《寒山暮多思》贝亦欢

16、第十五章

　　叶暮最近在忙着看房，每天开车接近一个小时太浪费时间了，所以叶暮打算在市中心租一套还不错的房子。
　　临川市算得上二线城市了，发展并不算特别好，市中心的房子顶多就几千块。
　　起初叶父叶母并不支持。
　　“家里有房子，还去外面住干嘛。”
　　“女孩子一个人多不安全，有坏人怎么办？”
　　“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了！”
　　在叶暮的强烈坚持下，叶父叶母还是同意，但是每个星期必须回家一次。
　　叶暮欣然答应，点了点头。
　　“染染，你有没有推荐的小区啊？”叶暮愁眉苦脸的问。
　　“我们小区挺不错的。”夏思染给了叶暮一个眼神。
　　“OK，我看看房型。”
　　没多久叶暮就确定了下来，合同签了，交了一年的房租，搬进新家的第一天，叶暮站在阳台上，撑着下巴看着天空的星星点点。
　　这是叶暮的第一个短暂属于自己的家。
　　平淡的日子在继续，叶暮每天两点一线，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叶暮依然高兴自在，未来属于她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林寒之，去杭州了。”夏思染挽着叶暮的手，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嗯，杭州挺好的，江南水乡，冬暖夏凉。”叶暮总觉得杭州对她印象很深刻，却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了解过。
　　“为什么临川不能这样，明明是个南方城市却冬冷夏热！”夏思染无力哀嚎着。
　　“每年下雪你玩得最开心。”
　　“哪能一样呢。”
　　回到家中，叶暮将钥匙放在桌上，便端了杯水坐在沙发看电视，
　　叶暮小时候的愿望是与喜欢的人有个幸福的小家，养一条小狗，两个人冬天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直至现在叶暮的愿望也没能实现，未来也不可能。
　　在喜欢林寒之这件事情上，叶暮好像格外执着。
　　电视正在播放，叶暮却没怎么看进去，叶暮在想刚刚的问题，却怎么也没想起来，太久远了，高中的事情叶暮多多少少忘记了些，唯独与少年的事情叶暮一直记得很清楚。
　　叶暮从茶几上拿了个橙子，边剥边看电视，将刚刚的沉思抛之脑后。
　　有关高中的东西还在叶暮房间的角落里，叶暮没有选择去触碰，她该走出来了，有些事情，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没有时空穿梭机，无法回到过去。
　　叶暮最遗憾的便是自己胆小了一整个青春，看着他闪闪发光，自己只能躲在光里当小偷。
　　如果可以，叶暮想告诉过去的自己，告诉她一定要勇敢。
　　可惜没有如果。
　　叶母打扫叶暮房间发现了叶暮高中的回忆箱。
　　“叶暮啊，你那些高中时期的东西还要嘛，不要我扔了的。”
　　“要，不能。”叶暮下意识着急喊了出口。
　　“那你回来拿一下吧。”
　　“好。”
　　叶暮赶到家中，推开房门，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纸盒，抱了起来。
　　“那我先走了。”
　　“不吃个饭？”
　　“明天再来吃。”
　　叶暮将东西放入了副驾驶，叶暮开着车时不时转头看着那堆东西，承载了叶暮所有的青春回忆。
　　林寒之是其中的主角。
　　回到家，叶暮有些疲惫，将东西放下，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叶暮随意看了一眼，便看见了尘封的日记本，上面堆积了些许灰尘，叶暮擦了擦，没有翻开，她暂时还没有勇气直面他。
　　只是看了一眼放在了书桌上。
　　下班回来已是黄昏，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叶暮还是忍不住坐在桌前，一页一页的翻开看。
　　我还以为我放下了，直到我看到我们的点点滴滴，忍不住想哭，我还是很喜欢你，但是我们没有缘分。
　　终是缘尽花未开
　　日记本的页数停留在了最后一页，故事的男女主角都已退场。
　　叶暮提笔续写：
　　22岁的林寒之与22岁的叶暮没有在一起，他们的故事停留在了时间的长河中，早已完结。22岁的叶暮没有放下林寒之，没能从中释怀。林寒之我突然不想放下了，就这样一直喜欢着你，一年又一年，其实挺好的。
　　时间不断向前，叶暮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喜欢一个人。
　　叶暮擦去脸上干掉的眼泪。
　　次日，叶暮再次得到的消息，不是林寒之回来了，而是林寒之不在了。
　　“小叶子，跟你说件事……”夏思染情绪有些低落，反复观察着叶暮脸上的表情。
　　“说吧。”叶暮漫不经心的眉眼含笑。
