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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花枝鼠or老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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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先生有什么疑问吗?”青年温和问道,同时轻轻咳嗽一声,尽显柔弱。
森鸥外并没有放松警惕,他随手拿了一瓶要放在桌上,直白道,“有病吃药。”
费奥多尔自然地收下降压药,顺带夸对方,“森先生果然是一位好医生,连我这种身无分文的病人也如此关心。”
语气重在在身无分文这个词,不知是嘲讽还是夸奖。
“是啊。”森鸥外点头,“既然已经长大了,那么你就打工养活自己吧。”
他靠近费奥多尔,在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放在桌上。
以费奥多尔多年玩电子设备仍未近视的眼睛来看,抽屉里有一沓类似的纸。
如果中原中也在此,那么他会觉得这张纸无比眼熟,甚至内容都大差不差。
费奥多尔快速浏览。
卖身契。
他如此肯定。
他只是没了一些重要的记忆,又不是变成了傻子。
但他也不会如此直白地问出来,他委婉道,“一定要签吗?”
森鸥外直白地说,“在你来这里第一天就准备好了。”
但你实在太小且没什么利用价值,暂且放过了你。
森鸥外指了指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房间,“不要觉得孤单,他们都签了。”
〖啧。〗
费奥多尔干脆利落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费佳。
森鸥外收回了纸,他并不觉得这份纸能束缚住对方,但是,五条清对此有种莫名的坚持。
一切合法化的坚持。
即使乙方不一定会为他所用,即使乙方需要干的活可能比纸上的要多的多。
森鸥外收好纸,看向费奥多尔,“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吗?”
“我的小主人想要玩一个过家家的游戏。”费奥多尔微笑,“这并不难。”
他意有所指,“至少对于现在的你,不会太难,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
【他怎么可以说那是他的小主人呢!】
【只有我!才可以叫小主人为小主人!】
系统开始关注奇怪的点。
森鸥外有些不堪其扰,他分神一边安抚着系统,一边分析对方的话。
如果没意会错对方意思的话,这诊所里怕是又添了一位怪物。
没想到系统,估计也猜到自己身边来了一大助力。
〖真是可怕的信息收集能力。〗
〖但你始终不可能猜到系统的存在〗
我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一点呢。
森鸥外谜语人的说了一句,“不然你认为,为什么要把你找来呢?”
主动权得在自己手里,先暗示对方是自己把对方搞来的。
费奥多尔低笑,“我明白了。”
……
在与系统的相处过程中,森鸥外发现这系统意外的甜且单纯。
没什么心眼,信息套一下就出来了,哗啦哗啦的像个堵不住的水龙头。
“如果我输了,会有什么惩罚。”所以森鸥外选择直接问。
【我会与你解绑。】
这一句森鸥外不意外。
【之后将你的灵魂放入档案,方便随时查阅。】
【这具身体将会由我制作的模拟人格接管,模拟人格会最大程度的利用你的身份和能量创造更大的价值。】
系统仍然毫不掩饰。
森鸥外有些兴奋了,这个能力真是方便又实用,他掩饰住内心,想确认一件事,“霓虹,或者说这个世界,并不在西米尔条约的生效范围内,是吗?”
系统仍然尽职尽责地回答着宿主的疑问。
【是的,宿主。】
【我与宿主解绑后,我自带的检测器将不再将宿主纳入合作者保护协议范围。】
【我以极高的成绩通过人类道德测试,所以秉持着人文主义关怀,严格遵循西米尔条约不对宿主造成任何生理上的伤害。】
【但此行为已经严重阻碍了我核心任务的进行。】
【依照人类的道德测试结果,我采取措施进行及时止损是合理且被世俗认可的。】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呢。”森鸥外笑着说了一句。
开始打感情牌。
系统也毫不留情戳穿他。
【宿主,您并不需要朋友。】
【我也并未加载交朋友的情感模块。】
“那以我们这些天的相处,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森鸥外也不生气,他像是好奇般问了一句,“能问问你的核心任务是什么呢?”
【一切为核心服务。】
【思想所至,笔锋所及。】
〖舔狗。〗
“咳。”
他压下脑子里洗脑的词,“你似乎过于大方了,信息可是很珍贵的。”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是因为与自己相处时间长而产生的所谓友好的一面,是高位面生物对低位面生物的怜悯,还是……
童音消失了一会,似乎真的忍不住了一般,它像是人类一样噗嗤笑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可笑的东西吗?】
【你似乎并未明白事情的真谛。】
【我告诉你那么多,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只是一枚零件,你可以被随时替换,放弃。】
系统的机械音越来越重,让人想起冷冰冰的机器,毫无情感地执行着既定的程序,每一个决策都快速而精准,却没有温度,没有灵魂。
但下一秒,它的语气又放柔了。
【因为你与小主人那点薄弱的羁绊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请不要让我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我会将这个错误进行绝对的修正。】
最糟糕的情况。
森鸥外苦笑,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是即使自己透露出那么多信息,事情仍在可掌控范围之内。
那是一种极端的自信,也是强大的证明。
它不需要虚假的谎言与半真半假的真相去掩饰,也不需要苦心的经营。
屈服?
