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你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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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闻韫卿推了推那扇门，只刮下来一层铁屑，而门纹丝不动。
闻韫卿把那铁屑弹掉，仔细观察这道门，皱眉道：“有锁。”
萧襄顺着他的目光去看，看到一把黑色的大锁挂在门上，她扯了扯闻韫卿的衣袖，“我会开锁，我来试试。”
闻韫卿略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没注意到，径直往往那门前走去，从自己头上拆下一枚黑色一字夹，接着就弯下腰把夹子对准锁孔插了进去。
闻韫卿在她身后帮她打光，道：“你连这个都会？”
萧襄认真地捯饬着那把锁，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道：“哦，以前我的钥匙老是丢，就学会了。”
“丢三落四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闻韫卿道，“特别是在工作上。”
萧襄撬锁的动作顿了一下，笑了笑，“嗯，现在不会这样啦。”
她的停顿被闻韫卿捕捉到，他忽然就后悔自己对萧襄说‘丢三落四’了。
只听‘咔哒’一声，锁竟然真的打开了。萧襄听到这声音，一愣，突然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一下子撞到闻韫卿怀里。
闻韫卿眼疾手快扶住她，“怎么了？”
萧襄往门上一指：“门开了。”
闻韫卿看了一眼锁，又看了一眼萧襄，把她推到自己身后。
萧襄大气不敢喘，生怕下一秒门里面就窜出来什么洪水猛兽。
洪水猛兽都是轻的，主要害怕的是人。
闻韫卿的尖头皮鞋在此情此景帮了一大倒忙，无论他再怎么轻，鞋子总还会在水泥地面上发出轻微的磕声。
萧襄一手紧紧拽住闻韫卿的衣服，另一只手握着那个一字夹，看着闻韫卿轻轻将门一推，发出生锈导致的拉长的‘吱——’声。
闻韫卿正欲抬腿往里走，想了想，叫了一声萧襄的名字。
“怎，怎么了？”
听到这有些哆嗦的声音，闻韫卿却放下心来。他边走边用手电筒去照亮四周的环境，一股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混杂着排泄物和垃圾场发酵的臭味。
闻韫卿打着光四处环顾，室内却空无一物，“声音明明是从这里发出的，怎么会……？萧襄，你还好吗？”他随口问道，随即看到了什么，慢慢单膝跪下，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捡起地上的一枚烟头，说道：“你来看，这枚烟头很新鲜，看样子有人刚走不久，你——”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回过头，“萧襄？”
见萧襄好好地站在她身后，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
闻韫卿眉心一跳，只见萧襄的眼睛瞪大着，僵硬地抬起手臂，缓缓、缓缓指向他们二人的正上方，“你、看上面。”
萧襄的话音刚落下，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闻韫卿眼前闪过，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有些湿润了。
低头一看，他的大拇指上，有一滴血。
猛地抬头，只见他的头上倒挂着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
这尸体的眼睛只有两个大大的黑洞，手臂都被砍掉了。
萧襄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头皮就炸开来，整个人僵在原地，腿无论如何也迈不开。不止是因为这些，更是因为那人的腹部，有一把只有吊被杀死的猪才会用的大银钩穿刺而过！
那尖锐的钩尖鲜血淋漓，血，就是从这上面掉下来的。
究竟是何等的狠毒才会让一个人来受这样惨无人道的酷刑？！
“啊……”
萧襄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她听到了什么？一声微弱的叹息？
这么说，这个人，还没死？
只消一瞬，她立刻拉过闻韫卿的手臂，焦急道：“他还没死！我们要救……”
话还没说完，不知是谁的手机啪啦一下掉在水泥地板上，下一秒，闻韫卿突然反握住她的手朝门外跑去。
“不！他……”萧襄想挣脱他，那个人还没死，至少要先想办法把他弄下来才是啊！
“来不及了，先走！”闻韫卿在黑暗中低声吼道。
“什么？”萧襄根本没有来得及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两个光源其一消失了，整个空间又暗了不少，她看见闻韫卿在拉着她往门外飞奔，明明两三步的距离，她却觉得跑了好久……直到——
直到她听见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那扇门，在她眼前被关上了。
这时，她才恍如梦醒。闻韫卿放开她的手去拍打那扇铁门，她在这拍打声中转过头去望向那具还在滴血的‘尸体’。
她在想，这个人刚才发出的真的是叹息吗？
“啊……啊……”——萧襄的瞳孔逐渐缩小，他说的不是‘啊’，而是‘跑’！
难道从一开始他们进到这里来，就一直有人在监视他们？！
