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永夜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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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野晶子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再去纠结称呼问题，这种事情慢慢教就好了。
现在也到了工作的时间。
与谢野晶子牵着五条清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全是重伤的军人，有些腿断了，手被炸开，有些脑部受到重伤，或者缺了一、两只眼睛。
血液浸染纱布，浓厚的气味充斥着这不算小的房间内。
这些都是能在战场上抢救下来的人，轻伤的自己休整，重伤的送到与谢野晶子这里，那些来不及的，就只能永远留在战场了。
但与谢野晶子来了之后，后勤兵拼了命的拉回能够带回来的战友。因为他们明白，不同于以往无解的死亡，他们能拉回来多少，就能活多少。
房间里一片哀嚎，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请君勿死」
无数散发着白色荧光的蝴蝶从紫檀色短发的少女手中飞出，覆盖在军人的身上。
每个人的伤口都被治愈，经络不断的生长交织，覆盖，骨头一节节生长，契合。
身体被注入新的生机。
他们，迎来了新生。
玩家无法看清这些奇迹，但他能感受到那股温暖，蝴蝶的莹莹光辉在他眼底闪烁。
“他们好像很高兴能再次进入战场。”五条清站在旁边，看着与谢野晶子被士兵们包围。
无数不重要的npc簇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个身影与其他人一样，模糊，潦草，像是建模师忙了一个小时，用脚赶出来的交差之作。
士兵们感谢着与谢野晶子的存在，如果没有她，他们将会死在这里，即使不死，残疾的他们回到故乡，也不会有好的未来。
陷入芸芸众生的她分量又比其他人重一些。
也许是她特殊的能力，也许是她被众人所期望着，也许，是一些更无关紧要的东西。
森鸥外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她是一个天使，不是吗？”
“可她才11岁。”五条清想起了某人的口头禅，觉得很适合这时候，“她的青春不在这里。”
听到与猴子观点有些相悖的论调，森鸥外有感到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和猴子一样，这句话，可不像是有这种观点的人提出来的。
但想想船舱底的孩子，又觉得五条清可能只是有些双标。
毕竟，在小孩子眼里，同龄人是可以信任的小伙伴，而大人可是邪恶的怪兽啊。
“成长总是伴随着阵痛。”森鸥外毫不在意，狐狸的笑容带着鼓励，“这是人体的成长机制，况且，有你陪着她。”
五条清没有说话。
有士兵注意到了站在森军医旁边的生面孔，“森卫生科长，这是您的女儿吗？”
五条清歪头。
森鸥外自然地回答，“是的，她叫森清。”似乎感觉有些敷衍，他又添了一句，“你们可不要欺负她。”
五条清眯眼：难道这是个认爹的游戏？
余光看向安静站在旁边记录的金色狐狸，比起耀眼的颜色，它本狐的存在感极低。
〖这位，又是什么。〗
与谢野晶子也发话了，“你们要是谁欺负清清，我就让谁多疼一会。”
“我们怎么敢啊。”士兵们急忙摆手。
五条清被森鸥外推着进入人群，士兵们像是摩西分海一样向两边退开。
都是些大老爷们，与谢野晶子平日里性格豪爽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自然处得来。但是五条清看起来就是那种娇养的小公主，又是长官的女儿，他们实在是怕碰坏了，得罪不起。
五条清在心里给森鸥外赠送一对白眼。
他的手臂抬起向前摸了摸，向前一步，脸上带着着急，“与谢野？”
与谢野晶子推开面前的士兵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清清她生病了，眼睛还没有痊愈，你们平常都注意点。”
士兵们又是一片哗然，看着五条清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易碎的娃娃。
森鸥外看了会热闹就离开了，将爱丽丝留在现场。
他的申请批下来了，后续还需要安排。
长官一离开，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
能来这里当兵的，大部分都是家境不怎么好的，他们实在是没见过像五条清这样的孩子。
缩在与谢野晶子后面，皮肤嫩生生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穿着精致的裙子，扎着可爱的发型。
那个会把人泡进福尔马林的长官在的时候还能收敛一点，长官不在了，就有胆子动手了。
有人拿手指戳了戳五条清的脸蛋，不是什么危险举动，与谢野晶子也没阻拦。
五条清直接抓住了那根碰他的手指，在反射性折断之前又放开，转而问道，“你是？”
小孩特有的稚嫩声音立刻让一群粗汉护崽的心神一荡。
军队里总会有几个活宝在，气氛很快热闹了起来，排着队在五条清面前介绍自己，因为五条清看不清，还指明自己的特色加深记忆。
并不是一定要人家记住，就跟过年亲戚团让小孩记住自己称呼一个性质。
记不记住不重要，重要的是逗小孩玩。
五条清一边开小差一边敷衍的应着，本就有些无神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但他每一次回应还是让人美很久。
直到一个人的自我介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叫立原春蝉，是一名异能者。”沉稳的男声带着些局促，“抱歉。”
五条清的手被抬起，手心被放进一个冰凉的东西。
“只能操控一点金属，并不强大。”立原春蝉的声音逐渐平稳，“我有一个弟弟，他和你一般大，见到你，我很高兴。”
