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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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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家老宅,原遇安正在收拾客房。
她朋友不多,平时除了伍月也没有其他的人来住,眼下,突然多了一个人,她不得不重新再收拾一间出来。
伍月进来时,她正在拿扫把清理墙上的蜘蛛网。
“咳咳,这是多久没住人了,咳咳。”
伍月对灰尘过敏,一进来就咳个不停。
原遇安害怕她出事,连忙说道,“你出去吧,顺便看住你儿子别让他进来。”
伍月又捂着嘴咳了一声,“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问题。”
“好吧,那你有事再叫我。”
伍月离开,原遇安又开始干了起来。
她在生活中有些洁癖,虽没那么严重,但也并不耽误她对干净有着高标准,哪怕是犄角旮旯。
客房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老式衣柜。那衣柜比她高了不少,不用看就猜到上面肯定也是厚厚的一层灰。
原遇安搬了个凳子,踩在上面刚好可以够着。一扫把下去,积了几年的灰落了下来,飘到了空中,不小心钻到她的眼睛里,鼻子也感觉痒痒的,她微微偏了头,企图少往身上粘一些。
而随灰尘一起落下的,还有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报纸,塑料袋,卡片,还有……,原遇安的视线突然定在一处,只见那里躺着一只玩偶——一只小羊羔。
她一下子被吸引,一时竟也忘记自己正站在椅子上,仍像平时一样,迈开腿就准备往前走。奈何,刚提起腿,还未反应过来,脚下的椅子突然失去了平衡。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原遇安整个人向下栽,她本能地把手中的扫把握得更紧,就连尖叫也同惊吓一起被吞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就在原遇安落地的前一秒,伸手把她接住了。
椅子“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四周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徐寄遥的手还放在原遇安腰上,她抬起头,四目相对。腰上的手好似滚烫,透过衣料灼烧她的皮肤。
依稀间,原遇安仿佛听到了心跳声。
“嗒”一声,手中的扫把落了地。
“安安阿姨,发生什么了?”
严慕伍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空气,原遇安连忙从徐寄遥怀里退了出来。
转身的一霎那,飘动的头发不经意间扫到徐寄遥的下巴。
“怎么了?啥掉了?”伍月也急急忙忙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没事,椅子不小心倒了。”说完,原遇安若无其事地又捡起扫把,“你们都出去吧,这里灰太大了。”
然而,她刚说完,徐寄遥直接来拿她手里的扫把。
“你也出去吧,这里我来。”
原遇安的手背突然传来温度,她像是触电般,立刻松了手,“那我去拿拖把。”
说完,她扭头就走。
扫把上的温度还未散去,徐寄遥握在上面,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
就这样,徐寄遥再一次住了进来。
不巧的是,那天之后,他突然忙了起来,每天早出晚归,所以他和原遇安除了偶尔在家里碰到时打个招呼,其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这天,徐寄遥又在外忙到很晚,他停好车走到门口,习惯性地推门,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有些奇怪,拿出手机,仔细一看,发现竟上了锁。
时间已经是深夜,邻居家的狗大约听到了声音,此刻正叫个不停。月光下,树影摇摇晃晃,好似在抚摸对面孤独的路灯。
门前有块石凳,徐寄遥坐了上去,随即,拿出手机给原遇安打了电话。
几十秒后,手机里传出声音,“喂?”
“原遇安?”那头声音异常嘈杂,巨大的音乐声仿佛穿透手机刺激着他的耳膜,徐寄遥不确定地反问了下。
“嗯,我是原遇安。”
那语气里有平时没有的娇软,徐寄遥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你在哪儿呢?”
“我们……在转角。”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两个字仿佛呢喃,徐寄遥听不确切。
“zhuanjiao?那是哪里?”
