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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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提亚，你确定那个人类会把花带给艾格尼斯吗？”刻耳柏洛斯趴在它的豪华狗窝里翻了个身，人类真会享受，这个垫子可比冥府硬邦邦的地面舒服多了。
流星女神坐在桌前单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无聊地将几颗宝石扔来扔去，“她会的。”
艾格尼斯教了忒提亚很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学会利用别人的欲望。
那个人类渴望获得永生，来自女神的赐福可比变成不生不死的吸血鬼优越多了。
她依旧可以保留自己人类的身份，不必畏惧阳光，不必忍受鲜血，不必成为异端。
如果吉安娜能为了永生时时刻刻忍受来自吸血鬼的死亡威胁，那她就一定会为了永生替流星做事。
只是要她送一束缬草花给艾格尼斯罢了，听起来毫无风险，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呢？
阿波罗不允许忒提亚调用卢米埃尔的势力，流星走了马尔福家族的关系才找到了吉安娜。
她许下大量金钱，又承诺事成之后赐福永生，人类很轻易就答应了下来。
“你真的会实现她的愿望吗？”刻耳柏洛斯从狗窝里面滚了出来。
虽然垫子很舒服但是有点太热了，它趴到地板上，肚皮贴着冰凉的地面，感觉好多了。
忒提亚嫌弃地看着白狗在地上打滚，“只是永生而已，我信守诺言。”
白狗闻言立刻发出咔咔咔的大笑声，流星竟然说自己信守诺言，简直太好笑了。
它叫嚷起来，已经发现女神的潜台词，“你好坏啊，忒提亚。”
只是永生而已，哈哈哈。
真可怜，又一个。
流星女神不满它嘲讽自己，捡起一颗宝石用力朝刻耳柏洛斯脑门上掷去。
白狗躺在地上扒拉着四条胖腿，蹬了一下狗窝把自己从原来的地方滑开，浓郁的祖母绿撕裂空气擦着它的耳朵深深嵌入地板中。
“没砸中呀，小星星。”刻耳柏洛斯可惜地说道。
地狱三头犬伸长爪子，黑色的肉垫压在地板上，轻而易举就掏了个洞出来。
它将里面的宝石扒拉到嘴边，舌头轻轻一卷舔进口中，“是青苹果味的。”白狗皱着一张狗脸，嘎嘣两下嚼碎石头，“下次可不可以用碧玺，我喜欢那个味道。”
忒提亚懒得批判这只好吃懒做的狗，她拿起桌上开始闪动深紫色暗芒的水晶，警告道，“希望这次你可以派得上一点用场，别让人打搅了我。”
“当然，当然，只要不是阿波罗，我发誓每一个想闯入这间屋子的人都会成我的点心。”
流星女神对它的保证不置可否，她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这次地狱三头犬再出问题就把它扔进深渊，废物没有必要留下。
忒提亚将紫晶揣进口袋，“你最好是。”
她严厉地看了刻耳柏洛斯一眼，随后顺着摩耳普斯的指引进入梦的国度。
等她走后，白狗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保证，是每一个人。”
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它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刻耳柏洛斯朝门口露出期待的眼神，发自内心地盼望有人推门而入。
最好是一个，有着浅金色头发、灰蓝色眼睛的巫师。
嘻嘻，点心，美味的点心。
“艾妮！”忒提亚扑进艾格尼斯怀中，时隔数日，辗转多方，她终于又见到了自己人类的姐姐。
自从她们捡到彼此，艾格尼斯从未打破她的誓言，流星可以在任何时候看到自己的神官。
这是忒提亚头一次失去艾格尼斯的音讯，不知道她是否安全，不知道她是否受伤，不知道她是否……活着……
即使清楚吸血鬼深爱艾格尼斯不会带走她的生命，忒提亚仍旧日夜担忧，恐惧神官死在她不知道的时间。
七年前艾格尼斯死亡之后，流星无论如何哭嚎都不能挽救她的生命，忒提亚终于明白死亡是所有人类的最终归宿不可更改。
即使后来神官死而复生，女神也日日惶恐，她能感觉到预言中的分离一天比一天更近。
这个世界充满了意外，艾格尼斯只是一个柔弱的人类，她要怎么样才能抵抗命运。
流星女神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提尔。”艾格尼斯接住忒提亚，她温柔地抚摸着流星的脑袋，向一旁的梦神微微倾身行礼。
虽然很想把流星的脑子困死在梦境中，但谁也不能确定失去神官的忒提亚会不会在暴怒中抛弃理智，干脆掀翻深渊释放里面的罪恶，摩耳甫斯还是出言告诫艾格尼斯，“这个梦境依托于缬草花存在，一株神草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如果没有在神力消失前离开，人类将会迷失在梦中。”
