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请自重》老盐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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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干嘛？”
　　岑难决不解，他不喜欢这样。他说不上来的感觉，起码，他不喜欢现在的心跳感，结合当下，更像心烦意乱的表现。
　　仇砚没松手，大体格将岑难决整个人都遮住，岑难决能清楚的感受到后背的胸膛毫无节奏的起伏，还有那强有力的心跳。
　　仇砚面对眼前人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合适，害怕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害怕被讨厌，害怕被认为是变态。
　　如果，那些不讨厌自己的互动只是好友之间的亲密呢。
　　前些天好不容易想通的事情在这几秒内变得复杂、混乱。
　　仇砚打起退堂鼓，他轻轻放开岑难决，走到他面前，上手搭在岑难决的肩膀上，郑重道：“我是真心的，我不想我们两个的关系这样剑拔弩张，我们之前那么要好，之前的行动配合的那么默契，我们总是能get到对方的想法，我们不是应该更加要好吗？对吧？”
　　“……”
　　岑难决微微撇过头，不愿直视仇砚。
　　回想起相处的点滴，回想起在海边的那两天，他知道，感觉是骗不了人的，起码当时的自己是很喜欢和这个人相处在一起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感觉开始变得慌乱。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在这种地方连自己的房间都是不安全的，这个我不狡辩，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消气，为了弥补我犯的错，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你。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因为这么一件事而变得不好。”
　　岑难决听着这些话，心里酸酸的，甚至有些痒痒的。
　　他抬起头看向仇砚，对上的是一双炽热的双眸，是那样的恳切。
　　“阿砚。”
　　仇砚瞳孔微颤，有惊讶，有欣喜。
　　岑难决看着仇砚，语气很平静：“人和人之间是需要距离的，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所以也不存在报不报恩的这种事情，我们的相处，能称得上一声朋友吧？就算是再亲密的人，再铁的关系，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我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即使是朋友，也需要有些隐私。我不需要没有边界感的朋友。”
　　话落，岑难决再次撇开头，
　　“我知道，我往后会注意的，那……能原谅我吗？”
　　仇砚小心翼翼地问岑难决，他没有深思岑难决说的那些话，当初为缠上岑难决而说的以身相许，在现在看来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做法。而现在，他只想知道他能不能原谅自己。
　　“我……我不知道。”
　　仇砚一愣。
　　这算什么回答？是或否中选择了“或”。
　　仇砚低头盯着撇过头去的岑难决，总觉得，好像他没那么生气了。只不过，这个不知道是算什么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分钟过去了，两人逐渐陷入尴尬的氛围里。
　　仇砚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探究道：“你是不是……会原谅我，但是，你还在生气，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原谅我是吗？”
　　岑难决一听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似的。这人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自己闹别扭也是要面子的！
　　被说破的羞耻感从脚底到头顶，每一寸皮肤都开始泛起鸡皮疙瘩。
　　“哎呀！！”岑难决扯了扯肩膀，挣脱了仇砚的双手，没好气道：“走了。”
　　仇砚见状更是喜笑颜开，小跑上前揽着岑难决的肩膀，道：“别走别走。”
　　岑难决还真挺下了脚步，歪头道：“你还要干嘛？”
　　仇砚被岑难决这副表情可爱到，揽着岑难决肩膀的手顺势掐上他的脸，仇砚笑道：“当然是讨好你啦！”
　　“诶，会痛诶！”岑难决的脸往仇砚靠了靠，其实并不疼，单纯是皮肤接触的下意识反应而找的借口。
　　“你是姓赖的吧？我都没用力！”仇砚反复上手掐脸，岑难决就拼命躲。
　　就在这时，突兀的一声驱赶打破了两人的打闹。
　　“喂！那边那两个男的！”
　　两人循声望去，巷口站着一道身影，看不清脸，但是从身形和声线便知道那是个女人。
　　“说你们两个呢！这里是蒹葭社的地盘！赶紧走！”巷口女人再次出口赶人。
　　仇砚和岑难决相互看了看，都有些不明所以，两人倒是很淡定的一起走了出去。
　　女人看到两人出来，女人认出了岑难决，又是上次的那个男人！
　　女人边从上到下打量两人，边开口道：“又是你。”
　　仇砚又揽着岑难决好奇问道：“你认识？”
　　岑难决也从上到下打量了女人一番，很眼熟，见过应该不止一次！他仔细回想，想起来了，这里是上次捡录音笔的小巷！不冬会第二次卖场，八角身边的女人！
