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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下午节目录制时,陈燃为了“Y”跳湖的事儿,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整个制作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知道了。
      所有人也都知道喻深集团的大小姐生性清冷,脸上表情总好像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似的,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再结合着国内的新闻一看,陈燃的跳湖就更显得用心不明了起来,像是一场秀一般。
      他们都祈祷陈燃的这场秀不会惹得一个自身被封杀、牵连到这档综艺的结局。

      第三日是对当地旅行风光的宣传,出现在镜头里的陈燃全然没有昨天晚上的脆弱病态。
      她穿一件明媚的红色针织衫,在镜头推向她时,摆了摆手热情地打招呼。

      旅行第一站是悬崖天空步道。
      到观景台时正是日落时分,陈燃站在高空之中俯瞰脚下,再抬头望向远方浩渺的天地,心脏产生了惊惧感,但更多的是看到寥廓景观的欣喜。

      该有人一同分享这个时刻的。

      正心内感慨着的时候,成员忽然收到节目组的任务:给你此刻心里想到的人打电话。
      看到任务卡时,陈燃抬头望了一眼镜头后的李萱PD,应该不至于为了一盘醋,包一顿饺子。

      仇芳打视频电话给妈妈,仇芳妈妈一边称赞着“我们芳芳新发型好看哦”,一边看到仇芳身后壮丽的景色“哦呦哦呦”个不停。

      周围人都发出善意的笑,视频电话快结束时,师绮拉着陈燃凑到手机镜头前,热热烈烈地喊:“阿姨好,阿姨我想吃你炸的菜丸子了。”
      陈燃也笑着喊:“阿姨好!”

      仇芳妈妈听到后快乐到不行,“好好!回来阿姨就给你做哦,还有燃燃,回头一块儿跟小狮子来家里,还有背后那些小女生,有多少来多少哟,阿姨家房子大,住得下。”

      激起一阵叽叽喳喳的应答声:“好!”、“阿姨我带俩锅去,回头吃不完的您帮我装锅里”、“谢谢阿姨!”、“谢谢阿姨谢谢芳芳!”

      在其他人陆续拨打电话时,陈燃在思索着这通电话,到底应该拨给谁。
      她没有什么朋友的,仅认识的仇芳、师绮,都在这儿了。
      还有一个,不太能提及的名字。
      正凝神想着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疑惑地看向十几步开外的陶忆彤,按下接听键。

      “喂。”陶忆彤有些甜的声音通过听筒传递过来。

      “怎么了?”陈燃问。

      “不是要给心里想到的人打电话吗?”陶忆彤给她打了电话。

      陈燃心内起了些波澜:你该喜欢的人是喻兰舟啊这是在干什么……
      “想我前天吃了你的格力高饼干还没还给你?”

      陶忆彤笑,“还有玫瑰梅,也没还。”

      “好啦好啦,我记得的,回国给你寄十箱。”

      “一言为定。”陶忆彤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约定,大概是因为自己最初的乐队,是喻蓝艺术厅所资助扶持的吧,所以天生,对喻蓝的人有好感,想亲近。

      挂断电话后,陈燃的目光重新涣散。该有样学样地打给仇芳或师绮吗?
      但节目组想看的,似乎另有其人。

      手机重新震动一下,“另有其人”的“人”给她发来消息:【打给我】

      还没等陈燃反应过来,旁边瞄到消息的师绮夺过她的手机,手快地拨了过去,按了免提。
      接通后把手机重新还给陈燃时,抛了个媚眼,眼神好像在说:姐之前对不住你,姐现在帮你一把。

      陈燃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在摄像机镜头下,心一下子就蜷缩了起来,声音探着一般,说:“喂。”

      电话那端喻兰舟冷玉一般的声音传来,语气却宠溺温柔:“录节目累吗,需要我过去吗?”
      没有表明自己是什么立场,是老板还是爱人还是金主。

      啊啊啊这是不是真的啊。陈燃迎着风,落下了一滴泪。
      大概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吧。

      喻兰舟问:“怎么又不说话。”
      “又”字很奇妙,代表着此前也是如此亲密熟稔的。

      陈燃回过魂来,使劲摇了摇头,“不累的,您是还在工作吗?”国内时间是十一点多。

      “在收尾了。”

      “好,那,喻老师,您晚安,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您了。”