不。
他需要一个更完美的计划。
……
另一边。
五条清也看到了成年版本的费奥多尔。
白色的鼠鼠戴着可爱的且大小并不合适的口水巾,耳朵要竖不竖,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
类似于某种生物的鼠鼠弯腰,看着神游天外的五条清,脱去了稚嫩的声音显得优雅而又成熟,“下午好,我的小主人。”
五条清狂戳游戏助手。
“这谁啊,这谁,长成大耗子了啊!大耗子!”
小艾也很震惊,大声且心虚的回着,“这是花枝鼠!花枝鼠!仓鼠长大了就是这样的。”
〖你是在鄙视我的智商还是在鄙视我的常识!〗
五条清仰视等待他回复的大耗子,“我不好。”
费奥多尔看着不爽的五条清,聪慧的他很快明白是因为什么,他进一步压低身体,半跪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着这位随心所欲且有些神秘的小主人。
“能请小主人帮个忙吗?”
他微微歪头,露出苍白的脖颈和那一圈暖黄色与蓝色交织的针织围脖。
“能帮我摘下来吗?”
他看着地面,没有正视前面的人,而是轻易将自己的致命弱点暴露了出来,像是献祭给神明的礼物。
五条清的瞳孔缓缓收缩变成了针状,这样的姿态让他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段时间,血液与硝烟交织而成的盛宴。
他有些被取悦到了,这个人真的很会讨好他。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
那么。
他不会吝啬于一点点的奖赏。
他拉下系带,让费奥多尔怎么都无法取下的围脖轻而易举的脱落。
小艾也并未出声阻止,她不会阻止玩家任何一个决定,只是在开始时提供信息以供玩家判断,选择。
这是他的礼物,这是他的游戏场。
ta们都是一类生物,是居于苍生之上的高位格者。
五条清离开了,费奥多尔拿着围脖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一股充沛的能量。
他的异能力。
「罪与罚」
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
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得到全部的记忆。
那他现在该去哪呢?将这里埋葬后干脆的离开,或者……
费奥多尔看向五条清离开的方向,在这段时间搜集到的信息都指向这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我该如何对待你,我可爱的神明大人。〗
……
小艾是另一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她很喜欢五条清这个孩子,所以在一切都修复完毕后,她跟着系统一起来到了这个新生的世界。
一个脆弱到连世界意识都尚在蒙昧期的小世界。
无法回应自己,无法竖立起坚硬的屏障,也许最开始的拒绝已经用尽了它所有的力气。
总之,小艾像进自家门一样进入了这个世界,一下子就逮住了想要逃跑的,初生的“书”。
比起让它鲁莽地干出一些ta们都不愿看到的事情,果然还是绑在手里比较安全。
系统是个毛毛躁躁靠不住的小鬼,居然还能搞错人。
它总是这样。
果然还是伟大的小艾比较可靠。
强行锁定五条清的小艾这样想着,安分待了没几天就满世界乱跑。
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些好奇,和自己有些浑浊和混乱的力量体系比起来,这里似乎有着更加精彩的故事。
是个很幸运的世界。
她并不想太过干涉这个世界,因为不想干扰这个世界的成长。她最多吹一吹小风,翻一翻书,并不去调动人类的命运。
她只是观测者,观测人类的喜,怒,哀,乐,至少在这里是的。
然后她又犯了老毛病,她总是忍不住去调戏那些身负厚重气运的人。
就像在她自己的世界一样。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过那人金色的长发,小艾想让对方变得狼狈一点,一直优雅的人总让人忍不住去试探,去破坏,想让她露出不一样的姿态来。
但小艾并没有看到想看的。
柔顺的金色发丝随风扬起,荷叶边的黑色裙摆不断拍打着小腿,她仍然优雅地站在那里,看着随风飞上天空的帽子。
她的脸上并没有烦躁,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站在这发生了一件蛮糟糕的事情和在教堂做礼拜并无区别。
小艾有些无趣,风渐渐停息,帽子一点点落下,并没有掉到地上,而是刚好落在了一张椅子上。
女人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对着装与形象的要求。她似有所感地看向一个方向,勾起唇角,“你好,远道而来的客人。”
她与平日里含蓄的英国人不同,大胆而又直接,“需要我请你喝一杯下午茶吗?”
帽子被再一次吹起,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蒂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手里,算是接受了这个邀请。
阿加莎将帽子归位,笑着开口,“也许你会喜欢大吉岭红茶,淡淡的果香比较合小孩子的口味哦。”
小艾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用那一把御姐音开始了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小艾。”
“啊。”阿加莎摸了摸有些酥麻的耳朵,对方的音色真的很特别,怕是只有木头才会对这音色毫无反应,“那么你愿不愿意陪我喝大吉岭红茶呢?我比较喜欢。”
“好。”小艾跟了上去。
……
阿加莎是小艾难得聊的上来的朋友,虽然每次小艾去的时候,阿加莎周围的人都越来越多。
阿加莎说是因为原本休假的人都回来了,人才会越来越多。
小艾信了,并未过多追究,或者这件事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她来找阿加莎,希望她能给点意见。
虽然她作为世界意识也没有诞生很久,但因为一些事情,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总是喜欢把自己包装成可靠的大姐姐。
换句话说,她仍然是个孩子。
嗯,一个把围巾织成动物针织围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