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撑腰 ...
-
顾乐清看着嚷嚷的人群，目光渐渐失去焦点，耳边嗡鸣不断，他好像被谁推嚷着……
“唉，你这小孩，走、走、走，别挡着我们店里的生意。”
话落。
店员口中的少年从眼前一堆五彩斑斓的、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蛋糕中回过神来，听到店员驱赶的话，少年洁净却营养不良的脸蛋立马变成了猴屁股，红成高原红。
他紧张的攥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衣摆，小声地问：“50元、可以买这个吗？”
少年指着玻璃门里面的蛋糕询问，一双蜜糖色眸黯淡却隐隐冒出些期待地看着那个蛋糕。
“那个啊，要68。”店员随意地看了那个蛋糕一眼。
见少年犹豫的样子，女店员神情不耐烦了起来：“行了，买不起就别再这瞎看，影响我做生意。”
少年红着脸问：“有50以下的蛋糕吗？”但他心知应该是没有的，毕竟他选的蛋糕是这些蛋糕里面最小的一个了。
女店员立马回道：“没有，我们这里都是统一价格，最低也要68。”
少年闻言失落地“哦”了一声，略带遗憾地看着蛋糕，似自言自语小声感叹：“蛋糕好贵啊。”
女店员耳尖地听到了少年的嘀咕，嫌弃地看了少年一眼，对着人来人往的大马路尖声吼道：“谁家小孩啊，能不能给够小孩钱才让小孩出来买东西啊。”
三三两两的路人看了过来，一些不明所以的热心肠以为是哪家熊孩子无理取闹，还多嘴评了几句理。
“现在的家长带孩子出来，随小孩乱跑乱闹，也不管管。”
“哪有买东西不拿钱的。”
……
店员即使知道这些人误会了她的意思，也没解释，帮腔作势道：“就是就是，这些家长太不负责任了，还有小孩也不懂事，在大街上随便看到什么都要。”
“没钱买什么东西啊。”
“我不是、我没有。”并没有被少年说出口，不哭不闹不解释是他一贯应付所有不善于处理的麻烦事的方法。
彼时只有13岁的少年只是紧攥着发白的衣摆，低着头，在那些人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像只灰扑扑的老鼠慢慢走出去。
终于，那些嘈杂的指责声越来越远，他也终于可以呼吸了。
50已经是他这半个月以来打小工除去房租水电费等必要花的钱才存下来的一点零花钱。
可原来还是不够啊——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只是想吃一个蛋糕而已。
其实他也没那么矫/情，非得在生日的时候吃蛋糕，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没有蛋糕，甚至没有生日，因为孤儿院的园长也不知道他爸妈是什么时候把他生下来的。
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路过这家蛋糕店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那些刚摆出来的小蛋糕，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想吃蛋糕的想法，庆祝这个他为自己定下的出生日。
只是……
少年失去光的蜜糖色眸望向折射出彩色光圈的太阳，他不由地想好明亮、也好刺眼。
忍住眼睛的酸涩，少年低着头走在马路上，喃喃道：“我的人生也会有彩虹出现吗？也会和太阳一样发光发亮吗？”
他没有问以后能不能吃得上蛋糕，他想这么简单的愿望以后一定很容易就实现了。
想到这，少年不由地笑了笑。
——
两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从奢华的酒店内走出来，他们的长相俊美，引得来去匆匆的路人都不禁看上那么一眼，但两个男人对那些目光却视若无睹，走向路边停着的车。
突然其中一个男人目光一顿，望向不远挤满人的甜品店，“恭喜你，请了一位商业价值还不错的代言人。”
金发男人顺着黑发男人的目光看去，微微眯眼，似乎也没想到这么火热的局面，“去看看？”
两人对视了一眼，黑发男人就知道金发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嗯”了一声。