电话那头的嘈杂还在继续,徐寄遥连问了两遍都无人回答。
通话还在继续,徐寄遥只好打开导航,连输了好几个“zhuanjiao”,最后终于发现,原来“转角”是家酒吧的名字。
他再次坐进车内,最后到酒吧全程只用了十分钟左右。
“转角”,因它在一条路的转角而得名。
徐寄遥进去时,此前的嘈杂声已经不见,驻场歌手正在唱歌。
舒缓悠扬的歌声飘荡在酒吧里,但徐寄遥却无心去听他在唱什么,他看着手中正在通话的手机,脚步急切。
路过吧台时,他不经意的一瞥,脚步一顿,又回退了两步。那吧台正在通话的手机上,显示的正是自己的名字,而手机的主人正趴在那里。
徐寄遥把电话挂断,轻轻推了几下那趴着的人。
“原遇安?”
“嗯?”被叫的人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待她看到眼前的人时,微微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
“哦。”原遇安乖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脚刚接触到地面,整个人晃了两下,徐寄遥连忙伸手扶住她,她才勉强站稳。
“你喝了多少?”
“没多少,就一点点。”
原遇安左手被徐寄遥扶着,右手中指食指拇指放在一起,举到徐寄遥面前,一边说一边比划。
她今天穿着碎花长裙,上面搭配一件紫色短款V领针织衫,往日里的一头直发变成了大波浪,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肩头,跟平日里的那个原遇安一样,温柔中又带着些许成熟。然而,不一样的是,此刻的原遇安没了那股疏离感,反而有些可爱。
徐寄遥眼神变得温柔,嘴角都带着笑,“好,就一点点,那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原遇安放下手,乖乖地点了点头。
徐寄遥把她的手机和包都拿上,扭头继续扶着她。不料,刚没走两步,原遇安突然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扶着我?”
“我怕你倒。”
“我不会倒的,我没喝醉。”
胳膊上的那只手没有动静,原遇安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我没有喝醉!”
“好,你没醉。”徐寄遥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扶她的那只手,“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原遇安满意地点头,“回家吧。”
她走在前面,身影踉踉跄跄,徐寄遥默默跟在她后面,紧紧地看着她,生怕她摔倒。
下台阶时,原遇安一晃,差点踩空,幸好徐寄遥眼疾手快,而那身旁的人还一脸天真,“我真的没醉哦,就是有点晕。”
徐寄遥被气笑,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你没醉,是我醉了,我可以扶你下吗?”
原遇安没有再甩开他的手,“可以,不过你为什么醉了呢?你也喝酒了吗?”
徐寄遥一脸无奈,“没有,不过我遇到了一个醉鬼。”
“谁呀?”
“等你清醒了告诉你。”
往日里那个话少的原遇安变成了话唠,再次纠正道,“我现在是清醒的,我没醉!”
“好,那那等明天告诉你。”
“好吧。”
话音落下,原遇安恢复了安静。
待走到酒吧门口,徐寄遥结完账,原遇安突然想起来伍月出去打电话了还没回来。徐寄遥让她去车上等,她不愿意,俩人只好又找了个位置坐下。
深夜,外面一片寂静,家家户户的人早已进入睡梦中,而这里人的夜生活仿佛才刚刚开始。
台上驻唱歌手正在唱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过得快乐或委屈。”
“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
……
回忆突然涌了上来,原遇安的脑海里浮现出秦时给她唱这首歌的样子。
他唱歌并不好听,但是每次原遇安心情不好,他就会唱给她听,直到她笑出来。
他是她认识的最五音不全的人。
她呆呆地看着台上,紧接着,突然就毫无征兆地跟着台上的人又唱又跳,“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完完全全的大白嗓,跟直接吼出来的几乎没啥区别。
一旁的徐寄遥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以防她摔倒。
原遇安边跳边唱,突然,她一扭头,正和徐寄遥对视上。
她不动了,唱歌的声音也停止了。
“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徐寄遥以为她是完全醉了,故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像是在哄小孩子。
“是吗?那你觉得哪里比较像呢?”
“鼻子、嘴巴、眼睛……都像,还有……”原遇安歪着脑袋,仔细端详着。
“还有这!”她突然伸手,食指轻轻地触在徐寄遥眼角的那块疤上。
“你的疤和他的一摸一样!”
因为她的动作,俩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徐寄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呼吸一紧。
然而,面前的人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还使劲地往上凑。
她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在他的下巴处,那只手也越来越放肆。
终于,徐寄遥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
“再乱动我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