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深》浮觞

21、雷舞

　　汉代王充《论衡》中引用《山海经》，提到了度朔山与神荼郁垒，东汉应劭《风俗通义》也有提到神荼与郁垒，但现存的《山海经》中并没有关于度朔山的文字，惟《大荒北经》中有“有槃木千里”语。
　　也就是说《山海经》在流传的过程中关于“度朔山”的文字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神荼与郁垒。
　　它们因何消失，其中是否有人为因素，这就是林鱼现在想要知道的。
　　林鱼从图书馆出来时已经是中午。
　　他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才回家。
　　到了下午，天空乌云密布，林鱼没有出门，而是坐在桌前看妖怪相关的书籍。
　　林鱼很小的时候就能看见妖怪跟鬼类，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因为那些妖怪不让他告诉父母，还给他带了礼物，林鱼便答应了。
　　长大些后，母亲去世，父亲对他爱答不理，林鱼就更不可能说了。
　　后来因为父亲的态度过于冷淡，林鱼担心自己的未来，便开始帮妖怪们写传记，用以获取报酬。
　　在林鱼看来，鬼没有妖可爱，因为鬼是人变的，带了人的恶性，不好相与。妖是动物所变，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不知不觉间，乌云已经酝酿够了，开始刮风打雷。
　　林鱼看向窗外。路边的灯亮了，车辆行人来去匆匆。
　　他起身拿起杯子走向客厅。等到他回来时，房间里多了一只仓赤色的小鸟。
　　麻雀？
　　林鱼看向敞开的窗户。
　　该怎么办？
　　小鸟在地上一阵扑腾，随即又飞到了书桌上。
　　林鱼挥手去赶它，却听到小鸟口吐人言：“笨蛋林鱼！”
　　林鱼愣住了。
　　小鸟跳到笔筒边上，用嘴叼住一支笔，抽了出来，放在桌上。
　　“老子是雷舞，请你帮忙写传记，快写！快写！”
　　雷舞？那是什么？
　　小鸟一阵叽叽喳喳，将自己的身份背景及故事告诉了林鱼。
　　林鱼悟了。
　　听到雷声就会起舞，这不是商羊吗。
　　“商羊……”
　　“呸！你才是商羊！你全家都是商羊！老子有两条腿，才不像商羊那个丑东西！你要敢把我写成商羊，老子啄死你！”
　　小鸟看着小小一只，脾气还挺大。
　　林鱼沉默地低下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小鸟气急。
　　“我又没有欺负你，干嘛一副受气媳妇的样子。算了，你赶紧写，我明天再来。乱写的话，饶不了你。”
　　放完狠话，小鸟飞出窗外，扑棱几下便不见身影。
　　林鱼走到桌前，拿起笔，笑了。
　　经过网络搜索，林鱼知道雷舞是闽地的一种怪鸟，具体是什么鸟没人知道，《山海经》上也没有收录。
　　因为没有名气才主动现身要求写传记吗？
　　林鱼想到小鸟暴脾气的样子，忍俊不禁。
　　略加思索，林鱼在桌前坐下，开始动笔。
　　写好后，他将传记放在桌上，用钢笔压住。
　　那天晚上，他没有关窗。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鱼发现压在钢笔下的传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百元的钞票。
　　林鱼会心一笑，将钞票抽出来放进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