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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半梦半醒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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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做了一晚纷扰的梦。
梦见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于是满脸泪地醒来了,醒来时胸腔还在微微发震。
坐起身后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终于成为了喻兰舟的人了,终于如愿以偿。往后她再也不说这世界亏待她了。
新助理辛芯来得很早,陈燃下楼时对方正等候在楼下,穿板正的浅蓝衬衫,正装裤。
看着比陈燃大不了多少,但一副踏实沉稳的模样是和徐婉一个路数的。
过去在逢金的陈燃,有过一段时间的助理。不过后来欠了债,为了节省开支,便也没助理了。
陈燃挥挥手,同自己的新助理打招呼,“你好!”
“您好!”
阿姨正把早晨呈上桌,详细给陈燃介绍着一篇篇精致的菜品。
陈燃有些局促。自己糙皮糙肉的,哪里用得着人这样伺候。
借了喻兰舟好多威风。狐假虎威。
“不用啦阿姨,我要去体检,早饭就不吃了,辛苦您了。”
问辛芯:“你吃过了吗?替我尝一下阿姨的手艺吧。”
“我吃过了,您客气。”
陈燃细弯的眉蹙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了声“好,走吧”,背着包走出门。
辛芯朝她伸出手,“我替您拿包吧。”
“没事。”没有那么金贵。
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做完所有项目,陈燃听医生说自己之前的伤恢复得还算不错,就是指标没有上来,
瘦太过了。
陈燃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应该能抱起喻兰舟吧。
想抱她。
久违地查看自己粉丝的动态,发现她们依旧成批成批地守在超话。
社交软件上,陈燃一口气更新了个九宫格。
笑容明艳。
粉丝也终于放下心来。
晚上回别墅后,阿姨端上来的饭色泽和味道都熟悉透了。
看着陈燃惊喜的表情,阿姨解释道:“喻老师知道您喜欢吃这家餐厅的菜,就把厨师雇了回来。”
陈燃脑海中的烟花璀璨。
她得到了喻兰舟的私心对待。
不是,成为喻兰舟的人怎么那么幸福啊。
脑海里又浮现出喻兰舟好看的脸,心里说不出的美。
喻兰舟离开的第三天,陈燃很想她,连着好几天都梦到了她。
房间空寂。
翻出白天乐队排练时的录像一点点纠,喧噪过后就更是空寂。
喻兰舟居然就这样,把她当一只鸟,给养起来了,却没锁住。
也锁住了。用陈燃对她的爱锁住的。
陈燃从书房出来后在别墅里四处逛着,富贵程度令她咋舌。
又随意推开了二楼的一间屋子,里面是星空顶家庭影院。
宽阔的屏幕,和整间别墅色调一致的L型沙发。
陈燃走过去鼓捣了一阵,随后关上门。
翻出收藏的喻兰舟的粉丝精心剪辑的视频,投到荧幕上。
看着大荧幕里朝自己走过来的喻兰舟时,心又开始咚咚跳着。
这些天都是,心脏在超负荷运作。
喻兰舟的脸被投到如此宽阔的尺度上,气场毕现,连细微的表情也变得清晰。一颦一笑抬眉之间都是清冷的风,眼球上绯红的痣却又藏着情。
灭着灯的房间里,陈燃不敢细想自己在干什么。只听到视频背景音之外,自己的喘息逐渐在耳畔被放大。
又有点幸福地想哭了。
起身去卫生间清理过湿润的手后,拿起手机给徐婉发消息:【我能跟您问一下喻老师在哪里吗?】
徐:【回杭临了。】
陈:【好的,谢谢!】
之后陈燃又催问了一下医院的体检报告,说是明天就能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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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兰舟被喻寄枝叫到客厅,衣着华贵的人一直都看不惯她眼球里的那颗红痣,问她什么时候去做手术祛除。
喻兰舟却觉得,那只是一颗长在眼睛里的印记而已,并没有什么必要。
于是问:“我这颗痣真的有那么碍眼吗?”
“嗯。”喻寄枝点头,说,“碍眼。”
有人觉得它碍眼,可有人却偏爱盯着它。
喻兰舟回话的语气不怎么好:“我们平常又不怎么见面,我以后见您的时候,把我左眼闭上,行吗?”
喻寄枝冷漠看着她,说:“再去医院做个检查,看是否有碍健康,连带着手腕一块儿。”
“还有,去见一见季老介绍的那个人。”
前者喻兰舟倒是应允,可后者,喻兰舟哼出一声淡笑,说:“您还没放弃吗?”
“除非你不是我喻寄枝的女儿。”
喻兰舟垂着眼,表情淡漠地望着她。
搁在桌上的手机亮起,喻兰舟解开锁,看到陈燃发来的消息:
【我可以去找你吗?】
【我好想你。】
【我会乖乖的。】
连喻兰舟也不知道自己的神情竟不自觉柔软了一瞬。
喻寄枝见状,问:“周镜汀?”
喻兰舟边回复消息边回答她,说:“不是。”
喻:【工作完成了吗】
陈:【就休两天假,我只是想,再见见你。】
喻寄枝目光冷肃地盯着喻兰舟,然后说:“不管是谁,玩儿玩儿可以,别想着进家门。”
喻兰舟按灭手机,声音低低道:“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过得幸福吗?”
