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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兵部做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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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李攸宁掀开帘子的一角,义正言辞道:“烦请各位与贵妃娘娘说一声,并非攸宁不愿给贵妃娘娘面子,真的是公务刻不容缓。我与贵妃娘娘素来不曾有交集,若无意中得罪了娘娘,我自会进宫请罪。”
侍卫们面露凶色,作势要强行抓人,骑在马上的程江、吴冠霎时间戒备起来,手一挥,四周凭空出现几名佩戴面具之人,挡在他们身前。侍卫们见对方人数众多,讨不到好处,道了句“好自为之”,勒紧缰绳,掉头离去。
“不瞒李小姐,王爷早年暗中调查过李家军的事,可查来查去都是相同的结果,圣上也已给予了李家相应的体面,王爷他不好做得太过,也就渐渐歇了心思。”一旁的程江出言感慨。他跟在恭亲王身边有十来年,自然知道对方始终不信当年李棠真会因一时之气而害了几十万人性命。
几人率先来到兵部,谢霖已在门前候着。程、吴二人是认得谢霖的,客套地打了招呼。当初和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他们想着,谢霖毕竟是有头有脸之人,应当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之事,只在一旁观望着。
马车停下时,谢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车前,欲搀扶李攸宁下马车。林易停稳后,下了马车,把那人拦住,提醒道:“请离小姐远一些。”
以李攸宁近日那状态,林易怕对方不慎惹了她,不顺心了,她坏心思一动,靠近她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可谢霖一见林易,便想到京中那些传言,冷峻的面庞又黑了几分,道:“你算什么东西?让开!”
一看这人必惹事,林易仍坚定不移地挡在这人身前:“不行。”
“你找死!”谢霖在军中发号施令惯了,竟有下人敢忤逆他,疾言厉色道。
林易看怪物似的瞥了他一眼,丝毫不畏惧对方。
程、江二人想上来解围,却见林易郑重朝他们摇了摇头。
李攸宁已听了一会儿,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她打量几眼被林易挡在身后的谢霖,原来这人就是原主的前夫,古铜色肌、肤,身姿英挺,面容硬朗英俊,眼眸锐利如鹰隼,一头黑发束起,自带一身为将者的威严之气,也难怪原主会爱得无法自拔,只是并非是她喜欢的类型罢了。
话语懒懒散散,眼中幽深一片,亦无甚情感,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林易未说什么,径直走到她身边待命。
恰逢此时,兵部出来一位自称职方主事的官员,总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火药味,但兵部如此,也顾不得其他,挨个见了礼,把人都迎了进去。
李攸宁一直在与主事交流沟通,时而向程、吴二人请教一嘴,根本无谢霖张嘴的余地。
谢霖走在边上,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想过两人见面时或许对方会针锋相对,又或者情难自抑,不曾想被忽略了个彻底。
偌大的兵部,有一半人员告假在家,就连尚书大人也撑不住,一大早告了假。留下来的人接受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活计,忙得焦头烂额,又成天惴惴不安。
因有谢霖这个不确定之人在,未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几人见了代尚书主事的侍郎,寒暄了几句,李攸宁请求主事单独带她走一圈,自然也有暗卫在跟着。
“李小姐,你可看出什么来了?”主事带几人去了闹得最凶的几处,抹了几把额汗,心底不安极了。
一只怨魂跟在他们身边,亦感不安,只想办完差事离开,见状借力推倒了一排长枪,差点儿砸在主事身上。
李攸宁胡乱念了几段咒,与怨魂对话了几句,装模作样斗上一场,怨魂“不甘”离场,场面霎时恢复了平静,她道:“大人,这只邪祟已离开。”
主事目瞪口呆地在地上坐了许久,腿脚酸软无力,使了好大力才站起来。来来回回统共驱走了四五只,李攸宁心想,那几只似乎闹得过了些?