　　“林寒之不在了……”夏思染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他又去哪了？”叶暮还不明所以。
　　“不是的，他去世了。”
　　“什么？这种玩笑不好吧。”叶暮皱眉，她不相信，好好的人怎么会不在呢。
　　“他出车祸了，他的葬礼明天举行。”
　　叶暮脸部表情僵硬，看着夏思染的眼睛，想找到说谎的痕迹，叶暮看一眼日期，今天不是愚人节，只是普普通通平凡的一天。
　　什么都不是，林寒之怎么可能不在，怎么会，他那么优秀的人，应该长命百岁才对，怎么就……
　　叶暮满脑子乱码，手指不自觉颤抖，比那年困在那个小巷还要颤抖，叶暮哽咽开口：“我想静静……”
　　“小叶子，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我也是，但是你不要太难过。”夏思染安慰着叶。
　　“能让我静静嘛。”叶暮抬起泛红的眼圈看着她。
　　门被关上，叶暮无力的瘫软在地。
　　林寒之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23岁，还有大好年华可以让他享受，可偏偏没有机会了。
　　他永远困在了23岁的暗格里。
　　你长眠
　　我常念
　　叶暮控制着自己不要哭，不能哭，可眼泪一滴一滴砸入手心，叶暮做不到。
　　叶暮太喜欢林寒之
　　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宁愿自己听到的是林寒之结婚了，也不想听这个。
　　3这个数字叶暮至此不太喜欢，太不吉利了。
　　可偏偏他们相遇于3，一切缘都来自这个数字。
　　少年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年，还有几天他就24了。
　　黑暗到来，房间一片漆黑，安静得可怕，叶暮坐在地上，望着天空中闪闪发光的星星。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叶暮来不及接受，却没办法不去接受。
　　她的少年再也不可能属于她了。
　　第二天叶暮来到了林寒之的葬礼，看着遗像上少年眉眼清冷，没有一丝笑容。叶暮看见了林寒之的父母，林母眼眶红肿，林父眼里含着眼泪搀扶了林母。林寒之的离世来得太意外了，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
　　23岁的林寒之，意气风发可以在职场上从容面对各种问题，引领一番天地，可偏偏这样优秀的人，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让他永远停留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祖国繁荣昌盛，川流不息，可林寒之再也看不见了。
　　叶暮只是静静看着周围的一切，站在了最边缘的角落，所有人都很难过，眼眶湿润，只有叶暮呆呆愣愣的没有一丝眼泪。
　　徐辰妄看见了叶暮，走到了她身旁，顿了顿才开口：“叶暮，有些东西我想该物归原主。晚点我会带给你的，我现在还要帮忙。”
　　叶暮想开口，可喉咙艰难的发不出声，叶暮只能低低应声。
　　“……”
　　徐辰妄拍了拍叶暮的肩以示安慰，便转身走了。
　　叶暮站在风中凌乱，叶暮背影单薄，看上去可怜无助，让人怜悯。
　　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走到她的身旁递给她一颗橙子味的糖。
　　林寒之说得对，橙子精灵需要橙子国王。
　　可她的橙子国王不要她了，抛弃她一个人向前走了。
　　乔玉宣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叶暮身旁，叶暮没有发觉，只是脸上苍白看着眼前不真实的一切，
　　“叶暮，当初对不起，少年的时候太不懂事了，以为一个人将只属于自己，耽误了你们，对不起。”乔玉宣低声道歉，看向了相框中的林寒之。
　　叶暮侧头看着她，没有出声，更肯定的是叶暮暂时发不出声。
　　乔玉宣认为叶暮不会原谅自己的，低声继续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他也许不会这样了。”
　　叶暮摇了摇头。
　　不是她，是她自己太胆小了，是她自己太自卑了，
　　在那样优秀的人面前，很难不自卑。
　　如果不是自己的胆小，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傍晚，徐辰妄将所有东西带到了叶暮面前，东西太多，徐辰妄拿了两趟。
　　“这些是林寒之在国外写给你的信，但是一直没敢寄给你。”徐辰妄又指着另一堆东西，“这些是这几个月了他给你带着礼物，我想这些该给你的，你应该知道他的喜欢，我不想替他再瞒着你了，现在他不在了，所以我替他做这个决定了。可能会给你带去困扰。”
