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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三篇第四章 师徒情谊 ...

  •   九尾狐女娇顺利产下了小崽儿,禹给崽儿取名“启”。做了父亲的禹依旧匆忙,一如既往的治水,甚至忙到三过家门而不入,那一次他的第二个儿子诞生,禹虽然听到儿子呱呱坠地的声音,硬是咬牙没有进家门。还有一次,禹经过家门的时候,他的儿子那只金狐启已经完全是人类婴孩的模样,正被抱在母亲怀里,冲着禹不停地挥动小手打招呼,嘴巴里还连连喊着:“父亲大人,进屋歇息歇息吧!”禹只是向妻儿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看到他们了,还是没有停下来进家门。不知道是真的匆忙,还是真的被只有一岁的儿子的殷勤吓到,我愿意相信是前者。
      及至后来,禹率领民众治水又是苦干了数年,人们想家却回不来家,慢慢的就开始松懈,不如最初干活那么卖力了。禹只以为大家累了,只顾自己拼了老命地苦干。再过几年,需要打通九江的时候,众人更拖沓了。女娇那时每想到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就担忧自己的男人变了心,于是故事重演,又颠颠儿地跑去找人。
      众人见首领媳妇来到工地,就纷纷向她哭诉思家之苦。女娇二话不说就放了他们回家赶紧去看媳妇孩子老母亲。不断有人来诉苦,女娇便不断放人,导致工地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其实这个馊主意完全是出自那只金狐狸启。禹知道后就责怪女娇“怎么不跟我商量就把父老乡亲都放走了”,没想到女娇未语泪先流,上来就骂禹没良心不知道想家,不知道想念老婆孩子热炕头。见此情景,变得又黑又瘦的禹也激动得流泪了,忙说自己想家想到梦里头,拼命苦干也是为了早点完成治水回家团聚。同时自责自己太粗心,没能顾念众人思家的心情。
      经由某娇这一闹,从此禹决定把中青年和老年人分成两拨,春秋两个农忙季节,让中青年回家做活,最冷的时候,放老年人回家休假一个月。当禹把这个主张与部落头领们商量,大家都说赞成。于是各自回部落宣布。众人吹呼雀跃,从此干活也更加卖劲,而这一切不过是小狐狸崽儿启的一个馊主意引起的。看来这崽儿有潜质做我的徒儿。抛却启的前世暂且不论,单单他此生凡间肉身的母亲是九尾白狐仙女娇,就已经实属不易。
      启从一出生就位列灵仙之列,为了能早日脱掉自己的狐狸身,金狐崽儿启跟随着我这位老师开始了他的慢慢修真之路,冲着上仙的宝座进发了。期间,天资聪慧根基深厚的启曾经不顾我这个老师的劝阻,上天庭偷了《九天》、《九辨》之乐,并亲自指挥音乐演出,后来我才发现启的聪明只在音乐修养方面,其他方面真真的叫人扼腕。明明禹说过不要再造酒,因为这种美味的琼浆早晚会侵蚀人的心智,酿出祸端,可是启根本不管他老子那套,狐族本来又都喜酒,这个家伙完全是时刻拎着酒壶,地上划个圈子就能露营野餐,难怪后世子孙都对他评价不高,说他“淫溢康乐”,管磬并作,“湛浊于酒、渝食于野”,饮酒无度、游田无度。当然,我实在不想说启做这一切的时候,我都是默许了的。真的,不怪我,我也想反对啊,可是一般时候反对都是无效的。
      等到禹登帝建立夏朝,我不得不赞叹尧舜禹这三代,等于是转轮圣王的时代。佛再三赞叹转轮圣王的福德是与佛一样的,一切众生修一切善法,才产生一个太平盛世,才出一个转轮圣王。什么人够资格投胎做转轮圣王呢?十地菩萨中再来,才能转身为转轮圣王,才能使天下太平。转轮圣王是旷代一人,历史上经过上千年,或者几百年才会出现。禹逝后启登帝位,创立夏祚四百余年,再之后的诸多事情我就不甚明了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被抓回了天上。原因无他,我一没投肉身胎下来修行,二没做一件功德显著之事,三没能弘扬得我佛无上妙法,留在人间跟着启一起也是祸害,干脆就给我直接从人间拔了根儿,揪吧回了天庭。看在我毕竟也是领了佛陀手谕乘愿下界度人的份上,天庭着实已经给足了面子,单独给了我仙府,赐了仙童和仙娥日夜侍奉,那仙府里还有偌大的一面湖,清可照人。
      我那阵子对天庭真的是很深恶痛绝,即便给了府邸,弄了几个伺候我的小仙摆摆排场,可是,不管怎么看来似乎都是我亏了。想我本来不在三界中,如今重新落入轮回,兜兜转转又回到六道,虽然说是在天上,可究其根本还是引以为耻啊。于是就遣散了仙婢,整日在府中面壁思过,不知道自己思来想去悔不当初的档口,禹帝的儿子,启那个家伙不打招呼跑来了天上。
      启这一次不是上天来偷东西的,他是来偷人的,用他的话说:“我到天庭就是为了把你偷回去,你不在,我发觉做什么都没意思极了。”闻听此言,我也很合作的打了小包袱准备跟他下界玩上几年。包袱本来是不用备的,奈何我很有忧患意识,总怕天降横祸。哪天自己神通不在了,无法随心变换所需事物,也得有个后备储蓄不是,穷家富路嘛!
