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前缘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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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志异》一面世就风靡上京，街头巷尾讨论不断，乔曦知道后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不过那难安先生的身份也被乔万雄和万宝宝识破。乔万雄知道后很是骄傲，大夸乔曦有自己当年的风采，敢闯敢干。相反，万宝宝却十分生气，关了乔曦好几天的禁闭。
乔曦一经“释放”就拿着成书却拜访了武夫人。然而，今日给她开门的林海脸色却不太好。他告诉乔曦，武明珠前几日突发急症，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乔曦一听很是紧张，赶忙向恩师卧房跑去。
此刻，武夫人正躺在软榻上看书，她抬头见是乔曦来了，露出一个笑脸，开口道：“小曦儿今日怎么来了？”
乔曦见人还算精神，才微微送了一口气。她之前也不是没找过名医来替夫人瞧过，只不过来的人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夫人体弱，日常需要多加休息。
“我这不是给夫人来送学生的功课。”乔曦说着就摇了摇手中的《京中志异》。
武明珠被她打趣的话逗乐了，配合着说：“那就让为师来好好检查一下。”
乔曦听后认真地展示起了成书，将秦婉和自己的设计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看着自己的学生侃侃而谈，武夫人很是高兴，不过她的身子很差，不一会儿就咳嗽起来。
“夫人，快，喝水。”乔曦边说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自己的恩师。
武夫人接过茶杯连喝了两大口才缓过来。
乔曦在一旁看着，不免忧心冲冲。武明珠见人粉嫩的小脸儿皱成一团，反而安慰起来：“小曦儿，没事，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乔曦闻言只好扶着武夫人上床休息，随后自己就退出了房间。她刚出房门就见孙子丘带着闻余舟迎面走来，她上前行礼，顺便提醒二人夫人已躺下休息。然而孙子丘置若罔闻，留了闻余舟在门外，自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孙子丘的举动让乔曦惊讶不已，她求证似的看向闻余舟，只见人眼带笑意，冲她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那种常见的‘才子佳人’故事。”
乔曦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一时不知是夫人和军师藏的太好还是自己过于迟钝。
闻余舟见她表情夸张，忍不住揶揄道：“难安先生听了那么多民间奇事，如今反而胆小了？”
乔曦没说话。武夫人是她敬重的恩师，夫人不说，她自是不会妄加猜测。
见人沉默不语，闻余舟也转移了话题。
“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我送你出去。”
乔曦闻言连忙摆摆手。闻余舟上次的古怪让她起了戒心，不愿与他深交。
闻余舟见状立马做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唉声叹气道：“先生一进屋不知多久才能出来，我一个人等在这里很无聊的。”
听到他的“撒娇”，乔曦彷佛又闻到了第一次见他时那股好闻的味道，顿时一阵莫名的心软，轻轻点了点头，轻声说：“那，谢谢闻公子。”
闻余舟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扬起他招牌的笑容。
“乔姑娘不必拘礼，叫我余舟吧。”
乔曦见他变脸如此之快，不禁调侃道：“公子是对每个姑娘都如此吧。”
“不，只对你。”
这话听得乔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闻余舟风流成性的名声不假，不过他的言行举止配上他那招人的长相确实容易让姑娘着迷。而她上下打量的眼神让闻余舟兴奋不已。
“怎么，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好看？”
乔曦被这话说得有些羞，快步向门口没再回话。
“哎，你等等我！”落在身后的闻余舟的大声道。
“你小点声，夫人在休息。”乔曦说着又瞪了他一眼。
闻余舟也配合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二人就这样打打闹闹地走到了门口。乔曦一到门口就冲这闻余舟摆了摆手，准备上马车。
闻余舟赶忙开口留人：“你等等。”
“怎么？”乔曦面带疑惑地看向身后人。
只见闻余舟收起一路的嘻嘻哈哈，正色道：“再有几天我就要参加科考了，你要不要给我送些祝福？”
乔曦闻言并不意外，闻余舟是孙子丘的徒弟，大概率也是要走仕途的，随口说道：“那祝你好运。”
“不祝我金榜题名？”
见人自信，乔曦也笑道：“那就祝你功成名就。”
闻余舟听后很是满意，附和道：“好，要功成名就。”