　　“不会的，我很喜欢林寒之的。”叶暮卡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口了，可是她的少年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徐辰妄听了有些迟疑，片刻安慰道：“他不在了，所以向前走吧，都别困在那段回忆里了。”
　　叶暮点了点头，徐辰妄便离开了。
　　叶暮看着一封又一封的信件，拆了一封：
　　在国外的日子里，我总是很想大家，但我更想你，每当想起你，我都会写一封信，却迟迟不敢寄给你。
　　我的室友嘲笑我是个胆小鬼，他们说得对，林寒之确实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胆小鬼。
　　喜欢你似乎是命中注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在国内的日子好吗？我很想你。
　　伦敦下雪了，可我好想临川的那场雪，因为有你。我知道你的身边不再需要我了，青春的记忆格外清晰，我忘不掉那个傻傻的橙子精灵，我好喜欢你，可喜欢这个两个字，我用了一整个青春也不敢说出来。
　　你像我的解药，总能带给我开心，看见你我的心似乎跳得格外疯狂。我知道那是喜欢，以前我不懂为什么有人选择暗恋，直到我真的经历了暗恋，我才发现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只敢当胆小鬼。
　　叶暮，我喜欢你，就由这封信代我告诉你吧。
　　我真的好怕我彻底失去你。
　　你能不能尝试不那么讨厌我，喜欢我一点，一点也好。
　　我多么希望重回高三那年，我一定一定要抓住你的不放开，可是这世上没有时光穿梭机，我们只能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等我回国，我想勇敢一次，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今天是国内的除夕，祝你除夕快乐，万事顺遂，永远幸福。
　　叶暮坐在地上看着信中内容，眼泪止不住落下。
　　叶暮看向了那一堆的信封，躺在地上，痛苦出声，原来你默默喜欢了我那么久，原来林寒之也是胆小鬼。
　　两个胆小鬼的暗恋注定是场死局
　　在这个没有上帝视角的世界里，我们互相猜忌，可是我们都猜错了。
　　我的少年，我知道得太晚了，不是你，是时间走得太快了。
　　时间不会倒流，只会越走越快。
　　眼泪一滴滴打湿了地方，叶暮无力的看着洁白的墙面，她做了一个荒谬的决定，嘴角勾出苦涩的笑。
　　阳光洒在叶暮脸上，叶暮艰难睁开眼，眼睛红肿，叶暮感觉头晕乎乎的，用手揉了揉。
　　林寒之的信很多很多，叶暮将一封又一封的信整理了起来。
　　来到林寒之的墓前，看着墓碑上林寒之冷淡的眉眼，伸手小心翼翼触碰，笑了笑。
　　“林寒之，我做了一个决定，很郑重的告诉你，我呢答应你的喜欢了，因为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以后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一定要默默守护着我。”叶暮哽咽的说出口，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强颜欢笑，愿望被实现，应该开心才对。
　　叶暮最后看了一眼少年，起身走了。
　　叶暮每天会拆开一封信，再写一份回信，一个星期后带给林寒之看。
　　少年永藏于地底，爱意永存
　　少女暗恋成真，却永失少年
　　年少的他们，以为一辈子很长，可一辈子哪有那么容易。
　　“小叶子。”夏思染试探出声。
　　叶暮回过神看着夏思染扯出笑容：“怎么了染染？”
　　“林寒之他不在了，所以小叶子该向前走了，如果他在的话，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是啊，他不在了。”叶暮无力的叹息。
　　叶暮每天沉默寡言，鲜少开口与人交流，叶暮将工作也辞了，她被困在童话里永远走不出来了。
　　漆黑的夜晚，没有星星，她所想之人，没有来看她。
　　那个童话太美好，让人难以抽出。
　　“小叶子？”
　　“嗯……我知道，我在等……在等时间，将一切抚平。”
　　三月的第一天，下了临川第一场雪。
　　叶暮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伸手想要去触碰，街上情侣手牵着手说说笑笑，叶暮看了好久才收回眼。如果自己勇敢一点的话，她与林寒之是不是也是如此。
　　可两个胆小鬼的暗恋，是不会有结果的。
　　叶暮穿梭在各个街头，不知不觉走到临河路。
　　那年盛夏，林寒之在这个路口等着自己一同上下补习；那年盛夏，林寒之拯救了奔跑的少女。
　　叶暮回头看着路口那一盏路灯，期待少年的出现，什么都没有，叶暮继续向前走着，频频回头看。
　　大家都在开导叶暮，叶暮比谁都明白这些道理，可她做不到。
　　叶暮坐在沙发上，叶母端着水果走了过去，看着叶暮沉默的一言不发。
　　“你最近怎么回事？工作也辞了，人也变了。”
　　“妈，你还记得高中给我补习的那个男生嘛？
　　他不在了……”
