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与共》三支木鱼

3、第 3 章

　　第二天，他们终于能够下山去，何明送她到去她家的桥上，黎佳珈只觉他有话要说，也没说再见。

　　不一会儿，他才道：“佳珈，我听父亲说你们还在寻找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黎佳珈断没想到他蓦地提到这，稍愣神，只以为是他随意地一问，答道：“是，凶手没找到，我父亲死不瞑目。”
　　“或许放手也是一种解脱，佳伽。”
　　他们道了别，黎佳珈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是他明媚地向她说再见。

　　她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有几束光打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他们在几年后真的再见，永远阴阳相隔。
　　而她原来在那个时候就见到过沈奕，所以她在五年后再次在活动上见到他时，才会觉得如此熟悉。

　　下午时，她与何慧一块儿去参加了何明的葬礼，葬礼举行的并不是很繁琐，她看着几年前鲜活的人现如今却成了一张图片挂在墙上，心里不由得感慨世事变化，远远地看见了许妍和连倾还有几个她忘记了名字的男生，他们的神色比她更沉重。她扫了一眼，并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哀悼过后，她便和母亲回去了。

　　躺在床上时，她想起来给陈青青打了个电话，她现在应该还在北京，前几日她还在空间里还有一组在长城的照片，这个季节去长城的人仍旧不少。
　　那边好一阵才接起来，“喂，你在老家？”
　　青青大大咧咧地声音传了过来。

　　“对。”她顿了一下。

　　陈青青听出她语气里的疲倦，问道：“你怎么了？”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青青，你还记得何明吗？”

　　青青不假思索道：“记得，我们高一的同学。”

　　“对，你记性比我好，我大学的时候就见过他都没想起来。”

　　青青有些惊讶，她如此清楚地记得他不过是因为他暗恋黎佳珈，并且被她发现了而已，“这么巧，他结婚了吗？”

　　他们身边的高中同学、初中同学大多结婚了，大家一见面难免问起来这个问题。好像这就是下一个阶段该完成的事。
　　“没有，他前几天去世了。”

　　之后很长时间的沉默，和青青挂了电话后，她关上了手机。

　　参加表妹婚礼时，她又听到人们谈起了何明，那时她正与村里几个年长的老人坐在一桌，她们猜测何明是被人推下山的，他常年不回家，出没神秘，在外地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棍在一起，不知道干了什么，这才回来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推下了山崖。

　　黎佳珈一言不发地听着，里面频繁出现一家叫久日的酒吧。直到新郎官那边的人前来接走新娘，老人们才跟着出去。
　　婚礼之后没几天，黎佳珈便和母亲回了锦市，回去的路上看见山上的旅社，就想起了何明，尽管记忆已经模糊。

　　公司尚未开工，黎佳珈便与母亲住在一起，没回她自己的公寓，早上醒来后便拿起手机联系许久未曾联系的人。
　　“喂，黎大小姐，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苏泽揶揄道。

　　苏泽是她在大学认识的人，算是半个探子，专在娱乐圈以此谋生，并且还爆过不少好料，要说黎佳珈与他是如何认识的，这还得多亏了何警官，何警官找她时恰巧碰到苏泽跟着她，便将他抓了进去，却不想闹了乌龙，只是她长得像某女星，阴差阳错地让他以为是本人，便跟了一会儿，不料很快就被发现，他们也是从那时开始相识。

　　黎佳珈直截了当地说：“我找你有事。”

　　“什么？”

　　“能不能帮我查查久日酒吧的幕后老板。”

　　电话里一阵沉默，苏泽良久才警惕地道：“你查这个做什么？”

　　“帮不帮？”

　　苏泽叹了一口气，正色道：“我之前为跟一女明星查过，为此我进去了，差点儿没出来，你最好还是别知道。”

　　黎佳珈微微一震，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经历，“你说。”

　　苏泽果不再支吾，“久日的幕后老板是蒙泰……”

　　据他所知，久日是一家高档酒吧，常常是一些有身份的人聚会的场所，而它之所以有名不过是因为□□上的人开的，久日这名字也有来源，据说那老大那时无权无势，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和一个女孩谈了恋爱，并生下了一个孩子，孩子的名字就叫久日。
　　女孩后来被一伙人的头目看上，女孩不从，于是被奸杀，消失得无影无踪。男孩后来一直寻找线索，经过一段时间的低迷，他终于振作起来，为了保护孩子，他把他送给当时在外务工的夫妻，他们只有一个女孩，生完女孩后便长久不孕。后来这对夫妻不知去了哪里，他们给男孩改了名，男子也一直在发展着自己的权势无及顾它。
　　十年后男子终于成了这一带人人皆知的人物，开始寻找他的孩子，找了五年翻遍城市也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便在最后一座城市开了一家叫久日的酒吧，并在此扎根，至今未娶，又是十年过去，没人知道他是否找到了孩子。

