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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夏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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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间相继沉默,梁尔璐不知怎么的,回忆起林瀚睿刚才在别墅忍哭的湿红眼眶,睫上泪水将坠不坠的黏乎感。
八成是因他这装可怜惯犯的种种前科。
揪红了男人的双颊,她摊手耸肩:“小三,我已经哄过你了,别太肖想其余有的没的。”
却收他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神色:“没哄到,甚至疼。”
“怎么没有?也算!”梁尔璐借助稍响的分贝掩饰心虚,之前居然萌生了想亲亲抱抱林瀚睿去哄他的念头,简直是能自扇巴掌的疯癫程度,“疼就对了,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活该吗?区区小三,要求真高。”
“当然,我对你有足够的野心,第一次做有夫之妇的小三,还不太熟练,请夫人多担待。”
面前的五官过分认真,因一双桃花眼的加成,平添数分情意,梁尔璐愣得近乎没边了。
林瀚睿这狗东西是故意在趁机借助别的话题,喊她夫人,对吧?
“但我要离开你了。”
“那最好不过了。”严重怀疑听错,她疑惑着敛眉示意男人。
怎知他泼来盆冰水:“只是离开你小段时间,我得先去抢回女儿。”
神经病,谁有能耐可以抢走某个人的亲生孩子?什么法外狂徒?
梁尔璐难以置信林瀚睿的精神状态,百般好奇究竟是哪位癫公癫婆教他玩小三游戏的。
男人眉峰微锁,显然全身心沉浸这狗血失忆戏码,演技无可挑剔:“你就待在我们未来的家里,不要想着逃跑,我回家见到的第一个人必须是你。”
而她演技是属于被林影帝亲自认证的稀烂,但足够能忍:“我是女鬼。”
横竖也没怎么忤逆太子爷的旨意,梁尔璐不解他当即站起的动静。
“回车里拿符纸治你。”
怎么不说拿桃木剑?她琢磨着等男人背影远远消失,捞过他留在桌子的手机,向来知道的锁屏密码却完全错误,输入“0822”才得以成功。
神经!分手日子有记的必要?
通讯录难以一划到底,梁尔璐拧眉轻喃:“怎么一堆英文名?对啊我早该想到的,又失算了,偷看都偷看了,不怕!救命,怕死了!所以盛家大小姐到底是哪个啊……”
“是那个Leo。”
“哦。”翻到对应的一栏号码,她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先拍了再说,半道儿惊恐着回神,转看神情毫无异样的林瀚睿。
男人接稳她松手间掉落的手机,摁灭亮堂屏幕,坐下之际才垂眸出声:“有这么喜欢他的别墅?林家改天也给你造一间相同建筑风格的?”
“这次我也没故意设计你,火锅店比较闷,纯粹去拿哮喘吸入剂备用。”
林瀚睿纯粹想太多,梁尔璐更是尴尬,没敢多看他受伤解释的模样:“我……我真的没这样误会你,刚刚是想问他当年为什么说认识我,但你以前知道这件事挺生气的,我就想偷偷联系他,我我不问了!”
“你只是好奇,做错了什么?”
至于此刻忽然弯唇询问的男人,愈发吓唬着她:“不问了,不问了。”
火锅内汤底煮沸蹿腾的上冒劲儿持续,水分蒸发,梁尔璐莫名感觉吃到了浓重的咸味,下意识齁得想呼救。
“问吧,我约他出来,你们正大光明地单独见面,省得你贼心不死。”
她恨不得秒速遁地逃跑,悻悻避开林瀚睿瞥来的凌厉眼风:“我遵纪守法不做贼,你放心。”
男人话虽不再多,但还是会为她剥虾,可惜都没第一条鲜甜,入口苦巴巴的。
回了公司照样心头泛苦,梁尔璐站去电梯门沿最近的角落。
身后的林瀚睿却重新扯回老话题:“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笑死,她即答:“明明是你自己有病。”
“你随便找个男人问,哪个受得了女方提其余男的?”
“对,但你是发疯版!”
“你这是真想我断你社交。”
“断啊,关我啊,报警抓你。”
“我会给你报警的机会?”
耳听身后掺杂笑腔的态度,梁尔璐沉默,到了楼层便第一时间躲回人多的秘书室。
见谢柏延投来不忍直视的目光:“哦呦,梁姐你这什么超绝偷感?见鬼撞邪了?”
“比鬼更可怕。”颓废陷进办公椅,她深呼吸掐人中。
“Hendrix?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你默哀一秒,完全不敢多,对不住了梁姐!”
眼看女人丧气抱头,趴去桌面枕臂埋了脸,翁秘书面露怜爱,紧急反应过来实在不该对老板盯上的女人动这该死的表情。
“五十四分钟后,林董需要跑公司外的行程,你们得随行,届时项目相关的高管们也会跟着,你们更应密切关注林董的情况。”
“耳朵进水了,听不见。”梁尔璐抓乱头发,刚才简直是脑子进水,完了。
手机震动,林瀚睿的信息唯独显示“地库”两字,害她下意识幻视成“地下室”。
经过桌边的身形似风迅疾,谢柏延费解:“翁秘书,你听清我梁姐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了吗?”
