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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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清正在妄图劝诫与谢野晶子将午饭做成甜点盛宴，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鉴于太宰治和五条清差不多的身形，太宰治穿的是五条清愿意借出的背带短裤和配套的短袖衬衫。
很不错的料子，但恐怕它的使用寿命也就到今天了。
五条清看了一眼就被对方的鱼鱼外观辣到收回视线。
太宰治对视线极其敏锐，他对自己被嫌弃感到不解，明明之前对方都是充满热情的看着自己。
那几次火热的视线让他觉得对方是想生吞活剥了自己。
要不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他都要以为对方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态度是什么时候转变的呢？
太宰治思考着。
好像是他开口说话的时候。
对方在那之后，态度急转而下。
这跟自己开口说话有什么关系？
太宰治开始仔细复盘之前发生的一切，脑中情景浮现，对方的动作，面部表情和语气变化。
在自己说话后，即使对方很自然的接上了，但惊讶的情绪也很明显，不像是因为话的内容，在自己发出第一个音节，对方听懂开始，他惊讶的情绪便已经存在了。
眉毛上扬，眼睛睁大，嘴巴微张，下颚微垂，完全不作掩饰的面部表情。
他对于自己会说话的事情而惊讶。
他认为自己不会讲话。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不会讲话，在此之前，他们从未互相了解过，自己躺在病床上，不主动说话，便没有人搭理自己。
最多打个点滴维持自己生命特征，连正经食物都不给。
一群冷漠而冷血的怪人。
笨蛋小狗不算。
小狗生气只会不理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小狗？
动物？
态度的迅速转变。
也许那古怪的热情不是对情人，朋友，玩具和宠物，不是贪婪和喜爱，而是，食欲吗？
不是对人类，而是对……
还不等太宰治再想下去，一块石头砸破了诊所的窗户，随着掉落的玻璃片一起袭向了正巧站在窗下的太宰治。
脑子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因为虚弱而无法做出有效的行动。
眼看着那块石头就快砸到太宰治，一股力道拉着他向旁边倒去。
太宰治看过去，不出所料是诊所里唯一的良心，中原中也。所以他很放心地放松有些无力的身体，倒了过去。
可惜他没能感受到温暖的怀抱，而是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而后一小块玻璃砸在了脸上，在右眼眉骨上划了一道小小的血痕。
胳膊因为地上的玻璃划了几道伤口，正一点点冒着血珠。
中原中也拉完他后快速离开，去追扔石头的人了。
在一片静默中。
太宰治相当无所谓的站了起来，从柜子里随意摸出绷带将伤口一点点缠了起来，从镜子里看到眉骨的伤口时，没有选择更加方便的创口贴，而是用绷带绕过后脑将右眼缠了起来。
他的手很巧，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给自己缠绷带，轻轻抽出发丝，脑后的绷带被完美的隐藏。
那一只如沉淀在秋日里腐败枯叶的眼睛被掩藏在了新白之下。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像三个不相识的陌生人，做着自己的事情。
五条清拿了一本崭新的书，这是他从一个刚认识的朋友手上借来的，非常有意思，因为没有结局，所以非常吸引他这个做事喜欢半途而废的鸽子精。
与谢野晶子收拾好玻璃碎片后，就看着桌上她最近一直在看的书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宰治包扎好自己后，抱膝坐在凳子上，看起来小小的一只，有种莫名的孤独感。
中原中也回来后，就发现似乎无人在意有人故意砸窗户这件事，安静的和往常一样。
不，还是不一样，多了一个聒噪的家伙。
“不会吧，不会吧。”太宰治放下腿，声音有些贱兮兮的，“不会有人没追上吧。”
“我追上了！”中原中也反驳，然后语气又弱了下来，“总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看来是熟人作案。
太宰治看了一会，突然说道，“最好早点解决哦，刚才只是个警告，也许再晚点，他们就要进一步报复了。”
中原中也被对方提醒，想了想抬脚就往外面走。
太宰治露在外面的眼睛眯了眯，跟了上去。
太宰治的脚步声很轻，似乎是习惯，又或是故意如此，总之，中原中也离开诊所几十米才发现后面有人。
中原中也停下，看见对方奇怪的包扎，“我不是拉你了吗？哪来的伤。”
看着那被血晕染的绷带，又说，“你好像没包扎好，回去让与谢野再给你处理一下吧。”
太宰治躲过对方想查看他手臂的手，语气有点冷，“不关你的事。”
中原中也被刺了一下，也懒得管对方，只是说，“随便你，劝你不要跟着我，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说完便转身走了。
太宰治又跟着对方走了一段，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和前方的人。
见对方一直不理自己，又粘了上去。
“中也。”太宰治凑上去，叫的很亲切，“你应该牵着我走。”
中原中也被语气恶心到了，也没有停下，“凭什么，还有我跟你不熟，不要这么叫我。”
“因为你是我的主人啊。”太宰治看上去心情很好，主动伸出手，“如果主人不牵好的话。”
“我是会走丢的哦。”
狗狗会走丢的哦。
中原中也没有吃这套，但他停了下来，“我说了让你回去，你不该跟来。”
太宰治自然地收回手，“好吧。”他转而走到中原中也身旁，“那我这样跟着你，你也好保护我啊。”
“我都说了，你该……”中原中也有些不耐烦了，但看着对方一副软硬不吃又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收住了音。
默认了对方的跟随。
两人顺利来到了一栋违章建筑前，中原中也站在一楼楼梯口的位置，往常热闹的地方现在一片寂静，像是以前驻扎在这里的人都离开了一般。