      喻兰舟蹙了下眉,“您晚安”是什么说法,那么快地先挂断电话是头一次,以前都是腻到不能再腻地吞吞吐吐地说一句“我爱你”才挂电话的。
      陈燃,不乖。

      挂断电话后的陈燃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跋涉,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她额头出了些汗,眼神湿漉漉而带着些怨忿般地望着李萱PD:为什么要把她拉进来。

      李萱则轻挑了下眉头:收视率,稳了。

      在打卡当地美食时,餐厅中有个戴口罩的小女生非常激动,问:“我能和您握一下手吗,我是专门从意大利赶过来的。没想到真的碰见了。”

      追星女的爱伟大而细腻。
      她们可以为了去打卡陈燃的大屏奔波千余公里,可以为了让陈燃看到自己的应援而在音乐节夜排几十个小时。
      在递给陈燃的信上贴满许多可爱的贴纸,它们带着独特的香气。
      会在此时眼里有星星一般看着陈燃,小心翼翼地问一句“能不能握手”,“和您”。
      “您”字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啊,心上之人。
      有什么不能的呢。
      陈燃小狗一样,伸手握了上去,说:“谢谢你。”

      在她后面,跟着来了个戴着口罩、整体看上去干净清爽的男生,也学着前面女生的样子,问陈燃:“能握个手吗?”

      陈燃正低头给那位女生签着名,犹豫了两秒,没看那人,浅浅伸了下手。

      重回酒店洗漱完休息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陈燃的脑袋成了浆糊。
      喻兰舟的“打给我”三个字强势而霸道地住进陈燃窄窄的心里,贯盈充溢。

      正如此刻,手机里备注是“喻老师”的人又发来消息:【要打电话吗?】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陈燃,原来人生可以幸福成这样,像一场幻境。
      十指飞快地回复消息:【想!】
      一边避开所有摄像机和工作人员往屋外偏僻露台走。

      几十秒后便听到喻兰舟好听的声音,她问:“白天怎么挂断电话?”
      电话背景音是车流声。

      “对不起,喻老师。我怕…”

      “怕什么?”喻兰舟关上车门。

      “怕我和你的名字连在一起。”那对你,好像是一种不敬。

      这是身体曾连在一起的人该说出的话吗?
      “有什么好怕的。”

      “还怕你认为那个热搜是我买的,舟舟,我没买过那样的热搜。我只是,只是有一个记录着些东西的小号,被粉丝发现了。”陈燃呼吸紧紧地,问,“我是不是……太笨了……把你给暴露出来。”

      “不是。”喻兰舟先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问,“小号名字是什么?”

      “超爱3.1415926。”陈燃的脸羞涩着。

      此刻仿佛是几年前在喻宅那个下过暴雨的黄昏时刻,喻兰舟随口问:“23?”,陈燃回视她,肯定道:“23”。

      喻兰舟会明白的。
      “多了个v”,她说。

      她明白了。

      “是vip。”

      “好。”电话那端的喻兰舟似乎无奈般笑了笑,好像还点了点头,又问,“身体还难受吗?”

      “不难受。”

      “晚上做梦吗?”

      陈燃摇头,“没有。”

      “好。”

      “喻老师,我又想问那个问题了。”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喻兰舟能明白她要问什么。
      于是她说:“因为你不爱你自己。”你太爱我了。

      陈燃像被戳穿摔烂的橡皮泥,软趴趴的,没有任何的反驳。
      她当然不爱自己,如果爱自己的话,不会苟延残喘地活着。

      “因为你很可爱。”让我心疼。
      喻兰舟把“可怜”换为“可爱”。

      不久前,徐婉曾汇报说查清楚陈燃的身世了:
      家在杭临汇民小区,母亲生下她之后得了产后抑郁症。父亲做生意欠了债,债主逼着他下跪,把他打进了医院,肾脏破裂。
      之后他们带着陈燃去了临熙的海边。

      那天傍晚,有人说陈燃父母是为了去救自己即将被海水卷走的孩子双双溺亡,也有人说,是父母牵着孩子一同往海的深处走,最后不忍心,把孩子推上岸。
      后来陈燃被远方亲戚带回到杭临,送进福利院里。

      喻兰舟听后,无比庆幸那晚在陈燃独自一人去临熙时,找到了她。
      庆幸之余,便是后怕。
      当年的事情,不知道那个6岁的小孩子记得多少,记得什么。

      此刻电话那端的人问喻兰舟:“什么可爱……?”

