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沙漠开荒种田养崽日常》茭白炒牛肉

23、第 23 章

　　至于为什彻底断往来，自然是妥萨热对蚂蟥一样只想着吸她血的家人死了心。

　　当初卖了她一次家里已经得了银钱，原想着过去这么多年了，家里卖了她们几姐妹胜一个弟弟，条件应该好些了，念着那点骨血恩情就带着丈夫回乡看看。

　　谁知父母还想着吸她一次血，逼着丈夫拿银子，妥萨热彻底失望了。

　　李大夫确认了他的身份，神色随即就冷了下来，“我只认得金花，不认得什么妥萨热。”

　　妥里耶一愣，没想到他一点面子不给，只他向来面皮厚过城墙，在心底暗恼了李大夫一阵，就直起身急忙四处张望姐姐的身影，干哭着大喊道:“姐姐，我是妥里耶啊，是你的亲弟弟，求求你你出来见见我吧！”

　　李大夫冷笑一声，凉凉道:“你晚上到她坟前磕几个响头，没准她会愿意出来见你一面。”

　　“她她……她不在了啊……”

　　这时，铺子里进来两个人，不知是来看病还是拿药的，见到铺子里的情形就退了出去，外头也陆陆续续围了一些人，探头探脑在看热闹。

　　妥里耶本就是来打秋风的，闻言也不见伤感，只是惊讶了一句，忙扯了的小儿子，大约三岁左右，面如菜色，瘦似竹竿，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来，“姐夫，你看，这是我的小儿子，自打出生以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求你看在我姐姐的面上，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李大夫绷着脸，无动于衷。

　　肖芝见影响了铺子生意，皱了皱眉，上前低声问李大夫，弄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低声和他说了几句，李大夫面色梢霁，叫上铁尔木一起往后院去。

　　不多会儿铁尔木捧来一篮子胡饼，正好十四个，李大夫却没再跟出来，铁尔木一手抱着篮子，一手挨个发着胡饼。

　　“我主家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虽不认得你，但你来讨一顿饭吃，这样的好事是要做的，拿了饼就回家去吧。”

　　铁尔木声音洪亮，往他们每个人手里塞了两个饼后就开始赶人。

　　妥里耶手里的饼拿也不是丢也不是，又想再说些什么，阿赤往他前面一站，神色冷峻，警告道:“再不走就报官了。”

　　妥里耶看着阿赤身强体壮，一巴掌就能拍死他的模样，咬咬牙带着一家人灰溜溜走了。

　　待走远了，妥里耶的小儿子拿着手里的饼咽着口水小声开口问:“阿爹，可以吃饼了吗？”

　　结果就挨了妥里耶一记暴栗，“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就是被你们吃穷的！”

　　妥里耶的妻子满眼心疼地抱了抱小儿子，也不敢出声，掏出一只打满补丁的布袋子，顾不上四个孩子幽怨的眼神，强硬地收了他们手中的饼，最后交给丈夫。

　　妥里耶提了提手中的饼，拿了一个出来狠狠咬了一口，越想越气，那汉人明明有很多银子，开那么大一间铺子，就拿几个饼打发他，当打发乞丐呢！

　　妥里耶来前就在镇上打听过，他这个便宜姐夫据说只有一个孙女儿，还招了个上门的赘婿，约摸就是刚刚那个恶煞，他觉得那个汉人姐夫简直就是个傻子。

　　不认他这个妻弟就算了，一个丫头片子也拿来当宝贝，还招个外人来吃绝户，照他说，不若把铺子给了他，他好歹有三个儿子，可是妥萨热嫡亲的侄子。

　　转瞬间又埋怨起妥萨热那个赔钱货来，死那么早做什么，要是她没死兴许自己今天就能成了。

　　虽然被赶了出来，妥萨热却不当回事，依然幻想着得到那间铺子后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一个胡饼三五口就着美梦叫他吃完了，肚子里有了食物，他更飘了，路过赌坊时，抬脚就要进去。

　　只不过摸了摸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又退了回来，转身看着面黄肌瘦地小女儿，现在卖掉不值当，心烦地抬起另一只脚踹了一下妻子，“没用的东西，孩子都养不好。”

　　他还想再来一脚，但妻子被两个大儿子紧紧护住，并用怨毒地眼神看着他，小女儿小儿子眼里含着泪都紧紧瑟缩在他们后面，母子五人抱作一团，仿佛他是个仇人一样。

　　要是再年轻个几岁，妥里耶还敢再打一顿，可惜他的身子越来越不中用了，打不过两个大儿子，晦气地啐了一口，也不管他们如何，提着一袋饼子就往镇上的另一边去找几个狐朋狗友出主意了。

　　在妥萨热一家走后，信差给李家药铺送来了一封加急信，正是李大夫的养子李长卿从高昌寄来的。

　　信上说李长卿突患疾病，只怕命不久矣，想见养父最后一面。

　　李大夫虽说对养子亲近生父母而远养父母一事很是失望，但到底是亲自养大的，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

