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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快乐拆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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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日是我的生日,翻过年头我就五岁了。
我的四岁生日是在美奈子阿姨家里过的,巧合的是美奈子阿姨的儿子昴是二月三日的生日,在昴的爸爸日向和也回来后美奈子阿姨虽然想让我和我哥一起去她家里过我五岁和昴四岁的生日我哥却拒绝了。
“我平时忙于学业没机会和妹妹好好相处,至少庆生这样的事还请让我表现一番。”
我哥是这样回绝的,但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掺入昴一家团圆的时刻罢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反正还有一个多月才是我的生日,现在的话好好过年吧。
我爹仍旧没回来,日向宗家派人去了战场,我爹作为族里排得上名号的战力自然要保护宗家的安危。
但再怎么说把人放战场两年也太过分了,所以这次年节轮换说不定他也会回来。
因此我哥很期待过年,还兴致勃勃去向忍校的学姐学了几道菜。
“是御手洗桑,你也见过的。”
“不,并没有。”
“就是第一次出门的那次,你还从健次郎大人那里拿了一盒点心的那次。”
想起点心我终于有了一些印象,“是那个紫色头发的炸毛姐姐?”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哥,“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那么好了?还会去找她学做饭?如实招来哦,哥哥。”
我哥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又敲了敲我脑壳,“想什么呢,御手洗桑是一位很优秀的前辈,性格豪爽爱玩,我和她熟悉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我?”
“还不是你那天撞到了大蛇丸大人,御手洗桑非常崇拜他,所以想找我了解大蛇丸大人的事。”
“但是哥哥你对大蛇丸根本就不熟吧?”
我哥低低地叹口气说:“父亲去信给我说过这位大人,他……比较奇怪,具体什么没说,不过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我哥说得比较含糊,但我能猜到老爹是怎么对他说的,这种不可说的忌讳大概和大蛇丸看我的那种眼神有关。
我略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追问“御手洗桑”的事,我哥为了摆脱我拿出了老爹托人带回来的年礼和年玉。
我们坐在走廊上一起拆礼物。
老爹得知我开始训练之后送了我很多日向秘制的药膏和他的修行手札,我哥也有,不过他的那份完全是老爹自己的心得体会,我的却是我未曾谋面的母亲和老爹一起改进的。
我粗略翻看了一遍那本修行手札,大体是我老爹写的,一些地方有清瘦的字迹做标注,不像一般女性喜爱的圆润清隽的字体,妈妈的字看起来怪骨嶙峋,给我的感觉竟是比老爹还要桀骜几分。
在手札中掉出来一张似乎是随手撕下的纸,那个我该称为“母亲”的人在上边写道:
“我的孩子,我由衷庆幸你的到来,请不要过于担心,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珍宝,是我向神明祈求的缘分,虽然想的说有很多,但细细思考或许我说的再多也只是加之于你的束缚。
我打从心底地怨恨、憎恶着日向,但我太弱小了,也对这样灰暗的命运无能为力。自从嫁给你父亲之后我的生命便如同漏水的筛子一样不可挽回,他是一位好丈夫,我却无法成为一个好妻子,我看着我第一个孩子渐渐长大,内心对他升起的竟是无比的厌恶,我做不到毫无芥蒂地爱他、爱这个家庭。
我日夜请求神佛啊,给我一个奇迹吧,或者让我立刻死去。怀上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的奇迹降临了。
我卑劣又糟糕,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做不好,但在生命的尽头,我竟也可以说出‘按自己的心意去活’这句话……”
我沉默了半晌,再翻看却是一无所获,我抬头想去问我哥,却发现我哥正盯着我看。
“瞳,你看到妈妈留下的信了吧?”
我点点头,我哥膝行过来抱住我,明明该伤心的应该是我,但他好像替我哭了:“瞳,你能出生真是太好了。”
他抱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我也回抱住他,试图用掌心抚平他颤抖的脊背。
“妈妈其实一直都不开心,她不喜欢笑,不喜欢做饭,不喜欢和父亲还有我亲近。”
我哥低声诉说着,我以为他要长篇大论地倾诉他的过去,我也做好了承接他的苦闷,作为被我承认的家人这是应该的。
但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瞳,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过了没一会儿,我哥就收敛了他外放的情绪,他没有想把我妈那份未完的信给我看完整的意思,但他给了我年礼。
是一只镂空的金属球,里面有一只被固定的青色小鱼,似金似玉的材质看起来很有质感,我拿到手把玩了一会儿,歪头问我哥:“这个是吊坠吗?是什么我不了解的习俗在上面吗?”
我知道我有时候跟本地人的思维有一定差距,不过这也没办法嘛,谁叫我是2.0呢?
