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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石龟惊魂 ...


  •   陆呈第一次来清泉镇,是师父李月白带他来的,看他对石龟表露兴趣,于是就给他讲了这个村子里每个人都知道的流传的石龟传说。当晚,陆呈偷偷从熟睡的师父身边离开,跃上白天就注意到的那棵村中央最高的树冠,他那个时候远远没有熟悉师父教给他的所有术法,下意识用了师父白天教给他的搜寻之术“探寻百里”,闭上眼睛,灵识在一息间已经搜寻到百里之外,石龟在脑海中变幻成一个又一个亮起的金白色光点。随着石龟显现的白点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石龟之间逐渐形成一条条流动着光芒的金白色光线,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亮,最终形成一幅巨大的法阵图样,似乎有生机在线与点之间流动。

      睁开眼睛,整片村庄都已经沉睡,只有风在动,树下站着一个衣袂纷飞的熟悉身影。

      “徒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有大半夜不睡觉来赏月的雅致。”

      陆呈随着他的话,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天空,空旷的夜幕里,只有寥寥几颗星和一轮弯月挂在天上,如同一个沉默的守卫者,尽职看顾着世上所有人的安眠。

      陆呈低下头看师父,眼前又浮现出刚才的法阵,法阵和师父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石龟的传说未必为真,但确实有人在护佑着这座村庄。

      催动手中灵力,陆呈将一路上见到的所有石龟都送回它原本的位置。而他也终于顺着泉水,来到了清泉镇清泉的尽头,一处隐藏在密林中的咕嘟咕嘟冒着泉水的山潭。潭水呈圆形,径直长约一丈左右,潭水的正中间,一座圆形石座上,站立着一只明显比村中所见都要高大、威武的石龟像。

      将大致方位与回忆中那副石龟聚集而成的法阵对应,陆呈知道自己找到了被藏起的法阵阵眼。

      他蹲下身伸出手,手掌泛起青白色的光芒,荡起的探寻波纹以他手掌和水面接触的部分向潭水四周和深处蔓延。明显阻挡探寻的推力从潭底一阵阵涌来,陆呈收回并未沾染潭水的手放在半蹲的膝盖处,一双眼睛沉沉盯往潭水深处黑暗聚集的地方。

      潭水底下,藏着秘密。

      “法阵分为两种,一是像自在门周围的传送阵,以供器作为法阵形成的“养料”,二是法阵的形成单靠制作它的强大修仙者为它灌输灵力。前者稳定、安全,只要定期维护供器即可,后者则直接依托修仙者的能力,威力巨大,但时光流转,难免存在生阵变凶阵的可能。”

      兰樨走回他们来时进村的路,行了一段距离,果然在路旁见到了朗辰描述的那只晒太阳的石龟,口中念出催动灵力的口诀,同时手中结式,石龟就被一股浅青近白的光芒包裹,从地上腾空,被小心放到一边立好。明明是大晴天,阳光明媚,兰溪眼前的道路却突然生出茫茫一片白雾。兰樨站在原地不动,白雾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她,顷刻间便将她包围。

      白雾散去,尘土飞扬的村间小路上直立着一把青白色古剑,周深散发微弱的荧荧光芒,警示后来人。

      “滴答,滴答……”

      兰樨从带有回声的石洞中醒来,摇了摇还没有清晰的脑袋坐起身,摸索着从袖里取出火折子点燃。温暖的橙红色火光很快就将洞内陈设展示在她眼前,她从地上坐着,前方是一张就地取材简单雕琢的石床,右手边同样是就地取材的一张石桌和三方石凳,兰樨注意到剩下不大的空地上有不少新鲜的纷乱鞋印相互交叠,她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石洞周围四处各有一处镶有环形铁圈的装置,应该是原先放在洞里照明的东西,已经被先前进入洞中的人拿走了,为了应对接下来的路。

      左边空洞洞的石门大敞,指引着人们走向更暗的深处,未知的恐惧是最折磨人的利器,但别无他法,只能进入,因为这是这个倒扣碗状石洞的唯一出路。

      辨不清方向,兰樨沿着石洞走,一路上竟然发现了不少从别处汇聚到这里的岔路,也在石壁上看到几处记号。

      终于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条路的尽头隐约出现一个闪着亮光的白点,随着兰樨越走越近,一个比刚才石洞大百倍的巨大石窟出现在她眼前。石窟顶部并不是石头,而是由一层闪着蓝色光芒的法印构成,巨大的法印整个覆盖在石窟顶部。石窟中间立着一座可容纳十几人大小的炼炉,在它脚底同样画着样式复杂的法阵,似乎是催动炼炉所做,只是已经完全暗淡了光芒。可不知为何,炼炉还在继续运作,从炉鼎里伸出一眼望去数不清的白色光链,拦腰吊着失踪许久的村民和仙门弟子们,远远看去并不能辨别他们是生是死,只是一定都失去了意识,四肢和头颅都失控地下垂着。

