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月》满月脸

72、反攻

　　“那我可以跟别人讲我结过婚吗？”女孩问张萧。

　　张萧说：“随便你，但我有孩子，不会否认的。”

　　“那如果我跟别人讲我的前夫是你，你会承认吗？”女孩又问。

　　“会啊，你是我孩子的妈妈。”张萧笑了，“她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个爸爸，她还有一个爸爸叫林星稀。”

　　“可如果别人问我为什么离婚，我不想实话实说。”女孩问张萧，“我该找个什么理由？”

　　“就说年少不更事。”张萧说。

　　女孩看着张萧说：“可你真的很好啊！”

　　张萧笑着说：“爱情不讲道理，不来电怎么强求？”

　　张萧在她这个年纪都还没开窍呢，可他用很温和且平等的姿态跟这个女孩对话。

　　一个都能跳楼寻死的人，她的内心该有多疯狂，在最无助的那几个月里，甚至之前被霸凌的好几年里，以及从出生起就混乱又暴力的原生家庭里，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张萧的血肉被重塑过，他已经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了，也无法判断这个笑起来稚嫩甚至甜美的女孩灵魂深处的伤有多深。现实很残酷，她很难找到本该属于她的纯白与美好了，甚至包括举办了婚礼与生子这一遭，她也很难走上正常人的人生轨迹了。

　　可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即便有时候一觉睡醒也觉得很荒谬，他还是要勇往直前，他没有试错的机会，他要做一个有担当的人，一个成熟且有责任感的男人。

　　晚上十点，忙的也差不多了，张萧留到最后，等林星稀来接他。

　　林星稀开着张萧的车回到了新港镇，路上已经没了什么人，孤独的亮着灯光。天空月明星稀，寒风萧瑟自带清冷，车里乐声悠扬，暖气扑面踢踏欢快。

　　酒店还在，只是换了老板，换了名字，也换了装修风格，但无所谓了，张萧还嫌今年的冬天不够冷，没有飘雪给他们助兴。

　　开了豪华套房，定了一桌饭菜，还开了一瓶昂贵的酒。两人对酌，这次林星稀没再闷头干饭了，心心念念只在张萧答应他的美事，张萧本就喝的不少，为了陪林星稀又多喝了两杯，晕晕乎乎的就被架到床上去了。

　　“还没洗澡。”张萧闭着眼说。

　　林星稀说：“原味更香。”

　　“你真重口。”张萧被林星稀扶起脱了外套，又放下慢慢抚触。

　　张萧在林星稀来接自己之前就换了新郎服，头上的发胶也都洗了，甚至喷了前段时间只有去林星稀那才会用的那款香水。

　　“你再不开始，我要睡着了。”张萧被酒精麻痹，一点都不敏感了，但话正说着，他忽然睁开眼睛，一个起坐拿起了手机。

　　那边只等了几秒就接起了，张萧温柔的问：“娇娇，你回去了吗？”

　　张萧在市区给他们家买了房子，就登记在女孩的名下，因为当婚房用，所以拿的精装房。是标准的精装，什么都配备了，只要拎包就入住，都不需要去味，已经通风有一段时间了。

　　“我早回来了，都准备睡了。”娇娇说。

　　“你一个人睡吗？”张萧问，“家里还有谁？”

　　“我妈妈陪我睡。”娇娇说，“但她等会儿过来，家里还有人，她和我爸爸还有姑姑他们说话呢！”

　　张萧“呵”了一声：“肯定在密谋坏事！”

　　“哈哈。”娇娇笑起来，“他们只知道把我利益最大话，却根本不管我有多不堪，还怪我没把你叫回来。”

　　张萧说：“没关系，只要你跟我一条心，他们搞什么都没用。”

　　林星稀瞅了张萧一眼，真是丧尽天良，连小女孩都骗。

　　“你想看我男朋友长什么样吗？”张萧问娇娇。

　　娇娇问：“你把他哄好了吗？他还生你气吗？”

　　“他能不生气嘛，他多想跟我结婚。”张萧苦恼的喊道，“可我不能娶他呀，我都不敢跟家里说，如果我被逐出家门，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星稀在一旁直摇头。

　　张萧开了视频，先跟林星稀介绍：“这就是我的小新娘，陈娇娇。”然后又给陈娇娇介绍，“这就是林星稀。”

　　林星稀撇过脸，留下一个孤傲的下颌角。

　　“你别生气，我不会打扰你们的。”陈娇娇在电话这头对林星稀说，“你也别讨厌我，我们都说好了，婚礼完成就等于离了。有些形式的东西不在意就不重要，张萧说你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没有什么比身边的人还是他更有意义了。”

　　“听到没，咱儿子的妈讲话多有道理！”张萧一本正经。

　　林星稀一愣，就听见那头陈娇娇不好意思的说：“还不知道是不是儿子呢，要是女儿怎么办？”

　　“是女儿才好呢，反正也抢不过大房二房，这样心里还平衡一点。”张萧说。

　　林星稀表情还是怔怔的，又听见陈娇娇压低嗓音惊呼一声：“哇，他好帅啊！”

