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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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康妮为了逃婚而失踪的新闻，所有人都在看好戏。
普通人有的在期待李康妮成功逃离优生计划，就像她创建第一种植园一样打破基因决定论。有的人则在等待基因的命运齿轮，打脸所有企图反抗的人。
这与已经申请更换配婚对象的雷斯特并无关系，尤其是退伍后他只需要思考接下来从政的事情就足够了。
表面上是这样子。
地衣可以在裸露的石头上生长，也可以在地球荒无人烟的冰蚀谷拓荒。作为植物拓荒者的地衣自然也被引入到火星，作为改造地下都市的绿肺。
地衣草坪需要细心的照顾，只有长高长厚到一定的情况，才能够作为市民公园允许在上面进行不伤害地衣的休闲活动。
但是在地衣草坪上打高尔夫，就属于一种奢侈的彰显身份的活动。
观光车停在一望无际的紫绿草坪。
由优质沙土堆积而成的连绵大小山丘组成了这个18洞球场。山丘上站着几个人在打高尔夫球，他们谈笑间轻松氛围尽显，体态优雅，弓背展臂间潇洒的挥杆动作一气呵成。
雷斯特完成了第15-17洞，接过旁人递来的白色毛巾，擦拭微微出汗的手掌。
“我们在这个球洞可是吃了多少闷亏啊！没想到裘雷欧瓦议长的儿子第一次打就把这个挑战完成了。”一旁的参议员态度热情，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雷斯特尽显恭维。
雷斯特轻轻笑了一下，很是随意地说，“不过是一点玩乐罢了，让议员们见笑了。”
面对这些议会老人的恭维，雷斯特只是云淡风轻地站在其中陪他们聊聊而已。毕竟要是他们知道这个年轻人以后会成为军部扎在议会中的幕僚的话，他们现在肯定就不会如此的和颜悦色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
突然的电话语音信息打断了他们的闲聊，其他人识趣地离开留下雷斯特在原地。
机密处的上校劳伦斯出现在平板萤幕中，他一头天然的金色卷发，身上的制服领口大敞。并非从一个士兵缓步晋升为军官，原来是个判断分子的劳伦斯还带着痞气，风流而放荡。
“雷斯特，果然如你猜想的。在联邦超级计算机的数据库中，第五遗骸回收小队中有两个人的AI卫星通讯最后是从埃利城发出的，并不是在出事的第七都市发送。”
半年前，第五遗骸回收小队出发前往第七地表都市，执行死难者遗骸回收任务。结果本该关停的核反应堆爆炸，整个小队在蘑菇云中跟随着第七地表都市和还未回收的数万遗体全部化为灰烬。
这让第七地表都市的死难者家属非常不满，他们抓住第一次陨石攻击的过往悲剧，控诉军部的无能，控诉他们进行了十年都没能完成所有死难者的安葬。
作为第一责任人，第五遗骸回收小队罗兹殉职。整个事故的责任最后由第一次陨石攻击善后计划负责人，也是当年亲自参地表都市核反应堆关停的联邦军中将高参雷斯特负责。
地表都市裸露废弃在火星表面，风沙和地震使得废弃都市中内部的设备随时可能出现问题。死难者残骸回收任务执行中发生事故，其实也在预案中。
即便如此，任务失败就是结果。雷斯特面对军部的处罚，并无怨言。
毕竟，第五遗骸回收小队罗兹，也是雷斯特和劳伦斯的朋友，他已经永远不在了。
本该心服口服的认可军部的处罚，但是宪兵队却以指挥不当，侮辱死难者为由对军部屡屡攻击，就让他心生怀疑。
军部勉强保住了雷斯特的体面，让他主动退伍。
雷斯特抓住在军部最后的机会，找到了任务失败调查的突破口。
雷斯特款步走在草坪上，鼻间溢出轻笑：“劳伦斯，现在宪兵队什么动静？”
“宪兵队还能干什么？”劳伦斯倚靠在人体工学椅上，一晃一晃的不怀好意道，“他们就是负责保护联邦的重要人物罢了，现在可不正忙着寻找你的未婚妻嘛～”
劳伦斯上手一晃凑到镜头前，温笑道：“不过也忙着游说那些联邦议员们，他们可不希望你退伍后变成军部在议会中的幕僚。”
“由不得他们。”
雷斯特驾驶车子离开了高尔夫球场，身后成片的行政官邸渐渐变小远去。
“消息放出去了吗？”
劳伦斯叹了口：“雷斯特，我要是以泄露绝密档案为名被宪兵队逮捕上法庭，我就把你供出来！”
雷斯特似笑非笑，清晰简短，“没事，到时候我让你去天堂陪罗兹。”
罗兹的名字让劳伦斯这个纨绔认真了起来，他镜片后的眼睛半眯着，“雷斯特，在地表一切小心。”
没过两天，第一种植园的李康妮教授失踪的事情又有了后续。
有消息指出，李康妮的逃婚对象，居然是议长的儿子。
反抗优生计划而使用例外条件甚至逃婚的也并非首例，但是配婚对象的公布反而让李康妮逃婚的事情被所有人关注了起来。
这件事情瞬间又变成了学术界对于预付的政治界的反抗，变成科研女神自立自强不愿成为权贵的附庸。
（你们说，第一种植园创始人嫁给议长儿子算不算下嫁啊？）
（下不下嫁我不知道，但是法律强制执行，而且还有这样的身家，议长的儿子到底是有多差劲人家才要逃婚啊？！）
（谁能找到议长儿子的资料啊？）
（不是！你们没人关心一下为什么联邦A级人员的配婚对象会泄露啊？那可以保密等级为绝密的资料！）
围绕着李康妮逃婚的话题从此刻开始真正意义的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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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特挂断了父亲暴跳如雷的通讯，驾驶劳伦斯帮他找来的运输车前往第一废土都市埃利城。