      兰樨习惯性召唤自己的“青霜”剑,直到手里空空才反应过来,自己将青霜留在地上作提示了。只能催动周身灵力,汇聚右手,在掌心里凝出一把一尺六寸的剑气,状似青霜。

      轻踏悬空,兰樨飞身接近炼炉,在将要挥剑砍断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天越门弟子时,一根从她身后出现的光链也直直竖着,同样要劈砍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兰樨与光链同时劈下,光链的虚影还顿在半空中,兰樨扭身的动作比它更快,用剑气抵挡住了。两者灵力凝成的虚影碰撞,也发出了真实兵器想接的声音,并且明显光链的灵力强于兰樨,兰樨握着剑的双手狠狠一震,从手掌开始麻了整个身体,兰樨心里一沉,担心自己顶不住会伤及身后的人,双臂猛地发力,将那条光链扛推出去。

      下一秒腾空向上,想要躲开身后缠绕的链条开辟新战场,却又被逐渐新生的链条堵截,最终将她堵在炼炉鼎上。兰樨握紧自己手里的剑冷静注视周围,新生的链条已经细密错落地将她团团围住,蓄势待发。

      “咵嚓。”应声落地的两节木头,再向上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古剑沐浴在阳光里,执着剑的是当年才七岁的兰樨,小兰樨一脸稚气未脱的模样,眼神却分外坚毅,并未对师父在自己练习挥剑的时候丢木头让自己劈的这件事不满。

      “不错不错,很平整的两块木头。”李月白背着太阳站起身,手里掂着两块刚被兰樨劈开的木头,笑着说,“你师兄早上就跟我说厨房里缺木头,让我劈出点来,哪知道我给忘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碰到你在练剑,来,徒弟,把剑继续挥起来。”

      兰樨在师父哄骗的目光下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等师父丢过来新的木头之后,精准地再将木头劈成两节。

      “不错,再来。”李月白蹲在阴影里,将木头扔到兰樨面前,刚开始李月白扔的位置都是兰樨方便挥剑的角度,渐渐的,李月白扔的木头高度有低有高,有远有近,角度也越来越刁钻,兰樨不得不变换角度,挥、劈、砍、挑,也不站在原地了,东奔西跑的接木头,就是为了要把木头从中间劈开。没一会儿,就在太阳底下生出一头汗。堆在兰樨脚底下的木头也越来越多,兰樨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大变,急急忙忙收剑,另一只手作出“止”状。

      “怎么了,徒弟?累了我们就歇会儿。”李月白问,同时手里的木头被他高高抛起,又稳稳落回他手里。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自己的事,就连他的年龄,兰樨和陆呈也不知道,但看他的模样,也就才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他从来没有对谁生气过,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爱穿一身白衣裳,有时候会比陆呈和兰樨表现得更像一个小孩子。

      “我不累,就是突然才想到我的剑不会被劈坏吧。”兰樨说着,心疼地低头抚摸自己的青霜剑,这把剑是李月白前段时间刚送给她的,她宝贝的紧,平时睡觉也要压在枕头下。

      “噢噢。”李月白知道缘由后站起身,站起来的时候顺手将手里的木头丢在身后,老神在在地走到兰樨面前,伸出左手两根手指托着剑身与兰樨握着剑柄的高度持平。安慰徒弟,“经过千锤百炼的剑,并没有那么脆弱,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这把剑可是你师父我铸造的唯一一把剑,为了这把剑,我可是游遍了整个修仙界,找的是天底下最好的铁矿石。”

      “哇─”兰樨惊喜地将宝剑再欣赏一番,这次欣赏相较以往还加上了感受到师父对自己青睐之后的感动,于是仰起头大声对师父说,“谢谢师父,我很喜欢,以后会更加刻苦练剑的。”

      李月白脸上表情凝固一瞬,很快,他嘴角的笑容加深许多,对兰樨说,“你喜欢就好。”

      “徒弟,我问你,如果下次你迎上的不是木头,而是更厉害的东西。比如比剑还坚硬千百倍的妖兽爪子,你该怎么办?”