      我拎了包袱跟着启跑路,被当天执勤的值日星曹撞见,要怪就怪我太大意,背了个大包袱还不知道隐身。看到我包袱的瞬间,小星官愣了愣,毫无意外的赞叹:“妙菩萨,你这是要搬家吗?用得着这样实干吗?捏个诀儿就成了,没必要出大力真扛着啊!”
      咳咳……那个,我要站出来说句话,这个小星官口中的“妙菩萨”是我没错,可是我不姓妙也不叫妙,人家我姓兮,一般的人都称呼我为妙菩萨,这是看着我老师面子给我戴个好看的高帽子,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是习惯喊我“兮神君”的。因为我毕竟还在□□天修行,加之最初曾经在尘世间远古时有个兮家族的姓氏,所以才有此称呼。至于因何后来得了法名叫妙,这实在要感恩我的第二位上师文殊大士。
      文殊菩萨被世人津津乐道智慧第一,人称大智,可是他老人家在给三位护法弟子取名字的时候却着实有些懒惰,妙吉祥,这是文殊菩萨的名号之一,于是我们三位护法弟子分别被唤做了妙、吉、祥!师尊赐予我们三人的法器更是独特,我的是圆形,吉和祥两位师兄弟的法器则是正方形和三角形的,看来无量劫以前我们的老师就已经知道世界上将来有一门学科叫做几何数学。
      我有时候真的很郁闷啊很郁闷,为嘛大师兄金吒的法器就那么帅气,啧啧,听听,光名字就响当当。这法器遁龙柱未使用时是一根三四寸的木棍带三个铁环,一旦用起威力无比。往地下一扔,迎风就长,直个能长到三丈多高。三个铁环变成三个铁圈,可以把好几个人一同扣住。一个扣在脖子上,一个扣在腰上,一个扣在脚脖子上,越动越紧。金吒大师兄当初就曾用它扣过哪吒上神。不说法宝,咱换个法号说说,一样伤不起,人家金吒的法号是军吒利明王菩萨!生生就比我们几个多出来四个字!
      就在我为小星官的一句妙菩萨纠结不已的时候,忽然,小星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东方心狐星君?星君,是你吗?啊!啊……穆白大神!”眼睛里还闪耀着璀璨的星星点点,一副崇拜至极的模样。
      怎么个意思?我眨眨眼,有些雾水,按理说我也是有神通的,只是我不屑于滥用神通,可是就算我用神通也没想起自己哪辈子曾经做过心月狐,更未曾得过大神的名讳。不理会我的茫然,小星官继续两眼放光:“大哥,你不是要再等十五个天日方能回来吗?昨个我还跟司命的一澈天君问过,他说你时限未到,暂不能归位。怎么提前回来了?”
      天宫掌管命格的星君有两位,青鸾和一澈。他们二人共同负责书写天人下凡之后的命运。青鸾出身凤族,天生的司命星君,一澈则是凡人修真飞升为仙,曾经在天上的各个大殿打杂,最后在月老殿混得不错,被推举做了司命神君。我跟青鸾还算有些交情,当年她还是一尾小蓝凤凰的时候跟着我四处游荡,关系非比寻常,至于一澈则是面都未曾谋过。望了望那堵在我包袱右侧的小星官,我不忍心的道:“敢问星官,是否搞错了?”
      “没错,没错!再借我三个眼珠儿也不会认错,我跟心月狐大哥熟到能煮鸡蛋。我当初就是他提点起来的。想当初,我刚刚上得天来……”小星官这边忆往昔峥嵘岁月,我这边终于听明白了,感情人家说的是“他”,不是我。遂又很不忍心的提醒道:“恕我直言。我身边这位大神是禹帝的儿子,启。他不叫穆白,也不是什么东方心狐星君。就是再帮你安四个眼珠儿,他也不是你大哥。”
      小星官星眸微怒,他瞪了我,眉毛有些打结。“大哥,你还没告诉她吗?这个妙菩萨,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太糊涂,真是不明白,怎么这点修行也能登菩萨位?如今的佛家果位是不是太好混了!”