　　叶母一阵沉默，不知如何开口，“过去的就过去吧。”
　　“嗯……”
　　冬去春来，春风十里，树梢上的绿芽随风摇曳。
　　四月的樱花朵朵绽放，漫天飞舞，远远望去一片粉红点缀。
　　一束暖阳洒在叶暮身上，叶暮朦朦胧胧中睁开眼。叶暮嗜睡严重，每天过得浑浑噩噩。
　　叶暮起床，随意套了一件外套便开车出门了。叶暮一步步走到了林寒之墓前，蹲下擦拭着一尘不染的墓碑。
　　叶暮也察觉自己身体和心理上的问题，她很清楚自己生病了。
　　“林寒之，我好像生病了，困在有你的回忆里走不出来了，你能不能来抱一下我，我好想你。”叶暮将向日葵放在了墓碑前。
　　林寒之无法回应叶暮的一切。
　　微风轻轻吹起叶暮的发梢，叶暮静静看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
　　叶暮才缓缓起身，腿上一阵酸痛，叶暮也毫不在意。
　　傍晚，叶暮坐在地板上，手边是一瓶瓶酒，叶暮看着天空发着呆。时代在发展，现在的天空远没有以前明亮了，但是叶暮坚信，林寒之肯定在看自己。
　　叶暮举起酒向天空碰杯，一饮而尽，易拉罐相碰发出声响。叶暮又开了一瓶，门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叶暮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只是轻声问：“一起吗？”
　　夏思染坐到了叶暮身旁，也开了一瓶，与叶暮碰杯。
　　“小叶子，你生病了，我们该治病了，放下吧，过去的就该过去。”
　　“我挺好的，没生病……”
　　叶暮喝了一口酒，胃里翻江倒海，一口气吐了出来。
　　夏思染轻拍着叶暮的背：“我带你去治病。”
　　“我没病……”叶暮眼睛发酸，却还是反驳着。
　　她自己的身体，她比谁都清楚。
　　地上一片狼藉，叶暮站起身打扫，眨了眨眼，一滴泪水落在了手上，这段时间叶暮完全不属于自己了。
　　“小叶子该放下了，林寒之在天上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子的，你如今的模样还像一个正常人嘛？”夏思染压抑不住吼了出来。
　　叶暮镇愣一刻，哭着吼道：“我知道我该放下了，我也想放下，可你知道嘛？每当我想放下的时候，那些画面就不断在我脑海里一帧帧闪过，我放不下，我忘不掉他……”
　　叶暮蹲在地上哭着捂住了脸。
　　“对不起，我说太大声了。”夏思染无措的蹲下身安慰。
　　“没事，不怪你。是我，是我太没用了。”叶暮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夏思染开门要走，叶暮回头看着她，“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谢谢你染染，一直陪着我。”
　　“好，别说谢谢了。”夏思染关上门。
　　第二天清晨，叶暮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叶暮不耐烦的开了门，看见来的人震惊一瞬，便依靠在门框上，淡淡开口：“你来干嘛徐辰妄，让我忘记的话就走吧。”
　　“不是这个。”徐辰妄直接走了进去。
　　叶暮皱了皱眉，无奈把门关上。
　　“说吧，找我干嘛？”
　　“叶暮，林母让我把这个给你，我说实话，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个确实错过了，就别再执念了。”徐辰妄拿起桌上的橙子，看了一眼叶暮，将手中的银行卡和一封信递了出去，“怎么，你也喜欢吃橙子？”
　　“嗯……”叶暮接过东西抬眸，“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你们错过了，这就当一份心意吧，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幸福，她希望林寒之喜欢之人能幸福，她很喜欢你，可惜没机会成为家人。”
　　“谢谢，但是我不能收。”叶暮把卡递了过去。
　　“我只是个跑腿的，这个我拿回去了，不会交差，我先走了。”便急急忙忙开门走了。
　　叶暮一脸懵，打开了手里的信封，里面是一份林寒之的照片，叶暮眉眼含笑看着照片，还有一份U盘。
　　叶暮有些困，两只眼睛不断打架，闭了闭眼将U盘放在了茶几上，照片紧握在手里，放在了笔记本里夹着，便上床睡觉了。
　　叶暮嗜睡的毛病越来越重，只有深度睡眠叶暮才能短暂放下一切，梦醒一切又回到了现实，林寒之还是那个离去的少年。
　　黄昏叶暮才悠悠转醒，看着U盘将它插入了电脑，是一份视频。
　　视频角度是偷拍，只能看到林寒之的半张脸。
　　林母问：“你喜欢的女生是怎么样的？”
　　“她啊，很优秀很美好，站在人群中最为耀眼，永远带笑，无论怎么挫折都无法打倒她，坚强又勇敢，阳光又明媚，温柔又有个性，总是呆呆傻傻的，看见她，我的心总会乱跳，不自觉想笑。”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却也能明显看见林寒之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
