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小厮》陆贰玥

17、第 17 章

　　楚怀安一从学堂回来，就去禀明了父亲学堂先生要办的冠礼，楚员外一听先生要为楚怀安操持这样的大礼，自然也是高兴的。又问了一圈楚怀安的功课，听人说自从有了这个陪读以来，少爷总是去学堂，也不逃学了，楚员外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个陪读是请对了。

　　其他的下人见楚怀安被夸赞了，也跟着开始邀功表现，他们说少爷在学堂的功课做得可好了，经常可以听到先生夸赞。

　　这更是让楚员外喜笑颜开，赏了那些下人许多的银两，又吩咐着楚怀安领了些银子，给这个小陪读也送过去。

　　楚怀安只要不被父亲责罚，兴致也就高，也能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父亲。

　　等他出来，外头的那些下人仍然要贴身上来，少爷手中有银子，若是高兴了，赏给他们也是有的。只是这一回，楚怀安没有任他们拿走银子，反而将银子贴身收好，对着他们道：“你们别想了，这银子可是我那陪读的。”

　　“别以为你们在我父亲面前替我说了那些好话，得了银子就还想要再得，你们有的已经够多的了。”

　　叶如卿还没拿到银子呢。

　　这功课做得好，叶如卿的功劳那才是大的呢，若是把这银子给她，她会是什么神情呢？

　　想到这里，楚怀安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叶如卿。他还有个邪恶的念头，要让叶如卿来满足他。他脚步生风，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就让小丫鬟去喊叶如卿来，他沏好了茶，吩咐了厨房做了些点心，摆好了鸿门宴等着叶如卿来。

　　叶如卿正在帮着楚怀安写着功课呢，刚落笔就看见门口的小丫鬟探头进来。

　　她搁了笔，看着小丫鬟：“怎么了，可是少爷喊我有什么事情？”

　　“正是呢，少爷喊你过去，也许是好事，少爷的脸色很不错。”

　　能有什么好事呢，叶如卿笑着应下了，赶紧将功课收好，一并给楚怀安拿过去。

　　她刚迈进楚怀安的屋子，就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屋子里重新添了香，叶如卿顿了顿，试探地喊了一声：“少爷？”

　　“进来。”楚怀安声音的确怀着雀跃，小丫鬟说得没错。

　　叶如卿放下心来，进了屋子，将功课放在楚怀安的桌子上，转过身看着楚怀安道：“少爷，今日的功课已经做好了，明日交给先生即可。您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

　　“你有事？”楚怀安不急，他的语速放慢，饶有趣味地看着叶如卿。

　　“没有的，只是害怕叨扰了少爷。”

　　楚怀安将怀里的银钱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这个你拿着。”

　　叶如卿定睛一看，竟然是十两银子。她以为楚怀安这是要退了她，她立刻摇头：“这银子我不要，少爷，您说过的，只要我干得好，我就可以一直当您的陪读。”

　　若是她被退回去，她回到叶家，肯定会被爹娘打的。

　　“不是要退你，今日我见了父亲，父亲听闻我最近的长进，觉得你做得不错，所以赏你的。”

　　这一赏，可就是两个月的工钱。叶如卿想都不敢想，她低着头，不敢接，可是楚怀安将银子塞到她的手中。

　　“怎么，不好意思要？”楚怀安揶揄她，“你来不就是为了给家中攒银子的吗，每月五两的银子你放在心上，怎么这样大的钱你却不要了？”

　　这和叶如卿爱财如命的性子不一样啊。

　　“少爷抬爱，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白拿，”楚怀安一定要让叶如卿拿上这银子，他心中早有计划，“你要是觉得我那穷得只剩下钱的父亲将钱给你得太容易，这不有我呢嘛，经过我的手，这银子可就不是那么好赚的了，你要试试吗？”

　　“叶如卿，你为了你家里每月赚五两银子，那银子也到不了你的手里。如今你在我家中住着，这钱，你可以自己私藏。”

　　“只是给你自己拿着的，你不要吗？”

　　叶如卿在心中盘算着，楚怀安说得是对的，照着她爹娘这样的架势，想必以后也不会为她的终身大事着想。楚怀安总有学成的时候，总有不要陪读的时候，每月的工钱，叶如卿都没见过，等她不当陪读的时候，可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她也应该为了自己考虑一些。

　　叶如卿说：“要的，少爷。”

　　“那就听我的，”楚怀安勾了勾手，让叶如卿凑过来，他看着叶如卿靠近，抬了手，按住了叶如卿的耳垂，“你装扮成女子的模样，给我看看。”

　　叶如卿耳垂上的洞痕被覆盖住，惹得她一激灵，慌乱的眼睛就看向楚怀安。

　　扮成女子的模样，为何如此？叶如卿不理解，她蹙眉，看向楚怀安：“少爷，可我是男子，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

