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第二十二场演唱会 ...
-
前台說的帥哥是薛季光？
程向芹抄起包包，踩著急促的步伐下樓。
薛季光就站在一樓門外，月色投在他身上，映出了柔和的影子。
他就這樣站在月色中，顯得特別祥和寧靜，彷彿這世上沒有什麼能夠牽動他的情緒。
但現在的程向芹壓根看不得那些歲月靜好，尤其薛季光同為粉絲，怎麼可以像他那樣平靜安穩。
程向芹一口氣堵在胸口，她看見消息時差點沒喘過氣來，為什麼薛季光能這樣若無其事地站在這裡？
薛季光就這樣不受影響嗎？
程向芹擰著眉頭，快步走到薛季光面前，仰頭瞪他，道：“你來做什麼？”
程向芹的語氣有些沖，說完就轉身要走，被薛季光伸手拉住。
程向芹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怒道：“我今天不想和你說話。”
薛季光突然挨罵，臉上卻沒有絲毫慍怒，他眼角垂著，目光柔和地看著程向芹，輕聲一嘆，道：“你都知道了吧？”
程向芹聞言更加不滿，用力甩開薛季光的手，道：“你也知道，那你為什麼還有心情站在這裡？你平常口口聲聲愛他們，都是假的嗎？”
“當然不是，”薛季光微抿著唇，道，“早上我在辦公室摔碎了一個馬克杯。”
知道薛季光並非絲毫不受影響，程向芹這才緩和了些，問：“那你為什麼……”
“我想，你肯定也心情不好，就想來看看。”薛季光說。
“這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程向芹道。
薛季光卻說：“我覺得……還挺重要的。”
“為什麼？”
薛季光回話的速度慢了下來，頓了頓，想說的話似乎被他吞了好幾句回去，最後才道：“我們可以……集思廣益。”
程向芹先是愣了一下，才發覺薛季光和她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條線上，原來薛季光是想找她商量啊。
直到和薛季光一起坐在餐廳裡，程向芹才回神發現不對。
就她和薛季光兩人，集思廣益有什麼用，能抵得過廣大圍觀群眾的力量嗎？
程向芹不客氣地問：“薛季光，你誠實告訴我，你等在我公司樓下幹嘛？”
“找你集思廣益。”薛季光小心翼翼地觀察程向芹的表情，還是決定保留原本的說詞。
程向芹已經從薛季光謹慎的目光察覺他的心思，其實就和岑萱以及她的同事是一樣的。
程向芹嘆了口氣，盡可能讓自己的話音裡聽不出太多情緒，道：“我現在已經不在情緒上了，你說實話。”
薛季光停頓許久，才道：“就……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你心情不好。”
她就知道。
程向芹無語。
薛季光見程向芹沒說話，又繼續解釋，道：“我問了你閨蜜，她說你還不知道，我就想再來拖延一下，但看你表情，我就知道你知道了。”
程向芹抬手扶額，道：“不是，為什麼都想著瞞我？網上鬧那麼大，我總會知道的。”
薛季光抱歉道：“我們都只是不想看你難過而已。”
每個人都是一片好心，程向芹雖然不太開心，卻也不忍真的對他們生氣。
程向芹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了緩，才慢慢地和薛季光解釋自己的想法，道：“我如果事後才發現自己連在網上替他們說兩句都來不及，我才會真的傷心。”
程向芹堅定道：“我對他們有信心，不會輕易動搖。”
薛季光點頭，道：“我也信他們。”
程向芹卻是搖頭，直直地望進薛季光道眼睛，一字一字道：“你不信我。”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順心而為。”程向芹道話十分扎心，薛季光垂眸道，“我收拾馬克杯碎片時，就想到了你。我是真的特別擔心，才來找你的。”
薛季光眼神一移開，程向芹突然心虛了起來。
她是不是太兇了？
薛季光一片心思在擔心她，她不領情就算了，還說話尖銳刺傷他。
程向芹愧疚道：“對不起啊，我剛才語氣不好。”
“沒事，我能理解。”薛季光道，“我們都只是關心則亂。”
程向芹關心自家偶像，所以情緒亂了口不擇言。
那薛季光呢？
因為關心她，所以連偶像的事都顧不上了。
程向芹覺得薛季光的話有些怪，她卻沒心去細想。
程向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 June Night 的問題。
在程向芹沒空碰手機的這一天裡， June Night 始終在微博熱搜上高高掛著。
有說他們大牌脾氣不好的，有說他們發言不當的，也有說他們中年發福不復當年的。
其中最嚴重的一條，是某個人發了一張演唱會現場的照片，說 June Night 其實票房不好，每次都是數據造假。
