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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独一无二》(十) ...

  •   后来,洞口微弱的光也消失了,大概是天黑了。
      灵灵靠了过来,悄悄地牵起书意的手。
      两人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洞里又湿又冷又黑,两人又饿又怕。
      灵灵紧紧抓着书意的手臂,“姐姐,我好饿,我们不会,出不去了吧?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饿就闭嘴,留点体力。要不是……”书意叹了口气,将头别开,不看灵灵。

      现在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她又怎么可能会不饿,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怕。
      可是感受到抓着自己手臂的灵灵在不停地发抖,狠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书意看着洞口,无比希望能听到有人的声音,无比希望能有人来救自己和灵灵。

      “书意——灵灵——”
      听见父母的呼喊声,灵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爹爹——娘亲——我们在这里——”灵灵喊着喊着,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父母循着灵灵的声音,终于找到了这个被藤蔓半遮掩的洞。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有哽咽,有破音,有生气,有心疼。
      在拨开藤蔓看到灵灵和书意的一瞬间,娘亲一下瘫软哭了出来。

      为了不让娘亲不小心摔下来,父亲将她扶了起来,带到旁边。

      父亲还算比较能稳定住自己,“你们再等等,马上我就下来救你们。”

      也确实如他所说,马上一根绳子就丢了下来,他沿着绳子来到洞底,身上还背了一根绳子。

      父母对两人一向都是同等对待,骂的时候一起骂,哄的时候一起哄。

      而现在,书意和灵灵都长大了,父亲已经做不到一手抱一个了。
      两个孩子肯定都已经很害怕了,先带谁出去,那剩下来的另一个会不会觉得父母不够爱她。

      书意首先看出来的父亲考虑,慢慢站起来,说:“先带妹妹出去吧,头脑简单的人只知道怕。”

      “谁,谁怕了!”灵灵依旧嘴犟,“先带姐姐出去吧,她昨天就在咳嗽了,感觉再不出去她就要死了!”

      “哼,你以为谁都是你……”话还没说完,姐姐就失去意识倒下了。

      两人并没有在意出去顺序这件事,父亲和灵灵说好后,先将书意捆在自己后背将她带了出去。

      父亲将书意带上来后,将她交给了母亲,又下去将灵灵背了上来。
      后来,两人和以前一样,父母一人背一个,往家里走去。

      幸好,父亲的后背依旧坚强有力。
      幸好,母亲的怀抱依旧柔软温暖。
      幸好,不管怎样,父母总是能够在她们无助的时候出现,带她们回家。

      趴在母亲后背的书意似乎一直没恢复意识,但是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星星点灯,月亮铺路,她们一家人终于回了家。

      灵灵因为这次的事,长了记性,平时和书意吵架都只限于动嘴了。
      而则是一边觉得灵灵像个笨蛋,一边和她争吵。
      而父母大多数时候,像看戏一般看着两人吵架。

      很快,就要到了两人十五岁的生日了。

      几个村子虽然比较自封,但是和外面也有一些交流。

      父母希望给书意和灵灵的及笄礼办的好一些,提前一个礼拜出了远门,去到外面给她们买东西回来置办。

      时间一天天过去,书意和灵灵左等右等,却等不到父母回来。

      终于,在她们生日这天,父母依旧没回来。
      她们有些生气。两人决定将自己锁在屋里,让错过她们及笄的父母想办法来哄她们。

      从早上等到中午,依旧没能等到父母来将她们哄出来。
      反倒是外面混乱的声音让两姐妹好奇,自己走出了房间。

      就当她们以为这是父母的小伎俩的时候,打开门却愣在了原地。

      村子处于群山之中,虽然平时多雨,但也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天气。

      那天,有许多乌云聚集,几乎没有光落在院子里,让人感到尤其压抑。

      外面还有很多窸窸窣窣的声音混在街坊邻居的尖叫声中。

      灵灵猛地将门打开,蜈蚣蛇蟑螂蟋蟀乱七八糟的各种虫子一下子涌进来,爬上灵灵的双腿。

      村子里的大家都养的有蛊虫,所以两人也见过不少,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

      书意一下子慌了神,跑过去将灵灵拉回来,而虫子却顺着也爬到了她的身上。

      一时间,各种虫子都在蛰咬,分不清疼痛到底从哪里传来。
      只知道自己疼痛到无力,跌坐后躺倒地上。

      无数的虫子爬到她们身上。

      但是马上,蛰咬她们的虫子就无力地从她们身上掉落。
      又有其他的虫子不停爬上去,蛰咬后又无力掉落。

      两人痛到一点也无法移动。

      许久过去,虫子们似乎信息互通,离开了她们。

      身上各种小伤口在缓缓地流血,她们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还没缓过来,身上挂着虫子的邻居看到了这两人身边没有虫子,跑了进来,虫子一瞬间就从他身上逃跑了。

      他焦急,恐慌,愤怒,用那双发黑的,肿胀的,流着脓水的手提起书意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里没有蛊虫?!为什么你们没事?!”