　　“哦，是这样的。那日冠礼后，我们要在学堂设宴，既然是宴饮，总不能只喝酒，不作乐。我看你的身量，与我家中那些小丫鬟的身形差不多，最适合扮女子，到时候你去给我们扮上，岂不美妙？”

　　楚怀安说着就挑着叶如卿的下巴，仔仔细细看着叶如卿：“小陪读，你这张脸，也适合作女子，俊得很呢。”

　　还真是恶趣味，叶如卿想要拒绝，这是对她的羞辱，总不能说她看着模样清秀，就真的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吧。

　　可楚怀安下了决心要试探叶如卿，想要瞧瞧叶如卿的女装模样，他说：“陪读可不就是这样的吗，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叶如卿，你恐怕还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当陪读的。”

　　陪读就是要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可以做别的，女子装扮不行。”

　　叶如卿害怕若是自己真的以女子的模样出现在楚怀安的面前，会被楚怀安瞧出端倪。她虽然这样厉声说着，可是语气已经是心虚的。

　　“不行？”楚怀安在折腾人的这功夫上头，向来是最强的，他游刃有余道，“那这样的话，这十两银子，还有陪读的工作，我也可以交给别人胜任。”

　　不行，叶如卿一听到这个，便慌乱入道，她摇头：“我扮，我扮就是了。”

　　眼下只有楚怀安一人，还好没有旁人，若是真的露馅了，叶如卿死不承认就好了。

　　带着忐忑的心，叶如卿被小丫鬟领着去后头更衣。

　　楚怀安的屋子大得很，后头的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个梳妆台，里头应有尽有，就连女子的耳饰也都样式齐全。叶如卿不知道的是，这是楚怀安特意为了她准备的，去外头将所有的样式都买回来，就是为了要看看女子模样的她。

　　叶如卿只当楚怀安是家中有钱，有钱人家总是怪怪的，她不能够理解。

　　她好久都没有换回女装了，等她换了一身，在铜镜中出现，她自己都有些恍惚。镜中的女子到底是谁，原来经过这样的一番装扮，她也能像别人家的闺阁小姐一般。

　　月白色的衣衫轻轻贴着雪白的肌肤，小丫鬟还要给叶如卿带上耳环，叶如卿拒绝了。她总得留些底线，好为自己辩解。

　　小丫鬟看着这样的叶如卿，登时惊呆了，嘴巴也忘记了合上。她本来在外间等着，看着叶如卿出来，她才明白了少爷为什么要执意看着叶如卿女装。

　　小丫鬟捂着嘴笑：“你还别说，少爷的眼光是厉害，你这一身很合适。”

　　叶如卿被说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有些局促，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还是小丫鬟带着她出去，给楚怀安看。

　　楚怀安百无聊赖地坐着，他的茶都要吃完了，点心也都要被他重新摆放好了，叶如卿才被小丫鬟领着出来。他在梦中已经见过了女子装扮的叶如卿，但是那只是他自己的肖想，可等他真的见到了叶如卿，他才觉得自己在梦中肖想的叶如卿，根本就比不过眼前站着的，眉眼中带着些羞怯的真人。

　　在那一瞬楚怀安忘了呼吸，他愣愣地看向叶如卿，在这一刹那他的脑海中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有目光的追随。

　　“少爷？”叶如卿试探地开口询问，“您怎么了？”

　　“少爷啊，这是看呆了。”小丫鬟在一旁偷笑，还没等她笑完，就被楚怀安赶了出去。

　　“哎，若是叶如卿真的是女子就好了。”小丫鬟临走的时候，撂下了这句话。

　　是女子，就好了？

　　叶如卿知道自己是女子，她听得这话，心中一惊，她反应过来了楚怀安看着自己的那眼神是什么意思。那是男子被女子迷恋住的目光，叶如卿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她万万没有想过要对楚怀安有什么坏心思，即使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女子。

　　她在楚怀安要沉迷的时候，将他从混沌中解脱出来。

　　叶如卿说：“少爷，不然，我还是将衣裳换回去吧。”

　　“不换，叶如卿，让我再好好看看。”楚怀安抓住了叶如卿的手腕，屋中的香味袅袅，更能勾起人的无限遐想，楚怀安忘情地上前一步，他觉得在这一瞬天地都变换了，他见到了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仙女下瑶台，或许就是这样的吧。

　　楚怀安想要上手，轻轻抚摸着叶如卿的脸颊，他想要看看叶如卿是否真实，可下一瞬，他的手就被叶如卿打掉。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是贴近了，楚怀安一低头，便将叶如卿那一张清秀的面庞看了个清楚。若是他更靠近些，或许还能感知到叶如卿急促的呼吸。

　　从没被男子这样贴近过，叶如卿慌乱地后退，急促之下喊了一声：“少爷，请您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