“呃,好像是……遵纪守法?”
沉默不再,二人双双嘶声。
*
打双闪的车并不难找,梁尔璐坐进,怯怯打量拨转方向盘的林瀚睿:“工作不是要一小时之后吗?现在去哪?”
“既然你如此配合地随叫随到,就别怕成这样。”
男人侧颊的淡然神色怎么都不像藏了坏心思,她放弃琢磨。
所去之处没太远,维港附近的地下车库。
她傻眼:“港岛瑧颐酒店……你家的,等等,你带我来酒店干什么!我说不问了就是真的不问了,你相信我呗?”
林瀚睿倒是心情大好地扬笑:“撒娇也没用。”
人生地不熟的,更何况谁会信不缺奉承的林家太子爷需要亲自抓女人,梁尔璐懒得费力气挣手,打碎银牙往下咽:“狗东西,我一定会报警的,让Rosalind判你这个混蛋堂哥的罪!”
“Rosalind没空,你有时间不如担心自己。”
得亏房号并非822,而是特高层的总统套房内,否则她该担心他因为分手日子疯了。
一时想岔,梁尔璐猝不及防被林瀚睿按到沙发,骤然下坠的失重感令她惊慌攀附男人手臂,怔怔缓了会儿,扭眉与居高临下摁来她肩锢住的男人对视。
“分神?又在想哪个男人?我哥?”
受透了他眸中永远没安全感的偏执,梁尔璐烦躁:“这就是你挽回我的诚意?终于装不下去了吧?放开,你放开我!”
却未料到林瀚睿眉眼稍愣,随即竟弯了些哭笑不得的弧度:“梁秘书,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下午要和政府部门的人见面,吃火锅穿的衣服多少沾味。”
“我若想睡你,刚才在车里岂不更顺手?”
“你还是这么可爱。”
平平无奇的真实意图反由她误会得大相径庭,梁尔璐顿时面红耳赤,闭眼间皱巴了脸嫌丢人。
即将抿咬的唇瓣却受到轻软覆力,林瀚睿近在咫尺的脸容映入眼帘,这次倒是好心容许她中途换气,但也仅开玩笑似的一丝半缕。
梁尔璐推拒不成,男人全套西装穿在身,她的指端也无法掐进人臂肉,待他单方面行使了宣告结束的主动权,才得以大肆呼吸。
她偏头躲掉林瀚睿快要触及自己红湿眼尾的手指,蹙眉相视:“这就是你口中的欲望低迷?”
“是低迷,不是没了。”
清晰可辨他发沉的哑声,梁尔璐撇开视线内的深浓眸色。
“你去洗漱吧。”
沙发下陷的痕迹消失,她二话不说起身跑向卧室。
床边的纸袋内塞了换洗衣物,出自她行李箱,梁尔璐抓紧时间解决,但不清楚林瀚睿在哪间。
试着其中一房打探,她直愣愣撞见充满潮气的男人走出浴室,瞬间后退半步,示意自己的喉咙位置:“哦!我,我是怕你洗澡的时候……”
面前擦拭着半湿发绺的林瀚睿闻声扯笑,却卖关子似持续不语,独独凝眸盯看她。
“怎么,梁医生对别的哮喘病人也这样过度紧张?”
“不会有事的,你在酒店休息,等我下班来接。”
到底是一着不慎就容易猝死的病,梁尔璐严肃正色:“可是……总之你别死我边上,惹不起太子爷的势力。”
“没有你的四年,我都活了下来,现在更舍不得。”
她还想出声,鼻尖却遭林瀚睿抬了单根手指,小力点触。
隐隐残余的感觉令梁尔璐气急败坏他这招成功偷袭:“你在逗猫吗?”
“嗯,长了一身犟骨头的小野猫。”
“那你就是长了一身犟骨头的绿茶小猫!天天争风吃醋!”
她就不该松口同意陪他演婚内出轨的,到头来坑的是自己:“小心我把你胆大包天的猫爪子绑起来。”
“我生病了,对不起。”
前后话题毫无关联,梁尔璐纳闷这平静的道歉:“你说什么……嗯?”
一瞬间的凌空感,她疑惑张望身下坐着的桌面,因此低垂的脸被林瀚睿扳正且抬,男人扣托在她后脑勺的五指使力,拉近了双方距离。
唇瓣由他压碾得过火,颈沿的手一路探向头发的丝绺间,指节嵌抵发缝深处,这股外来的凉意松了力道退远之后又重挤进几分,循环往复。
艰难送林瀚睿一下没多少攻击值的铁头功,她气恼推远他,稍稍直起些腰,匆忙整理乱糟糟的睡裙。
“桌子我会擦。”
无法装听不见,梁尔璐咬牙切齿,瞪视着神色自若并抱她下地的男人:“谁弄的当然谁擦,狗东西,我要把你的猫爪子剪秃!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