我哥眼眶还有点红,他笑了笑,指着金属球里的小鱼对我说:“是封印,我找宇智波的人做的,里面有一个触发性的幻术,要是遇到敌人了就输入查克拉放幻术,很方便。”
我举起吊坠对着天光看了看,里面的青色小鱼雕刻得很粗糙,但不管是外面的金属镂空球还是小鱼身上的确有封印符文。
“是查克拉金属吧?听说这个东西很贵啊,哥哥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而且里面这个小鱼是什么材质啊?感觉容纳性很强呀。”
“嗯,查克拉金属虽然贵,但父亲也不是白做这么多年上忍,一点存货还是有的。小鱼的材料是妈妈留下的,她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在川之国附近意外收购了一种木料,虽然很难被使用但对能量的容纳性却很高。”
“木料?”我输入了一点查克拉,小鱼里寄存了一些阴冷的瞳力,空洞的鱼眼处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我知道幻术有时候需要施术媒介,看来这个光就是媒介了。
眼前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一座热闹的花街,我看不清身边来往的人,只是遵从本能拉开眼前的障子门,颓靡的香气和华贵的衣料映入眼帘,温热柔软的皮毛蹭过我的皮肤,看不清上首的人,周围欢声笑语推杯换盏的人也看不清。
我退出了幻境。
我听到我哥在说什么,他伸手触了触我的眉心,我回过神看他,他却没有继续说,只是问我:“幻术怎么样?头会疼吗?”
我点点头回答:“有一点晕,幻术很真实,催动它需要的查克拉也很少,很实用。不过这里面的瞳力是有限的吧?”
“嗯,我是通过止水君的关系拜托宇智波家的忍具店定制的,里面的瞳力是三勾玉,但这个小鱼材料特殊,可以重复使用,以后瞳要是有需要可以告诉止水君。”
我好好收起吊坠边拆年礼边问我哥:“说起来这个止水在哥哥的嘴里出现频率格外高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很优秀的人,很厉害……嗯,各种意义上的厉害。”
我习惯性地分析了一下“止水”的情况,我哥其实只是寥寥几次提过他,不过因为出现在我们兄妹之间的外人太少了,以至于这寥寥几次都变得频繁了。
他大概是个天才。在宇智波里的地位还不低,至少和我哥同龄就能接触到家族的三勾玉了。各种意义上……还有什么意义吗?
“听起来是个很特别的人,宇智波和我们家不同,三勾玉写轮眼算得上日向宗家了吧。”
“确实不太一样,宇智波族内很重视开了眼的族人,加上止水的祖父是二代目的弟子,他又年幼失孤,他的族人都很看好他。”
我打开了千手爷爷给我的年礼,里面有一份针对瞳术家族的封印符文,其中就包含了那天我莽撞去看结果被回击的符文拆解。
经过快半年时间的相处,我知道他的名字是千手健次郎,以前在千手的地位不清楚,不过就单看他能做主把千手封印术拿给我就知道绝对差不了。
虽然我在他那儿学习,但即使他帮我应付了日向宗家也没明确表态要收我做弟子,我能猜出他的一些顾虑,不过我不在乎。
千手已经后继无人了,除了初代目的孙女纲手姬还在以千手的名号行动外千手的血脉已经彻底散入木叶,大多在二代目的要求下隐去了姓氏以木叶人的身份行动。
这份千手封印术是千手和漩涡代代联姻互相融合形成的,只是涡之国被灭,漩涡流入大陆,木叶真正能继承漩涡姓氏的居然只有初代目妻子水户姬唯一的弟子,那位当代九尾人柱力了。
我不知道那位九尾人柱力是谁,但千手和漩涡的衰败让如千手健次郎这样从战国走过来的老人叹息又无可奈何,千手隐姓是族长千手扉间做下的决定,漩涡灭族是孤悬海外无能为力的结果,那些家传到最后都只能教给我这个外姓之人。
日向的柔拳对分家藏着掖着,我研究过我哥学来的,论精妙这缺胳膊少腿的柔拳的确比不上千手流体术,对我来说柔拳唯一的用处也就点穴这一点了,它才是柔拳里对白眼真正的应用。
而柔拳是为了弥补日向对于忍术的不足,血脉确实是很神奇的东西,正如漩涡和千手的体质,我在学习结印的时候发现日向在释放忍术上确实没有优势——这里的没有优势是指不能像千手一样查克拉量巨大释放的忍术威力也大,也不能像宇智波一样精打细算释放的忍术精巧而准确——就是很普通的水平,可以通过练习得到提升,但与其练习忍术不如把白眼发挥到极致,我想那些日向先辈大概是这样想的。
我哥看了一眼千手爷爷给我的年礼,他没凑过来,只是对我说:“健次郎大人教导的东西都很有用,瞳你好好学,日足大人那边我会帮忙应付的。”
“当然,哥哥也可以多和止水玩啊,你都说他人还可以了,又都是瞳术家族,以后说不定能帮上忙什么的。”
