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我们终将永生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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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罗村，又有别名为小罗村。是传闻中被山神降罚，一夜消失的村落。
相关东罗村的记载不多，许多村民都在那场洪涝灾害中溺亡，只有少数人存活下来。而存活下来的人，也藏匿在各个城市的角落，对该村子闭口不谈。
据悉，因洪水的冲刷，东罗村的遗址已经找不到了。
“东罗村四面环山，仅有几处水源。而且洪涝发生时，该村子并没有下雨。所以洪涝到底如何发生，而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山神的降罚，还有待研究……”
方天星读着网页上检索出来的信息，又低头确定郝丰年的户籍名字，确定了他就是东罗村逃出来的其中一个幸运儿。
根据他的年龄推算，东罗村发生洪涝时，他还不满五岁，应该对此没什么印象。
所以这场主导者，会是郑梅吗？
但无论如何，至少确定了郝丰年和东罗村有关，也就是和东罗有关。
她敲了敲鼠标，紧接着又去搜索徐菲菲的家庭成员。她将徐菲菲的名字和徐惠兰的名字一起打进搜索框，片刻就弹出几条有用的信息。
【徐惠兰，优秀心理辅导师，专门疏通孩子与家长之间的矛盾。成名作《我有一个最听话的孩子》。】
【徐菲菲，其父为东市副书记徐苍，其本人为优秀舞蹈演员，曾在市区参演过《四小天鹅》舞台剧。】
【徐菲菲家世煊赫，其父为东市领导，其母为零败绩的大律师，其姑姑为优秀心理辅导师。】
方天星随意地扫了一眼徐菲菲的家庭背景，视线重重地落在最后一句：“果然是姑侄关系。”
徐惠兰是徐菲菲的姑姑。
郑梅和郝丰年是东罗村的人。
金野是金旷的弟弟。
但那又怎么样？这些线索到底有什么意义？
还有……
她退出了徐菲菲的网页，在搜索框重新打下三个字——
【何秋实】
如果按照她昨晚和风园的猜测，这个邪域里许愿的人都和他们或多或少有关系的话，那么何秋实应该也逃不出这个规律。
然而当她打开何秋实的相关网页时，上面并没有过多的个人资料，就连他女儿何田田的资料也寥寥无几。
在一片信息网中，他们是寥寥几笔的存在。普通在一片特殊面前，就是特殊。
方天星面对这样的信息，反而有点犹豫起来：“为什么这么奇怪？”
她的话音未落，正对着的窗口忽然有一道黑影从上往下坠落。方天星吓了一跳，刚站起身来，就听到一声“嘭”的巨响。
紧接着，是外面传来的急促呼救声——
“有人跳楼死了！”
“有人死了！”
“怎么会突然有患者病情加重？”
方天星怔愣了一秒，随即拿起手边的对讲机，呼叫起另外三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死人了？发生了什么？”
对讲机并没有人回复。
就在方天星扭动门把手要出去的前一秒，金旷提着东罗冲了进来。在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拥挤的医疗人员。
“外面死人了。”
方天星下意识地说，等她清醒过来才发现金旷的身上满是飞溅的血点，他的衣服上、脸上、甚至是头发上都有。
她又朝东罗看去，发现后者身上干干爽爽，一点伤都没有。她莫名地松了口气，才重新关注金旷：“你怎么了？”
金旷言简意赅：“我知道要怎么破除邪域了。”
“怎么破……”方天星本能去问，但是看到他满身的血迹，一个想法电光火石之间撞上她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你去打人了？”
邪域里杀不死人，所以方天星的第一想法是打人。而金旷的反应，让她意识到自己想对了。
“你打谁了？”
“不重要。”金旷的重点不在这里。
东罗举起手，像告状般说：“他打了他弟弟，打得好重。浑身是血，然后找我去撕他弟弟的愿望嗯……”
金旷听着东罗的话，不耐烦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他的眼神锐利带着血气，大概是刚刚打完人还没有平复，他的身上满是野兽的戾气，像随时随地都能把人的骨头撕扯下来。
方天星只觉得荒谬。
“所以你一大早就是去打金野？”
“我说了不重要，”金旷将手缩回来，若无其事地叉在腰上，“打谁不重要。重点是，我成功了，外面开始死人了。”
“只要我们能够把每一个许愿的人都打成昏迷，然后趁他们不备撕了他们的愿望纸，那么我们就能够顺利地破解这个邪域，成功出去。”
东罗和方天星听得同时皱起了眉头，她们双手环胸，视线齐刷刷地落在金旷势在必得的身上。
方天星问他：“你为什么要去打金野？”
“哪有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做的不是人事。”
方天星又问：“那如果我们真的按照你说的做，我们和他有什么区别？”
金旷一愣，随即睁大了眼睛瞪方天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你爸和我爸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吧？”
方天星身体颤抖了一下，她一直麻痹自己不许去想，但没想到会在这时被金旷揭穿。察觉到东罗的视线来回在他们身上巡视，她忍不住背过身去。
“我知道，”方天星说，“但我不会照做。”
“所以啊，”金旷的语气带上几分急切，“我们要尽快毁了他们不现实的计划。要毁掉这个计划的唯一方法，就是赶紧逃出去。”
“用你这双拳头吗？”
“不然呢！”
方天星和金旷的声调不断抬高。东罗依稀感觉到他们有很大的矛盾，但她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用力地挠着自己的脸。
“你知道这里面有谁吗！”方天星吼道，“这里面有东罗村的人、有等着被挖肾的小男孩、有不想和家人分开的何田田、还有患有精神分裂的徐菲菲。”
东罗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东罗村的人是郝丰年吗？”
