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琛》Yanira

2、便利店门口的少年

　　吃完饭程韵找了个理由出门，说想看看北城的夜景，外婆知道后又是帮程韵穿外套又是戴围巾的，活生生给程韵包成一个人粽子，程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笑不得。

　　程韵出了小区下意识的往左边走，暖黄的光线照亮了石板路，行人熙熙攘攘，衣着各异，有的匆匆忙忙，有的悠哉游哉，手上基本都提着年货，程韵才反应过来，原来现在是过年啊。

　　不过一会儿，雪纷纷扬扬落下，细细的雪打在程韵脸上，凉泌泌的，起初程韵还以为是下雨，认真看了才知道是下雪了，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雪，以前来北城的时候没赶上。

　　雪越下越大，程韵戴上帽子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坐在便利店门口的椅子上才将帽子摘下来。程韵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程义峰的电话播了过去，对面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爸爸。”程韵先开口。

　　“阿韵啊，在北城住得惯吧？外公外婆对你怎么样？”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不用想都知道程义峰在应酬，程韵抬手望着落下来的雪落在自己手心，冰冰凉凉的，连同心一样。

　　“他们对我不错，但我还是想回南城。”

　　程义峰没说话，程韵以为他不会回答正准备换一个话题的时候对面的声音不再嘈杂。

　　“你跟着你妈妈会过的更好，爸爸有空了就会去北城找你，你要乖乖听话不要给外公外婆惹麻烦，知道吗？”

　　本来准备了好多要跟程义峰说的话，在这一刻全部都被堵住，程韵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草草的答应了程义峰就挂断了电话，心情犹如一片荒芜的沙漠，充满了失落和沉闷。

　　她的爸爸妈妈好像都不管她了。

　　便利店的门被打开，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叮咚声，清脆悠扬，程韵看过去，和门口的少年对上视线，他穿着黑色冲锋衣，个子很高，大概有个一米九左右，他朝程韵的方向走过去，程韵看清了他的长相。

　　一头浓密的黑发有些凌乱，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鼻子高挺，鼻梁上有一点痣，嘴唇轻抿，整张脸看起来都是清冷漠然的样子，不得不说，这张脸生的极好。

　　程韵仰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

　　“来这儿不买东西？”少年的声音深沉而磁性，说话一股子北城味。

　　“我来这里躲雪的。”

　　少年愣了几秒，没有再回话，从口袋里掏出烟，烟正要贴近嘴唇就看见程韵的眼睛盯着他手中的烟看，少年把烟递到程韵面前。

　　“抽烟的？”

　　程韵愣愣的看了几秒，脑子里想到肖月抽烟的样子，点点头，问：“可以吗？”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烟递给程韵，程韵生疏的接过少年手中的烟，伸手向少年要打火机，少年把打火机给了程韵，轻轻点燃后吸了一口，程韵微微皱着眉头随后就是咳嗽不断。

　　少年见状夺过程韵手中的烟。

　　“没抽过吧，胆子那么大。”少年将烟扔到地上然后踩灭。

　　程韵缓了好一会儿，她还以为烟是甜的所以肖月才会在烦的时候抽，没想到那么苦那么呛。

　　“只是想试一试。”

　　“雪差不多停了，赶紧回家吧。”少年说完又进了便利店，程韵看了看天，雪确实是小了，乖乖戴上帽子，透过窗户看了一眼便利店里的少年，原路返回到小区。

　　便利店里开了暖气，少年拿了一瓶矿泉水，休息室里出来一个男生，看到少年有些疑惑，“齐予琛？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又想你了不行？”齐予琛笑道。

　　男生翻了个白眼，往窗外看了一眼，问：“诶？刚刚门口不是还坐着一个女孩儿吗？怎么走了？你不会把她吓走了吧。”

　　齐予琛回忆了一下。

　　“看着挺乖的，烟抽了一口就咳得不行。”

