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青年-封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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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今日穿了件飘逸红衣，衣衫上金光点点，腰间只用细红飘带系在柳腰上。
见沈愿抬头，他嫣然一笑，抬手把窗扇开得大了些，然后再装作不经意瞥到沈愿身上，发冠的金细链条随之动作垂落，额间红痣更显动人。
“公子的帕子落我这了。”沈愿笑道。
谢玄目光流连，轻启朱唇：“许是帕子也知将军非凡，也有意与将军亲近。”
说罢，他合上窗户，徒留被美貌所震惊的众人。
手中的帕子精致而熟悉，青色兰花纹样，不正是此前那条？
沈愿摇摇头，无奈将之收入袖中。
“入宫！”
大火被扑灭后，侍卫进去把烧得不成人形的宋瑾救了出来，丧事办得匆匆忙忙，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
一代帝王的驾崩，竟无多少人在意。
沈愿被恩准携带佩剑入宫，她先是去了历代供奉先烈的祠堂净衣上香，再去宣政殿时，不少朝臣已经在此恭候。
宋瑾死后，由皇后暂代朝堂之事。
沈愿踏入殿中便对上了上座之人的目光，只是匆匆一眼，俩人各自移开了视线。
林清秋压下心中苦涩，吩咐总管太监：“宣旨吧。”
“沈明山，率吾军于沙场，以女子之身展豪杰之姿……今凯旋归来，特封为武侯，赏黄金万两……钦此！”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殿中高高回响。
末了，他合上圣旨，恭敬地交到沈愿手中。
此外，出征的将士皆按照功勋大小封赏，有的继续留在军中，有的衣锦还乡……沈愿当时给出的承诺一一兑现了。
走出宣政殿，沈愿侧头问：“战死的士兵有几何人？”
铮铮立刻回道：“双方交战的兵力大概五十万人，我军伤亡人数大概三万人，每个将士的抚恤金是七十两白银。”
她沉默片刻：“七十两最多撑个四五年，若是家中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如何能撑得起？”
“传我命令，将将士的抚恤金提到一百两，再根据人口每月发放足够的粮食，一直到小儿成人为止。”
铮铮歪头：“如果朝廷不许？”
沈愿扣扣她的脑袋：“一切从沈家府库里出。”
沈家所产出的织物赫赫有名，早些年前就开始了对外出口，所得利润颇多，如今每年的缴税更是占据了江宁的大片江山。
现在沈家出了个将侯，身价水涨船高，隐隐有成为皇商的势头。
记下一切，铮铮还有一事不明：“属下曾听闻将军与皇后是至交好友，至交好友见到对方不是应该无话不谈吗？”
方才，俩人的行为举止分明像个陌生人。
“世间万事，岂能事事顺心。”沈愿苦笑一声。
清秋生来被冠以林家之姓，得之所多，担之愈重。
自己与她虽情谊深厚，然家族间的对立犹如天堑，这一点，沈愿不得不承认。
“走吧。”后面的话被吹来的风儿悄然卷走。
宫道漫长，往昔的三五好友不见踪影，打闹玩笑声被冷清的脚步声取代，沈愿垂眸，心中涌起一丝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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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一死，包围沈府的禁军立马撕了门上的封条，如今的沈家如日中天，若不是皇帝执意如此，他们是绝对不敢往刀口上撞的。
沈府外张灯结彩，虽说皇上刚刚驾崩不该如此，但没有那个傻子会提起这件事。
沈愿一下马车，迎上前的宝珠抱住她：“小姐！”
“好啦。”沈愿轻笑一声，抬手扶正她头上的五彩琉璃翡翠簪，走上前对一直站在角落处的沈淮书躬身行礼，“爹，女儿回家了。”
“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一年未见，沈淮书的容貌未减分毫，岁月似乎格外宽待他，时光在他身上静止，未曾留下丝毫沧桑的痕迹，一点没有愧对当年永平帝对他这个“玉面郎君”的评价。
一行人踏过门槛，谢玄不远不近的跟在沈愿身后，但他的容貌过于艳丽，实在无法泯然于人群，府上的人纷纷对其侧目。
沈淮书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停下脚步：“谢公子？”
谢玄后退作拱手礼：“沈伯父，别来无恙。”
“爹认识谢玄？”沈愿眉头轻挑。
“你娘亲同谢公子的姨母有些交情，你娘亲在世时，她常带着谢公子来府里走动。”沈淮书解释道。
奇怪，她怎么从来没听二婶提过娘亲有这么一个朋友？
谢玄缓缓开口：“我母亲走后不久，我姨母也跟着去了。”
原来如此，那会儿她还在娘亲肚子里呢。
“其实，玄秘之境那次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准确来说，谢公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沈淮书轻笑，“那会儿你还年少，得知管事私自扣下了温公子寄给你的请帖，动了怒，把管事狠狠收拾了一顿呢。”
宝珠和铮铮并排站在一起，虽然早就听闻将军身边有个心腹，但毕竟是第一次见到，铮铮心中还是不住紧张。
于是，她悄悄抬眼打量着高挑的少女。
一抬眼，和少女的探究的眼神对上，二人皆是顿住，随后相视一笑。
