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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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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你的腿没事吧?”
温月一怔,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膝盖隐隐作痛起来。
陈熙闻言,也走过来,眉眼中带着担忧情绪。
“真没事儿。”她连忙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地把裙子往下拉了一下,她的腿上两道红痕,像是刚才陈濯的皮带硌出来的,她下意识地闭合双腿,用裙摆挡住伤口。
靠着手机的小手电打出来的微弱光束,她现在勉强可以照亮一点路。
“回去吧。”李抒大声嚷嚷着,“都停电了,好冷啊。”
“你一个人能回去吗?”李抒问,“陈熙和你在一层住吗?要不让他陪你回去吧。”
陈熙没说话,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过来牵她的手。
她的手心微黏,她以为是手汗,看了一眼自己手心,指缝里却有几根发丝,黏黏的,像是打了摩丝。
“不用了。”她连忙甩了一下手,有一根头发执拗地黏在她的掌心,吓得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她轻轻喘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没事……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下意识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男人额头的碎发有略微的凌乱,昏暗的环境里,她看不清他的眼睛。
陈熙皱眉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真的没事儿。”温月立刻站起身来,右腿顿时一股撕裂般的剧痛,语气抬高了几分,“就是太累了,我先回去了。”
沈悦可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师姐你实在是操心操多了。”
李抒看她一眼,一怔,察觉出不对劲儿,似乎发现了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不快。
右腿很痛,幸亏穿的是帆布鞋,她只好强撑着没事,飞一般地逃离现场。
她走得快,加上因为发电机抢修造成的大面积停电,每层的客人都有点慌乱,一时间竟然没人注意到她一瘸一拐的狼狈样子。
幸亏没人看到。
停电了,指纹和密码也不能开锁,穿着制服的客舱部工作人员正拿着临时照明灯用钥匙帮客人开门。
她在一边等着,忍不住慢慢蹲下身,伸手轻轻撩开裙摆,打开手机手电,用微弱的光照着小腿,想看一眼伤势。
磕得不轻,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温小姐……”客舱部Mary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发生什么意外了吗?您的腿是磕伤了吗?”
温月点点头:“能麻烦你帮我去找值班医生要个创可贴吗?”
Mary俯身,还用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看了看,“我还是建议您明天有空的话,还是去找医生处理一下比较好。”Mary指着她小腿的一处,“这里好像还磕肿了,就怕伤口感染,如果引起破伤风就麻烦了。”
她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Mary帮她开了门就走了,把钥匙留给了她。
她低头,下意识碰了一下伤口,见楼梯口有动静,立刻放下裙摆,强撑着站起身。
“别装了。”
她心头闪过一丝惶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光线昏暗,正对上那张轮廓立体的脸。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对视的瞬间,就被迫逼她想起一连串的荒唐行径。
尽管他就住在她的隔壁。
她下意识地就想躲远,手摸到门锁位置,却被他忽然截断。
“先别回房间。”陈濯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清冷的嗓音却隐含着沙哑,“给客舱部打个电话,让值班医生帮忙给你处理一下。”
她下意识地拒绝:“我明天就去。”
“其实不是很严重。”
走廊里没有声音,安静无比。
他看着她,顿了几秒,忽然伸出手拉住她的裙摆,直接往上撩。
也就是头脑发晕的空档,她下意识地蜷缩了双腿,惊呼出声:“你干什么?!”
虽然知道他是在看她的伤口,可她还是忍不住觉得羞耻,忍不住往回缩。
“这还不严重?”
他蹲下身,压迫与侵略感排山倒海地过渡而来,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右腿,白嫩的膝盖上一片乌青,拇指大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还有一道印记,是他皮带扣的割痕,很细,像是蛛丝单单勾出了一道,但拉得很深,皮肉在外翻。
“别躲。”
她抿紧下唇,没作声,看着他用手指按压伤口边缘。
“现在不去的话,伤口明天就会渗液。”他看她一眼,清隽的眉头蹙起,“我给陈熙打电话,让他陪你去看医生。”
“别。”温月的声音小下去,“我不想让他知道。”
如果他看到,必定会觉得这道伤痕来得奇怪。
她又该怎么解释?
无非是平生事端。
“知道什么?”他起身,狭长上挑的眸子注视她的清亮的眼睛,“知道你刚才干什么了吗?”
“对不起。”温月低头,不敢看他眼睛,“抱歉,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他垂眸凝视她,琥珀色的眸子里闪动着莫名情愫。
她真的怕他生气,忙不迭地解释,“我只是想给陈熙一个小惊喜,抱歉。”
“温月。”他低头,看向她,语调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冷意,“你的惊喜未免有点太大了。”他抬眼,眼眸中闪烁着不悦,“你知道今晚的游轮顶楼有多少外人吗?”