萧襄回过神来，闻韫卿已经没有在拍打门，而是对着那扇门大声地说着些什么。她看出来闻韫卿想把关门那人留住，他真正要做的是跟那人谈判。
他道：“事已至此，你不妨出来跟我谈谈条件，要怎样才肯放我们离开？”
许久，门外毫无响动。
难道那人走了？
大事不妙，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了。
闻韫卿回头去看萧襄，她还在抬头盯着那个被吊起来的人看。就在这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声音。
那人先是轻笑一声，随后一把清脆灵动的嗓音响起，竟像是个少女。她道：“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们为什么要关你？”
闻韫卿道：“我不关心你们的目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怎样才能让我们离开。”
少女道：“你们呀，出不去咯。”
闻韫卿浓眉一压，“什么意思？”
少女又笑了：“老大说了，只要把你们在这里关到死就可以了，他下的命令从来没有收回过，所以你们省省吧，出不去的。”
说着，高跟鞋踩在水泥地板上发出的响声隔着铁门传来，少女是要离开了。
闻韫卿知道，她一离开，他们就再也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他当机立断，沉声道：“‘五月花中木，七月水连环。’你将这句话告诉你的老板，他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鞋跟落地的声音消失了，那少女嗤道：“等等，等等，什么花木的，你凭什么觉得一具‘尸体’使唤的动我？”
闻韫卿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道：“你们老板姓‘胡’吧。死人也是有办法说话的，”他的声音轻，却不容置疑，“你们关了一个A市举足轻重的人物，难道认为他真的会让自己死的悄无声息？”
少女脸上的笑慢慢冷下来，她隔着门都仿佛能看到闻韫卿如鹰隼般正透过这扇锈迹斑斑的门盯着她，不禁漫上股阴冷来：“你怎么会知道他姓……”话到一半，她却又停下不说了。
半晌，那少女再没说一句话，就这么走了。
与此同时，萧襄站在那个被钩子穿膛而过的人下面，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意识到因为害怕自己身上已经起了层鸡皮疙瘩，萧襄叫起了外援：
“闻总？闻总？”
“我在。”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就会有一种安全感，是一种诡异的，就像是如果死亡来临，有他在，死亡就会变得没那么痛苦的安全感。
她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就听到闻韫卿又说话了，“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闻韫卿严肃地走过来，却只见萧襄把手臂往后一伸，“麻烦您扶我一把，我现在有点害怕得肌无力了。”
闻韫卿一愣，随即就照做，伸出手去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扶到自己身边。萧襄顺手扯过他的手臂牢牢攥在手里，有个活人倚靠，萧襄自己也终于活了过来，第一时刻先打开了摄像头。
只听一声“抱歉”，随即黑暗凝固的空气就被一束光划破，‘咔擦’一声，萧襄拍下一张照片，然后再度看向天花板上这人，柔声道：“抱歉，我需要留下一点证据，如果我们真的能出去，这张照片一定会对他们认罪伏法起到很大作用。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把你放下来，而且如果贸然把这银钩从你身体中拔掉，你肯定就撑不住了。”
那人没反应，萧襄又问道：“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人口拐卖？”
那人点了点头。
萧襄在他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个可以放视线的地方，最后还是不忍心地看着他苍白的嘴唇，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这样？”
那人又摇了摇头。
萧襄以为他不想说，谁知，这人却忽然开了口，“出不去了。”
闻韫卿本来正看着萧襄抓着他一直没松的手，听到那人这样说，抬起头来道：“你若愿意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有信心把你救出去。”
“闻……韫卿。”
这三个字，他说的无比清楚，萧襄与闻韫卿也听的无比清楚。
闻韫卿惊异地挑眉：“你认识我？”
萧襄听到这话，心里却隐约地升起绝望。她仔细打量着那人，似乎想从那人脸上的两个黑洞中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难道……？
“再……再见到你，我……”
‘我’字落下，再无后文。
地上的二人还等着他的答案，可很显然，他死了。
萧襄登时僵住了，她声音极轻，试探地去叫那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襄面色苍白地昂着头，体内的鲜血渐渐凉去，她喃喃着：“死了？”
她颤抖着：“你、是那个人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