      本来就难受的书意,被他这样一折腾,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书意下意识将手抬起来,抓着对方的手臂,想要将他推开。

      灵灵迅速爬起来,抓住那人的手,想要将他扒开,但是无奈这个成年男人的力量远远大过她这个刚十五岁的女孩。

      “你放开她!”她使劲地抓着男人的手,指尖嵌进男人肿胀的创口,但男人被愤怒占据着内心,只是死死地揪着书意的衣领,冷漠的看着咳到喘不上气来的书意。

      他要书意告诉他答案,他要活下去,他才不在乎书意难不难受。“快告诉我!”

      “放咳咳咳,咳咳开咳咳咳咳我咳咳……”书意咳嗽不停,鲜血伴着泪水从刚才被蛰咬左眼滑落。

      “你放开她!放,开,她!”灵灵手指深深地插进男人的手臂,浑身都在用力。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条黑色蜈蚣从男人手臂的创口里爬了进去,一条黑红色的蛇盘上了男人的脖子。
      “你放手——!”灵灵嘶吼着。
      因为她的用力,伤口出血速度不断加快,她的刚才被蛰咬的右眼,不知道被哪里来的血盈满,从她咬牙用力的脸颊旁滑落。

      蜈蚣在他血肉里面蚕食,蛇绞紧他的脖子,他的手臂也在灵灵的手中断裂,渐渐张口却吐不出来字节。
      最后,他睁着怒目,死了。

      灵灵迅速去查看书意的状况,书意终于在咳了一会儿后缓了过来。

      蜈蚣爬到灵灵原来所在的地方,碰到了灵灵的血,有一瞬间的退缩,却依旧在地上的血里面爬。
      最后,顺着灵灵的腿,爬上了她的脸。爬过那道从眼里流出来的血痕,进了她的头发。

      于此同时,那条蛇已经盘上了书意的脖子,沿着她的脸爬上去,抹去了血泪的痕迹。

      见证了那个男人在它们的作用下死去,书意和灵灵愣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呼吸。

      而它们在书意和灵灵身上待了一会儿,她们依旧无恙,而且似乎能感受到它们的想法。
      等到蛇和蜈蚣从两人身上下来后,书意和灵灵走出了院子大门。
      她们此时还没想到,这会是她们迄今为止,最后悔的决定。

      她们走出去,外面比她们想象的混乱的多。

      地上是密密麻麻的虫子,黑色红色绿色褐色乱七八糟的颜色混在一起,看的人眼花。
      村民们各种尖叫咒骂的声音也出现在她们耳边。

      又一个村民发疯似的跑过这里,在无暇顾及自身的时候,却顾及到了她们周围没有虫子。

      所有的虫子路过书意和灵灵的时候都有意的避开了。
      这让她们脚下出现了此时难得一见的地砖。

      “你们怎么没事?!”村民迅速靠近她们,发现自己身上的虫子竟然也全部跑掉了。

      注意到这件事的村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在她们身边聚集,村民都进到了她们的家里,以寻求保护。

      “为什么她们会这样?”
      “她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现在的事是不是她们搞的鬼?不然她们怎么会没事?”
      “那她们到底做了什么?”
      村民们在她们身边议论,丝毫不避讳。

      时间,在人面临恐惧的时候过得尤其的慢。

      一场来自蛊虫的屠杀,仅仅持续了几个时辰,却让人感觉历时已久。

      最后,在她们家外面的人都死了,虫子们在这里找不到攻击的对象了,就离开了。

      等到村民们觉得安全了,有勇气走出这个家之后,来到外面,进入眼帘的只有尸横遍野。
      活下来的人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
      等他们去到其它村子,无一存活。

      随后,村民们就书意和灵灵不被攻击的事展开了正式的讨论。

      “蛊虫为什么不攻击她们?”
      “大家养蛊的,我们都知道,蛊只会惧怕更厉害的蛊。”
      “所以今天那些蛊虫都是被她们操纵的吗?”
      “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在她们家里,蛊虫就都离开了。”

      村民们眼里充满了猜忌,厌恶,恐惧。

      “村长,不能让她们这样下去!不然,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其中一个人这样喊着。
      “对,不能放过她们。”
      “她们的父母都不在,肯定是知道,所以提前逃走了!”
      “村长!你要救救我们啊!”
      村民们都附和着,要想办法处置这两个罪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独一无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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