　　“不认识。”
　　女人很是警惕，冷声道：“我上次说过的吧？不要在我们地盘逗留。这都第二次了，很难不怀疑，你……”
　　没等女人说完，岑难决白眼一翻，略显傲娇得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情侣吵架啊？抱什么抱，我有原谅你吗？”
　　走前还不忘对着仇砚来一句。
　　女人看着眼前两男人，满眼震惊。情侣？俩男人，情侣？！
　　岑难决沉浸在自己的戏里，一个华丽的扭身，走出了巷口。
　　仇砚只觉得刺激，原来，被当众承认的感觉，是这样的。心脏狂跳，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哄好，抱歉。”仇砚嘴里说着抱歉，脚步已追了出去。
　　“喂！你们两个，下次再来我头给你拧下来！”
　　女人大声威胁，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个闹别扭，一个在哄。直觉感觉怪怪的，又不好追上去，最后只能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好了好了，走远了，别演了。”仇砚提醒道。
　　岑难决这才放下一副生气的姿态，松了口气道：“我上次在那个巷子里见捡到一支钢笔，就是那个女人赶的我，上回，不冬会卖场那次，在八角身边的人就有她。”
　　一句话，让仇砚没反应过来。
　　“等等。”
　　“什么？”
　　两人停下脚步，都疑惑的看着对方。
　　仇砚确认了一下，道：“钢笔？上回你说捡到的那支？”
　　岑难决点头。
　　仇砚意识到，这些事情不是能在大街上聊的。他揽着岑难决的腰，道：“走走走，我们回去说。”
　　岑难决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是，他总不能把人带到狗头冬那吧？这可不行！
　　“去哪？”
　　仇砚想了想，道：“我的避难房，我让高明重新装修了一下。你……想去看看吗？”
　　高明动工前，给仇砚看了粗略的意向图。原来放着木框架的货箱会被搬走，在观景落地玻璃前放着一张大床，在进门的一侧隔出了一个半开放的洗漱区，浴缸就放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可以躺在浴缸里看着海底的鱼。
　　仇砚看到这些意向图时，只给高明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
　　他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啊？什么时候还可以装修了？”突然岔开话题，岑难决也有些好奇。
　　“今天。”
　　岑难决翻了个白眼，道：“狗屎，今天开始装修，让我过去给你做苦力吗？”
　　“那装完我带你去看。”
　　“再说吧，那现在去哪？”
　　仇砚挠了挠头，笑得不怀好意道：“走走走，去我房里。”
　　两人拉拉扯扯的回到九层。
　　仇砚的18号房里，两人面对面坐在小餐桌前。
　　岑难决还有些不适应，按理说，两人应该还没正式和好才对。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岑难决先开口。
　　“事情一码归一码。”
　　“好！”仇砚笑眯眯地道：“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好像查到了很多东西啊。”
　　岑难决撇了撇嘴，道：“你在不在，我的计划还不是照样进行。”
　　仇砚一噎，说不出话来，心里有些失落。
　　岑难决喝了口水，挑拣地说起了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上回在不冬会的卖场上，帮着蒹葭社干活的那个男的，你记得吧？”
　　仇砚点了点头：“记得。”
　　“是一个叫青葱帮的组织的三当家，叫八角的。”
　　“叫八角？这么有个性？”
　　岑难决点了点头，道：“嗯。据我的观察，他应该属于他们组织的军师，他们老大也比较听他的意见。他和蒹葭社的人应该是私交，蒹葭社只跟他有接触，按理来说，帮派之间合作是常有的事，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因此热络。”
　　“这些天，一个人调查的这些吗？”
　　“怎么可能，当然是有人帮我的了。”
　　“不冬会的人？”
　　岑难决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被套话，他道：“你话有点多了。”
　　“好好好，我不问这个，行了吧。”仇砚生怕岑难决又因此生气，转而换了个问题：“你有想过，怎么报仇吗？”
　　岑难决不解：“什么怎么报仇？”
　　报仇不就是一命偿一命吗？
　　“就是你怎么报复回去？你总有个方式吧？在地下杀人，你想过怎么躲过巡查的搜查吗？尸/体怎么处理？你一个都没考虑过吗？”
　　岑难决沉默了，实际上他还真有自己的计划，可是，这不能跟仇砚讲。
　　岑难决摇了摇头，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我报完仇后，会直接离开。”
　　离开，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一个全靠风光来区分白天夜晚的地方。
　　“离开？”仇砚听到离开，心提到嗓子眼，又追问道：“你打算怎么什么时候走？”
　　岑难决坐在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直勾勾地看着仇砚，一动不动，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像是想事情出了神，又像是在认真审度着什么。
　　最终他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