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猫好，人坏！》鸟芜

57、融合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耳边湿热的气息温吞的让人汗毛倒竖，仿佛是触电一样，莉莉立刻回手反击。

　　她还没忘记身后这个家伙刚刚可是给她来了个串串香。

　　然而她的速度没有快过早有准备的萨菲罗斯。
　　他收敛了黑色的单翼。这下，他看起来更像是莉莉熟悉的那一个了。

　　“你说过无论我选择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
　　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声音。
　　但那双绿色的竖瞳却再也没有毛茸茸的温暖感觉。

　　那看起来完全就像一只冷血的爬行类。

　　“是的，我是说过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莉莉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自己曾说过的话的意思。

　　“但你是我承诺过的那一个吗？”
　　莉莉的双眼仿佛在透过萨菲罗斯的身体看着什么。

　　她看到了一片混沌，三颗纠缠的核心。

　　其中，白色与翠绿的两颗已经融合的差不多了，正发出淡青色的光。
　　但另一颗黑紫色的只是浅浅的侵入了外围。

　　如果不去管的话，大概融合的也会很快。
　　这实在是超出了莉莉的预期。

　　“哼哼……”
　　仿佛听见了什么非常好笑的话一样，萨菲罗斯的手指抚上了眉骨。
　　但没过多久，那仿佛从胸腔深处的传来的笑声便停止了。

　　“没关系，我很快就是了。”

　　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莉莉，就像瞄准了猎物的毒蛇。
　　任是谁看见了现在的萨菲罗斯，都不会将他和那个大天使一般的英雄联系起来。
　　他们的气质天差地别。

　　即使眼神和笑容怎么看怎么邪恶，做出来的事情也和反派无异，但片翼的天使却仍在声称他的纯洁。

　　“不过，不要把我当成反派，莉莉。”
　　虽然莉莉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但那种异样的气息不知为何却依然萦绕在她的身旁。

　　“在这个故事里，发起融合的并不是我。”
　　正宗上仍带着刺穿莉莉时所带出的血，片翼的天使毫无顾忌的抚过刀身，泛着如月一般寒光的锋刃同样划开了他的掌心。

　　在某个瞬间，看着眼前的萨菲罗斯，莉莉恍然间有了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谁发起了Reunion？”
　　血肉交融，可他的笑容却如此的甜蜜。

　　“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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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任何一个有过正常血缘关系的人类来说，大概都无法理解莉莉的存在对萨菲罗斯来说有多么不可思议。

　　只不过是几个月时间，一段对于萨菲罗斯迄今为止二十几年人生来说远不算长的日子却永远的改变了他。

　　他习惯了身边有“人”的感觉。
　　那不只是简单的指身边有一个正在活动的人类生命。

　　对萨菲罗斯而言，这是指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仿佛从最开始就站在那里、无论何时他一回头就可以立刻看见的、一个可以不问缘由、无论何时索要安慰都能给予他回应的对象。

　　他突然拥有了一个人，可以让他放心的托付感情。

　　无论什么事都可以一起做，不会被拒绝。
　　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索要安慰，不需要理由。

　　这个人不会问你做了什么？又要拿什么来换？
　　这个人也不会说你不该怎样、你应该怎样，然后才对做出正确行为的你给出一点甜头。

　　就像从前他被教育的那样。
　　像巴普洛夫的狗，是宝条博士的特种兵，是神罗的财产。

　　她只是站在那里，一直在那里。
　　她以一种包容的姿态，给予他让他觉得多到恐慌的爱。

　　即使他知道这让他感到恐慌的爱对于其他任何人来说都是普遍的、正常的。

　　因为他曾无数次观察过其他人类之间的关系。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这样做。
　　在无数次的观察中，他设想当那些爱降临在自己身上时他会怎样回应。

　　他无数次的设想，并通过观察学会了温柔待人。
　　他因此受到了众人的赞美，成为了“虽然看起来很有距离感，但实际接触时却非常体贴的英雄”。
　　可他所幻想的感情却从未降临。

　　当他隐藏着自己的幻想渐渐长大，他逐渐得知了自己的奢望是如此的不切实际。

　　其实已经足够了。
　　当他获得了安吉尔和杰内西斯的友情时，萨菲罗斯感到满足。

　　他应该珍惜已经有的，不要再期盼几乎不存在的可能。
　　当他终于用这样的理由成功的说服自己后，那个人却突然降临。

　　为什么？
　　从最开始，萨菲罗斯就非常被动。从前那些幻想的对策到了现实他却根本无法做出相对应的举动。
　　不过因为他善于隐藏，所以几乎无人能看出他的不知所措。

　　这样的感情从哪里来？
　　当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在所有人面前唱着应当是歌颂他的不知所谓的歌时，他的心中就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有这么多？
　　当她站在他面前为他挡下炮火时，当她拉着他的手将他从神罗带走时，萨菲罗斯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去哪。

　　什么时候是尽头？
　　他被带领着去了解了他想知道的一切。但萨菲罗斯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清楚自己从未告诉任何人的心结。

　　他做了什么？
　　在星空下的草地上，他们挨得紧紧的。
　　他第一次与人肢体接触了那么久。

　　什么样的行为可以使这种感情增加？
　　第一次枕在别人身上、第一次被拍抚脊背……
　　萨菲罗斯见过这种举动，那是他一直奢望却最终放弃的感情。

　　然后他便突然得到了，如同久旱终逢甘霖。
　　萨菲罗斯感到幸福，如果这种感情就是人类所言的幸福。

　　在这突然而至的倾盆大雨中，他一边满足着，一边奢求更多。
　　渐渐的，他的脚下涨起了水。

　　萨菲罗斯站在这条河流之中感受着这仿佛要让他失去自我的感情。
　　它们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让人感到安心。

　　他几乎已经接受了被这汹涌的河水淹没头顶。

　　就这样沉溺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仿佛像是在某种很熟悉的地方，被某种温暖的物体包裹着。

　　萨菲罗斯闭上了眼睛，久违的安全感令他失去了戒备。
　　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正在逐渐沉入水底。

　　不，或许他已经发现了，只是他没有反抗。
　　他一直追求的就是找到这样的一条河。而现在，他已经决定将这里作为他的归属之地。

　　可就在他决定就这样落下去的时候，那奔流着不知要将他带往何方的河水却渐渐下落，流速也逐渐变缓。
　　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浮出水面，大河消失了。

　　茫然与无措再次袭击了他的心脏。
　　他试图抓紧胸口，于是他发现了自己的胸前空空荡荡。

　　原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莫名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
　　原来是它将那些奔涌的河水全部吸走了。

　　萨菲罗斯从干涸的河床中坐了起来。
　　他遥望着这片属于生命的旷野，不知所措。

　　如果未曾感觉过被这河水淹没、如果未曾决定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归所。他或许还能站起来继续像从前一样漫无目的的行走。

　　……是了，我应该去找这条河的源头。
　　他站起身，顺着河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他的人生有了第一个意义，从这一刻开始，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逆着风前行。

　　原来这里是有风的吗？
　　从未在意过一切的旅人终于发现这片土地其实并不空旷。

　　河床附近的野花，目之所及的草地。
　　远处微微起伏的山丘上各种各样的植被。
　　脚下的鹅卵石还带着湿意。

　　真想和人分享一下啊。
　　想要和人聊天。

　　第一次，他想说一说自己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