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雪碧透心凉》玉木晴

75、阴魂不散

　　对于唐飘前来一事，雷无妄表现出郑重的态度这件事本身没错，不过他的重视和殷红梅的原因可能不太一样。

　　殷红梅从前见过他。在殷红梅遇到他时，唐飘并不知道她是霹雳堂雷家堡的大小姐，可后来唐飘甚至跟到了小雷门地界也没有离开。殷红梅还问过他，他说他一开始不知道，但都跟到小雷门了，再说猜不到也不可能。

　　唐飘如此执着，倒让殷红梅有些困扰。

　　一来唐飘虽不难看，也算清秀英俊，但确实不是殷红梅喜欢的类型。二来她在与唐飘相处时需要经常忍受主动权被挑衅，她不太受得了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唐飘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也不是一个会时时顺着她的人。

　　但由于唐飘武功高强，还是唐门数一数二的用毒高手，据说曾经有过他与唐零比试时连唐老太太都险些毒倒的传闻，当时殷红梅只能拿出雷家唐门中仇怨颇深，唐飘并非良配的说辞把人打发走，不然叫雷家的人看到那还了得。她不想因为这些个无所谓的事情让雷卷烦心。

　　但是没想到这人在传言中飘忽不定，不受约束，不安于现状，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却表现得很执着。

　　虽然由于殷红梅总是在外游历，行踪不定，但家里时不时还能收到他寄来的礼物，上面统一署名飘。

　　上次连云寨一事，殷红梅跟雷卷回小雷门的时候礼物就已经堆积了一大堆。看着上面的飘字，殷红梅还在心里吐槽怎么不写玛格丽特或者斯嘉丽。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没有带着姓写在上面，不然帮殷红梅整理东西的雷家人恐怕连收也不敢收。

　　现在泉台堂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殷红梅要在京城长待发展势力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开了，所以唐飘不知道从哪个偏僻的地方冒出来，千里迢迢来了京城找她。

　　“唐公子，这边请，我们堂主在里面等你。”

　　小雪衣的声音渐近，随后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着青衫的青年，他见了殷红梅，眼神一亮，嘴边也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这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没有那样冷了。

　　“雷姑娘，好久不见。”

　　“唐公子。”

　　殷红梅朝他笑着颔首。

　　小雪衣把人带到之后就离开了，唐飘坐下后，见雷无妄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疑惑地望向殷红梅。

　　“这位是？瞧着也不像雷卷雷老总。”

　　雷无妄冷冷哼了一声。

　　“这是雷无妄，是我让无妄哥留下的，他可以一起听听看唐公子你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

　　唐飘露出恍然的表情，道：“原来是金腰带雷无妄，久仰大名。”

　　不等雷无妄说什么，他又看向殷红梅，接着说道：“我来也没什么重要事，只是想问问你先前的那些礼物可还喜欢？若是喜欢哪一种，你跟我讲，我再去找些其他种类的。”

　　若是雷卷亲至，唐飘或许还会重视几分。但杀人放火金腰带中的金腰带雷无妄？唐飘确实还没放在眼里。

　　“簪子首饰就免了，这些我有的是，都快要看花眼了。唐公子若是愿意，不如送我点你的拿手好戏吧，解毒的药丸也行，这些好东西我不挑。”

　　望着殷红梅的笑脸，唐飘也微微一笑，道：“倒不是我不给你，只是这些毒药暗器都需要搭配使用手法，我怕一个不慎反而伤到了你，那就不好了。”

　　“唐公子这样名声显赫的大人物，蔡相和方小侯爷没有招揽你吗？还有空来我这样的小势力拜访？”

　　“说笑了，雷姑娘这边若说是小势力，那与金风细雨楼各占一半京城的六分半堂算什么，也是一个小势力吗？至于蔡相的招揽，那是他对唐门高手的招揽，也不干我的事。而且比起我，方小侯爷更想要跟唐零搭上线，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唐零？”

　　“是啊，唐零，他最近好像改名唐非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他真的加入方小侯爷麾下，想来方小侯爷定然图谋不小。不然谁能使唤得动跟你齐名的唐零。”

　　“他只做他想做的事情，我也一样。”

　　唐飘道：“雷姑娘在霹雳堂和小雷门的时候，我不方便来找你，现在听闻雷姑娘有在京城发展的打算，我就过来了，想看看雷姑娘这边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但话又说回来，就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人谈话吗？”唐飘皱起眉头，不满道。

