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写情书》又明枝

11、第 11 章

　　回去的路上，沈度提着渔具，华以安在他旁边亦步亦趋走着。岸边的刘洋和何湘文和石头玩的不易乐乎。
　　萨摩耶看到华以安和沈度走过来，亲热的扑过来。沈度侧身向前截住石头的亲昵。“小心！石头，你长的是越来越大了。”
　　华以安还没来得及往旁边躲去，沈度的肩背已经为她竖起一面墙。冲锋衣的布料似乎划过华以安的鼻尖，清醒的柑橘香扑面而来，仿佛又是柚子。男人的体温透过布料微微晕在女生脸上，熏出红晕。
　　刘洋在后面跑上来，给石头栓上绳。看到他们的桶里的鱼，“你们可以啊，还钓了好几条”
　　“不过刚刚我们已经拿了两条鱼过去处理了，你们这个是带回去还是卖给老板啊。”何湘文看着华以安她们桶里的鱼。
　　华以安想说，自己不要。沈度却出声，“留一条吧，剩下的还回去。”
　　沈度将其中一条挑出来，好巧不巧，是华以安钓上来的那条。华以安欲言又止，沈度看着觉得有趣，故作严肃，声音里却透着笑意，“怎么，不可以要这条么？”
　　华以安避开沈度的目光，“哪条都无所谓。”
　　“你又不要，还不允许我买么？我刚刚可是付钱的。”

　　沈度将渔具和剩下的鱼还给老板，出来看见华以安站在蔷薇花墙旁边。何湘文在拿着拍立得给华以安拍照。
　　“好漂亮，看镜头。”
　　“笑的再大一点”
　　“美丽呢，再来一张。对对对，看着那边。”
　　华以安在何湘文的指导下，在蔷薇花墙前摆着不同的动作。向着和湘文指的地方看去，就瞧见沈度看向她们这边，一瞬间失神。从早上知道沈度也要来野餐开始，和他相处的每一秒，华以安都在想要抓住在自己身体里乱窜的火苗。刚在岸边，沈度的主动问询，她的火气消散了大半，剩余的也被凉风吹散。现下才注意到，今天的沈度和前几次见面都不太相同，仿佛更加年轻，和几年前的身影重叠。
　　黑色的冲锋衣，袖口被他拉起，露出蜜色的手臂。手上绑着一条黑色编织表带。原本的鸭舌帽被他取下来，还没来得及带上。头发向后捋过去一些，露出额头。沈度的脸部线条流畅又带着锋利。或许是和他常年健身有关，下颌线依然清晰。沈度没有表情的时候，眼睛里总带着冷漠。但是嘴唇饱满加上上扬的嘴角，再加上这个人总是常年带着眼镜。远远看过去，似乎见谁都带着三份笑意，对谁都温柔。
　　华以安看着沈度站在前方，绽开笑容。“这张最好看。”何湘文的声音打断了，华以安回神。“沈度他们好了，我们回去吧。”
　　何湘文看见沈度和刘洋他们已经在等他们，“好吧，那走吧。”
　　刘洋和何湘文在前面带着石头走的飞快，剩下华以安和沈度在后面慢悠悠的走。“你不和刘洋他们一起么？”华以安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沈度。
　　“你也没和他们一起。”沈度自然接话。“没想到你还挺会钓鱼的，今天的动作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还好，和我爸去钓过两次。”
　　“话说我之前见你爸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他送你来上课。你记得他说什么么？”沈度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但是为了让话题继续，华以安故作疑惑。“什么？”
　　“他说”沈度装作印象里华爸爸的模样，“以安，你可以不要看沈老师年纪轻，欺负人家老师。”
　　华以安配合着沈度的表演笑起来，“你还记得啊。”
　　沈度却收敛了笑容，嘴唇抿直，好似心疼一般看着华以安，“以安，你好像对这件事情也开心不起来。”
　　华以安因为自己的伪装被戳穿，留下一句“没有啊，怎么会。”便慌乱离开。留下沈度在原地懊恼。