“我和止水交往也不是因为这些……至少最开始不是因为这些,瞳你……”
我哥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在意这些,只是数了数收到的年玉,因为战争缘故,年玉和年礼也是在新年前后就发了,甚至前线多是提前一两个月就把年礼寄回来的,我叠好收到的年玉,意外发现最下面还有一个薄薄的信封,既没有送礼人名字也没有收礼人名字。
我拿着信封问我哥:“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我哥那边的年礼要多一些,美奈子阿姨的估计会新年过后才给我们,日向其他人大多亲情寡淡,能在见面时打个招呼就不错了,而我家除了美奈子阿姨一家,亲缘关系最近的居然是宗家家主和分家家主,我不在日向族学学习,这事平常千手爷爷和我哥在应对,但过年估计得去拜访一下,毕竟我又不是真的要脱离日向。
我哥把收到的礼物打理好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不过信封角有一个紫色勾玉,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会用紫色勾玉做标记的。”
“也不太可能是送错了。”我捏了捏,里面什么也没感觉到,不像是年玉。
“打开看看吧。”
“嗯。”
打开后不出所料只有一张纸,我和我哥头挨着一起看,上面用暗文写了一段话,我哥在忍校上过密码课,我也跟着千手爷爷学了很多密码破译,我们都能读出来。
“……日向宗家遇难,日向多名上忍中忍遇难。”
我哥没控制住撕破了信纸的一角,我心想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大过年来报丧一边安慰我哥。
“哥,你冷静一点,上面只说了遇难,没说确认死亡,而且这次日向去了那么多上忍中忍,不一定是老爹。”
我哥重重喘了几口气,浑身都绷紧了,嘴唇咬得死死的,我不太能共情他此时的感受,老爹对我确实很好啦,但相比和我朝夕相处的哥哥和隔壁的美奈子阿姨,时间足以让他留在我脑子里的形象模糊。
他和我哥在我刚降生的时候徘徊在我的心门前,只不过他才踏出了半只脚就被迫离开了,进到我心里的是我哥,照顾我包容我的也是我哥,老爹只有两年间断断续续的信和送回来的东西能彰显存在感,说得冷酷一点,我对他只是出于对我哥的爱屋及乌罢了。
我看到我哥嘴唇都被咬破渗出血了,不得不用力把人按在地板上压着他。
地板发出沉闷响亮的咚的一声,我哥被砸得后脑勺连带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他吃痛之下张开嘴,涣散的眼神终于落在了我身上。
“翼,冷静一点。”
我知道我哥是那种十分重感情的人,他看着内敛温和实际上心里涌动着的情感不比说出来的少,他拙于口舌却又对比他更沉默的妹妹努力地表达着。
我看到妈妈的信的时候便明白了,我哥我爹他们未必没对我的来历有过猜测,我得到的信只有一部分,我不知道妈妈留给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是真心将我当做家人去亲近的。
我没有记忆,不知道过去,连自己是什么都不清楚。一个陌生的女人生下了我,我们有了血缘作为联系,她离开了这个无处容身的家,但却把她的家给予了我。
我愿意叫她“妈妈”。
日向的血缘亲密又疏远,但我哥和我爹是爱我的,他们想要走近我,便无惧我的冷漠。
我想,没有人可以不为此动容。
“翼,哥哥,冷静一点。”
我重复了一遍,我哥僵硬的肌肉渐渐放松,我坐在他腰上对他说:“没办法的。战场太远了,我们太弱了,你要去送死吗?”
我哥看着我,眼神茫然。
我承认了他作为亲人,自然也接受他的悲伤与苦闷。
“你要去送死吗,日向翼?用你没学成的柔拳?用忍校教的三身术?还是用没几张的起爆符?”
我哥怔怔地看着我,像只被逼急了却咬不了人的兔子,那双白色的瞳孔看着我,比起其他的日向白眼,我独独在他眼里看到了可怜。
“哥哥,活着,然后报仇,不管是向其他忍村,还是对木叶、对宗家,只要你想,我会帮你的。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我们?”
我抵住我哥的额头,相似却又不相似的白眼在如此近的距离无法聚焦,我斩钉截铁地说:“对,我们。”
年夜饭吃得很沉默,我真的会讨厌一些过年乱发消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