眼前人的爽朗让乔曦改观许多，但是一想到恩师的病情，她又有些犯愁，所以隔日十五，她去灵光寺烧香的心格外虔诚。
然而乔曦跟着乔明远夫妇刚到寺庙就被人团团围住。《京中志异》的大热让秦婉名声大噪，不少人摸准她上香的时间来一睹才女的风采。见人来得汹涌，乔明远提议让乔曦先下车去烧香，自己则陪着秦婉应对这些热情的崇拜者。乔曦深表同意，拉着二喜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直奔庙中而去。
上京的春天多雨，然而今天确是晴空万里，庙里的迎春花也开的肆意。但是，乔曦无暇欣赏，她真诚地跪在佛像前为恩师祈福。
“爷爷，秋娘，你们在那边可千万要保佑恩师，让她早日康复。”
突然，一阵独属于冒草的香气传来。冒草是一种临州特有的药草，爷爷很喜欢那清爽的味道，常做成香囊挂在屋里。熟悉的香气让乔曦顿时有神明显灵之感，忍不住睁眼往一旁看去。
然而，她一转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侧脸，是程若珩。他一身白衣，闭眼跪在佛前祈祷。乔曦一时看呆了，她彷佛一下回到多年前——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床边守着昏迷中的英俊少年。而程若珩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冲她微微一笑，彷佛昨日他们才在山中道别。
一时间天地安静，乔曦耳边只剩下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她急忙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跪地祈祷。她本想等着程若珩起身之后再走，然而对方好像跟她较劲儿一般，久久没有动作。
最后还是乔曦坚持不住，挣扎着站了起来，但是她跪地太久，一个踉跄差点儿又倒了下去，正在这时一只大手稳稳地将她扶住，看也不用看，是程若珩。
乔曦低头小声向他道谢，随后就由动作慢一拍的二喜扶走了。
主仆二人刚出庙门，二喜就小声问道：“小姐，那是大将军吧？近看真是太帅了！”
乔曦呆呆地点了点头，显然她还没从刚才的相遇中回过神来。她得承认，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再次面对面，她依然败下阵来。想到这她不尽自嘲地笑了笑。
而她这复杂的一笑让一旁的二喜摸不着头脑，关心道：“小姐，你怎么了？”
乔曦摇摇头，声音低沉地说：“没什么，咱们下山吧。”
而庙里的程若珩见人走了也跟着出了门，只不过他没有下山反而朝山上走去。灵光寺后院有条笑路可以直通山顶。山顶视野极好，可以俯瞰整个寺庙。
等程若珩跑到山顶，就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怔坐在山脚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不过他离得太远，看不清乔曦的表情。
这时，时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爷，查过了，根本没有难安先生这个人，属下怀疑……”
程若珩眼泛泪光，激动地打断了他。
“时燕，我已经找到她了。”
元庆十七年。
程若珩十七岁那年，西北战事艰难，他便在殿前求了去前线支援。作为程家留在京中的“质子”，老皇帝自然不愿放虎归山，但朝中无人，他也只能应允。
然而，程若珩出了上京没去西北反而朝临州奔去。他早前接到爷爷的消息，说是蜀地与蛮族有所勾结，欲在临州密谋大事。这个消息来得古怪，但是如今蜀地强盛又不得不防，所以程若珩就带着时燕先来了临州。
他们二人先是乔装打扮找到了蛮族密探落脚的客栈，随后昼夜盯梢，终于等到了蜀地密使。此刻，主仆二人正窝在树丛里观察不远处的亭子。这个亭子是临州城外的送客亭，蜀人与蛮人扮作相熟的商贾，让自己带的“镖师”围住伪装的一车车货物，顺便就围起了亭子。偶尔一两个路人经过，见这阵仗，也不敢上前打扰。
时燕见人一时半会儿没有要走的迹象，小声提议道：“爷，这里我看着，你去找江南驻军的人，咱们好抓个现形。”
江南驻军的首领是西北的老人，这次秘密行动，他本也派了一队斥候。但是程若珩担心打草惊蛇，让他们在城北等候指示。
程若珩摇了摇头，低声回应道：“我在这盯着，你骑马去报信。”
时燕自是不愿，再三眼神示意。程若珩指了指他前日意外受伤的手臂，做了一个军令的手势。时燕无奈，有些懊恼地悄悄溜走。
而他走了没多时，两方人马就打了起来。蜀人不知道给蛮人下了什么药，没打两下，所有蛮族就都倒了下去。他们训练有素地将人装进带来的货箱，面不改色地往西走去。
程若珩见状只能沿路留下痕迹，一路追踪而去。可惜，蜀人布下的密探意外发现了他，寡不敌众，受了伤的少年只得向路边的深山逃去。他找了一个山洞躲了起来，紧急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然而不一会儿，他就如那些蛮人一般昏了过去。
他再睁眼时就见一个圆脸的姑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那个姑娘一双杏眼，嘴唇粉嫩，有一种上京女子少有的烂漫，他一下就迷了眼，坏心思地开口道：“原来仙女也有长得丑的。”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前缘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