　　雷无妄听着矛头对准了他，他不反驳，只看向殷红梅。

　　听了这么一段时间，他也大概摸清楚唐飘这人并不是来找麻烦的，这位唐家堡的少爷是因为私人缘故来找殷红梅的。如果在霹雳堂雷家堡，那雷无妄自然当仁不让开口应对，但这里是泉台堂，该由殷红梅发话。

　　听到唐飘的话，殷红梅眉头一挑，笑道：“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想让谁坐在这里就让谁坐在这里。唐飘少爷有意见的话可以憋着不说。”

　　唐飘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但他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其他动作，他只扯了扯嘴角，说：“是我记错了，还是你现在真的说话比以前还要刻薄。”

　　“承蒙夸奖，骂唐零练出来的。”

　　“与其花时间跟他对骂，还不如找我，我帮你解决他。”

　　殷红梅摆了摆手。

　　“得了吧，要是你能解决他，你还会让他活到现在？在唐家的时候你们就不分胜负，现在唐三少爷唐非鱼的恶名远扬，可比你这个几乎与唐门分割的神秘高手被人提起的几率要大得多。”

　　听到殷红梅这样说，唐飘倒没生气，他不以为意。

　　“但他可进不来泉台堂，估计刚到门口就被你赶走了。雷姑娘既然知道他改名为唐非鱼，也知道唐三少爷如今恶名昭著，那就应该知道他为什么改名。”

　　“我唐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至于似他那般强求。”

　　雷无妄神色一动。

　　唐零改名为唐非鱼一事，他有所耳闻。

　　据说是唐零对飞鱼塘的沈小姐展开了一阵猛烈的追求，但后来沈小姐受辱死了，凶手一直没有查出来是谁。沈小姐死后，唐零便改了名。

　　唐零名字改了，行事作风也变了，变成一个强抢良家妇女的恶少。虽然没有证据，但大多数人都怀疑沈小姐那事是唐零做的。

　　殷红梅说：“这就是为什么你现在坐在这里的原因。”

　　唐飘露出微笑。

　　“我可不是来给你添乱的。”

　　“但就算你这么说，我这里也没什么需要找你做的事情，毕竟唐飘少爷这样的大才，待在我这里还是大材小用了。”

　　唐飘歪歪头，疑惑地问道：“你还在生气吗？为什么？”

　　“之前你拒绝我，是因为雷家和唐家有仇怨隔在中间，这我知道，见青姑姑和六分半堂的雷震雷就是因此没能在一起，见青姑姑因此受了情伤，出家为尼，不再踏出小寒山寺一步。”

　　“可现在我在唐家堡已然是个边缘人，他们不再对我抱有期望，就像你说的，江湖上再提起的也多是唐零和唐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拒绝我？”

　　“因为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但我想，我想让你欠我的人情。何况这也不算欠人情，赫连小妖帮息红泪的忙，不也是如此吗？”

　　唐飘放缓了语气，被小雪衣描述说极冷的眼神此时一点也没显出痕迹来。

　　雷无妄面无表情。他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唐飘真的是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全当只有殷红梅一人，说的话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阴魂不散。殷红梅在心中再度重复了一遍。

　　她当时拒绝唐飘，最主要的理由就是因为唐飘长相不符合她审美，他只能说比寻常人俊朗几分，但还达不到罗睡觉那样姣好的容貌，还有唐飘的眼神，初见时便极冷。

　　他自成一派，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对世界以外的东西都冷漠无情，毫不在意，而且他也很傲，这种傲气让唐飘连蜀中唐门的吩咐都不愿服从，他最在意的只有他自己。

　　虽然不清楚唐飘凑上来的缘故，但对于这样的用毒高手，也不好直接得罪他。

　　唐飘不满道：“还是说你已有了心上人，所以要跟其他人保持距离？”

　　殷红梅挑眉看他，慢条斯理地说：“最近蔡京再度拜相，蔡傅一党气焰嚣张，我们不得不收敛点，所以没架打，也没人要杀，确实没有需要麻烦你的地方。”

　　“那我留在这里，姑且当个白吃白喝的闲人，等你有事了再叫我出手，如何？”

　　“首饰你不要，我可以帮你打暗器，什么花样我都会。”唐飘说。

　　殷红梅眨了眨眼，道：“我要好看点的。”

　　“没问题。”

　　唐飘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心满意足地离开按照殷红梅的话去找小雪衣说要在泉台堂住下的事了。

　　雷无妄在他走后，担心地看向殷红梅，问道：“就让他留下？”

　　“不给个让他满意的答复，这家伙会死死纠缠着不放。所以我才说他阴魂不散。”

　　“唐飘感觉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雷无妄说：“他看上去像是认真的。”

　　“但你要是真不喜欢，不说雷卷那边反应，我也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