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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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放轻松，如果你真是异族，我们就按虫族的规矩办事，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不会为难你。”巴坦特又说。
其余虫子，刚知道了这天大的‘秘密’，现在正是对易钊感情复杂的时候，个个脸上却都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听完巴坦特这一番话，心里立马明了过来。
“你是从哪里来的？”另一只雌虫开口问，会议室也不再像刚才那般肃穆。
“地球。”
易钊话落，雌虫们不自觉对视，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这是我们自己对它的称谓，它通体呈蓝色，外部有白色气体包裹。”
易钊补充，他从未在终端上搜索到有关地球的任何信息，对于这群虫子是否知晓这样一个地方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虫族的科技发达，说不定有一天，他们真能发现这样一个星球，而他也才能真正确认自己真的还活着，只是掉到浩瀚宇宙某个角落，至于其他的...
易钊垂下眼皮，甩掉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我一起来着这里的还有一个背包，里面有类似终端以及其他一些物品可以证明我说的话。”
他需要证明自己，自己异族的身份已成实事，证明自己没有任何恶意，征得这群雌虫的信任，这样，自己就多了一份安全活下去筹码。
那群雄虫想要他死，他就必须要让足够的虫子站在他这一方，助他生。
“背包在哪里？”巴坦特顺着易钊的话往下。
“静海。”
“我们会派虫子去取来。”
“可以，但是我家智能管家的控制权限在戾那里，我没办法替你们开门。”
“我们会联系戾上将。”
“嗯。”
见雄虫点头，巴坦特眼神示意座位上一只雌虫，雌虫起身，退出会议室。
大门静悄悄地打开又合上，“你...”雌虫放下手里的纸：“目前对于回到地球的意愿有多少？”
“能回去就是百分之百，不能回去就是百分之零。”易钊犹豫一会儿，认真答到。
如果能回去，他十分乐意带着戾去看看自己长大的地方，但是如果不可以，他也愿意留在这个地方，关于这个问题，他的心里很早就有了答案。
“呵呵...”巴坦特靠住背椅：“雄子真是让我们难做啊。”
“按照你们的规矩来就行。”
“恐怕会有虫子不乐意，到时候惹上麻烦的又是我们监察局。”
“呵呵。”
会议室安静下来，良久。
“如果你最后能彻底转化为雄虫，并且留在虫族，可能会受一辈子的限制。”巴坦特语气变得郑重：“还有戾。”
“......”
易钊没有回答，他不确定对方这句话的重点是什么。
“你说的话，我们会一一调查，希望你能积极配合。”雌虫也不要易钊的回答。
“这段时间...”巴坦特被忽然打开的大门打断：“首局，戾上将说要当面向雄子证实，才愿意让我们进他家门。”前来汇报的虫子语气也颇为无奈，站在门口，身后似乎还有其他虫子。
会议室安静了两秒：“让他进来。”
易钊确定，他没有听错，雌虫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首局。”
戾进门，没有看易钊，看向主位上的巴坦特，恭敬道。
“问吧，你的雄主就在你面前。”
易钊向后侧头，一下子就对上戾的眼镜：“是我让首局去静海拿包的。”他主动说道。
“嗯。”
闻言，戾站在原地打开终端，操控了一会儿，光屏关闭：“好了。”
“谢谢，要不要坐一会儿。”
“好的。”
戾向前几步，坐在了起初达约法坐过的位置。
一众虫子：“......”
巴坦特有些脸黑，朝还杵在门口的雌虫送过去一个眼神，雌虫立马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余下的虫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出声，对于巴坦特和戾的行为，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其实是一伙虫。
至少，他们想要的和雄虫保护中心那帮虫子不同。
毕竟，在座的除去易钊和戾，都是巴坦特首局有意筛选过的。
“两位现在打算怎么办？”这个问题，纳罗也问过，原计划，药剂推广由纳罗负责，而保护易钊和参与实验的虫子们则由巴坦特来，现在雄虫异族这一身份爆出，他任务难度一下子便上升了好几个度。
所幸对试验结果倒是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是研究成功的关键，他对实验的付出难道还值不起一个普通雄虫的身份吗？”戾说。
“值得起，可惜没这个命。”雌虫的话直白的让易钊忍不住皱眉，但巴坦特没有停下的迹象：“想想你看过的书，学过的知识，从军的三十年，这样的情况，他有没有这个命。”
“谁敢任由一名来历不明的异族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尤其是你，戾上将。”
“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戾，他是易钊，所以你不想管，如果他不是，你还管吗？”
“最后，你想清楚，帝国培养你，从一名普通士兵到帝国上将花费了多少心血，你手底下有多少崇拜你，视你为终身目标的士兵，帝国有多少尊敬你，视你为帝国骄傲的虫子。”
巴坦特语气从始至终都是平平的，说的话却像一把尖刀，毫不费力地慢慢刨开残酷的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两虫的面前。
易钊脑子里一片浆糊，雌虫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胸口翻腾，他不敢抬起眼睛和任何一只虫子对视。
“我只是他的雌君。”戾没有停顿，像回答明天的天气一样回答了巴坦特的问题。
“如果他...”