      这话可有些不中听了,自古佛道不分家,贬低我就贬低我,怎么还拉到了其他?我拎了手中的大包袱冲着小星官横扫过去,嘴里嚷嚷着:“什么叫聪明,什么叫糊涂,着相!要破相啊,否则永在无明业火之中焚烧,天寿享尽不知堕入到哪间。”
      小星官跳脚躲开我那大力一挥,用手中的方天戟插住包袱,挑了眉毛道:“大哥,菩萨不是都性情平和,无缘慈同体悲吗,怎么这个菩萨这样蛮横不讲理?”
      我夺回包袱,呸了一声,冷冷的道:“你喊个什么劲儿?告诉你了他是启,不是心月狐穆白,你这厮就算喊破喉咙也枉然。”
      剑拔弩张之际,在旁看热闹的启轻轻一带手,一股无形之力将我跟小星官分开来,当然,关键还是我比较配合他。小星官霎时间又是崇拜得眼冒星光,很是谄媚地说:“我就知道,大哥你这投胎走的不是平常途径,自然是记得前世我们的交情的!”
      启的面上挂着慵懒的笑意,金色眸子中映出小星官清秀的娃娃脸,他很随意的帮我接过包袱,对娃娃脸回道:“怎么可能下个凡就把天上的一切忘记了呢?自然是记得的。”一听这话,我登时傻了眼,刚才这番话意味着一个很不堪的事实,在过去凡间的那一段经历,我被人,不不,是被狐狸涮了。这只心月狐竟然给我装初生儿,装学生,装清纯!那一次我们两个喝大发了,他还拉着我的手,红着一张脸表白:“从我光屁股开始就被你看光光了,看了这么多年,总得给我个说法吧?”我呆呆地问:“学生,那你要个什么说法啊?我都是你老师了,总不能太逾矩。”他贼贼地笑:“老师呀,给我个名分吧!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一日为师终生为妇。”
      想到这里我不禁恶狠狠地剜了眼旁边站着的启:“臭小子!赶紧交代,你瞒了我什么精彩故事?老师我有耐心有时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解释!”
      看我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小星官挺身而出护住他的偶像大哥,一把方天戟横在面前,遮住我那杀人眼光。“好歹唤您一声菩萨,您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心狐星君不是随便容人浅薄的。”
      我浅薄他什么了我!我将停驻在启身上的狠辣眼神转移到了小星官身上,庄重的表情,阴阴的语调:“东方心狐星君?啊!原来还是星宿宫数一数二的角色!可是咱且不提东北变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西方颢天、西南朱天那十五星宿,单说说你这东方苍天的三大星宿,为嘛人家房宿和另外一个星宿都成了佛陀的弟子,证了大阿罗汉的果位,他这只心月狐还在三界徘徊,在轮回中打转呢?原来还是被我耽误了啊!被我浅薄了啊!”末了不忘记加了重重的鼻音,哼了一哼表达不满。
      我对着启和小星官冷嘲热讽,启倒也不生气,嘴角勾着浅浅的笑,附身在我耳边说道:“给个机会,我可以解释。”
      嗯哼!我点头,听你的解释。
      “正如你所听到的,我曾经位列东方苍天七宿之一,天上的人都认得我心月狐穆白,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太久远了……”
      “哦?”我挑挑眉,那说说现在的事情吧!
      启对我的每一个面部表情都理解的很到位,当即又开始解释:“此次下凡自然是走的非寻常途径……母亲大人很想借九尾狐仙的肚皮用一用……”说到这里启偷偷打量了下我,磨磨蹭蹭的道:“紫薇夫人这个名号你可听过?”
      我不置可否的看向小星官的一张嫩脸,对紫薇夫人这个名号保持沉默。
      启也将视线转向小星官,笑道:“你且不要被他的面皮骗过了,他在这天上恪尽职守何止几十万年。他同我颇为熟稔,所以会知道我转世前的事情,如今在这层天上还能知道我是穆白的人,寥寥可数。”话声一顿,略有犹疑,启接着说道:“此番下凡投胎之前,我在天上也有个名儿……母亲大人唤我做解因。”
      我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没有说话。
      远远来了一名小仙,穿着青色的天衣,手执书册和朱砂笔,飘飘忽忽就到了近前。看这白净无比的面皮,如沐春风的笑容,看这身中性打扮和手中的法器,我猜测此仙很可能是新上任的文曲星君。相对于我保守的猜测,小星官则比较直接,他抱拳当胸,朗声道:“一澈天君。”
      虾米?这厮就是司命神君?真真的让我瞠目,原来一澈老先生长得如此看不出性别。
      在我打量青衣小仙的档口,启扯了一澈的衣领子,很强势地道:“相逢不如巧遇,我且来问问你这司命的!怎么我的命格跟最初不一样,天君是不是私下改了什么?”话音未落,伸手就去抢一澈手中的书册,哗啦啦就翻了好几十页。很快,黑了脸。
      毫无意外的,一澈天君改了启原本的命格。也毫不例外的顺带改了我的命格。而据说他还是奉旨办事,让我等只有磨牙的份,无法实施干脆利落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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