　　何湘文说的不错，几个人的手艺确实很好。野餐结束，几人各自结队回家。原本刘洋想着早上就麻烦自己老大接华以安过来，打算自己送华以安回去。
　　“老大，以安姐今天早上麻烦你了，要不等下我和湘文送以安姐回去。”刘洋跑过来和沈度说。
　　沈度看着刘洋，“不用，我送比较方便。”
　　刘洋还想说什么，何湘文一把将他拽走。“你傻啊，你老大都说了方便。”刘洋看着女朋友一脸恨铁不成钢“万一老大是客气呢？”
　　何湘文看着自己这个不解风情的男朋友，“你们老大和以安比你熟，需要你插手么？走走走。”
　　刘洋只好去和华以安说，“以安姐，待会还是老大送你回去，老大说他送你比较方便。”华以安看着何湘文在一边打趣的眼神只好解释，“我们两个小区就在对面，的确很顺路。”何湘文没想到真的顺路，“真的啊，我以为他老大……”
　　华以安笑笑，“真的，我住卓越，沈度在燕园。”何湘文拿出手机搜索。“我的CP怎么这么快就be了。”华以安不明所以，“什么？”
　　刘洋赶紧将自己女朋友带走，“没什么，她最进喜欢的偶像塌房了。”
　　“哦哦，别太伤心。”华以安想到自己的CP，不禁感同身受，看着何湘文远去的身影带上一丝心疼。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放松了很多。“回去还有点时间，你要不先眯一会。”
　　华以安却道，“没事，你一个人开车也无聊，总不能真的把你当司机用。”
　　“给你当司机荣幸之至。”
　　“你怎么”
　　“我怎么样，这不是应该的么，刚好顺路送你回去。”沈度突然开启了玩笑，让华以安语塞，在沈度这里，华以安难以掌握主动权。
　　“今天早上看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想让你多休息休息，你还不领情。
　　“今天玩的很开心，在大自然补充了能量，当然不困了。”
　　“那是之前太忙了？即便店里忙也要注意身体。”沈度叮嘱着。华以安想起自己之前几次拒绝沈度的理由，承认有些赌气的成分，但是的确最近店里比较忙，“店里有个员工请假了，人手不够，要我顶上去。”
　　见华以安主动解释，沈度之前自己是有些误会她了。即便华以安真的想要逃避自己，也是因为之前自己做的事情，她不需要解释。
　　“沈度，我没有骗你。店里真的很忙，我今天可以出来是因为夏亚回来了，我才可以休息。”华以安生怕沈度不相信，急忙补充。
　　“你不用和我解释，我相信你，而且你有选择见我或者不见我的权利。”沈度的声音，平和稳重，将华以安的搪塞的不安与愧疚轻飘飘的揭过去。华以安想，他一都这样，坚守自己的原则，给他人自由。仿佛是身边人的高山，有河流穿过，树木生长，鱼鸟繁衍生息，他自屹
　　立其间。
　　“你喜欢这样亲近自然活动的话，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叫你。我们偶尔也会出来露营。”
　　“当然，挑你有时间的时候。”
　　“好”对于露营的向往让华以安眯起了眼睛。
　　华以安说是要陪着沈度开车，但是实际上没开出一会，车上的舒服让她昏昏欲睡。沈度看着她，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原先的空调细微的声响消失，华以安睁开眼。看了看周边，“这是哪里？”
　　沈度看她醒了，“刚刚看你睡着了，换了条路，睡得舒服一点。”
　　“唔。”
　　倦意上来，华以安昏昏沉沉。沈度的话，在华以安的脑海里盘旋。即便自己拒绝，沈度还是会这样做。没意思透了，无差别的好意，容易让人模糊的界限。
　　看着窗外的绿化带不断向后退去，盛开的一树一树的月季，张扬艳丽的花朵。
　　自己这样寡淡的人，还是会明艳热烈的感情而感动。
　　沈度与自己而言，是餐厅里面统一提供的温水。除非必要，他就只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