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头》涂山画海

3482、残念

　　和老白到奈何桥上找孟婆讨孟婆汤喝，那孟婆的小徒弟却在值班，见了我俩就连忙说道:“那汤却没有了，过几日你们再来吧。”
　　“什么没有，这不就是现成的吗？”我看着她桶里还有半桶，随手抢过碗来舀了一碗一饮而尽，喝到嘴里却觉得半点滋味都没有，便拉下脸来道:“这不是清水吗？你这么偷工减料糊弄人，这我可得告诉你师父。”
　　小孟婆急得说不出话来，老白却撇了撇嘴道:“你这人性情太过急躁，孟婆汤本来就是这样的。”
　　我闻言一脸不解，老白便眯着眼睛说道:“这本来是天地间的秘密之一，要说狐狸我不该说的，可这孩子不能蒙了你的不白之冤，便姑且说与你听，狐狸我在这人间混迹了万年，见过恩爱夫妻无话可说，见过生死兄弟反目成仇，也见过那父不认子，子不养母的大逆人伦之事，只是他们到最后都释然了，狐狸我这才知道，原来不管是再痛苦还是再快乐的记忆，人们都会忘记，根本用不着来世，这一生便足矣，等到了奈何桥上，剩下的不过是些残念而已了。”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一头雾水的问道。
　　“鬼又没有身体，又怎么能喝汤呢？”老白淡淡说道:“那孟婆汤只不过是一碗清水罢了，当你决定端起碗时，你这一生残留的记忆就留在碗里了。平日孟婆给咱们喝的，却是那碗底融入了众生记忆的汤，所以才有味道，才能醉人，这丫头这里的孟婆汤还没有人喝过，所以只是清水而已，却怪不得她啊。”
　　“管来如此。”我这才淡淡说道:“看来这孟婆汤应该改名叫残念池才对，咱们还是改日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