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泉龙影》眉晓晓

8、王母仙丹

　　再睁眼已是两日后，卓本伏于我床侧，闻有微动,转醒，抬头望向恢复神志的我，狂喜。
　　我无视卓的憔悴，开口不悦，“卓，你为何对龙拔刀相向，若童男女确不是龙所伤，你该如何自处！”
　　卓眼中的狂喜被我无情的话语硬生生浇熄，他心有疑惑的看着我，不明白为何一介凡人要护着“恶龙”，虽不甘，却是再也未曾多说一句。
　　是夜，我偷偷赶至神泉寻龙，一日迷惑未解，一日我心结难除。
　　我在泉外等候良久，不见白龙现身，心急之下蹲在泉边嘤嘤的哭将起来。
　　一双白净的手将我扶起，手的主人是个伟岸俊郎的男子。他静立我面前，似是被我愁绪悲情感染，竟也是双目含悲眉间蓄愁。“艾丁库勒，你为什么还要来呢，我，是世人眼中的恶魔，我伤害了不计其数的无辜童男童女。”
　　“你，你是白龙所化？”我掩嘴惊呼，须臾，欢喜得拍起手来，“果不其然，我就猜到白龙你会在此疗伤。”
　　“艾丁库勒，你为何还要找来呢？俊朗的男子一径地摇头。
　　“龙，我也不知为何……其实，我根本无暇去想什么童男童女，他们与我何干！果然，我骨子里也是个恶魔啊。莫非上一世我是个心肠狠毒之人，连带着将恶习也一并带到了今世？”我希冀的目光望向白龙，祈望他能够给我一个答复。
　　龙的眼中渐渐有了笑意，他说：“也是，也不是。你本来很善良，如果不是修行邪法受了影响，性情不会大变。不过，在我的眼中，你始终就是你，而已。”
　　“龙，虽然他们都说你做了伤天之事，可是我一直相信你是无辜的。”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他一直在逃，一直不肯伤害追捕自己的民众。
　　伟岸男子有那么一忽的失神，想是没料到我会口出此言。
　　“龙，我想知前世种种，你，可否帮我。”
　　“你前世名为天莲，新婚之夜新郎被妖物所害，你因此修习邪法誓抗天命。王母见你一意孤行不听教化，便将你打入下层轮回，身受皮肤溃烂之苦。”
　　原是这样，“端的可惜王母的用心，我现在不单恶疾得治，且已信奉真主安拉，从此与她再无任何瓜葛。”
　　龙叹息，俊面之上眼波流转诚意真切，“艾丁库勒，外疾得解内患尤在，你，不要再逆天行事了。我佛慈悲，世间一切莫非因果。”
　　“天不曾怜我，人未曾爱我，我从出生便是全身溃烂，唯一关爱我的父母又双双早离人世，我，为何要顺从天意，难道，我要一生身附恶臭？难道，那才是我本应有的命？什么是天命，天命就是要我受苦吗？”
　　龙见我狂执不已，唯有叹息，“五百世之内的因果你尚且不知，何况那五百世以外曾发生的。所有的轮回果报，都是一环套一环，天网恢恢，没有莫名的天谴。”言罢，白净素手凭空一挥，取来紫金钵盂，内有丹药一粒静放异彩。“艾丁库勒，我说过，你外伤得解内患尤在，若不服下这丹药，百日后回天无术。”
　　若百日后果是我的死期，上天入地我又怎能躲过，我笑拒龙的宝丹。
　　龙眉头深锁，“艾丁库勒，可想恢复前世记忆，可想记起天莲那一世？”
　　我终是接过龙的丹，用紫金钵盂盛神泉中水，仰头服下。眼前景物迅速倒转，我在眩晕中吐出一滩黑血，在将倒未卧之时龙的素手扶住我颤抖中的身躯，他幻化回龙的本身将我拉进神泉。
　　神泉之中别有洞天，泉底景色秀丽，繁花似锦，更有水晶宫高大而肃穆。
　　“艾丁库勒，尚知嫦娥否？尚晓后羿兮？”龙低头看向我。
　　“然。”
　　“当年西王母赠仙药予后羿，后羿本欲与妻嫦娥半分仙丹，奈何嫦娥偷药成仙奔月成悔。你所服之丹即为王母仙丹。”
　　“那，我却为何仍是凡体俗胎？”
　　“本能成仙，但你身受诅咒故不能，不过，你却能在水下自由呼吸，仿似水族。”龙伸出手，牵了我的手，“来，我领你逛逛这水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