“我知道了。”艾格尼斯说道，“感谢您和睡神的帮助。”
“当水晶的光芒变暗时，你必须回到现实。”梦神确认流星已经听到了他的话，识相地跳到了其他梦境中不再打扰。
忒提亚在艾格尼斯怀里蹭来蹭去，像只猫咪一样叫人类染上她的味道作为标记。
“艾妮艾妮，你的伤呢？你的伤怎么样了？”风与银月将神官险些被扼死的消息带给了星星，先前时间匆忙她来不及询问，如今忒提亚终于能听艾格尼斯亲口诉说。
梦境中人类的状态更贴近于灵魂，艾格尼斯只是躯体受伤，她的灵魂完好无损，流星并不能据此判断她的伤势。
“我的伤已经好了。”神官对女神说道。
忒提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添上一份对吸血鬼的厌恶，他怎么敢伤害艾妮！
“艾妮，我找到办法把你从吸血鬼手里解救出来了！”流星女神握着神官的手，因为想到了高兴的事情眼睛闪闪发光。
有鉴于神祇一贯热爱采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艾格尼斯已经能猜到忒提亚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杀死凯厄斯一劳永逸之类的。
她正思考该如何打消流星的想法——至少艾格尼斯现在还不能让凯厄斯死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却没预料到忒提亚说，“厄洛斯也是五位原始神之一，他的神力一定可以和倪克斯抗衡，只要让他朝着吸血鬼射一支铅箭，就能抵消他对你固执的爱。”
流星为自己天才的想法叫好，这样既可以不断送艾格尼斯和她的性命，又能让神官摆脱吸血鬼的纠缠。
天呐……
这真是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哪儿哪儿都是问题！
艾格尼斯在心中尖叫，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追问忒提亚，“提尔，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是谁胆敢出这种馊主意给流星女神！
“我自己想到的！”流星挺胸抬头，这可是她冥思苦想好几天才想到的好办法。
“不好吗？”她见艾格尼斯没有像往常一样夸赞她，骄傲的火焰熄灭了一点。
艾格尼斯连忙安慰她，“非常好！”
忒提亚又重新快乐起来，她一股脑地说出自己的计划，“我已经问卡珊德拉的后代要了预言，很快就能找到普绪克。”
因为插手了月亮女神陨落的事情，上回神战的时候厄洛斯被逮住差点打死，他逃脱之后就躲得无影无踪，任谁都没有办法找到他。
不过谁让忒提亚的父亲是塔尔塔洛斯呢，她恰好知道一点原始神的秘辛。
爱欲之神困于爱欲，厄洛斯无法离开他的妻子灵魂女神，找到灵魂的蝴蝶，就是找到小爱神。
“只是……”流星有些踌躇，“预言说他们会出现在美洲，那儿拒绝神明的存在，所有神力都无法施展，我没法联系你。”
艾格尼斯给忒提亚顺毛的手顿了顿，她原先就想找点事情把忒提亚支出欧洲，别让她看见自己和阿波罗争斗起来，现在忒提亚自己提出了去美洲——
神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等流星回来再和她说明里面的问题也不迟，到那时卢米埃尔的事情应该已经尘埃落定。
艾格尼斯重新组织语言鼓动流星女神出行，“提尔，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接着叮嘱道，“你带上刻耳柏洛斯，一旦遇到棘手的人物，立即命令它进食。”
说实在的，神官的办法也没比神明好到哪里去，他们都热爱从源头解决问题。
“我会的。”忒提亚保证。
随后她期待地看着艾格尼斯，语气里多了几分渴望，“艾妮，我还想要一个新的、听话的玩具。”
神官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迫于神王的命令，忒提亚确实不能动手摧毁卢米埃尔，但这绝不意味着她放过了胆敢背弃她的巫师。
神明一向记仇，流星在这方面也不例外。
当新的玩具登场时，就该是不听话的旧物被扔进垃圾堆的时刻。
艾格尼斯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如您所愿。”
神官会为她的女神实现任何愿望。既然兴盛于流星，那毁灭于流星也是理所应当，卢米埃尔的光明可不是永不落幕的太阳。
忒提亚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般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她要为自己的新玩具取个好听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