這些每一條在程向芹這樣的粉絲看來都是空穴來風，不說人品或身材維持這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單論演唱會數據造假這一條，只要有去演唱會就知道，連場外都常站著搶不到票的粉絲，何況場內。
那張配圖的天空還沒全暗，很明顯是 June Night 師弟師妹的熱場時間，那時粉絲還沒完全進場是很正常的。
可就算粉絲們清楚一切都是假的，也耐不住鋪天蓋地的假黑料。
有許多不熟悉 June Night 的路人就這樣被帶偏跟著罵。
程向芹看見時只覺得眼前一黑。
她本想上微博發篇長文替 June Night 說話，但從看完熱搜之後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機會和時間慢慢構思。
既然薛季光說了要集思廣益，那她就真的問他吧。
“你說集思廣益，可我們能做些什麼呢？”程向芹撐著下巴問。
“這事一看就是招人黑了，我已經讓人去查，估計能比 June Night 自己手下的人查得快一點，我也讓人給他們經紀人推了行海長期合作的律師處理查出來後的問題。”
“網上輿論的部分，也請了專業團隊進行闢謠和反黑，很快就能翻轉輿論，但熱搜不能直接撤，容易讓人覺得是心虛。”
薛季光回答得很快，又有條理，很明顯全是他的費心安排，並不是瞎編的假話。
但這和程向芹對他的認知非常不同。
程向芹難以置信地問：“你一個普通科技公司經理，有比 June Night 更厲害的公關團隊和律師？你還有黑客？”
薛季光一本正經說出口的話太過離奇，程向芹實在很難相信。
薛季光輕咳一聲，眼神飄向一旁，輕飄飄道：“我和你說過我只是普通經理嗎？”
“你不是嗎？”程向芹下意識反問。
“呃，”薛季光委婉道，“那個……行海姓薛，我也姓薛。”
程向芹手一鬆，下巴差點撞到桌面。她驚訝道：“你說什麼？”
程向芹有個離譜的猜想。
薛季光證實了程向芹的猜想，道：“行海董事長是我爸。”
“你……”程向芹太過震驚，以至於暫時失語。
薛季光看程向芹的樣子，擔心兩人好不容易因為追星熟悉起來的狀態會倒退回到解放前，甚至比當時更遠。
以薛季光對程向芹的認識，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程向芹對人的分寸感太強，一旦他被程向芹劃定在合作對象家的太子爺，那他以後就只能得到一個畢恭畢敬但疏離的程向芹了。
薛季光不想見到那個場面。
他決定趁程向芹反應過來前先下手為強。
薛季光調整了一下語氣，讓他聽上去驕傲又自信。
他說：“我們的律師團可厲害了。”
程向芹果然被帶偏，馬上追問：“ June Night 聽了你的建議嗎？”
“下午律師說已經收到他們的委任了。”薛季光道。
“那就好。”程向芹大大地鬆了口氣，又繼續問，“公關是你們行海自己的公關嗎？查人又是怎麼回事，行海的工程師還要做這些嗎？”
“那倒沒有，行海底下的工程師都是些高學歷但一本正經的人。”薛季光否認了程向芹的猜測，“公關也不是行海的。事實上，除了我自己的身分，我沒有做任何公器私用的事。
“嗯，你是對的。”
程向芹莫名鬆了口氣，她也覺得不該動用行海本身的資源，先不論薛季光自己的名聲，要是因此給 June Night 招黑就麻煩了。但如果不是行海，薛季光從哪裡找的人？
“那是，你私下找的？”程向芹問。
“是孟文，他開遊戲公司的。”薛季光道，“正經人沒幾個，但都特別會旁門左道，有不少兼做黑客的。網上輿論也是他們的行銷人員在處理，聽說原本都是搞微博的網紅，被孟文砸錢收編了。”
開一間遊戲公司養黑客和網紅，是富二代能做出來的事。
知道薛季光的真實身分後，程向芹對他和孟文都有了新的認識。
程向芹“這樣啊，那要好好謝謝他了。”
“所以，你可以安心，不用兩天，這事就能解決了。”薛季光點頭，又一次和程向芹掛保證，還調笑道，“你可能還要擔心票會更難搶。”
程向芹挑眉，有些不明白，“你……還需要搶票？”
“咳，要的，我一般不走後門。”薛季光說，“但確實，要的話也是可以靠當贊助商拿到兩張票。”
“喔。”
薛季光拿不準程向芹這聲喔的意思，便試探地問：“你會想要嗎？”
“我們……先自己搶吧。”程向芹搖頭，堅定道：“愛他們，就是要給他們花錢。”
程向芹太過堅定，薛季光沒忍住抓她話中的漏洞道：“可是當贊助商花的錢比搶票更多。”
程向芹愣了愣，似乎是被薛季光繞進去了，但沒多久，她自己想出了答案，道：“那不一樣，搶票是自己花錢，贊助是花你爸的錢。”
薛季光被逗笑，連連點頭道：“有道理。”
程向芹這才看出來薛季光是故意逗她，想佯怒瞪他，卻也跟著笑了出聲。
薛季光笑完，正色道：“心情好點了嗎？”
“嗯。”程向芹點頭。
“那吃飯吧。”
“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