　　“有吗？”张萧把林星稀的脸拉过来，两人一同出现在镜头里，“我俩谁帅？”

　　“不一样。”陈娇娇说，“你是宜室宜家，他更让人芳心暗许心潮澎湃。”

　　林星稀被一个小姑娘给逗笑了。

　　“你们要好好的哦，不然张萧对我的宝宝就不好了。”陈娇娇说，“我什么都给不了宝宝，只能给她找个好爸爸，给她一个好的生长环境。”

　　张萧与林星稀对视一个眼神，这小丫头早慧的可怕。

　　“明天过去看你，想吃什么给你带。”张萧说。

　　“你俩一起来。”陈娇娇说，“跟宝宝打个招呼，让她知道有两个爸爸。”

　　挂了视频，林星稀问张萧：“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女娃。”张萧说，“我谁也没说。”

　　“为什么？”林星稀问。

　　“怕他们家没那么坚定，也怕我们家不想要了。”张萧说，“其实我还挺期待的。”

　　林星稀细看张萧，发现张萧眼尾的那道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没有了，而他的子女宫依旧饱满有光泽。

　　“那你会吗？”林星稀问，“你会当个爸爸吗？还是个女孩子的爸爸。”

　　“有什么啊，我又不是没碰过女人。”张萧说，“女孩子不是随便乱宠的，要跟她共情，跟她讲道理，她就会很乖了。”

　　林星稀“呵”了一声。

　　“干什么，你有什么意见？”张萧问。

　　“没有。”林星稀转身过来，又在张萧的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捏揉揉。

　　张萧又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真不敏感，随他摸哪都只是觉得舒服，哪怕已经升旗。

　　“我还是去洗个澡吧。”张萧感觉自己都迷瞪了一会儿，其实很累，结婚哪有不累的，这一个多星期他的脑子就没放松过，人也没怎么休息。

　　“你是害怕了吗？”林星稀拉住张萧问。

　　张萧认真的说：“我紧张。”紧张个毛。

　　“紧张什么？”林星稀也认真的问。

　　“都要被你捅了，我能不紧张吗？”张萧说。

　　林星稀弱弱的说：“那我不是一直……”

　　“废话，我又不是第一个捅你的人。”张萧斜了他一眼。

　　林星稀咧了咧嘴：“可你是我第一个心甘情愿的啊！”

　　“我真吃亏。”张萧说，“你是林老师。”

　　“嗯，我赚了，捡着大便宜了。”林星稀说，“你那时候是真紧张，我都没好意思笑你。”

　　张萧小眼神一瞥：“哦，那你现在紧张吗？”

　　林星稀闷了一会儿，点头说：“我怕你笑我。”

　　张萧抿了抿唇，回道：“不然还是我来？”

　　“那不行，我都馋你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理由。”林星稀说，“错过这一次还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说不定你再也不愿意了。”

　　“那我肯定笑话你，一次让你死心。”张萧说，“你就安心做我老婆吧，别再想着反攻的事了。”

　　林星稀起身下床，边走边说：“我再给你灌点酒，把你灌晕。”

　　张萧还是去洗澡了，还把浴室的门反锁了起来，等出来，就看到林星稀拿着酒和蛋糕在等着他。

　　“你洗了吗？”张萧问他。

　　林星稀说：“洗了呀。”

　　张萧又问：“什么时候洗的？”

　　“晚上？”林星稀想了想，“下午。”

　　“再去洗！”张萧命令。

　　林星稀喊冤：“我一直呆在酒店里什么都没干，就你叫我去接你，我才出去了一趟。”

　　张萧说：“那你撒尿了吗！”

　　林星稀只好再去洗，不服气的还咕哝一句：“……我连饭都没怎么吃。”

　　张萧问：“为什么不吃，不是给你叫了？”

　　“没心情！”林星稀丢下一句已经进浴室了。

　　张萧扯着嗓子喊：“你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没用我真的会笑话你。”

　　林星稀被哗哗的水流阻挡了听力。

　　缓了这么久已经清醒了，为了让林星稀早点进入状态，他只好配合的再给自己加点量，一口下去脑门深深皱起，刚拿了颗蛋糕上的草莓，林星稀就出来了。

　　“这么快，你有没有洗干净？”酒太烈，张萧表情还在狰狞。

　　林星稀表情也变了变，拿过一旁的酒：“小趴菜少喝点，你醉的不省人事了我玩什么？”

　　张萧把草莓吃掉，不屑的说：“你玩个叼。”

　　林星稀问：“你还有事吗？”

　　张萧反问：“我有什么事？”

　　“我怕你突然又想起什么，坏了我节奏。”林星稀说。

　　张萧摆摆手，把手机扔出老远：“没事了，有事也不管了。”

　　林星稀又说：“那我把大灯关了。”

　　“都关了，我点香薰蜡烛。”张萧笑了起来，“当成洞房花烛，燃一夜。”

　　其实他们可以搞得形式一点，哪怕把房间布置的更有氛围一些，但真的不重要，只要身边的人没变，其他的都没太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