      “当然是往剑身灌注自己的灵力,师父之前给我和师兄讲过。”小兰樨兴致勃勃地低头,催动体内灵力汇聚指尖,将灵力灌到剑身,青霜剑发出阵阵浅青白色光芒,兰樨刚开始修炼时候的灵力确实不足,以至于剑身发出的光芒里青色微弱的近乎白。

      “对。”李月白很高兴,抬手点在青霜剑身,顿时青霜剑光芒大涨,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

      兰樨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青霜轻的如同一片纸,新奇地在手里甩了甩,比了几个剑式。

      李月白重新站回阴影里,脸上又恢复到他平时那副淡淡微笑的模样,等兰樨玩够了才开口叫她,“徒弟,如果攻击你的东西有成千上百,而你手里只有一把剑,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兰樨收回视线,落到自己面前那根发着白色光芒的链条身上。手里的剑气光芒越来越盛,白色的剑气逐渐显出青色的光芒,然后光芒颜色逐渐加深,在最浓郁的时刻已经超过了当年李月白随手点在青霜剑身上散发的颜色。有激烈的风从兰樨脚底升起,翻飞她的衣摆,同一时刻,几百条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剑气在她身后凝成。

      奋力挥出,只听周围一片砰磅相接的激烈碰撞,不消片刻,兰樨挥出的剑气大获全胜,不但将围住兰樨的链条全部斩断,还斩断了困住所有人的链条。兰樨停在高处,催动口诀,将所有获救的人平稳送到地上。

      就在兰樨想要落地查看每个人情况的时候,变故突生,兰樨耳边一动,顺着声音仰头看。头顶的蓝色法印以中心为点裂出数条细密裂纹,裂纹以人力不可阻的态势,朝八方蔓延。有冰凉的水滴落在兰樨上仰的脸庞,兰樨手中术式捏到一半,就被急冲而下的泉水撞的脑袋一昏,靠着残存的意识勉强给众人套上避水诀之后彻底晕了过去。

      兰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坐在床尾靠在床柱上休息的陆呈,兰樨忍着没有动。他看起来很累,鸦羽似的睫毛垂在脸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在他脸上形成两小片阴影。

      熟悉的农家装扮刚开始也迷惑了兰樨,让她以为自己已经从石洞里出来,回到了宋大娘家,还在心里奇怪怎么半天不见朗辰和盼盼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陆呈反应迅速的睁开眼睛,眼底很快恢复清明,他睁开眼第一时间没有去看进来的人,而是低下头去查看床上的兰樨,与兰樨充满狡黠与笑意的眼睛一经对视,当即愣了愣。

      “……师妹,你醒了。”说着,忙从床尾站起身。开门进来的女子听见这话,欣喜地在桌上放下手中篮子,三步两步跑过来。兰樨对上她的脸庞,一股怪异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从她心底生出,让她不自觉皱了皱眉。

      看女子装扮,应该是天越门弟子。兰樨撑起手臂从床上坐起来,抱拳行礼,“自在门弟子兰樨,有礼了。”

      女子没有回礼,反而脸上露出惊讶又释然的笑,朝兰樨摆摆手,“不愧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师兄妹,不过我不是修炼仙术的宗门弟子,”说着女子有些落寞地低下头,拎起腰上挂的门派玉牌,“我是叶家旁支的亲戚,有这块腰牌在人间行走,会方便一些。”

      “是这样……”兰樨知道这是那些大一点门派的惯常手段,别说沾亲带故讨一块腰牌行方便,就是有些无亲无故的,捐些钱款作心诚的供奉,也可以得这么一块牌子。

      “嗯,是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次应下,不过她应该是个性格极爽朗的,很快就将脸上阴霾一扫而过,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叶灵,能认识你和陆呈真开心,平时这里都只有我一个人。过几天是哥哥和月白师兄过来看我的日子,他们两个也都是非常厉害的修仙者,你们先别急着走,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

      “月白师兄?”兰樨眉头一皱,视线从叶灵脸庞快速滑过,向师兄求证。

      陆呈沉默地对她点点头,同时兰樨听见叶灵开朗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对啊,月白师兄,李月白。”

      “自在门的李月白?”兰樨尝试向叶灵再次确认,罩在被子下的一双手已经紧紧攥成拳头,脸上热度急剧升温。好啊,好啊,师父一字为留离门派出走,五年以来,久久未有音讯,兰樨还以为他跑到天涯海角去了,原来躲在离自在门最近的清泉镇上了!好啊!好啊!

