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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   为了赶上概念验证的DDL,晏予川在实验室度过了昏天黑地的两周,终于打造好了初代样机。

      首次测试结果相当积极,宣告阶段性胜利,为此五人小团队去附近的烤肉馆吃了顿庆功宴,吃完饭后又找了家环境清净的酒吧小聚。

      他们叫了两箱啤酒,晏予川谎称晚上要打工不能喝酒,另外点了一杯气泡水,服务员为他们送来一副当下最火的桌牌游戏。

      一局刚刚结束,晏予川就收到明饶的消息。

      【今天还来吗】

      晏予川单手回了个“1”就放下手机,抽新一局的牌,很快手机又响了。

      【在聚会?】

      晏予川想,明饶应该是看到了他发的动态。

      他并不热衷于分享生活,但今天他心情格外不错,便拍了张五人合影,发了他半年来第一条动态。

      晏予川放下手中的牌,回复:【嗯。项目进展不错,庆祝一下。】

      明饶发来一个星星眼的小狗表情,又发了个猫咪作揖恭喜,接着是一条文字。

      【那你玩吧不用来了】

      晏予川怔了怔,放下手里的牌,让其他人先玩着别等他,去洗手间附近一个堆满杂物的安静角落,拨了明饶的电话。

      那边接通后却没声音,晏予川倚靠在多余的折叠椅子前,“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吗。”

      明饶开口时,听不怎么出情绪:“我不知道你有聚会。”

      “嗯,是临时的,最近太累了,想放松放松。”

      “这也算项目相关的事情吧。”

      之前他们有过约定,如果遇到项目相关的事情,晏予川随时可以取消见面。在这件事情上,明饶出奇地通情达理,毕竟项目就是晏予川接受这场交易的初衷。

      晏予川顿了顿,“不算吧。”

      明饶沉默,咳了一声,“算了,我不喜欢酒吧的味道。”

      晏予川很快就说:“我没喝酒。”

      明饶心想你去酒吧不喝酒你糊弄鬼呢,但他今晚因为和晏予川有约,推掉了卢飞扬他们的聚会,现在一个人待着多少有点孤单,就没拆穿他,“太晚了就算了吧。”

      晏予川追问:“多晚算太晚?”

      “十一点吧。”

      挂断电话后,晏予川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他又搜了搜导航,显示骑车要二十分钟,但他没走过这条路,害怕一不小心绕了弯路超时,便和其他人匆匆道别,打了个车过去。

      路上他打开手机,翻出明饶的聊天记录,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没回的消息,免得一会儿见了金主又被批评,结果上一条记录已经是两周前的了。

      那时他告诉明饶,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很忙,回消息可能会不及时,之后明饶果真一条消息也没给他发。

      晏予川摁熄了屏幕,心里想着,其实明饶作为一个金主,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难搞。

      他几乎是踩点到的明饶家里,因为一路疾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入了秋,天气转冷,明饶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珊瑚绒连体家居服,趴在床上毛茸茸的一团,隐隐约约露出雪白的脚踝。

      听见晏予川进来,明饶回过头,错愕地眨了眨眼,“你真的来了。”

      “嗯,就在附近,”晏予川在床前的沙发坐下,喘匀了气又问,“你是看到我的动态了?”

      明饶点了点头,晃悠着腿看手机。

      “之后事情就会少些了。”

      见明饶没反应,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想见面随时可以找我。”

      明饶心不在焉地道了声“哦”。

      晏予川坐在沙发上,手肘支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明饶注意到他偷瞄的视线,云里雾里地问:“怎么了?”

      他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前几次他们做,都是明饶提出来的,今天他约了晏予川见面,却还没提过做不做的事。

      他不提,晏予川也不敢贸然行动。他不好意思直接问明饶“做不做”,更不想得到明饶“不做”的答案,索性二话不说去洗澡了。

      他这次洗得比以前都快,连衣服都懒得穿,披着个没系紧的浴袍就出来了,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明饶已经睡着了。

      他在床头呆站了一会儿,笨手笨脚地撞倒了台灯,又踢了一脚床头柜,弄出许多细碎的动静来,总算把明饶给吵醒了。

      “困了?”

      “唔……”明饶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坐起来,明显是很困了。

      晏予川抿了抿嘴唇,做了一番心里挣扎,最后还是脱掉了浴袍,装作不经意地说:“那我们快点儿。”

      明饶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翻过身去乖乖趴好了。

      进去的那一刻,晏予川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今天说什么也要赶过来,就算看见明饶睡着了也要把他叫醒,都是因为他确实、确实很想跟明饶做。

      刚开过荤就强行戒断两周,都快给他憋坏了。

      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还要美妙,完事后他躺在明饶身边,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包裹。

      明饶保持着趴姿,脑袋埋在臂窝里,还没意识到已经结束了。

      晏予川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如梦初醒,迟缓地站了起来,赤脚才在地板上,拖曳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浴室。

      晏予川去客厅里的浴室冲了个澡,回来后发现床单有点脏,换下来放进洗衣机,才想起来洗衣液还在明饶房间的浴室里。

      他敲了敲浴室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句弱弱的“什么”。

      “我进来拿洗衣液。”

      不等明饶回答,他直接开了门,看见明饶双手抱着膝盖,赤条条地蹲在浴缸中央。他已经进来了至少十分钟,可是浴缸里还是干燥的,一点水迹也没有。

      晏予川绕到他跟前,“你不放水吗?”

      明饶目光空洞地抬头,和他对视时,晏予川心里仿佛被什么挠了一下,有点隐隐刺痛。

      “你浴缸还没放水,”晏予川蹲下,柔声道,“要帮你放吗?”

