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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回忆篇03 ...

  •   两个人回归了之前的生活,不过周云生很少再逗李澈,现在算是变成了普通朋友的那种相处方式。

      不过今年李澈不在校的时间更久了,而且他身上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伤痕。但不管周云生怎么问,李澈都不会说他是为什么受的伤。

      周云生问不出结果,每次想跟踪也都会被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半路拦下,磨到最后就连周云生都没办法了,也就只得作罢。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时间一眨眼就来到了六月二十一,这一天是李澈的生日。

      李澈自己根本想不起来还有生日这回事,不过周云生之前查档案的时候,偶然看见过李澈的入学档案,档案上就有李澈的生日。
      周云生轻轻一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这个日期牢牢记住了。

      周云生琢磨着要让李澈过一个难忘的生日,毕竟这个专业就只有他们两个学生,在一起生活了这几个月,还真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了,所以他觉得自己一定得给李澈一个惊喜才行。

      他去蛋糕店定做了蛋糕,口味和样子都按李澈的喜好来挑的。

      李澈喜欢吃甜的东西,喜欢吃一切甜的水果,所以周云生就按照李澈的口味提前定做了一个六寸的水果蛋糕。

      李澈生日那天正好是一个没什么事要做的周末,周云生不用去帮老师整理材料,李澈也不需要再出去。
      按照两个人之前的习惯,现在应该边吃零食边窝在宿舍里面看书看电影,但是今天周云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懒散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他借口拿外卖,顺理成章的离开了宿舍。李澈倒是没有起疑,依然一个人安静的拼一副很复杂的拼图。

      周云生直奔蛋糕店,店员已经帮他把蛋糕打包好了。周云生拿到之后,思索了两秒,最后决定去自己的秘密基地。

      他的秘密基地就是之前发现的那个废弃小楼,因为他时不时的过来修整一下这地方,所以现在这个小楼的顶层已经变得焕然一新,至少进去住两天都没什么大问题了。

      小楼的天台视野开阔,伴着落日的余晖特别漂亮。周云生本来是想在宿舍里面给李澈过生日的,但是他想了想,又觉得宿舍里面肯定不如在这里有氛围。

      他将天台布置好,又把蛋糕和蜡烛拿出来,然后才给李澈拨了电话,让他现在过来。

      在准备蛋糕之前,周云生还另外给李澈准备了一件礼物。这个礼物是他偶然间得到的,周云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送给李澈最合适。

      ——因为李澈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嘴上不饶人,但是心却很软,有什么周云生自己完成不了的事情,求求李澈就能让他帮忙解决。

      周云生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像一块冰,其实是裹着冰的糖块——
      应该说他其实更像是冰淇淋,看着冷,但是吃一口却是甜的。

      李澈还不知道这个地方,所以周云生只是大致和他说了一下小楼的位置,然后自己下去等李澈。

      虽然李澈不知道周云生又要干什么,但是他也没多问,很快就从宿舍来到了目的地。。

      周云生掐的时间点非常完美,现在确实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大片的金色光斑模糊了大地的轮廓,紫色的晕影凝结在远方的天边。

      两个人隔着很近的距离看到了对方,周云生展颜一笑,迫不及待的朝李澈招手:“同桌——我在这里——”

      周云生开心的带着李澈上楼。李澈显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显得有点好奇。这栋小楼已经很破了,外面的墙皮落下来,露出斑驳的砖石。

      虽然周云生有心经常来打扫,但是这地方这么大,他也不可能全部打扫一遍,就只把天台和最顶上的一层给清理出来了,其他的地方还依然保持着原本的状态。

      李澈左右看了看,还能看见墙角里面的蜘蛛网。楼梯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靠近中间的位置还能看见好几排有些混乱的脚印,这些脚印都是周云生之前过来的时候踩出来的。

      扶手已经锈蚀了,一碰就能摸到一手的锈花。李澈跟着周云生来到了天台上面,即使经过的那些地方不算是多干净,但是李澈也丝毫没露出不耐的神色。

      等进入天台之前,周云生故作神秘的和李澈说:“同桌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一会你看见了肯定会很开心,不过为了不提前剧透,我得把你的眼睛捂上。”