      “像只小猫时可爱,像只小马时可爱,像小羊时也可爱。”
      以前喻兰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说话的一刻。

      陈燃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医院查一下心脏了,心脏的异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喻兰舟真的,罂粟一般,魅惑着她。
      “喻老师……”陈燃的声线绵软,喊她。

      “嗯。”喻兰舟应她,问,“行程累吗?要不要我跟导演说晚些再转场去德国。”

      “喻老师,我没有那么脆弱的。”陈燃轻轻笑,笑声勾起圈圈涟漪,“您不要包容我的脆弱。”
      陈燃又撒谎了。
      跳湖那晚她又梦见了滔天巨浪,深蓝到发黑,填灌满她整具躯体,令她身体中没有一丝氧气,口中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激烈地在海浪中挣扎着,看着妈妈的身影向海的深黑中走去,思维在崩溃大声喊着母亲,母亲回头看了她一眼,面容上肌肉退蚀,先是浮肿起来,接着成为了一具枯骨。

      自己现在,不太好。
      一闭上眼,海水就会立刻灌进耳朵鼻子口腔里。
      此刻缷去妆容后的自己,脸色白得跟水鬼一样。

      喻兰舟却说:“脆弱并不是缺点,是要爱人包容、爱人证明的时刻。”

      “爱人?”陈燃耳朵尖在发热,面上也开始爬上无可躲避的绯红。

      “不是吗?”喻兰舟的语气悠悠的,像兰花枝叶垂着勾下的那一小点儿,“她们都说我们不清白呢。”

      一双浅蓝海浪形成的手在把陈燃一点点往岸边推举。
      世界上怎么会有喻兰舟这么完美的人啊,连撩人说的话也跟情诗一样。

      “我猜你手机里,一定保存了那张照片。”
      说的是影剧盛典上那张同框图。

      陈燃被揭穿,身上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生病的原因,又沁出了层薄薄的汗。

      “拍得好看吗?花了一些钱买断的呢。”喻兰舟在一点点引导。

      陈燃的脑子有一些断弦,不流畅的思绪勉强行动着,为她拼凑出喻兰舟的话外音:买断?
      既然买断了,那又是谁放出来的呢?

      陈燃忽然抬起头,呼吸急促着,喘息声细微又短促:“是您吗?”

      终于明白过来了。

      “对。”喻兰舟轻笑,“绯闻是我示意的。不,也不是绯闻,不是吗?”真的不能再真了。

      看到陈燃出发时的机场路透时,其中一张是陶忆彤伸手想要给陈燃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被陈燃用其它动作化解躲开了。

      喻兰舟看到,心内产生种难以言说的愉悦感。
      陈燃确实长着一张很伟大的脸,能让所有人在须臾间对她产生好感,不自觉想要贴近。

      喻兰舟怕上次“安燃cp”那种情况故态复萌。
      她想没有人敢再觊觎陈燃。
      但显然,她做的还不够。

      “为什么跟陶忆彤走那么近?”

      陈燃的心成了蜂蜜做的,一刻未止地泛着甜蜜泡泡。
      声音柔到不能更柔了,说:“想知道那一晚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哪一晚?”

      “影剧盛典那一晚。”

      “我怎么不记得我开心了。”

      “您对她笑了。”

      “没有对你笑过吗?”

      陈燃哽住了,回想起过去时刻,尤其是最近,点点头,说:“有。”

      “那还靠近她吗?”

      尽管知道喻兰舟看不见,但陈燃还是摇摇头,说:“不靠近了。”

      “好。”喻兰舟满意应。

      这通电话打了许久,她问陈燃:“累了吗?困了就先休息。”

      “不累不累。”陈燃把随身录音笔往声筒处又举了举,“您再跟我说一会~”
      她渴望多听听她的声音,多收集一些这样的幸福时刻,来捱过往后的余生。

      “文身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时,陈燃的右腹开始攒动起燥热:“想保留你占有我的痕迹,想我是你的。”

      “我还会用吻把你一点点侵占呢,难道你要一处处铭记。”

      喻兰舟的话语的生动性很强,陈燃能回想起她俯低身吻着自己的样子,她身上的幽兰香气似乎漂洋渡海,送到了自己鼻息间。
      心和身都起了一阵阵颤栗,热流。
      好渴望和她做啊。

      电话那头又不说话,喻兰舟猜测,大概是害羞了,转换话题问:“你回来后想做什么?”

      陈燃的口比心快,声音坚定:“想跟你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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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宝们因为停更几个月,所以这本暂时还不V。 专栏里有一本完结文和几本预收,感兴趣的话可以点进去看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