      明饶点头。晏予川伸手去拧开关,突然听见他说:“晏予川,你一定要用那么多吗?”

      晏予川一怔,发现明饶正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

      明饶手上沾满了晶莹透明的啫喱状液体,正顺着指尖缓缓往下流,他就这么呆呆看着,眼神中带着点惊恐,仿佛他手上沾的是血一样。

      晏予川细声解释:“这样没那么疼。”

      他看着明饶失魂落魄的模样,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难道明饶今天是真的不想做?

      那他刚才那算什么?

      强制?

      诱拐?

      他越想背脊越是发凉,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明饶声音很小,带着哽咽:“……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晏予川愣了愣,“那以后不用这个了。”

      稍作停顿,他又追问:“喜欢什么味道?我重新买。”

      明饶又不说话了。浴缸里水渐渐积起来,漫过了他的足底,他的大脚趾蜷了一下,双足不自觉靠拢,身体蜷缩得更紧,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晏予川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明饶不要再看起来这样可怜。

      他摸了摸鼻尖道:“我帮你洗吧。”

      明饶摇了摇头,晏予川视若无睹地拿起毛巾,手直接往明饶伸了过去。

      刚一碰到那处,明饶就跟触了电似的,身子猛地往后一撤,浴缸里水花四溅。

      “谁允许你碰我的?!”

      晏予川好不容易壮起来的胆子,让明饶这么一叫唤,轻易震了个粉碎,现在也觉得自己像个流氓,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怀抱着几丝破罐破摔的心思,硬着头皮问:“是不舒服吗?”

      明饶愣了愣,阴阳怪气地道:“舒服,特别舒服,你好厉害。”

      晏予川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艰难启齿:“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

      话说到一半,他就止了话音,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他软塌塌的那处,无声地为他接上了下半句。

      明饶满脸通红地挤出一句:“我养胃行了吧!你满意了吗?”

      晏予川在这种事情上本就脸皮薄,听见明饶说得那么直白,脸也一阵阵发烫。

      “其实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试试别的,”他说得结结巴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笨嘴拙舌,仿佛说出的每个字都烫嘴,“我查过资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靠后面弄出来的,或者我可以帮你从前面——”

      明饶气得面红耳赤,风度尽失,抄起一旁的洗发水瓶子就往晏予川身上砸,破口大骂:“你有病吧?我舒不舒服关你什么事?我不舒服你是做不了还是怎么的?”

      瓶子重重砸中晏予川的肩胛骨,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一时也火气上头,“我想让你舒服还错了?你是听不懂好赖话吗?!”

      明饶只感觉一股怒火从胸中直冲咽喉,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烧焦,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身边的香皂盒、沐浴露一股脑往晏予川身上伺候,“你给我滚!!”

      晏予川身板挺得笔直,面对着明饶的狂轰滥炸,他岿然不动,拳头紧握。

      明饶顾不得身上还没穿衣服,连滚带爬出了浴缸,拼命将晏予川往门外推,紧接着反锁了卧室门。

      晏予川手里还握着毛巾。他今晚急匆匆赶过来,本意显然不是想和明饶吵架的,可千头万绪纠缠在一起,叫他理也理不清,任凭一团无名火在心头越燃越旺。

      最后,他将毛巾奋力往墙上一砸,冲着紧闭的房门撂下一句无力的威胁:“行,床单你自己换!”便从明饶家离开了。

      重新坐回浴缸后,明饶开始给自己洗澡,用淋浴头冲掉身上弥漫着化学气味的液剂。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一个老化的、久经磨损的机械零件,脏脏的,锈锈的,随时都要被换掉、扔掉,得添加很多很多的工业试剂,才能被晏予川捏着鼻子勉强使用。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四肢,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丑陋过。

      从小到大,夸他好看的人不计其数,可他现在却不禁怀疑,那些人是不是还不够了解他呢?

      他只跟晏予川做过那种最亲密的事,这是不是意味着,晏予川要比其他人更有发言权呢?

      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晏予川觉得他恶心,那他就是真的恶心?

      明饶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手机,打开小地瓜,又开始看他喜欢的猫,阅读粉丝给他的留言,试图找回一点点温暖和自尊。

      夜色渐深,浴缸里的水位缓缓上涨,手机自动播放着一个又一个视频,直到扑通一声坠入水里,吞没了声音。

      ---

      回到筒子楼后,晏予川一直心神不宁。

      一合上眼,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明饶双手抱膝、蜷成一团坐在浴缸里的样子。

      他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明饶到底喜欢跟他上床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晏予川乐观地想。他们第一次上床时,明饶心情那么好,还拍下了床头柜上的花瓶。

      人只有心情好才会想拍照留恋,就比如他为了庆祝概念验证通过,所以才发了团队的五人聚会合照。

      想到这里,晏予川又点进明饶的小地瓜,想再看看那张床头花瓶的照片,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难道是删了?

      晏予川心里刺痛了一下,更加不安了。

      到了早上,他给明饶发消息,问他想不想去城市公园玩。明饶没回,电话也打不通。

      他实在放心不下,骑车去了明饶家里,

      一进门,晏予川看见昨晚他扔在地上的毛巾,现在还掉在原地,明饶卧室的房门仍反锁着。

      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大力敲门,呼喊明饶的名字。

      漫长的等待之后,门终于打开。晏予川心里巨石尚未落地,迎头就看见明饶披着浴巾,双臂抱在胸前,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他的双颊泛红,嘴唇却煞白。晏予川心一紧,冲上前去,不知所措地扶住他的肩膀。

      “我……”明饶牙齿都在打架,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我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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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预收《被空降成上司的前任针对了》存稿中,10月开更,年下拽哥攻x温柔人妻受,破镜重圆都市文,欢迎收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