　　男生听齐予琛这么一说，从收银台走出来重重的锤了齐予琛一下，“你看人乖还给人烟，禽兽啊你。”

　　齐予琛摸了被锤的地方，心想怎么下手那么重。

　　“我哪知道，没怎么见过，估计不是这儿的人。”

　　男生擦拭着桌子，听到这话动作停了一下，笑着说：“北城那么大，搞得你所有人都见过似的。”

　　齐予琛边说边掏出烟：“讲话倒是正儿八经的南方味儿。”

　　男生看到齐予琛手中的烟，扔下抹布就把齐予琛推出门外，“要抽烟滚出去抽去。”

　　程韵很快走到家，进门的时候就听见客厅传来笑声，程韵不紧不慢的在玄关换上拖鞋后走到客厅就看见来了不少客人，其中坐在角落的一个女孩看到程韵更是惊喜的不行。

　　“程韵！”女孩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弯弯的月牙，透出着愉悦的情绪。

　　程韵觉得眼熟但实在是想不起来是谁。

　　外婆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程韵身边，一一介绍：“阿韵啊，这位是刘婆婆，经常跟我一起去跳广场舞的，还有一个是张阿姨，就住咱们楼下。”

　　“刘婆婆好，张阿姨好。”

　　两位长辈看到程韵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和肖月小时候的样子差不多，一样乖巧可爱。

　　还没等外婆介绍女孩，女孩就自报家门：“程韵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裴媛媛呀，五年前坐你旁边和你一起吃饭的呀。”

　　程韵想了想，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这五年裴媛媛变化太大了，还记得当时她脸上都是婴儿肥，活泼的可爱，如今性格没变但瘦了不少。

　　外婆见两个同龄的人能聊到一起去，轻轻拍拍程韵的背，说：“阿韵，带媛媛去你房间玩会儿。”

　　程韵点头。

　　房间开着地暖，两个女孩坐在地毯上，程韵脱下外套整理上面的雪。

　　裴媛媛笑着说：“我听你外婆说你要在一中上学还是和我一个班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程韵不解，在她记忆里她五年前来北城待的时间并不久，和裴媛媛一起玩的时间也才一两天，也没有到特别熟的地步，她无法体会裴媛媛口中的快乐。

　　“我们一中……”

　　程韵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裴媛媛，听她讲述着一中的事情，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原来转学了，她彻底不属于南城了，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是要面对的。

　　“还有还有，我们班有一个男生长得巨帅！叫齐予琛。”

　　齐予琛？巨帅？程韵脑海里浮现出便利店门口的少年，想到一半程韵立马回过神，她怎么会想到一个陌生人。

　　“而且他成绩也很好，家里也有钱，不过他私底下抽烟喝酒打架都沾过那么一点儿，老师都让我们少跟他来往。”

　　“是吗？”程韵并没有太在意，她这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人沾上关系。

　　客人都走了之后程韵也洗了个热水澡，今天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慢了，发生了好多事情，也被迫接受了许多事情，今年过了生日她就满十七岁了，也该长大了。

　　手机里不断有南城朋友发来的消息，问什么的都有，程韵洗完澡趴在床上一一回复，好像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在南城除了学习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见没有人再发消息过来程韵便睡着了，今天的她，太累了。

　　在北城过的第一个年整体来说还算不错，白天和裴媛媛一起堆雪人，一起逛街，一起走亲戚收了不少压岁钱，裴媛媛的性格很好，把她身边的朋友都介绍给程韵认识，程韵不常社交，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也没再联系。

　　回到家程韵脱下外套，看到外婆不在家，程韵便把今天收的红包都上交给外公，外公看到后把钱收好重新递给程韵。

　　“这是属于阿韵的压岁钱，新的一年要开开心心的。”

　　程韵还是觉得不妥，但犟不过外公，最后还是收下了红包里的钱，还不忘跟外公说：“外公新年快乐。”

　　在外公外婆的爱里，新的一年过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