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泉龙影》眉晓晓

10、疑云消散

　　日将下的黄昏，柔和的都塔尔琴音再次于窗外响起，我知道，定是卓去而复返。
　　“卓，我今日去了你的宅邸，你那里似乎有贵客来访……这样晚了，你身为主人仍不在，难不成叫高贵的客人一等再等？回去吧，莫叫人久等。”我隔窗言不由衷的劝说道。
　　“艾丁库勒，我本是想就这样甩手离开的，但，我做不到。我纵马狂奔却发现不自觉间又跑回了你的住处。你知道吗，我那时走的决绝，甚至不敢回头，我怕，我怕多看你一眼心痛会更加深。”
　　“卓，不要再说傻话了，沙托克布喀拉汗的命令如何违抗？更何况美丽的小郡主万里挑一。”
　　“艾丁库勒，我从重见光明那一刻起就发誓要守护你一生一世，我，不可能离开你。”卓的声音丝丝缕缕入耳，让我的心下升起暖意。
　　“卓，这许多年来你不曾在我身边守侯，我，依是我。而且，你可知初次相逢时候的我有多么的不堪吗？那时我全身都……”我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何时卓已经进到屋内，立在我的面前。
　　“艾丁库勒，你曾问我何时重见天日，我当时未曾回答，今天我告诉你。”卓的眼神变得很温柔，他的手抚摩我的脸颊，表情是多年前那般的绵绵不舍，“艾丁库勒，那日你手被刀破，我心急下为你舔拭伤口，血入喉眼得见，不要问我怎会如此，我也一样的迷茫，但，不可否认，六年来我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生在人世我爱上的第一个人也是你！是你重新赐予我光明，更是你将奄奄一息的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今生今世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个女子。”
　　原来，原来卓早就见过我不堪的面目，那是怎样的一副让人望而却步的骇人面目啊。眼睛忽然就有了湿意，水气渐渐氤氲了双眸。
　　可我依是给了卓迎头一击，“不要再欺骗我了，卓，有谁会爱上那时候的我呢，你说的动听，最后还不是一样弃我而去，甚至连恢复光明的事都未对我提起。你爱上的是现在面目娇好的艾丁库勒，不是那时的我。”
　　“艾丁库勒，你到底在回避什么，我那时候的感情难道是伪装的吗？我如果象世人一样厌恶那时的你，我会那样抚摩你溃烂的皮肤吗，我是真的爱你啊！”
　　“可你还不是眼病一愈，便从我这里逃离了。”我诺诺而语。
　　“我当时并未想到这份感情会来得如此措手不及，等意识到的时候难免有点慌张，但这都无法更改我爱着你的事实，离开你，是为了有一天能以最好的面目再见，是为了再见的时候，能够带给你幸福。”
　　“却因何要在我被称为艾丁库勒之后才能将这爱意表达？难不成以为丑陋的我不配你这沙托克布喀拉汗的勇士之名？”
　　“艾丁库勒，你可曾想过，为何你身边的爱犬见我不吠，它原是见我便发狂不已的啊，”卓挠挠头，有点赧颜的继续说，“那是因为我经常会到你的住处偷偷观望，它对我已不算陌生，不要怪我为什么每次回去都不和你打招呼，我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管怎么样我总是要见你平安才放心的呀。”卓似乎很少说这样的话，每说一句俊面都要微红半晌。
　　“那么，卓，现在的你能给我带来幸福吗？”
　　“我没想到你对我的影响会如此之大……那日在神泉边遇到，正是追赶白龙之时，本来我可以不现身，可是思情难控，我还是……奈何你当时根本没有认出我……我希望，希望尽我最大的能力，带给你快乐与幸福。”
　　天色变得更加昏暗，黄昏逝去，夜晚来临。在这深沉如酒的夜晚，醉人的葡萄香悠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