      李澈从来了之后就一直还没问周云生究竟想干什么,现在即使是周云生想捂住他的眼睛,李澈也依然没有多问一句。

      他顺从的被周云生用手把眼睛捂上,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怔愣一下,随后就连周云生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多想,李澈看不见之后,他就要牵着李澈把人带进来。

      两个人小心翼翼走到桌子前面的时候,周云生才又开了口:“现在我要去做一件事,同桌,我把手拿走了,你先自己闭上眼睛。”

      李澈同意了之后,周云生还不忘补了一句:“一定不能自己偷偷睁开了。”

      李澈微微颤抖的眼皮一顿,最后又老老实实的闭上了。

      周云生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到桌子前,把蜡烛插在了蛋糕上面,然后用消音的打火机把蜡烛点燃了。

      他想了想,从沙发底下把他一早就放在这里的小箱子拖了出来。

      箱子里面堆着厚厚的棉絮,棉絮的正中央放着一只刚刚足月的小猫。

      这小猫是周云生在路边发现的,他等了一整天都没看见母猫的踪迹,而小猫的叫声越来越虚弱,如果他不做什么的话,小猫等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里。

      所以周云生打算等到夜深了之后,如果母猫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他就领养这只小猫。

      周云生算着时间一直等到了凌晨,可依然没有母猫的踪迹,而这只小猫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于是周云生当机立断,带着小猫去了一家宠物医院。

      这小猫身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久没吃饭饿着了,医生给开了点可以直接喂给小猫的东西,帮着周云生给小猫喂了饭。

      恰好那天周云生就在盘算给李澈过生日的事,这只小猫来的太是时候了,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所以周云生很快就决定把小猫当作礼物送给李澈。

      他心想这一定会是李澈收到的最难忘的礼物。

      那段时间李澈一连一两周都不在学校,周云生干脆直接把小猫带到了宿舍,每天给它喂奶。这小猫的生命力倒也顽强,不仅活下去了,而且还越来越健壮。在李澈回到学校之前,他就又把小猫转移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每天找借口偷偷出来照顾小猫。

      就这样,小猫的事情一直瞒着李澈,没有被他发现。

      周云生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东西,蜡烛已经点燃了,礼物也全部就位。周围他用作装饰的小夜灯挂在了顶棚上,现在已经打开了,因为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所以这些小灯泡的存在感并不强。

      整个天台被温暖的落日余晖照亮,一切都是最温暖最明媚的模样。

      周云生心里被一种奇妙的感情填充,他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就是觉得无比满足。

      他笑眯眯的让李澈睁开眼睛,下一秒,李澈就睁眼看到了这一切。

      这周云生料想的差不多,李澈看到周围景物的一瞬间,双眼微微睁大,似乎觉得有点茫然和难以置信。

      他看到桌子上的蛋糕之后,茫然了两秒才扭头问周云生:“今天是……你的生日?”

      周云生忍俊不禁:“咱们都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你竟然还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我的生日在八月份呢,今天是你的生日。哎呀,我都牢牢记住了你的生日,你却记不住我的,好伤心啊——”

      尾音被周云生故意拖长,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李澈知道他这又是想逗自己,所以也没说话。

      不过周云生很快就又收敛了笑意,表情和声音都变得郑重,看着李澈认真的说:“……李澈,虽然这么说有点俗套了,但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句,生日快乐。李澈,我希望你往后的每一天都能平安喜乐。”

      李澈愣在了原地。

      他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周云生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这样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过了很久,李澈有些沉闷的声音才响起来:“……谢谢。”

      他一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或者说他一向不太会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虽然他心里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了,但是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的,在这个场景之下,应该再说些什么来让周云生知道自己现在很开心,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他那些无法诉诸于口的东西周云生却都知道,周云生认真的和李澈说:“不客气,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看到你开心也会觉得开心。”

      顿了顿,周云生又笑眯眯的和李澈说:“接下来咱们就需要按照流程吹蜡烛许愿了,同桌哥,你想好许什么愿望了吗?”