      “自在门……不是哦,师兄是朔阳宫弟子。”叶灵脸上先是疑惑,后又肯定道。

      与此同时,兰樨脑海中浮现出叶灵刚才一段话中的一句,“平时这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这里不是清泉村吗?”兰樨看看叶灵,看看师兄,又看周围装饰,她刚醒时确实没有太注意到屋内装饰,在看到师兄之后就下意识认为自己已经回到宋大娘家了。

      “清泉村?不远的东边确实有一条小河,河里的水很清澈。不过很可惜,这里方圆几里,只有我家一户院子,并没听过清泉村。”

      “嗯,”陆呈证实,同时转头对叶灵恭敬有礼地开口,“叶小姐,师妹醒了,我就可以单独照顾她了。昨晚和今天早上都麻烦你了,如果你有事可以尽情去忙,不用再担心我们了。”

      “哈哈哈,好,那我去院子里收收最后的活,你们有事就喊我。”叶灵便说,便朝屋门离开,在打开门之前又回身补充到,“记得吃篮子里我新鲜摘的果子,这种果子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容易坏了。”

      “好的,谢谢叶小姐。”陆呈应着。

      兰樨也朝她道谢,看叶灵关了屋门出去,没一会儿,屋外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师兄,我们这是在哪里?”兰樨说着就像掀开被子起身,陆呈倒也没有拦她,只在她下床站好后,自然地为兰樨递来外袍让她穿上,等兰樨收拾好,引着她往窗户旁去。

      陆呈不回答她,将窗户从里向外推开。兰樨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师兄,皱着眉头将视线投向窗外。不大的农家小院里,堆放着大大小小已经完工的石龟雕像,它们各个表情、形态各异,全都是可爱的模样。叶灵坐在院中西边一颗桃树下雕刻着一尊背对着他们的巨大石龟像,此时桃树正开得鲜艳,可明明现在已经入秋了……叶灵看起来很喜欢雕刻石像这个工作,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满足的微笑,看起来非常投入。投入到连身边草木的快速破败都没有发现,太阳从中间到落下,月亮从东升起从西边落下,星空的序幕拉开又消隐,全都视若不见,只维持着自己脸上那股满足的微笑,伴随着手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度过每一个快速流逝的白天和黑夜。

      “清泉镇底下,藏着一个还没有被记录的秘境。”兰樨抬起头,看着师兄说。

      “是的,我从街上和你们分开后,费了一些功夫追查造成村里灾祸的根源,最终找到了清泉村法阵被隐藏的阵眼,我进入阵眼后尝试破开了法阵,法阵为生阵,所以失踪人的生命应该无虞,现在他们应该都出现在村子附近,被人救起回家了。没想到之后误打误撞,让我发现了这个还没被记录秘境,之后我被叶姑娘在她院门口救起,当天下午,我就在院门口发现了同样昏迷的你。”陆呈慢慢向师妹解释,却见师妹脸色几经变换,甚至在中途长长吸了一口气又控制着缓缓吐出。

      “怎么了?师妹。”陆呈惴惴,以为自己哪里没有解释清楚,或者说话啰嗦惹师妹烦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兰樨气得低头一把抓住陆呈手臂,撸起他的袖子,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口,现在她的脑袋还残留着当时被水冲下来撞到的痛感,有口难言!

      陆呈没有挣脱,乖乖站直了身体任兰樨发泄,兰樨松开口,看自己在陆呈手臂留下了一口完整的牙印后才满意地开口解释,自己从宋大娘家离开,移开石龟,出现在石洞,又入石窟和一个炼炉缠斗的事情,当然把之后法印破裂她被水撞昏的丢人事省略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若是当时没有师妹及时为失踪的人们套上避水诀,生阵一灭,他们恐怕会有危险。”陆呈听完兰樨的话,有些后怕,又有些高兴,最后补充道,“还好有师妹在。”

      兰樨笑得一脸灿烂,得意道,“我认可师兄的认可了。”随即又正正脸色,看着陆呈一字一句道,“若是没有我为众人套避水诀,也会有其他人,若没有其他人,法阵最安全的破阵之法也只有从阵眼破除。师兄一点错也没有,还好有师兄。”

      陆呈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两个人都在对方蓄含星星点点笑意的双眼中看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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