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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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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仙宁,薛帝严生日这天,两人如约前往游乐园。
星月乐园是庆南道最有名的乐园,游乐设施多为刺激惊险的项目。
早晨,薛帝严让司机载着他去罗仙宁家里接她。
罗仙宁今天打扮的很漂亮,鹅黄色裙子,栗色大卷发盘成公主头,眼神明亮,浑身上下散发着生机活力的气息。
薛帝严最讨厌的就是生机勃勃的人事物。这些总是会刺痛他,这么美好的世界凭什么他活不过二十岁,女巫到底为什么诅咒他,这些年薛帝严没少寻找女巫的踪迹,他迫切想见到女巫,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
可一无所获。
罗仙宁上车后,发现薛帝严给她准备了早餐,他面容温和苍白,体贴道:“仙宁,你没吃早饭吧,我给吩咐人给你准备了三明治,是你最爱的蟹柳牛油果。”
罗仙宁甜蜜地笑,笑容明亮,薛帝严眼眸微深,他最讨厌罗仙宁这样笑,可偏偏面对她这样的笑容还不得夸赞:“仙宁,你笑起来真漂亮。”
“其实每次看见你这样笑,我都觉得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这样美好,可我.....”
罗仙宁抬手捂住他的嘴,满眼地不赞同:“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实际上她心中嘲讽,还算薛帝严有自知之明。
两人演技都很好,最起码都骗过了对方,都认为对方是爱自己的,可实际上各怀鬼胎,都是有所求,有所图谋。
薛帝严声音落寞,脆弱:“仙宁,你能亲亲我吗?”
罗仙宁忍着心中厌恶,解开安全带,凑近吻上他的脸颊。
薛帝严黑眸幽深,他自始至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罗仙宁把安全带解开。
这样才能确保待会儿出车祸时,她死掉。
罗仙宁本想着把安全带系上,但薛帝严一直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冲她甜蜜一笑,罗仙宁便想着算了,这时候把他的手甩开,未免太过刻意。薛帝严因为生病,本就养成了细腻敏感的心思。
现在甩开他的手,他该多想了。
罗仙宁最怕的就是他多想,想多了就谨慎,不利于她继承遗产的计划,便把系安全带的事抛之脑后回握住薛帝严的手,冲他笑笑。
薛帝严回以微笑。
路上,薛帝严的手心微微出汗,罗仙宁感受到了,没多想,以为他是紧张。
薛帝严不是紧张,是兴奋,如果顺利,他很快就能获得新生,罗仙宁一死,他就可以得到她的心脏,打破女巫的诅咒。
她既然说爱他,那为他去死,把心脏给他应该也是情愿的吧。
车子行至半路,越开越快,罗仙宁有些不安,借着薛帝严的名义训斥司机:“不知道帝严的心脏受不了吗,怎么开的这么快!”
司机透过后视镜先是看了薛帝严一眼,这才又看向罗仙宁,毕恭毕敬解释:“抱歉,仙宁小姐,我看这条路上没什么人,所以.....”
罗仙宁在外主打一个阳光开朗小太阳形象,着急训斥司机一句还可以解释为护夫心切,怕薛帝严心脏不舒服,若再抓着不放就有些崩人设了。
只能轻轻放下,温声嘱咐一句:“没事,下次注意点。”
司机应承:“是,我知道了,仙宁小姐。”
话音刚落下,迎面一辆原本正常行驶的大卡车却突然失控,朝着他们失速行驶过来,罗仙宁眼睁睁看着,瞳孔骤缩,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司机透过车内镜又和薛帝严对视一眼,薛帝严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倏地扭转方向盘,假装刹车不及,撞了上去。
薛帝严是个合格的演员,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谢幕,他露出慌张的神情,紧紧护住罗仙宁,他要她到死都是爱他的,只有这样她这颗心脏才好用,才能救他。
罗仙宁并不惊讶,也并不感动,只觉得愤怒,凭什么她这么倒霉,要陪这个本就活不久的病秧子一起去死。都怪薛帝严,若不是为了折磨他,她也不会提议要去什么游乐园!
两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子,几秒中内两人都想了很多,车祸几乎是在瞬间发生的,大卡车和豪华轿车相撞,薛帝严和罗仙宁乘坐的轿车直接被强大的冲击力撞翻。
车子翻转,砸在地上,玻璃甚至都碎裂,薛帝严系了安全带,头朝下,他缓缓转动眼珠,虽然系了安全带,可好像还是受伤了,不知从哪里流的血滴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稍稍一转动眼珠,就变成了一片鲜红的血雾,看什么都是鲜红一片,很模糊,很血腥。
透过一片朦胧的血雾,他努力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睁大眼睛看向罗仙宁,看见她双目紧闭,脸上,胳膊上都是血,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窝在车里,了无生息的模样,薛帝严没忍住笑了,这笑容阴冷恐怖,甚至有些诡谲,很渗人,让人脊背发凉。
薛帝严甚至忍不住癫狂地笑出声,呵呵,女巫!女巫算什么,他的命他自己说了算。女巫降下诅咒,他就有办法打破诅咒,他就是要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仙宁,你是死而瞑目的对吧,因为你爱我,你爱的人可以长长久久,健康地活下去,你一定会替我开心的,对吧。
薛帝严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可他的精神是极度亢奋的,似乎生理机能在不停地分泌肾上腺素,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闻到汽油味,还有夹杂在其中,极难捕捉的淡淡薰衣草香气。
他在血雾中朦胧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朝着他走过来,脸莹白如玉,嘴唇殷红如血,秀发幽黑,是极致鲜浓的对比,这种美把邪恶阴冷发挥到了极致。
她声音也是说不出的迷人动听,轻轻的:“生命力真顽强。”
薛帝严快要失去意识,可看见她之后,心脏却重重跳动起来,他彻底晕过去之前,唯一听见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声。
是梦吗?否则怎么会有这么符合他审美的人,薛帝严只看这么一眼就知道她和他是一类人,邪恶阴冷,那是同类的感觉。
他脑子昏沉,已经分辨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