      李澈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点了点头。周云生把蛋糕推到李澈面前,用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

      李澈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但是他见过别人怎么许愿。所以他模仿着别人的做法,闭上眼睛,认真的在心里许了一个心愿。

      等吹完蜡烛之后,周云生才把装着小猫的箱子从一侧拿了出来。

      因为有杂物遮挡,李澈一开始并没有看见小猫的存在。等黑白相间的小猫被周云生小心翼翼举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李澈才注意到。

      不过吸引他目光的并不是箱子里面那只无比可爱的小猫,而是将小猫送到他面前的人。

      周云生的注意力都被小猫吸引过去了,所以没有看到李澈正安静的盯着自己。

      天边的云彩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换了好几次颜色,最后显出一种金粉色的光线,与此同时,另一侧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暗。

      太阳即将落山了,很快这里就会黑下来。

      不过周云生专门挂的那一串小夜灯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将已经显得昏暗的天台照亮。

      周云生背对着夕阳落下的地方站着,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后,他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粉色的海洋之中,一切都显得如此曼妙和梦幻。

      让李澈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虚假的梦。

      两个人在天台上看了一场平常但是仿佛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落日,然后他们分着吃完了所有的蛋糕,周云生还教会了李澈怎么给小猫喂奶,两个人给小猫取了名字,叫“鱼蛋”。
      因为那天周云生一直特别想吃鱼蛋,但是一直没有吃到,所以念念不忘的给小猫取了这个名字。

      他们肩并肩坐在高高的顶棚之上,双腿悬了下来,微风吹过他们的脸颊,他们能清楚的闻到雨后青草的芳香。

      那个时候的两个人是真的很放松,不用担心另外的事情,可以将所有烦心事抛诸脑后,只是简单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学业和训练离他们逐渐远去,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一片安静的天台。

      ·

      从那以后,李澈也成为了天台的常客。

      周云生得意的将自己亲手打造的这个秘密基地介绍给李澈。他说自己在这里的每一处“设计”,说自己放的每一个装饰物的含义,还说自己从哪里搞来的这些家具。

      最后他把李澈带到天台外面,指着刻了一串数字的门垛得意的和李澈说:“我还在这里刻了我自己的id编码,这样就能证明我曾经来过这里。对了同桌哥,你的id编码是什么?我也给你刻上。”

      李澈其实很想把自己的id编码和周云生刻在一起的,可是他没有id编码,所以面对周云生期待的眼神,他能做的就只有沉默。

      等后来李澈拿到了自己的id编码的时候,周云生早就把这件事忘记了,也没再提过刻编码的事情。李澈当然不会主动说,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了。

      不过李澈还是很开心,说不清是因为那个他人生中第一份的蛋糕,还是因为那个送他蛋糕的人。

      一转眼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小猫也已经长成了大猫,周云生和李澈也多多少的有了变化。
      周云生像抽条了似的长高了好几厘米,不过李澈长得更快,本来和周云生差不多的身高,现在已经比周云生高很多了。

      虽然时间改变了他们的外表,但却没有给他们的性格和思绪留下什么痕迹。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还是和之前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现在很少呆在宿舍里面,大部分的时间都会溜到天台上。

      原本破败的天台因为两个人的到来增添了很多色彩。

      原本只有周云生一人份的东西现在也逐渐变成了两个人的,沙发上不再是衣服和袜子,李澈的拼图和书也被人一点点的搬了过来,天台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

      周云生甚至还弄来了一些不值钱的野花种子种在这里,这些种子就像是鱼蛋一样富有生命力,自己就在夹缝里面顽强的生存下来了。

      现在李澈也学会给别人过生日了,去年他就有样学样的给周云生过了一个生日。周云生也同样觉得惊喜,老校长因为公事已经好几天不在家了,所以那次生日只有周云生和李澈两个人。

      春去冬来,很快就到了第二年的六月份。

      在周云生兴致勃勃的计划着给李澈过第二个生日的时候,没想到却陡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