“我叫宝珠，如宝如珠的宝珠。”
“铮铮，铮铮铁骨的铮铮。”
宝珠郑重其事对铮铮行了一礼，“我无法跟随小姐在外出征，所以劳铮铮姑娘多有操劳。”
铮铮吓了一跳，急忙扶起她：“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宝珠姑娘严重了。”
“今后你我二人互相扶持，愿以赤子之心伴随小姐左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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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林太傅府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患有痴症多年的林夫人突然清醒，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找自己的女儿：“清秋，我儿清秋呢？”
侍女不明所以：“夫人，您是指皇后娘娘吗？”
“清秋当了皇后？”林夫人呆住，“不对不对，昨日清秋还高兴的跟我说，她中了解元呢！”
“她还要去殿试，被钦典为状元，封为女官，入翰林……清秋小时候最喜欢看史书了，她一定会做个优秀的史官，编撰史书青史留名！”
说完这些美好的想望，林夫人满脸骄傲：“我儿清秋真厉害。”
侍女擦掉眼泪：“错了，一切都错了。后来小姐为了救您，乖乖答应了老爷的要求，放弃了殿试呀，您忘了吗？”
林夫人怔愣许久：“现在是何年何月？”
“小姐困在深宫六年了。”
“是因为我？”林夫人一下子没了力气，眼中的光亮全无，“是我，是我拖累了她……”
她跌跌撞撞跑出门外，却发现外头夜色正浓，黑暗无处不在。
侍女提着一个灯笼追出来：“夫人，明日再去找小姐吧。”
“不要，不要。”林夫人掩面哭泣，“是我拖累了她，怎么还有脸见她？”
很快，她的哭泣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下人，林老爷也搂着姨娘前来，俩人衣衫不整，一眼就知道在干什么事。
“何人在此喧哗？”林老爷看见正在哭闹的林夫人，嫌恶的挥挥手，“快来人把这疯婆娘拖下去。”
“谁敢！”未等众人回过神，林夫人快步冲上前，扬手狠狠给了林老爷一巴掌。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林老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向来软弱的女人竟然敢打他。
多年的痴傻，多年的混沌，在此刻化作了汹涌的情绪。
“哈哈哈！”林夫人提起灯笼愤愤都往林老爷脸上打去，蜡油从里头流出来，一滴一滴烫在林老爷脸上，疼得他直打滚。
而一刻前海誓山盟的姨娘，此刻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下人急匆匆赶来，暂时压住了林夫人，但这么多年的愤恨岂是这么好镇压的？
林夫人干脆扔掉了灯笼，扯下鬓边发簪，边上的锋利一下一下在林老爷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攻势之猛，无人能拦住她。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走水啦！”
火光冲天而起，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不绝于耳，往里看去，导致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一个小小的灯笼。
“你们害我一个还不够，还要来祸害我的清秋！”林夫人使了狠劲，直直把林老爷拖到里屋去，炽热的温度让人无法靠近。
赶来的林清秋亲眼目睹：“娘！”
林夫人闻声看去，眼里泛起泪花，晶莹的水珠在眼眶里转呀转，清秋中举的画面还在脑子里回荡，她的孩子，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么高兴的样子……
可是，她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她颤声：“清秋，向前看，永远不要回头。”
林夫人毅然转身，一滴泪终究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要拉着迫害自己多年的夫君同归于尽，他们忌惮她母家的势力，哄骗她喝下了痴傻的药；又忌妒她的儿优秀，逼得清秋放弃了自己的所求。
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也该清醒了。
我的儿，今后无人是你的软肋。
林清秋被侍卫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拖着父亲走进大火之中。
她瘫软在地，仿佛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空，身体不住颤抖，绝望如潮水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后背传来温暖的触感。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青年-封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