“幸福?你以为你的幸福是怎么得来的?”
“那我都还给你,行吗?连我这条命、我的血一起,”喻兰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乖巧地喊她,“好不好,妈妈。”
说着便要抬手摘下脖子上的那条檀木项链,那是喻寄枝特意请大师开过光的佛物,说是能让自己不见血光。
命和血都不要了,要这条项链做什么。
“喻兰舟!”喻寄枝中气十足地拍着桌子,可下一瞬,一股气提到胸口间,没能下去,好似要晕倒。
喻兰舟放下手,站起身过去扶着她,拍捋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儿,说:“您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这两年喻寄枝的身体状况是个谜,有时候看着能活到一百多岁,可她下一秒就能像刚才那样别过气儿去。
喻兰舟再次妥协,说:“我去见。”
刚走回房里,陈燃的消息又来:【可以吗?】
喻兰舟闭了闭眼,回:【你来,让徐婉安排】
到第二天晚上十点钟,喻兰舟去到嘉园别墅的次卧里时,陈燃正在睡着。
望着趴在床上安安静静睡着的陈燃,喻兰舟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觉,很微妙,像养了只会一直黏着自己的小猫一般。
喻兰舟的动作放轻,也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的月光看,陈燃的脸上和脖颈汗津津的。
脸上好像还有些晒伤了的红丝。鼻尖翘翘的,让喻兰舟好想伸手去摸一下。
于是她伸手,却摸到一片滚烫的温度。
发烧了吗?
喻兰舟再次探过去手。
黑暗中陈燃睁开了眼睛,精致的脸顿时化了一个笑出来,“你来啦。”
喻兰舟把她的一捋发拂至耳后,问她:“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身体难受吗?”
陈燃藏在被子下摇摇头,“不难受。”
喻兰舟打开灯,找来耳温枪,测了下温度确实没发烧。
进屋后喻兰舟没怎么感觉到凉意,再一看房间里连空调都没开。
“……热的么。”
陈燃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有可能。”
“为什么不开空调。”
“忘记了。”
平京的机场离得远,白天陈燃排练完后,就立马赶车了。
一路上身体有些疲惫,到新住处后只洗了个澡,然后按着之前的入睡习惯,没有开空调。
喻兰舟按下面板上的按钮将房内的中央空调打开,解开衬衫靠近锁骨的一颗扣子,坐到床边,问:“为什么忽然想找我?”
陈燃盯着她,随手解开扣子的样子也迷人得要命,想用目光一寸寸把喻兰舟的衣服挑上去,好让她不露出锁骨。
但假如自己不能做到,那就让这幅景象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想您。”陈燃跪起身,朝喻兰舟伸去手。
被对方拂去手。
“我带了体检报告的,您不用担心。”陈燃急忙翻下床,从行李箱里找出那份报告,放到喻兰舟手中,“您可以看看。”我不脏的。
“陈燃,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在担心她之前的伤有没有好清。
“我知道,我知道。”陈燃打断她的话,过去抱着她。
喻兰舟抚着她的背,然后说:“明天,跟我去见个人。”
久违的反叛心骤起,想带着陈燃去见那个什么总裁。
她并不介意在下次回家时看到喻寄枝脸色铁青的模样。
“好。”已经滑下去的陈燃在她身下吻着她。
喻兰舟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捞上来,说:“怎么不问问见谁。”
“谁都可以。”陈燃把整个身子贴向她,一边蹭着她的腿一边问,“我好想你,喻老师。可以吗?”
她离喻兰舟好近,并且越来越近。近到又感受到对方微微的压迫气息。
这一次,她要以身旋进风暴之眼。
原来是这个想。
喻兰舟很是不理解为什么陈燃如此热衷,但自己依旧不排斥。
陈燃从歌单里点开了一首歌,垂下头把手伸进喻兰舟的白色上衣里。
两个人的手隔着昂贵的衣物相触。
陈燃指尖抚掠过肌肤,喻兰舟的身体不受控地颤动,眼睛不再充满平日里的漠视和戒备,反而泛起了一层清雾。
“兰舟。”
喻兰舟没吭声。
“兰舟,理理我嘛。”
“怎么了。”
“你的头发好香啊。”
“闭嘴。”
“兰舟,你好美。”
喻兰舟自混沌中睁开眼睛时,看见陈燃竟直勾勾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下意识用手挡在陈燃眼前,却猝不及防被轻吻啄了一下。
她又紧忙收回手,气息颤着说:“有病。”
“是,我有病。”陈燃主动承认,“你有药医。”
你是我的药。
喻兰舟发现陈燃和自己同居的第一大坏事:无法正大光明放她的音乐当助眠曲。
幸好陈燃临走前,又使音乐声重新响了起来。
而陈燃之所以这样做是她记起了徐婉的交代:晚上她偶尔会听23。
“23?”陈燃当时在确认是不是自己那个23。
徐婉点点头,“这样她能够睡得更好些。不过如果你在,她肯定就不正大光明放了。”
“我明白了。”
喻兰舟是自己的听众。自己的歌和声音陪伴着她这件事,使陈燃心里发烫。
于是关上门之前她忽然又跑回来,跪到床边吻了吻喻兰舟的唇,说:“兰舟,晚安。”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