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燃火》青云寒梯

2、曼陀罗

　　季修萝部站在暗处像是闻着血而来的勾人恶魔，又像是追随内心而来的坠仙。

　　男人仓皇躲僻，像是狡猾的老鼠。眼里闪过精光趁季修萝喘息时挥起拳头，季修萝嘴角涌上青紫，歪了歪头吐出带血的口水。

　　那一拳男人用尽了力气此时身体暂时没了力气大口喘气。季修萝看向男人不气反笑，嘴角扬起一抹巨有危险的笑。

　　像是打完胜杖来收尸的修萝仙，又像是明知危险又想靠近的带毒的曼陀罗花。

　　季修萝挥舞起棍子，打向男人的腰侧。带起一阵劲风，勾起几片繁密的树叶。

　　季修萝眼神带着玩世不恭的肆意笑容，恍惚间让她想起当初护送她回家比太阳还要热烈，忠诚的少年。

　　棍子在他手中像是有灵性的黑鞭，使用自如轻松的像是在逗一只瞎了眼的猫，手中宛如又凶又洒脱的曼陀罗黑鞭鞭打着无处可躲身体。

　　男人在无处可躲的棍子下一点一点被剥夺了喊痛的资格，失去了所以感官，心口只剩下恨。

　　季修萝见男人逐渐连无头苍蝇似的躲避能力也没了，松了手把棍子扔到一旁叼着根烟从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转动火口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呼出一口气，烟气如同青山的薄雾，朦胧又暧昧。月光缓慢的照亮了不为人知的角落与孤独的野兽，也许是月色太浪漫多情引的人倾醉忘了归路，忘了前程只记得私藏的回忆，纯洁又美好。

　　男人见四下安静极了，捡起一旁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棍子，脚步一瘸一拐却加快了速度往凌云羽冲去。

　　凌云羽从杂乱又热烈熟悉的感情中脱离，见男人拿着带血的往走来，眼里蹦发出邪恶的摧毁欲望，邪恶又恶心。

　　男人的棍子向凌云羽直面打来，凌云羽来不及激起情绪便像是被定在原地。周围的所有人与物快速退去，只剩下钢丝与封闭的空间。

　　记忆中的凌云羽依旧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钢丝一下又一下抽打着细嫩的皮肤。细弱手指掐进肉里，眼瞳红成一片如同盛开带着血的玫瑰，娇艳的同时也在枯萎。

　　一声不吭，承受着所有痈却依旧不曾妥协与求饶。倔强如自命不凡被打断根的莲花。身体的痛伴随着心脏一点一点停止到最后除了冷漠，伪装的眼与弯屈带着痛的身躯。

　　以外什么也没曾变，可她实在是太痛了，太痛了。以后的生活她该怎么办。

　　光一点一点消散，只剩下无限的孤独与麻木。她耀眼的神用温暖滚烫的手触摸她的双眼，又缓慢的遮住。她的所有感宫都有她的神控制，她的神在夜晚时是温柔，坚强的月亮，白日时又是肆意，热烈的太阳。

　　她的神太耀眼了，她只能闭上双眼，懵懂得跟随。

　　季修萝缓过神时，男人已经挥舞起棍子他来不及反应过来丢了烟没有半点形象的冲刺到凌云羽面前。

　　抬起发酸的肩膀，卡住往下打的棍子。棍子被弹开到一旁，手臂没了知觉手指轻轻一动勾起一根精引起令人酸了眼眶的疼。

　　季修萝没了笑，捡起一旁的棍子。在手上掂了掂带起一阵风向男人打去，嘶哑的嗓子发出一声惨叫。季修萝浑然不觉棍子反复挥打像是不知疲倦的野兽。

　　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那双温柔双眼浮现出的绝望与痛苦。

　　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像是有一根根钢筋扎破他的所有，他避无可避，只剩下满地鲜血。

　　男人的惨叫声混杂巨烈的心跳声，凌云羽听着男人惨叫声将慌乱间浮出的情感一点点压下。心理闪过报复的快感。

　　凌云羽情绪缓的很快，不需要任何外界的帮助。

　　外面响起慢一步的警车声，季修萝松了手也没多看男人是死是活。

　　沉默且涌动的双眼望向凌云羽像是执着又像是没有感情的注视。

　　要不要趁警察还没过来也打几棍？

　　不用，听他惨叫心里也挺舒服的。

　　季修萝”哼”笑了声，眼神意外的看向凌云羽。

　　她身上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呢，真让人期待。

　　季修萝靠着车，嘴里习惯性又叼着烟。有烟瘾但不重只不过心烦时习惯点上一根清醒又痛苦的解决剩下的事。

　　季修萝眼神放空，视线中闯进一抹白天随风飘动的衣裙一角。清淡的白茶花香随着晚风钻进鼻间直通心脏一角，忘记且熟悉。

　　凌云羽。

　　季修萝下意识叫了声，凌云羽听见声音转头望半个身体隐没在黑暗中的季修萝。

　　过来给我点根烟，手臂动不了。

　　凌云羽看向季修萝肌肉结实的手臂，转而想起季修萝替他挡住的棍子。

　　“好像就是那双手”凌云羽垂下眼睑看不清情绪。黑曜石般的眼睛执着却又带着轻佻的望凌云羽静静的看着她的选择。

　　嘴角带着邪气又轻浮的笑，像是无声的引诱。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掉进这名为欲望的陷阱。