随着他们走近，他们发现事实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金发男人更是眯着眼，一脸不悦的神情，本来他还以为这家店有什么独特的营销方式，好叫其他连锁店也学习学习，但现在……
黑发男人：“真热闹，顾总。”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语气带着些许打趣的意味。
他口中的顾总：“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已经笑得前仰后翻了。”顾浩道。
黑发男人不置可否地“嗯哼”了一声。
两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原本整洁平滑的衣服现在也有了几分的凌乱，好在他们身高拔尖，不然发型肯定也会被这些人给攘成个鸡窝头。
黑发男人也就是穆楠枫看到中心边缘站着的那个少年时，眸光微顿，低喃：“他怎么在这？”
顾浩问：“谁？”
穆楠枫却没心情回答顾浩，毕竟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少年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上，他得出的事实有，哭过了，眼睛肿了，被欺负了？
想到顾乐清那个弱包子的性格，他就有些烦闷，那么好欺负，活该被人欺负。
顾浩本来打算再观看一下的，就见自己好友大步流星地往闹事中心走去，他也只好跟了上去。
“楠枫哥、哥”童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脸上的惊喜也渐渐被失落代替。
因为他口中的楠枫哥哥越过他，来到顾乐清的面前。
穆楠枫强势地抬起顾乐清的下巴，再次确定少年是真的哭了，声音冷硬地问：“怎么哭了？”
顾乐清从旧事回忆里回神，眼眸闪过一瞬的惊讶后，垂下眼睫，不去看男人，弱声道：“没、没什么。”
*他怎么来了？小白莲叫来的？啧，仰着头好累啊。
穆楠枫闻言，松开了手，心里暗道“娇气”，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哭什么？”
怕少年又要演戏不肯回答，又补充道：“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顾乐清低着头，怯懦但又给人一种我就拒绝回答的样子，道：“真没什么，哥。”
最后一个字带着些示弱的意味。
穆楠枫心里火气蹭蹭长，表面却不显，深深地看了一眼顾乐清的发旋后，正打算问童年，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他。
“小弟媳怎么在这？”
金发人的这句话引得穆楠枫、顾乐清、童年都各有表情地看向他。顾浩一时拿不住准好兄弟阴沉的脸色是为什么，看了看，又对着一脸震惊的顾乐清试探喊道：“小哥媳？”
顾乐清：……
穆楠枫：……
童年：……
顾乐清胆怯地问金发男：“你是、在喊我吗？”
*感觉脑子有问题啊。
穆楠枫神色微动，看来某人的心声是平等地创每个人，不单单只是针对他。
见三人表情更古怪了，顾浩明智地不再试图称呼顾乐清，回答道：“嗯，你不记得我了？”
顾乐清抱歉地“嗯”了一声，随即道：“我失忆了。”
顾浩看向自己的好友，穆楠枫微微颔首，表示就是顾乐清说的那样。
顾浩震惊无可复加，看样子有许多想问的，但穆楠枫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转而问向童年：“发生什么事了？”
童年立马倒豆子似的说起了完整经过。
只是童年省略了顾乐清哭声卖惨那一段，他嫌麻烦，而且顾乐清是失忆了不知道这家店价格就这么贵，可是他知道啊，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在楠枫哥哥的面前暴露他对小自闭的不怀好意呢。
于是他整个话题的中心就是店员瞧不起、误会了顾乐清和他。
穆楠枫看向顾浩，一脸你不给我家小孩一个交代就等着挨揍的神情。
顾浩听完童年的描述之后也是气得不行，虽说他家品牌下的桃乐乐甜品店主打消费人群是那些上班族、追星族、消费能力比较高的那一类人。
但是也绝对没有瞧不起普通老百姓的一说，这家店的本质问题就是一个服务态度的问题，不然也不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同理心。
