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动人》风中那云

13、失业

　　江楚和刘安安约着见面的这家咖啡店就在写字楼的下面，现在正是下班的点儿，都市白领们急匆匆地从写字楼里出来，其中，就有透着满身疲惫的向北。
　　江楚逆向站在人群中，明明很突兀的一个存在，但是向北却迟迟没有看见她。
　　往日里阳光般的大男孩，此刻却垂头丧气的，似乎很沮丧。
　　怎么能不沮丧呢？刚才的面试又被拒了。
　　又不是第一次找工作，向北当然知道面试被拒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只是连着几家都是只看了看简历，就委婉拒绝了，这才让他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向北！”熟悉清脆的声音响起，顿时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都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世界都安静了，只有那一声带着不安的“向北”。
　　向北寻声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人群中向他挥手的江楚。
　　夕阳照在她的身上，柔和又温暖，漂亮得大大方方。
　　身边无数的人擦肩而过，人群熙熙攘攘，此刻他的眼里却只看得到她。
　　那么闪耀、美好的她。
　　不知道为什么，向北突然有种鼻子发酸的感觉，多日来的疲惫、失望、后悔，以及对她的想念，都在这一刻爆发。
　　江楚从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人一把大力抱进了怀里。
　　“楚楚。”
　　向北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江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这几天的“失联”，恐怕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了。
　　向北的这个拥抱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就好像要将江楚揉进身体里，让江楚喘不过气来。可也正是这样的失态，让江楚对向北心疼起来。
　　刚刚在咖啡店看到向北时的各种怀疑和猜想，在人群中看大向北时的各种疑惑和惊讶，此时都变成了心疼。
　　“向北，你怎么了？”江楚抬手轻轻拍了拍向北的背，小心问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江楚的不安，向北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怀抱，看着江楚，故意做出轻松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失业了。”
　　…… ……
　　“你看看，还要不要吃什么？”向北将手机递到江楚的面前，看着江楚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带着几分讨好：“你喜欢的我都点了，你再看看新品吧！”
　　刚才人潮中失落又沮丧的向北早已消失不见，眼前关切温和的，又是以前那个向北。可是江楚一抬眼看过去，他却又避开，明显是在逃避。
　　但是他刚才的心灰意冷，江楚却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她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如果不问清楚，什么她都吃不下。
　　“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会在那儿？”江楚将手机反过来放在桌上，“不是说这几天都很忙，忙什么？”
　　此刻的江楚小脸紧绷着，由于五官太过好看，所以哪怕是做出了很严肃的样子，在向北看来，也只有可爱。只是，他也知道，江楚较真，自己已经骗她了，再不交代，她恐怕真的要生气了。
　　向北叹口气，靠着椅背，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在忙着找工作啊，而且还，不太顺利。”
　　“找工作？你现在的工作不是做得好好的吗？而且……”江楚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而且，我上次还特意跟你说，我要去方格了，你想说的是这个，对吗？”向北自嘲地笑笑，“要不说你是专业的呢，猎头就是不一样。没错，我被方格，拒绝了。”
　　想起上次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跳槽到方格，以后就可以给她好的生活了，向北觉得，讽刺极了。
　　“怎么回事？上次你不是说，跟人家的HR都已经谈好了吗？”江楚上次虽然还劝他谨慎些，但是打心底里，自然也希望他能真的顺利进入方格，那可比他现在的公司要好很多。
　　向北眼里闪过几分不甘，将桌上的水一饮而尽，“跟HR是谈好了，可是，被总裁否了。”
　　“为什么？”向北在学校的成绩非常优秀，现在又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如果能过HR那一关，至少说明专业能力都是基本符合的，那骆青方为什么要拒绝？
　　“哪有什么为什么，只有被选择的人，才对‘为什么’耿耿于怀，人家总裁才不在乎，他说不要就不要的，哪有什么理由，可能是我那天的着装入不了他的眼，又或者是他自己心情不好，谁知道呢？”向北耸耸肩，自嘲般笑笑。
　　江楚皱了皱眉，秦之说过，骆青方对人才非常重视，核心人才都是自己亲自招聘面试的，那么对于HR已经定下来的人，应该不会那么随意否定。
　　她虽然对骆青方不了解，两次的接触还有一些不愉快，但是总觉得，那样一个自信闪耀的人，应该不会因为向北说的那些理由，而做出太过主观的决定。
　　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想到这里，江楚正要让向北再说说具体的情况，说不定她可以给一点建议，却不想向北支支吾吾的，说什么忘了，在江楚还要开口时，又打断她：
　　“好了楚楚，这事已经过去了，这几天我已经在到处找工作了，很快就可以找到的。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我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别生气好吗？”
　　向北都这么说了，江楚自然也不好再问下去，只问了他接下来的打算，以及工作方面的意向，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找工作的事情，很快就将方格的事情跳了过去。
　　可是这个向北明显不愿意多谈的问题，却让江楚无法释怀。
　　向北不是莽撞的人，他对待工作向来都是非常慎重认真，以前的这份工作也是他当初倍加珍惜的，总是自觉自愿地加班，就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能够在这个城市扎稳脚跟。能够让他这样一心追求稳定的人有离职的想法，只能说明对方能够提供的薪酬非常的有吸引力。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辞职的，但是既然他能够到自己面前来说跳槽的事情，肯定是非常有把握的，甚至已经板上钉钉了，可现在突然被拒绝了，肯定有什么别的理由，而且现在看来，不能去方格，似乎对他影响很大。
　　刚才两个人在商量找工作的方向时，向北都有意识地避开了与方格业务类似的企业，哪怕这些企业的招聘条件都非常有吸引力，他却连试都不愿意试了，生生缩小了自己的择业范围。
　　“你是学数据分析的，可选择的本来就不多，如果连试都不试，不是很可惜？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嘛～之前方格的HR都准备要你了，说明你的条件不错，试试同类型的企业和岗位，说不定有机会，这个软安就很不错啊……”江楚尝试劝到。
　　向北今天却好像格外执着：“还是别了，俗话还说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我还是试试别的，换换环境，做数据都做腻了……”
　　江楚点了点头，勉强笑笑，“也好。”
　　心里却总觉得，这次向北跳槽到方格的事情，好像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