　　“你有没有照片。”

　　随后，苏泽便给她发来一张照片。
　　“只有这一张，还是被我放在废弃的u盘里才没被删掉。”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黎佳珈将照片洗出来，放进笔记本里。“久日”仅持有里面亲自给的vip才能进，连续几天她都只在对面的咖啡店着，进进出出的人她全然不识。

　　几天之后，公司开工，黎佳珈也就只有周末才会去蹲蹲点，结果都一如往常，毫无所获。

　　再一个周六之后，她没见到照片里的人，反而看见沈奕进了里面。沈奕，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一直待到咖啡店关门，沈奕也没出来，她只好开车回家。

　　她再次将电话拿出来打给苏泽，一响铃那边就给挂了，她回到家，他才打过来。

　　苏泽似乎十分恼怒，气势汹汹地说：“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能不能弄到久日的卡。”

　　苏泽压低声音说，“不是，你到底要干嘛？我总得知道你要干嘛，才能帮你。”

　　黎佳珈斟酌了半晌儿，将何明以及怀疑“久日”是否与父亲的死有关的事一同告诉了他。

　　“黎佳珈，你这太冒险了。”苏泽无奈，又语重心长地道，“给我几天时间，不一定能弄到。”

　　黎佳珈等了一周，苏泽才将卡给她送过来，黎佳珈伸手去拿，他却将卡缩了回去，“蒙泰平日不在久日。”

　　黎佳珈拿过卡，“我只要真相。”

　　黎佳珈最近都需要加班，一直没能去久日，她关灯离开时发现雷鸣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这会儿却灭了，雷鸣从门口走了出来。据公司同事说雷鸣年轻的的时候有过一段轰轰烈烈地爱情，但是他出生高干家庭，父母不同意他们来往，雷鸣便与家里断了关系，自己出来闯荡，后来女友意外出车祸去世，他便至今未娶。

　　“雷总。”她对着来人叫。

　　雷鸣诧异道，“你也没走。”

　　黎佳珈解释，“收了一下尾，没注意时间。”

　　他们一同走到外边，天色早已黑透，半空只大厦零散的透出一些光亮，街灯照亮着每个在暗夜里行走于城市的人。

　　“我送你回去。”

　　“谢雷总，不过我自己有车，就不麻烦您了。”黎佳珈知道这是雷鸣绅士的表现，而并非任何想入非非的事情。

　　“我倒是忘了，那路上注意安全。”他笑说。

　　与雷鸣分开后，黎佳珈去了久日，门口的服务生让她出示入店卡，黎佳珈从包里取出抵给他，服务生来回看了两遍便将卡片还给她并做出“请”的姿势。

　　来之前她便已从苏泽那里了解久日，不过这纸醉金迷的场景还是令她颇为震撼，沙发上是的男女时不时扭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舞池中央热舞的青年男女，黎佳珈找了一个想找一个隐秘的位置，但是对于这里来说，没有一处地方是隐秘的。

　　她点了一杯酒，苏泽告知她价格一定要适中，于是这杯酒花去了她小半个月的工资，黎佳珈心疼地坐在椅子上，环视着周围，又不能让人有所察觉，动作便十分小心翼翼。

　　一直到九点她并无任何收获，只得空手而归。

　　次日，她先蹲在咖啡店门口，观察沈奕是否进去。然而这样也并无任何收获，貌似他上次来过一次之后就没再来过。

　　第三日，黎佳珈才从咖啡店里面再次见到沈奕才，她发现面对沈奕时服务生犹然恭敬，并且没让他出示任何东西。黎佳珈迅速跟上去，在门口照旧被服务生伴了一会儿，进去时，已不再见沈奕的踪影。于是又跟上次一样点了一杯酒，不过这次价格稍微更低了一些。

　　两个小时过去后，沈奕从二楼下来，黎佳珈不免纳闷，二楼并不对外开放，那他为何能够上去。

　　回到公寓，黎佳珈将照片拿了出来，仔细地端详着两张照片，对比是否有相同之处。

　　她将电话打给苏泽，苏泽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语气里带着严重的起床气，“黎佳珈，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你有仇。”

　　“蒙泰之前是不是住过院，大概……六年前。”

　　那边沉默了良久，电话并没有挂，黎佳珈以为他是又睡了过去，连着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