太宰治去几个房间看了看，“看起来已经离开有些日子了。”
他想着诊所里病人的对话，一点点的线索，就能推导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一群未成年报团取暖，成立了一个叫作羊的组织。
比如羊的小首领拥有掌控重力的奇异能力。
比如羊的小首领现在长期待在诊所里。
又比如，羊的成员将此视为背叛。
他突然笑出了声，“羊的首领？”真是适合对方啊。
不过比起软绵绵的白羊，他觉得对方应该是掌握威慑与毁灭的黑山羊之子。
中原中也听到了太宰治的笑声，有些暴躁的开口，“我不是羊的首领！”
他似乎有些生气了，“我从一开始就拒绝加入羊！”
尽管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迷茫，也受到了羊的帮助，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他也不适合做一名首领。
同时，他有自己的同类，他并不孤独。
对于羊的帮助，他也加倍的回报了。
但是……
“但是他们来找你的时候，你并没有拒绝对吗？”太宰治似乎看透了中原中也的心，“在外人提起时，你也从不作回应。”
但有时候，不作回应就代表着默认。
中原中也和羊都心照不宣，互不点破。
太宰治有点不爽了，“你似乎很容易心软啊。”无论是对我还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他们太过于弱小了。”中原中也有些难过，也失了大声反驳的力气，“如果没有人庇护的话，他们会活的很困难。”
“但看起来他们并不如何信任你。”太宰治扫视着周围的房间，“是怕你报复吗？还没有进一步动作就先转移了阵地。”
贪生怕死的小鬼们。
“我并不会做什么。”中原中也脸色有些不好看，插在兜里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只是来说清楚的，从一开始，他就是自由身，他有权利决定自己怎么生活。
居然觉得沟通就能解决这件事？太宰治对对方的天真和心软程度有了更深程度的了解。
“中也？”少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柚杏提着一个箱子，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
在她的印象里，中原中也总是一个人，没什么朋友，除了上次带回来的那个，说起来那个人还让她有种熟悉感。
但她确实没见过对方，不然那个颜值她是不可能忘的。
“柚杏？”中原中也似乎并没有很高兴，他看着那个箱子，“你怎么回来了？”
“之前走的有些急，我来收拾一些落下的东西。”她自然的回答，手却将箱子推到了身后。
太宰治看过那些房间，房间并不凌乱，有些东西甚至摆放整齐，他们是在有计划，时间充裕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的。如果有落下的东西也不该用那么大的箱子。
那么……
太宰治靠近中原中也，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她是来拿走你的东西的。”
他嘴角划起一道恶劣的笑，“也许能换不少钱也说不定。”
“你说呢？小，首，领。”
中原中也推开过分靠近的太宰治，对柚杏说，“你们不用躲着我，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但也请你们不要再给诊所添麻烦。”
柚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说过这件事情，但是大家的情绪还是很激动，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她看向中原中也，“对不起，我没有能力管住他们，他们并不是很听我的话。这些日子我有些太累了。他们很不听话，总是吵闹。”
“我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睡觉了，一睁眼就要考虑组织里的事情，白濑又总是帮不上忙。他们很害怕，总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我都有些想念你在的时候了。”
“我说那么多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最近太累了而已。”
说了很多，她喘了口气，开始进入正题，“我是说，你能不能回来。”
“我们很需要你。”
中原中也沉默了，最终，“抱歉。”
柚杏也沉默了，她握紧了拉着箱子的手，声音变得尖厉了起来，“为什么！”
中原中也很冷酷的回答，“没有为什么，话已经说了，下次再被我抓到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他拉着太宰治就要离开这里。
但是柚杏无法接受。
“你说过会保护我们，为什么没有遵守承诺！”
“我们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吗！可以被你随时放弃！”
她有些咄咄逼人了，“你是个不守承诺的骗子！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白濑说的没错，你就是想回来报复我们！”
太宰治在一旁看着好戏，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反驳，“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
“我让你们帮我找人，在那一段时间里，我会保护你们。”
他似乎有些难过，“我找到了，他也出现在了你们的面前，但你却只字未提，也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找到了想找的人。”
“你们似乎忘了，那也是一个交易。”
“那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柚杏明白了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同时她无法反驳中原中也的话。他们没有资格和立场对这件事提出任何意见。
他们不配。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