五条清摸了摸，是一个小花胸针，立原春蝉额外获得了一个笑脸，“谢谢，我很喜欢。” 〖没做任务就给奖励，好人啊。〗
五条清被与谢野晶子带着去了几间病房，森鸥外来了一个女儿的消息就迅速传开了。
除了打架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士兵们总会跑来看看，看完了就回去激动的和室友们分享，一时间整个基地氛围都变得欢乐。
因为与谢野晶子的存在，这场战争的性质变了。
这个基地不会有太多的悲伤与焦急，也不会有过量的急迫与压力，因为这里。
缺少死亡。
在结束治疗后，五条清拉住了与谢野晶子，“我有些饿了。”
与谢野晶子看了看时间，“清清有什么想吃的吗？”
五条清流利地报出一长串甜品的名字。
与谢野晶子投来不赞成的目光，“清清，甜点是不能当正餐的。”
与谢野晶子带着五条清吃了点食物，尽管是在战场，但森鸥外的地位高，与谢野晶子的作用大，正常的食物还是吃的上的。
森鸥外还有一个私人厨房，之前在日式点心店打工的与谢野晶子尝试给五条清做甜点。
成品是一个卖相不错的小布丁。
与谢野晶子挖了一勺小布丁，亲手喂给了五条清。
看着五条清吃下去，小腮帮子一动一动的，与谢野晶子用手遮脸掩饰自己的姨母笑。
“好吃。”五条清快乐，触手像是被感染了一样左右摇晃着。
“与谢野手艺那么好，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五条清睁着双好看的眼睛对着与谢野晶子。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五条清没关，遮了层纱若隐若现。
“那清清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呢？”与谢野晶子反问。
而五条清也极其坦诚。
“因为我没地方可去了。”路痴+眼瞎+身无分文，那条船也快没油了，他能靠自己回去才有鬼了。
况且，没有玩家会放弃隐藏任务！
如果有，说明那人没品。
与谢野晶子捂着心口有些愧疚，脑子里闪过父母双亡，亲戚嫌弃，无家可归。
“森先生有说过我的异能吗？”与谢野晶子放下布丁，“它能毫无代价的让所有的伤口治愈，哪怕是濒死，但这在普通人中并不寻常。”
“我在那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另类，我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与谢野晶子说到这里突然有些神经质的抽了一下手指。
她并没有意识到，还在继续说着，“但在这里，我可以帮助他们在战争中活下来，他们可以在战争结束后健康的回家，不必让家人们悲伤，难过，也许还有排斥。”
“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森先生说，因为我，战争不再是死亡的代名词，而是我的荣耀。”
与谢野晶子的眼睛里带着光，“我想尽可能的拯救我眼前的生命。”
她注意到五条清没什么表情的脸，以为他不懂，但是她不在意，“你还小，不懂没关系。”
“清清肯定是和我一类的人，才会被森先生带到这里来的。”
“你只要知道，你和我，都在做对的事情就好了。”
她停了一会，对自己要求极高，也对周围人要求极高都少女退了一步，“就算没做好也没关系。”
“姐罩着你。”
一团散发着暖光还带着刺的灵魂，配上槽糕的游戏建模，像是游戏对玩家最后的挽留。
也许只是几句别人灌输给她的话，但他可以说自己被触动了一点点，对方的灵魂像是温暖的阳光穿过云层，将这个冰冷的战场染上温度。
所以他笑着点头说好。
但心里却为少女感到悲哀。
〖只是可惜，这是永夜之地，战争之所。〗
孤弱的少女抱着金砖，敲开了一扇缠满荆棘的门。
他突然想起了那位拥有反转术式的女士，因为限制，他不太爱出门，也不喜欢抢走了五条悟的学校。
但他看过对方在高专时的照片，年轻，漂亮，带着一些慵懒的气息。
来自于一个白毛的疯狂分享欲。
喜欢抽烟，喝酒，却想要成为一名医生。每次悟都要跟他吐槽二手烟原来也可以批发。
之后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五条悟的邀请来到五条家，对方真的成为了一名医生。
从一个装酷的青涩女孩成为了漂亮的大御姐，黑眼圈却大的离谱。对待陌生人的她疏离，冷淡，但这些都掩盖不住工作久了的强大怨气。
活像咒灵附身，但即使这样，对方也没有撂担子不干，因为她知道，她是唯一能够对别人使用反转术式的人类。
只要她坚持下去，就会有更多的生命能活下来。
这是她强大能力赋予她的责任，是她早已注定的未来。
每次看到她，五条清都感慨于咒术界高层炉火纯青的道德绑架，还好他没有道德。
吃完一盘布丁，五条清幻想着再来一盘，可惜森鸥外在这时找了上来。
森鸥外走过来牵起五条清的手，对着与谢野晶子说，“我先借用她一段时间，马上还回来。”
与谢野晶子马上就反应过来，五条清和自己一样，都会有自己任务。
“不会让清清做危险的事吧。”少女有些担心。
森鸥外想起上次测试的结果，对着与谢野晶子安抚性地笑了笑，“她不会有危险的。”
“我向你保证。”
……
五条清被带到了一个像是装b用的沙盘前，森鸥外引着他的手落到沙盘上，“这里是基地。”
拉着他手向东走，又圈定了一块地方，“这里是你负责的区域。”
五条清问了沙盘比例，得到答案后垮起小猫批脸，“你可真看得起我。”
“这是我极大的信任了。”森鸥外看他表情就知道还没摸到他的极限，狐狸有些懊恼，但他总会把话说的很好听，“每天会有人带你去那。”
五条清皱眉，“每天都去？”
森鸥外看着沙盘上的那片区域，紫色的眼瞳里满是笑意，“那就要看你了，清君。”
他像是不经意地挑起话题，“我以为你会想让她离开。”他很包容地笑了笑，微微露出狐狸锋利的尖齿，“如果有你的话，我可以让她离开。”
五条清嘁了一声，“劝过了，但是她一脸性冷淡地拒绝了我。”
森鸥外：……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词进来了。
等等，你说的是与谢野晶子吗？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永夜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