裘雷欧瓦议长说的无非就是这件事对他们家族的政治影响力有很大影响，打击了裘雷欧瓦家的形象。他甚至动用了权力撤销了雷斯特更换配偶的申签，要求他必须跟李康妮结婚。
本来打算更换配婚对象的他，现在反而非常主动的接受了这个现状。这件事刚好可以帮他掩盖他进行道地表废弃都市秘密调查的行动轨迹。
第一废弃都市埃利，那是他小时候成长的地方。
但是随着第一次陨石攻击来临，在全民迁徙计划中，他作为未成年跟着父亲成功进入了亚特兰蒂斯，而他的母亲则永远留在了埃利城。
埃利城作为最早被回收所有死难者残骸的地上都市，现在已经彻底成为废土，无人问津。但是雷斯特选择前往埃利城，是因为第七都市的城市设计完全照搬了埃利城的设计，甚至因为其中的核反应堆设计完全相同，当时是被一起关停的。
解开第七都市的核反应堆爆炸谜案，就必须要到埃利城寻找突破口。
雷斯特开着可以在火星表面行驶和居住的运输车，在空无一人的旷野缓慢前进。
火星表面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如同他之前参加越野赛一样，铁红色的旷野，遍地的石头。风化作用和流星雨的不断造访下，火星地表的一切都是天灾下的废墟。
如同十年前第一次陨石攻击中的七座地上都市一样，只需要一个陨石攻击，一切就会灰飞烟灭。
运输车体积巨大，行驶缓慢但是沉稳。这是一段由自动驾驶进行的舒适旅行，从亚特兰蒂斯离开只要24个小时就能够到达埃利城。
雷斯特专注于改造自己的AI终端，突然一辆越野车快速从运输车身边飞过。作为机敏的军人，在旷野中突兀的非自然存在很容易吸引他的注意。
又过了一会，一辆行驶得更快地越野车也从他身边开过。
雷瑟特并没有多想，只当作那个权贵的纨绔们又在火星表面赛车罢了。
可是前行了几百米，没过多久，自动巡航系统发出提示信息。
【前方发现求救信号，是否进行搭救？】
火星新人类人口的稀少使火星上所有的法律和建设都是围绕着保障人的生命而存在,运输车上的人工智能也是如此。
它不断发出提问，车速逐渐减慢，潜台词就是车主必须确认前方的求救信号。
雷斯特走到车头往外张望。
只见不远处，一辆越野车正翻覆在地上。
好想视而不见，但是万一这事以后被人知道了，他在作战失败的污点上还要加上一条见死不救。
雷斯特叹了口气。
想想家里那个老登方才那通电话，雷斯特让车子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下车。
就看一眼，看看里面有没有活人。
要是死了最好，直接通知劳伦斯让他报备，等三个月后再次执行死难者残骸回收任务时顺便把尸体带回去就好。
现在是白天，车外温度是二十度。
心想着只是下去看一眼的雷斯特，凭借参加过火星越野生存挑战赛的盲目自信懒得穿舱外活动服，只是带上了面罩，右臂穿上动力臂，就下了车。
翻覆的车子正在冒烟，一种刚出事没多久的样子。
车门变形使得车辆的密闭性明显不复存在，雷斯特心想车内的氧气估计跑得七七八八了吧，人应该已经凉了吧。
凉了好！
在动力臂强大力量的帮助下，将车门扯开。
本以为车门卸除后，车内的氧气会喷涌而出。没想到车内并没有供氧，唯一的驾驶员穿上了宇航服，直接靠宇航服维持呼吸需要。
雷斯特心里嗤了一声，宇航服保护性最强，看来很难死。
没有穿舱外活动服，失去隔绝辐射的功能，雷斯特不能在户外待太久。
他伸手直接将里面的人扯出，那人的面罩已经出现微微裂纹，身上宇航服的警告声不断响起，似是只要它叫得够勤快，里面的人就会被他叫醒一样。
雷斯特很失望，真的是个活人。
他戴着动力臂的手一把将人捞起，扔到了运输车上。
关上外车门，在与内侧车门的中间夹层位置摘下面罩。
这里是车辆内为了车辆和乘车安全而准备的缓冲区。
火星的大气压只有地球的1%，这不足以让人类的肺部在火星表面自由呼吸。所以可以自由活动的车内与火星表面之前的气压有近百倍的差距，缓冲区的存在可以避免因为车辆人员进出而导致的气压整体混乱。
同时火星表面随时被扬起的尘土，也是对人类有毒的，缓冲区也可以吹散附着在衣物上的土灰。
他静静地看着昏死在地上的活死人，叹了口气：“甭管你是谁，待会就把你打晕扔在第一种植园门口。以后我积德，你活命，两不相欠。”
解除面罩上的安全扣，摘掉上面覆盖着火星表面铁红色土灰的面罩，雷斯特终于知道他捡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是李康妮，他的逃婚对象。
雷斯特沉默了一会。如果李康妮逃婚失败并且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以李康妮作为他行动的掩护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某种意义上，李康妮在这里出车祸死亡比逃婚失败被人抓住对他有更多的好处。
可是怎么就让他这么快把李康妮找到了呢！
雷斯特抬手就要把面罩给她戴回去，并准备把人放回她的越野车里。
哦……还得把掰下来的车门复原。
“额……”
氧气面罩的离开让康妮的肺部感受到车内明显更高的气压，肺部被迫大量灌入氧气，使她艰难地的咳嗽起来。
好的！
这下子连“抛尸”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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