他低眸,蹙起眉毛,“人多嘴杂。”
“我明白。”她实话实说,“我只是想挽回陈熙。”
“我知道这太冒险了……”
他没说话,就垂眸看她,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我只是想让他能等等我,哥哥,求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他。”她忍着右腿的抽痛,抬眸看向他。
“理由。”
“我喜欢他。”她默了几秒,扶着墙站直了身体。
河倾月落的夜晚,走廊鼓起穿堂风,鼓噪的是她蠢蠢欲动的心,她竟然生出意想不到的孤勇,“我真的不想和他分手。”
“这个理由足够吗?”
她说完,像是犯错的小孩一般,等着他的发落。
他恐怕觉得自己这种小女孩心思,幼稚得可笑。
“只是没想到给你造成了困扰,实在抱歉,哥哥。”她依旧坦荡,“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来补偿的话,我一定会去做的。”
“真的抱歉,那就立刻现在去看医生。”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他蓦地温和的眸色。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医生知道。”陈濯的声调依旧平静,像是刻意安抚她的情绪,就这样流淌在深夜,“就现在,快点。”
她愣愣地扶着墙边,费劲想要站起来,差点一个踉跄,狼狈至极,“谢谢……谢谢你,哥哥。”
“不谢。”他起身,撂下一句话,嗓音寡淡,却伸出一只手过来。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你这样一瘸一拐地像个跛脚鸭一样,明天也走不到下面。”他催促,“别浪费时间。”
她把手伸了过去,听到他说,“温月,你又欠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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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一针破伤风。”值班医生打了个哈欠,“伤口太深。”
说罢,钻回了屋内,随即响起了细碎的乒乓声。
派对的最后一晚,她设想过很多出现的情景,实在没想过自己直接摔成了破伤风。
做了皮试之后,值班医生帮她打了破伤风针,又用医用酒精清洗了伤口,包扎好,温月用棉签捂着针眼走到门口,擦了擦眼泪,确定那里不再回血了,才一瘸一拐地出来。
Mary坐在门口,听到动静,立刻就抬起了头。
刚刚陈濯扶她下来,到了客舱部前台,她执意不用陈濯送她,怕耽误他的时间,陈濯干脆叫了Mary过来。
“温小姐,好了?”
温月点点头。
“没开药?”
温月摸着有点渗血的纱布,摇头,“没有。”
Mary站起身,伸出手,扶着她往楼上走。
开门,温月终于坐在了床上。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Mary问。
她连忙道谢,不愿意再麻烦她。
来电了,Mary帮她接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温月喝了感冒药,给手机充上电。
起码她是个天塌下来,也要先躺平再睡的性格,直接睡得昏天黑地。
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
桌上的座机一直在响,她愣了一下,坐了起来。
“你好?”
“温小姐,我是客舱部的Mary,提醒您一下,两个小时之后即将到港,需要我过来帮您收拾行李吗?”
“谢谢你。”她起身过去拿手机,“不用了,如果我有不方便的地方,再联系你好吗?”
电话那头的Mary又嘱咐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起身,慢吞吞地简单洗漱了一下,龟速着换好了衣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昨晚耗尽电量关机的手机终于开机,一开机,就跳出几条未读信息。
她回复了李抒和洛茜的,然后点开和陈熙的聊天框,昨晚十二点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那个时间她的手机就已经停电了。
之后是一张截图。
下周的航班,从港城机场直飞洛杉矶。
【陈熙】:已经下船了。
【陈熙】:温温,我们先给各自一段时间,互相冷静一下,好吗?
温月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低头,打下一行字,发送。
【温月】:好。
她收拾好行李,床头里还锁着陈濯送她的一套高珠。
她打开看了一眼,明亮璀璨,像她在甲板上和陈熙轻声撒娇的那一晚,高悬在夜空的月亮。
她套上鞋子之后,才发现自己落在手背上的一滴泪。
她低头,手机响了一下。
看到陈濯发来的信息,说下船后的缓冲区有车,可以送她回去。
她不敢去。
万一会碰到陈濯,岂不是要尴尬死。
出门之前,她特地照了一下镜子,深吸一口气,掩饰自己的狼狈。
收拾完一切后,她拉着行李,最后还是出了门。
她出来的时间,在客舱交了钥匙给工作人员。
值班的正好是Mary,见她过来,让她等一会儿,说等人都下去了,再扶她下去,怕她腿不方便。
她坐在这里等着,看到Mary忽然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根拐杖,递给她。
温月一愣,接过轻巧的拐杖,下面还有脚垫。
居然还是少女粉色的。
她昨晚找医生问了,没有拐杖,只有轮椅,她觉得行动不方便,没想到Mary这么细心,连忙道谢:“谢谢你。”
Mary笑了笑,起身扶她:“您太客气了。”
温月惊叹于这拐杖的轻便,“你太贴心了,谢谢你帮我找的拐杖。”
Mary笑笑,连忙摆手:“是陈总贴心啦。”
温月一愣。
Mary扶着她往下走:“昨晚程助理特地吩咐,靠港之后,帮您就近买根拐杖,说您走路特别不方便,让我们注意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