“巴坦特首局。”易钊忽然打断戾的话：“你刚才说的限制是指什么？”
“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全天的监视，活动范围受限，不允许接触任何对帝国具有一定影响力的虫子。”
巴坦特没有理会戾，那些话不仅仅是说给戾一只虫子听的。
“由谁负责。”易钊脑袋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他竭力忽略，继续询问。
“不确定。”
意识到自己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他转移话题：“如果我成功彻底转变为雄虫，并且无偿为雌虫提供精神疏导...”
易钊顿住，雌虫精神暴动的问题已经差不多得到解决，他的精神力已经没有了特别的价值，那么...
他只剩下最后一张底牌。
易钊的话忽然停下，雌虫们没有追问，全都看着易钊，等着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
雄虫看向戾，他眼神有些迷茫，但雌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征得了雌虫的同意，易钊缓缓给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我有两股精神力，自愿配合帝国开展所有研究，无偿为雌虫提供精神疏导。”
说完，易钊放出两股精神力，雄虫坚韧雄厚的精神力霎时充满这个房间。
除去戾，所有的虫子脸上都出现了凝固的表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易钊转过头，想看戾，却看见对方眼里转瞬即逝的水光，雄虫愣了一下，冲雌虫笑笑，收回精神力。
“如果最后证实我的确是一名无辜掉落到虫族，没有任何不纯目的的异族，以上的这些，我为研究做出的一切，我的精神力，还有我的承诺，够不够给虫族所有的虫子的一个交待，堵住雄虫的嘴，能不能为我换取一些自由。”
雌虫们暂时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等回过神，纷纷看向主位上的巴坦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拥有两股精神力的？”
“开始研究之前。”
“你的两股精神力可以一直存在？”
“不确定，但是，我猜测，如果那一天有一支不在了，我的精神力等级可以升为S级。”
“......”
半响
“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后续如果还有其他事宜我们会通知二位。”巴坦特说：“德诺，你把戾上将和易钊带到观察区，区号我已经告诉了看守的虫子。”
“好的。”
一直守在门口的虫子应道，两虫起身离开会议室。
当天，下午7点整，监察局发布公告，称正式开始对这次异族事件的相关调查，涉及虫子已全部控制。
“我现在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这才是我们能这么快攻破几千年来的难题的原因？”
“啊啊啊啊！！！所以我一直误会他了？”
“虽然他是异族，但是好像没有坏心思...”
“放屁，学过的那些历史知识是没给够教训吗？异族就是异族，谁知道这是不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同意楼上的观点。”
“还是等监察局的调查报告吧，现在谁也说不清这个东西。”
“......”
监察局观察区
“首局只给了一个区号，没问题。”
再一次确认巴坦特只给了两虫一间观察室，德诺把两虫送进去，径直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是一个单虫观察室，为雌虫把他们安排进同一个房间而感到讶异过后，易钊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房间还算宽敞，因为只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单虫床，还有间独卫，不过也只有一张马桶，一个花洒，倒是样样都看上去很新很干净。
易钊一屁股坐上床，床垫也挺有弹性。
戾没有坐下，他站到了易钊的面前，静静地看着易钊。
易钊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把腿伸长，把雌虫夹在了腿中间，仰着头和戾对视。
良久。
“对不起。”两虫异口同声说道。
对不起，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对不起，因为我，你没办法复职，甚至还要放弃多年打拼来的事业。
看着戾垂着头，认真道歉的样子，易钊觉得有些鼻酸，眼睛里不可控制地泛起泪花，他缩回腿，起身抱住雌虫。
“让你为难了。”易钊在戾耳边轻轻地说。
“对不起。”戾重复。
易钊闭上眼睛，一大滴眼泪倏地掉落，浸入雌虫的衣服，留下一个深色圆点，他不敢去看戾的眼睛，只能再抱紧一些。
等两虫情绪都平复过来，才放开了彼此，看着对方红通通的眼睛，同时笑出来。
“一会儿他们把背包带来了我还要去会议室，别逗我哭了啊上将。”
“还有时间，没关系。”
“哈哈...”
“我没有告诉他们背包在哪儿，一会儿会有虫子来问你。”
“啊？”易钊哭笑不得：“他们没有问你？”
“嗯。”
“那他们什么时候才想得起来？”
“等小管家给开门的时候吧”
“那我们的房间不会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吧？”
“没关系，叫巴坦特去收拾。”
“哈哈，其实我一会儿告诉他们具体位置就好。”
“好。”
“......”