方天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止。还有郑梅，她也在这里。”
“郑梅？”东罗忽然开心了起来，“她在哪里，我想去见她。”
“不用了，”身后传来开门声，随后是风园疲惫的声音，“郑梅死了。”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每个人的心上。
风园疲倦地靠在墙上，眼神无光。方天星则是惊诧了一瞬，在想明白个中缘由后，飞快地瞥了金旷一眼，打起了寒战。
而刚刚一直要用拳头破解邪域的金旷也沉默了下去。
只有东罗不明白，她奇怪地看着哑声的每个人，疑惑地问：“她为什么会死？你们都知道她在这里吗？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方天星的喉咙艰涩得发疼，她看着东罗澄澈的眼神，忽然觉得她天真得残忍。她深呼吸了一口，正要和东罗解释，却听到金旷用低沉的语气告诉她。
这是第一次，她听到了金旷这样低沉沙哑的声音。
“因为金野，所以她死了。”
东罗不依不挠：“为什么会因为金野？”
“因为一开始许愿的人是郑梅，后来金野想加入，他原本是想踹掉王空顶上去的。但是郑梅保护了他，所以郑梅被打伤了。”
“然后呢？”东罗还是没连上。
“然后他今天一大早带你去打金野，强行撕掉金野的愿望纸。一旦失去了金野的愿望纸，这个邪域的念力就会变弱，就会有一部分的人死去。这一部分的人，包括郑梅。”风园一口气说完，完全不等东罗和金旷的反应。
东罗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所以她死了，是因为我撕了愿望纸吗？”
“我间接害死了郑梅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所以当夏希推开休息室的门时，东罗才会那么急切地看向他。可后者的眼神却躲闪了一下，他的呼吸有点不稳，找了个角落径直坐下。
东罗有点难受，她觉得自己的手指有点疼，那种疼像是要从指尖慢慢地蔓延到心脏，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心脏。她只觉得疼，她感觉比之前和风园说的痛苦还要痛苦。
“我还是要去看看她。”她固执地说。
风园却说：“她已经被送往太平间了，那里现在一堆尸体，你找不到她的。”
“找不到也得找，我们好不容易才救了她的。”
风园顿了顿，突然自嘲道：“是啊，所以她才会说山神救了她一次，一定会救她第二次。”
方天星猛地看向风园，又看向执拗的东罗，“风园。”
夏希知道风园的意思，如果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在邪域里救郑梅，那是不是她也不会开启这场永生的许愿，或者说不会参与。
不参与的话，她或许不会死，又或许早就死了，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他们而死。
因为他们而死，这样的罪名太过沉重了。
沉重得让他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在这个迷惘的当口，只有方天星劈头盖脸地说：“一定要是对的。”
夏希和风园默默地仰起头，只见方天星一脸坚毅地说：“我们做的，一定会是对的。”
方天星深深地闭上眼睛，将尽数的沉痛和迷茫都淡化下去，再睁开眼时，她说：“东罗先别去看郑梅，我们待会儿一起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整合我们手上的信息。”
方天星第一个点名：“风园。”
风园说：“郑梅的死引起了王空对永生愿望的不信任，我想他的愿望纸应该消失不见了。所以今晚又会继续死一拨的人。”
“徐菲菲，我查过确实和徐惠兰是姑侄关系。现在已知的人都和我们或多或少有关系，但是何秋实……夏希。”
夏希说：“我这两天接触何田田，发现她对何秋实的控制很严，我原本以为何秋实有突破口。但是今天支开何田田后，何秋实却只和我说了一些没用的信息，据何田田说的，这些都是何秋实的臆想。”
“什么信息？”方天星问。
“他说他住在301，有一个小姑娘总是帮他修建盆景。我问过那个小姑娘不是何田田，也不是第六个人，她……”
“是我。”东罗突然插话。
夏希和方天星同时看向她，只见她在翻阅何秋实的入院资料，边看边举起手回答他们。
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口：“是你？”
东罗点点头，她举起何秋实入院资料上的照片，殷勤地递到他们眼前：“我知道他，他住在301，我住在303，我们是一个楼道的邻居。他那盆盆景是我剪的！”
“他是我们那边出了名的百晓生，何伯。”
方天星却谨慎地问：“你什么时候住在303？你不是一直都在……你是说，他和你都住在蓬江的芥子世界里？那他怎么出现的？”
东罗无辜地说：“我不知道。”
夏希若有所思地回忆着何田田的话：“或许……蓬江曾经将昏迷的人的意识塞进芥子世界里，又或许……”
风园对上他们传递过来的视线，平静地说：“这是实验。里面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实验。”
活死人实验。
他们不禁背脊一凉。
东罗见他们又开始不说话，连忙把自己压在心底的疑问掏了出来，免得他们待会儿一说话自己又跟不上：“你们刚刚说徐惠兰是徐菲菲的姑姑？”
“嗯，”方天星说，“我刚刚查到的。东罗，徐菲菲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进院？”
东罗想了想，说：“她说是因为有一次她去参加市里的舞蹈比赛，跳舞时那个大灯砸下来把市领导的女儿砸死了，他们都怀疑是她做的，所以把她以精神分裂的罪名送进来。”
方天星皱起眉：“市领导的女儿？你确定她是这么告诉你的？”
东罗忙不迭地点头：“嗯，怎么了吗？”
方天星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没和她交锋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