两人回了兵部主司,主事向侍郎汇报了方才发生的一干事宜。
“它们…还会不会再来?”这几日下来,兵部侍郎也快被折磨疯了,不禁迟疑道。
李攸宁笑笑,一本正经道: “冤有头债有主,它去寻该寻之人了。不会再来搅扰各位大人。”
“那这冤家是谁?”兵部侍郎追问,他还未想好如何向顶头上司汇报此事。
这冤家,当然是自己了,李攸宁在心中想着,面上却道: “尚且不知,待我再去军营中走一趟。”
几人出了兵部大门,还未多走两步,谢霖一把扼住李攸宁的手腕,僵硬着语气道:“阿宁,你真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李攸宁反手卸了对方的手腕骨,轻飘飘道:“谢大人,不要动手动脚,也别浪费时间误了公事,你还是趁早打道回府为好。”她还想着这人在这中间能发挥点作用,没想到是来说废话的。
说话间,谢霖感到有一股寒气自手腕处往体内钻,刺得五脏六腑生疼。
生怕伤及无辜,林易默默退到马车旁。
暗卫紧盯着他们,蓄势待发。程江不想闹得太难看,沉声道:“如今谢大人与李小姐已无关系,请大人自重。”
谢霖目送李攸宁上了马车,望着他们离去,面色彻底沉了下去,眼中唯余狠戾。一道声音在脑海中盘旋——
“现在信了吧,她根本就不是你原来的妻子,你的妻子早被她害死了,却还用你妻子的身子,做不知廉耻的勾当。若不是我,钻入你身体的这道气息,足够让你躺上好几日。”
宫中——
岑贵妃气急败坏地摔着殿内物件,神色癫狂地怒吼:“她好大的胆子!伤了本宫的女儿,还敢忤逆本宫!”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一声“圣上、天后驾到”令众人松了一口气。
岑贵妃僵了一瞬,立马换成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跪倒在帝后面前,掩面而泣:“圣上、天后,臣妾无法再孕,馨儿是臣妾唯一的孩子,若她出了事,臣妾也不想活了!”
宜和公主昏迷的事,皇帝已然知晓,可正如皇后所说,李攸宁与宫中往来不深,她有何目的要害一位公主呢?定然是哪日偷跑出宫,碰着了一些不三不四之人。亲自带了几名道人过来,为宜和瞧上一番。
可听她如是说,皇帝心中那抹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皇后先一步将人扶了起来,哽咽道:“若不是当年因着本宫的孩儿,妹妹也不会…本宫有愧。妹妹放心,圣上在,宜和定然会平安无事。”
“能保下太子,亦是臣妾之幸,可馨儿是臣妾心头肉,求圣上、天后救救她!伤她之人,绝不能轻饶!”出于做母亲的直觉,岑贵妃认定是李攸宁伤了宜和公主。
为宜和公主相看的道人已有了定论,禀道:“公主无佯,过一个时辰便能醒来,许是自小身弱,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有些受不住。”
这时,有位宫人站出来道:“公主…公主去了一趟凌霄殿。”
帝后相视一眼,凌霄殿供奉九天之上的七神尊,受不住也能说得过去。可岑贵妃坚持认为是李攸宁做了什么手脚,天后想了想,宽慰道:“待兵部事毕,传攸宁进宫问一问,也无可厚非。”
门外,一宫人朝皇帝身侧的内侍邱公公挤眉弄眼,邱公公朝皇帝行了一礼,悄悄退了出去。把人领出十步开外,当头怒喝。那宫人愁眉苦脸地在邱公公耳边说了两句。邱公公了然,忙进去禀了皇帝。
“朕有急事要处理,天后,你代朕好好安抚贵妃与宜和。”皇帝匆忙离去,殿内只剩皇后与岑贵妃,以及若干宫人。
没了皇帝,岑贵妃也不装了,遣走宫人,冷笑道:“圣上都走了,天后也不必惺惺作态。”
“妹妹说笑了,本宫是真心关心宜和的身子。”皇后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并未因岑贵妃的冒犯而感到不悦。
岑贵妃面色逐渐扭曲,双目猩红,发狠道:“沈璧君!是你害我不足九岁的孩儿惨死!是你妒忌我!害我终生不孕!”
“贵妃慎言,过会儿,宜和该醒了。就算你再如何误会本宫、不喜本宫,圣上的吩咐本宫自当要完成。”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就不再理会神志逐步疯癫的岑贵妃,闭目养神起来。
听对方说宜和公主要醒来,岑贵妃乱了阵脚,让宫人把殿宇收拾干净,自顾自跑到镜子前整理仪态,后端着姿态坐在了沈皇后边上。
宫外——
李攸宁等人才到营地门口,便听见声声喧哗,凑近了一瞧,竟是一群士兵轮番上阵,与其中几名切磋武艺。那几名士兵身上已伤痕累累,如同不知疼痛与疲倦一般,任由其他人上来挑战,直到筋疲力竭,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却引来周围一阵喝彩。
而趴在地上的那几人,正是那日宋清衍点到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