即使知道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外可能正有虫子监视他们的一言一行，两虫还是毫不避讳的聊着天。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有虫子过来询问背包的位置，雄虫仔细一一告知，又过去近两小时，易钊接到通知需要去一趟会议室。
“戾上将可以陪同吗？”
“可以。”
“好的，谢谢。”
两虫原路回到会议室，里头依旧是原来的几只虫子，没有虫子对戾的出现表示有异议。
“你能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些东西吗？”巴坦特说，他面前单独放着易钊的手机和手表，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的摆着易钊从地球带来的所有东西。
手机和手表是一直放在包里的，药箱，保温杯，药箱，衣服，睡袋，笔记本则是易钊刚才指挥着虫子一件件从小楼的各个地方找到的。
戾没有坐下，站在易钊身后，后者一件一件的介绍起这些物品，没花多少时间，很快就轮到巴坦特面前的手机和手表。
“那两件是类似于终端和报时器的东西，需要我为你们演示吗？”
“你告诉我怎么操作就行。”
“好。”易钊看巴坦特拿起手机：“在你右手大概大拇指的位置，有一个按钮，长按五到八秒就可以启动它。”
很快，手机屏幕亮起来，见虫子们都伸长的脖子看：“坐过来吧。”巴坦特说道。
闻言，一帮虫子迅速朝雌虫聚拢，不出所料地遮住了易钊的视线，他只能挪动位置，戾也跟着挪起来。
“稍等一会儿，他还有没完全启动。”
......
一帮虫子的‘好奇心’远比戾重，戾当初只是看了相册，这几只虫子却硬是在易钊简单介绍后，把手机里里外外研究了个遍，易钊倒是耐心十足，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光是手机，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全部介绍完，两虫就被无情赶出会议室，后来的十天，易钊都会被传唤去会议室问话，短则一二十分钟，长则八九个小时，戾有时候能陪同，有时候却只能待在观察室。
终端在进监察局的时候被没收，外界的一切都再与他们无关，监察局的虫子会每天定时送来食物，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没有解闷的东西，两虫就换着法的打发时间。
易钊每天总是花大量的时间给戾做精神疏导，直到雌虫的精神域状况好的不能再好，两虫就坐在床上聊天，雄虫放出精神力来玩儿，又是接花洒放出来的水摆成各种形状，又是搬搬雌虫胳膊，抬抬雌虫的腿。
晚上他们相拥而眠，因为床实在是太小，不侧着躺半边肩膀都得悬在外边。
“巴坦特故意的吧。”易钊动了动压在下面的胳膊，另一只手绕过雌虫的腰，往后面摸了摸，确定戾整只虫都被盖着，没有漏风，手掌贴着对方的腰，不动了：“我们这条件也太艰苦了”。
“不知道。”戾把雄虫把怀里揽了揽。
“他就是羡慕。”易钊语含笑意。
“嗯，我也觉得。”
“不知道加勒那边怎么样。”
“他睡觉应该不挤。”
“呵呵,挤挤好，挤挤暖和。”说完，易钊就闭着眼睛，凭感觉凑过去，亲了亲雌虫的鼻子。
“......”
寂静的黑暗中，两虫的声音格外明显，清晰地从光屏里传进雌虫们的耳朵，不仅是声音，两虫所有小动作都被他们收进眼底。
“首局羡不羡慕我不知道，我反正是挺羡慕的。”有虫子感慨，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某个隐蔽的房间，七八只虫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偌大的光屏，它上面实时播放着两虫的一举一动，不管白天黑夜都有虫子守着。
于是虫子们就发现，易钊离开房间后，观察区的雌虫就会完全进入‘休眠’状态，闭着眼睛，纹丝不动，直到易钊推开房间门。
而易钊，没有雌虫陪同的时候变得也会冷漠非常，对于雌虫们的问话十分配合，礼貌而疏离，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直到推开门看见雌虫，眼里的冰雪才会瞬间融化
起初，戾提出要留在监察局，陪同易钊一起进入观察室时，他们并不同意，巴坦特却力排众议准许雌虫的要求。现在看来，确实是有一些道理。
喜欢可以伪装，而且这位‘雄子’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但若不是出于真情，很多细节是永远没法注意到的。
提前洗了澡而更暖和的浴室，伸到背后试探被子的手，被仔细擦干净的留在耳朵里的水，夜晚半睡半醒都会收紧的怀抱...
“我觉得可以了。”
“再等等。”巴坦特看着光屏上的依偎在一起的两虫：“再观察一段时间。”
“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