　　从龟兹到高昌要一个月时间，李大夫只怕赶不上见养子最后一面，当即就收拾了行李，托阿赤去找镖队问问有无去高昌的镖队或者商队。

　　正巧打听到闭元忠底下有一队人马要往高昌去，李大夫带着铁尔木和阿西提跟着小商队连夜出发了。

　　临走前，李大夫将药铺全权托给肖芝处理，要她将贵重的药材都收起来锁好，容易坏或留置时间越长药性越差的药材紧急处理掉。

　　肖芝和阿赤原打算明天白天买好东西晚上就出发回沙漠的，这下也不得不先缓缓，关门带着阿赤整理药材。

　　李家药铺开张不久，生意一直寡淡，李大夫并没有囤太多药材，大多是一些常见的，一些贵重的肖芝都收了起来锁进库房里，而急需处理的药材都被闭元忠给收了。

　　闭元忠过两日也要离开古提镇，李家药铺那边一直有派人盯着，所以在尽可能的接触阿赤，不放过一丝机会。

　　得知李大夫要往高昌去，手下有一队人马要去乌孙，便叫他们拐弯先去高昌，顺便摸一摸李大夫的底细。

　　知道肖芝要处理药材，又主动派人上门来收，这一来二去的，两边就熟络了起来，按着年纪，得了肖芝与阿赤叫他一声“闭大哥”，以后就方便往来了。

　　再听说肖芝和阿赤也要出门，不过去哪两人没有主动说，闭元忠也不敢多问，只暗中要葛虎带人跟紧他们。

　　一天一夜的时间，肖芝就把药铺子打理妥当了，紧要处都上了锁，闭元忠又见缝插针，“要不这样，我虽然也要走，但这边还有生意要做，会留些人手，若二位信得过，我可以借两个人帮忙看顾着。”

　　这是想光明正大地安排人手盯梢。

　　虽然都上锁了，也怕贼惦记，肖芝想想觉得可行，“那是再好不过了，劳烦闭大哥支两个人出来，我再开一份工钱。”

　　这钱是得收的，不然会让人觉得他有什么图谋，闭元忠报了个数，是镇上雇人开的常见价格，肖芝爽快应下。

　　处理好了药铺的事，肖芝和阿赤就去买了柴米油盐等物，趁着天还没大热起来，赶紧回沙漠去了。

　　就这样，刚开不久有了点名气的李家药铺就这样关门打烊了，街坊邻里一打听，才知道主家是有急事回乡了。

　　妥里耶扑了个空。

　　妥家村离镇上虽远，但妥里耶打小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浪荡混子，结识的狐朋狗友皆是一路货色，加上他爱赌，也认识镇上几个溜子。

　　昨天他提着十来个饼到了好兄弟癞皮狗家中，癞皮狗是古提镇上出了名的渣子，好吃懒做，嗜赌成性，没有女娃瞧得上他，一直孤寡至今，年近四十还靠着六十的老母养着，母子俩租住在剪刀巷一户人家的羊圈中。

　　癞皮狗昨晚又输光了老母给人做活才拿到的工钱，回来就郁闷的睡了一天，肚子正饿，还想着去哪里摸点东西来吃，妥里耶就上门了。

　　好兄弟俩喝着井水就着胡饼又吹了起来，各自幻想着哪天赢一把大的翻身。

　　妥里耶平日里也爱想这事，不过现在他有个更好的美梦在眼前，胡咧咧了几句就跟癞皮狗诉苦，说起了李家药铺一事。

　　癞皮狗听得眼睛一亮，拍了拍妥里耶的肩膀道:“好兄弟啊！你这是要发了啊，到时可别忘记兄弟我呀！”

　　妥里耶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水，重重将碗掷在摇晃的破角桌上，长叹了一口气，“唉，可惜我那姐夫，宁愿招了外人上门吃绝户也不认我，你说这怎么办好。”

　　癞皮狗能在镇上混摸这些年，是他脑子不错，灵活机动，闻言立即道:“我这有个法子，你且听听。”

　　“什么好法子！”

　　妥里耶虽笨，但他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正是来找好兄弟想办法的，听到癞皮狗说有法子，脸上的颓丧之色顷刻间消失殆尽，坐直了身子等着他的话。

　　“古提五恶你可听说过？”

　　癞皮狗卖弄起来，妥里耶忙点点头，两人放低了声音咬起耳朵来，“我们先这样……”

　　两人谋定了事，自有癞皮狗带妥里耶去安排，妥里耶就在癞皮狗家吃喝了两日，这天一早，两人纠集了镇上四五个地痞流氓，浩浩荡荡往李家药铺来。

　　而李家大门药铺紧锁，周围还有几个护卫似的人物，腰间具是挎着刀的，以癞皮狗为首的一行人自然不敢上前，左右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家人出了远门，未说归期。

　　这帮人是古提五恶下头的小弟，白跑了一趟还没啥好处，当街就把把癞皮狗和妥里耶都打了一顿出气才作罢。

　　妥里耶被打得腿都瘸了，不敢在镇上逗留，忍着疼痛一路躲回了妥家村家中。

　　而肖芝和阿赤此时已经进入了沙漠，并不知道铺子这边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