他对着顾乐清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转身就出去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争论的那些人注意到了顾乐清身边站着的男人，有的人立马上前问道男人是家里人吗？
顶着众人的目光，顾乐清只好解释道：“他是我哥哥。”
众人感叹：“原来是哥哥啊。”
但紧接着抱怨声就来，“你这哥哥怎么当的，怎么让自己的弟弟一个人在这里受人欺负呢？”
穆楠枫没和这群好心人争论什么，认真地道：“抱歉，是我这个哥哥没做好。”
他们见男人态度良好，也不好说什么，七嘴八舌地开始感叹。
“你是没看到小孩刚才哭的那个模样，心疼死我这个陌生人了。”
“这小孩太可怜了，被员工那样吼，我一个面子薄点的大人都受不了。”
……
穆楠枫等他们说完，才真城地道：“下次不会让人欺负我弟弟了。”
话落，刚才身上气质还算温和的男人，霎时间浑身气质凛冽，鹰隼般的双眼盯着刚才还舌战一群人的青年员工，声音淡漠，“给我家小孩道歉。”
男人嘴硬道：“我凭什么道歉！”
顾乐清也在一旁声音如蚊子一般说：“哥，不——”
穆楠枫斜睨了顾乐清一眼，顾乐清立马害怕地闭上嘴。
他重新看向男员工，神色无波地道：“你的行为算当众侮辱他人，不想道歉？想进局子吗？”
男员工被穆楠枫的眼神看得一阵寒颤，明明男人的语气很正常不过，却让他如坠冰窖一般，直觉让他老老实实地道歉。
于是众人看到男员工面红耳赤地道：“对不起。”
他的声音较小，一点也没有刚才和人吵架的气势。
众人不禁嗤笑一声，“哟，刚才和我们吵架的气势哪去了？”
穆楠枫适时开口道：“听到了吗？”
顾乐清刚才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闻言才抬头“啊”了一声，眸子里的疑惑不似作假。
*就是就是，大声点。
众人相信了顾乐清的表演，幸灾乐祸地说：“看来某人又要重新道歉了。”
穆楠枫嘴角微勾，弧度忽略不计，再次看向男员工，眼里含义明确。
男员工憋屈地大喊道：“对不起！”
顾乐清反应过来男员工是在给他道歉，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
男员工看向穆楠枫，表情在问“你还满意吗？”
穆楠枫心里有些吃味，小自闭好像还没喊过他哥哥？是以他眼神不带搭理男员工，对着在场的众人道：“现场店里所有人的消费我替我家小孩请了。”
“就当是谢谢你们护着我弟弟了。”
顾乐清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扯了扯穆楠枫的袖子。
穆楠枫看向拉着他袖子的白皙手指，没说话。
围观的人怀疑的目光落在穆楠枫身上，甚至有的还小声地问顾乐清：“你哥他脑子没问题吧？”
顾乐清卡壳一瞬，摇摇头，偷偷放下手。
穆楠枫走到收银台，把卡递给收银阿姨。
收银阿姨连忙接过来，算了下总账后，发现可以刷，又尊敬地把卡还给穆楠枫，心里暗暗地想青年员工估计是踢到铁板了，那少年指不定是哪家有钱人的少爷。
穆楠枫淡淡地瞥了男员工一眼，看到男员工胆战心惊的神情，心情愉悦。
等穆楠枫回到顾乐清身边，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是个霸总啊，瞬间，他们觉得他们还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吧，原来他们才是可怜的贫穷人。
转而想到有钱人家的孩子也这么心疼钱，又觉得他们那颗摇摇欲坠的小心脏还有救。
没戏看了，人群也散了。
穆楠枫对着疑似发呆的顾乐清道：“走了。”
被忽略的童年：……
偏偏角落里传来的一些声音，让他的心情更不美丽了，一向天真可爱的脸上此刻面色扭曲。
“靠靠靠，绝对是真的。”
“高冷面瘫哥哥vs楚楚可怜小哭包弟弟。”
“哥哥，我倒贴，养你们哥弟两个可以吗，只是偶尔向你们索取一下写小说的灵感，可不可啊。”
“咦，姐妹你好变态啊，不过我好爱。”
“不过哥哥是霸总，确定我们养得起吗？”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撑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