　　凌云羽走上前，每一步轻松又沉重，不轻不重的留下满地脚印。

　　打火机在哪？

　　上衣口袋。

　　凌云羽的行为在他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

　　在高中时期他便发现凌云羽温柔的躯壳下是不倒的自尊心，她不喜欢且讨厌亏久。或者她讨厌这种不公平的负担。

　　凌云羽纤细的手指灵活的伸进口袋，拿出金属打火机。

　　打火机发出“咔嚓”声音。凌云羽另一只手挡住晚风，仰着头拿着打火机靠近烟头缓慢又准确。

　　季修萝忽的低下头靠近打火机，“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彼此的脸”。

　　俩人的靠在一起，月光照映出俩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凌云羽清晰的看见季修萝的薄唇散发出的热气，温热的，暖人的。

　　凌云羽眨了眨眼，季修萝叼着烟再次靠近呆在原地的打火机。近的可以轻易亲到彼此的唇，季修萝喉间一阵瘙痒难耐。

　　烟点上火，烟雾吹在凌云羽脸间，脚步不知觉往外退，鼻尖瘙痒低声咳嗽。

　　季修萝轻笑一声邪气遮不住，如同张狂的火苗。抬了抬下巴示意凌云羽上车。

　　小朋友上车，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凌云羽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对上季修萝似笑非笑的眼睛。

　　默默禁了声，过了半响试探开口：“那我请你吃饭。”

　　嗯

　　凌云羽打开副驾驶车门座上这辆被随手开出门的底调宝马。

　　季修萝手插着兜打着电话，对着对面助理带戾气的吩咐，语气中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摸索着只剩半截的香烟下意识对着烟头谈烟灰，又若无其事的放回

　　季修萝发出愉悦的轻笑声往外面的警车走去。走的果断又利落。

　　凌云羽望着挺拔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脑袋异常沉重。勾起她困倦的细胞昏昏欲睡，半靠着玻璃疲倦的睡着了。

　　思绪跳转，她奇异的梦回了高中时期。

　　夜晚静的出奇，月亮静静的怜悯孤独的旅行人将所有温柔都倾泻而下。

　　季修萝同学你别再跟着我，你快回家吧你父母会担心的。

　　晚风抚过脸肤像是轻吻，凌云羽表情多了一丝疑惑。

　　墨棕色的眼睛荡漾着温柔与担心，脸上还带着柔合与未彻底消散的婴儿肥。

　　季修萝从阴影处走出，嘴角带着温柔的笑：你不让我和你一起回家，我就只能跟着你。语气带一丝撒娇与抱怨。

　　凌云羽对他主动邀约，拒绝的温柔又干脆。偏偏他又不舍的说，只能每人掐着点等人收拾好再静静的护送回家。

　　还不和我说话。

　　我以为你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

　　剩下的话凌云羽没说出口，俩人心知肚明“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放弃”。

　　她不是不信他，她只是不信自己罢了。只是她没说也没说的必要。

　　季修萝望向站在路灯下的凌云羽，身上晕染了淡淡光晕。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光的照射下发出不一样的光泽，睫毛延至到裙摆。像是温柔的天使画只能在画中，谁也不能碰，谁也不能多看，谁也不能让她产生情欲。因为她的神不许。

　　我想和你回家。

　　可是……凌云羽的话被打断。

　　我只是想和你回家而且，这也不行吗？

　　阴影处的执着又强硬，嘴角没了邪气又肆意的笑，他早已没了往日浑不疾散漫。

　　他只剩下一个又一个戒不掉，清醒又沉迷的心病。心病又延直到心脏处他也不想戒了任她在心脏处肆意生长待他发现时心病早已在心脏处开出玫瑰，肆意又热烈如夏日的娇阳。

　　它太美了，美成一副画，美成一首充满爱意的诗。在17岁那年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完了。那又怎样呢？他甘心如此。

　　也许是他沉默如星雨的眼睛含有可怜时，她的心被一道强烈，霸道的风短暂统治，一寸一寸的软下来变成软水回归了大海任意流淌。

　　好。她听见自己的回答于是一退再退，一躲再躲。直到被抱进强硬又滚烫的怀中时她彻底没了办法。

　　作业多吗？

　　还好

　　为什么不理我？季修萝提高气量表现出自己不满的情绪。

　　凌云羽无辜的眨了眨眼，轻声解释：我没不理你，我只是在想事情。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这么不专心？季修萝底气不足的说道。他一个男人不至于怎么小气，他只不过想要凌云羽耐着心质哄他。

　　我在想老师拖课讲的那道数学题，所以没注意到。

　　季修萝识趣没再提，换了个话题。

　　有什么题不会可以来问我，我都会而且我比江聆耐心。

　　季修萝嘴角带着意气风发的笑，挑着眉推荐。晚风也温柔。

　　好

　　凌云羽不禁失笑，这个好哄的男生。

　　我上次听见你姑姑喊你八点钟，是吗？

　　嗯，那是我小名。

　　八点钟，你小名为什么是这个？

　　季修萝喊的温柔又多情，嘴角间的邪气一发不可收拾。

　　凌云羽耳间红的滴血，热感直冲脑门刺激着脑部细胞。

　　因为我是在晚上八点钟出生的，没什么特别含义。

　　季修萝看见被头发遮盖的红耳尖，笑的邪气又温柔。

　　这不是就特别含义。

　　嗯。

　　季修萝热衷于在无人处，只剩彼此时大胆的宣布主权轻声喊着“八点钟”多情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