　　叶暮知道林母的意思，大家都希望她放下，让回忆留在过去。
　　次日，叶暮从林寒之墓地回来，趴在桌上，望着楼下一对少男少女的交流入了神。
　　叶暮买完咖啡，转头要走店员不解提醒：“你的朋友还在里面等你。”
　　“什么？”叶暮皱眉回头看着店员。
　　“与你经常补习的那个男同学。”
　　叶暮听到这句话，急匆匆跑了进去，远远看见少年的背影，心中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再次看见他的喜悦。
　　“你怎么又迟到了叶暮。”林寒之笑着不满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叶暮不可置信的盯着林寒之的脸，“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补习啊，睡傻了吧？”林寒之微微皱起眉头。
　　“林寒之，我喜欢……”话还未说完，叶暮便来到了高中校园。
　　林寒之站在走廊转角处，回头等着叶暮，叶暮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切都很真实，小跑了过去叶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林寒之不仅喜欢自己，还不在了。
　　叶暮笑着开口打算讲起梦里的一切：“林寒之，你知道嘛，我做了一个梦，很奇怪……”叶暮伸手去触碰林寒之，却抓了个空，叶暮皱起眉，拼命想要抓住林寒之。
　　林寒之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们之间隔了一道透明墙。
　　“叶暮，不是梦，往前走吧，别回头了，叶暮你要岁岁平安，别再喜欢我了。”林寒之淡淡开口。
　　叶暮不可置信的望着林寒之消失的背影，拼命喊着：“林寒之，你做梦，我这辈子不可能忘了你的！林寒之，你回头看看我！”
　　眼前一片空白，叶暮看着不真实的一切。
　　梦醒，原来只是一场梦，林寒连你都希望我放下。
　　岁岁平安……
　　楼下的人影早已消失，叶暮愣神，这个梦太真实了。
　　我们好像不该这样，不止这样，但只能这样了。
　　林寒之死后的第一年。
　　叶暮决定去看医生了。
　　“小叶子，这个心理医生挺不错的。”夏思染握紧了叶暮的手安慰。
　　“好。”叶暮推门而入，“王医生你好。”
　　一位老年男医生坐在位置上，鼻翼上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脸上是慈祥的笑容。
　　“叶暮，是吧，坐下吧。”王伟梁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暮缓缓坐下，手指紧握。
　　“请说一下你的故事吧。”
　　叶暮讲了许久他们的故事，王伟梁静静倾听着一切。
　　叶暮讲完看向了王伟梁脸上的表情，他还是慈祥的笑着。
　　“叶暮，你的爱人离开了你，这种事情确实是一个很让人难过的事实，你看人来人往的街头，每个人都在拼命往前赶，你也应该如此。”
　　“可是我做不到。”
　　“那就慢慢来，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放下的。如果你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上，你口渴至极，有一瓶毒药摆在你的面前，你会用来解渴嘛？”
　　“不会。”叶暮摇了摇头。
　　“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你应该做的就是接受心中的答案。”
　　叶暮点了点头。
　　……
　　“关于睡眠上的问题，我可以给你开一些药，但是药治不了你的心，不能靠药来维持，以后每个星期来一次。”
　　“好，谢谢。”
　　叶暮推门而出，夏思染跑了过去，急切问：“怎么样。”
　　“挺好的。”
　　叶暮拿着药没有选择回家，而开车去到了林寒之的墓地。
　　“林寒之，我去治病了，我好像已经平淡的接受你的离开了，但是我无法改变我喜欢你的事实。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叶母看着叶暮最近开朗了不少，问：“放下了？”
　　“没有，还喜欢。”叶暮摆弄着桌上的花，“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看轻了就好。”
　　叶暮找了一份新工作，从前存下的钱叶暮用了3/1，叶暮现在想好好生活，每天平平淡淡的也挺好的。
　　那段回忆叶暮没有忘，叶暮只是突然看轻了，林寒之是不在了，可她的人生还得继续。
　　这是林寒之死去的第一年，叶暮喜欢他的第九年，与林寒之悄悄在一起的第一年。
　　24岁的叶暮，看开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