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合约》和糖悦色

8、第八章

　　“馋一口麻辣烫”
　　许知乔就着昏黄的灯光抬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招牌，和它紧密相连的回忆也在一瞬间倾泻而出。
　　顾希川走在她前面，她跟在他后面走着，顾希川拉开玻璃门站在一旁等她先进去，随后才放下扶手自己走了进去。
　　许知乔巡视了一圈，多少有点感慨：“这么多年了，这里竟然和之前的布局一样！顾希川，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上学的时候经常来这家店，后来出国留学，在国外的时候就很想念这个味道，回国的时候想着第一件事就是要来找回记忆中的味道，但等我去了，才发现那里早已变了模样。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这家店还在开。”
　　店里的人不算多，三三两两地坐着，顾希川和许知乔一进来，就迎来了不少的眼光，他们独特的气质与油烟气的小餐厅有些格格不入。
　　所幸坐在那里吃饭的人都没有仔细去探究他们穿着衣服的品牌。
　　老板娘这时看到顾希川满脸含笑地说：“哎呀，小川，你来了！”
　　老板这时把目光从顾希川身上离开，放在了许知乔的身上：“小川，这是你女朋友吧？长得真好看，我前几天还说给你介绍我外甥女呢。”他笑着问顾希川，但目光还停留在许知乔身上。
　　顾希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笑当作回答。
　　在许知乔看来老板娘和从前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么多年过去，老板娘记不得她了，也是很正常的，每天客人来来往往那么多，不可能每个都能记得。
　　“阿姨，你不认识我了吗？之前店还在南林路的时候我经常来吃饭，跟我一块的还有一个短头发的假小子，您还记得吗？”
　　许知乔试图帮阿姨找回记忆，她那时候一放学都会和夏晓宁一块来吃麻辣烫，吃完回家还要装作很饿的样子再吃一顿，她就是那时候体重突然飙升到了120的。
　　老板娘一脸思索的表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皱眉说：“是吗？阿姨有些记不起来了，哈哈。”
　　许知乔笑着说：“记不起来也没关系，阿姨，你家的麻辣烫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
　　老板娘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有一阵子，两个女生总是手牵手来我店里吃饭，每回来都会夸一遍我饭做得多好吃，小姑娘其中一个是你吧？”
　　阿姨还记得她，许知乔笑了笑：“是的。”
　　“哎呦，你看，阿姨这什么记性，怎么能把你忘了呢，那时候，我记得你和小川总是一前一后来吃饭，没想到你们两个还谈了恋爱，还能记得我这个小店，真是让我感动。”
　　许知乔听到老板娘说她和顾希川总是一前一后来店里吃饭，有些惊讶地看着顾希川，她那时候并没有在意过他。
　　顾希川把目光转向她，看着她错愕的眼神什么都没说，只是眼底多了些不易察觉的落寞。
　　一番叙旧之后，两人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等饭的间隙，许知乔双手放在桌子上，一脸不可思议地说：“没想到，我们这么久都见过面了，不过那时候我们都不认识对方。人生还挺奇妙的，我们又来到这一家店。”
　　“嗯。”
　　顾希川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他有意想和她拉进距离，不想徘徊在她的生活之外，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许知乔每次想吃麻辣烫的时候，就会叫上顾希川，他每回都不拒绝，许知乔暗暗地想，他们两个虽然没有感情的共鸣，但是有食物上的共鸣，还是挺难能可贵的。
　　他们吃好从店里走出来，顾希川提议沿街走一圈，许知乔没有拒绝。
　　夜晚凉爽的风吹在吃饱喝足的人身上，简直不要太惬意。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守在水果摊位前，小孩安静地低头看着书，老人麻木地看着过往的行人，有几分萧瑟和凄凉。
　　许知乔和顾希川不约而同地走向水果摊，老人立马从凳子上坐起来，打起精神笑着说：“两位看看想要点什么？都是自家种的，来，尝尝，很好吃的，不好吃不要钱！”
　　老人很大方地挑了两个最好的油桃递给他们。
　　面对老人的热情，两个人不好意思不接，许知乔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香甜可口。
　　“好吃。”
　　顾希川俯下身，询问老人：“阿婆，您多大年纪了？怎么这么晚还出来摆摊呢？”
　　老人听罢，叹了口气：“哎，没办法呀，我的小孙子前几天查出患有罕见心脏病，要尽快做手术治疗，手术费好几十万，我儿子儿媳都不愿意管，我哪舍得，不管多难再苦，我也要给他治好。”
　　老人抹了抹眼泪说：“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苦也吃够了，活也活够了，让我遭这罪多好，偏偏让孩子生这病。”
　　小男孩这时候把头压得更低了，他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身体却轻微地颤抖着。
　　老人擦干眼泪，挥了挥手，笑着说：“你看，我这说了就停不下来了，来，给你们个袋子，喜欢吃什么，随便选。”
　　有些水果不经放已经发黑腐烂了，老人心痛地挑了出来，许知乔也不怎么挑，就放进了袋子里。
　　挑好之后，老人把一大袋子油桃，放到秤上说：“30块5，收你们30好了，好吃的话欢迎你们常来买啊。”
　　顾希川扫了二维码，收款提醒到账的语音响起：“支付宝到账100元。”
　　小男孩扯着嗓子说：“叔叔，你钱给多了。”
　　“没事，你留着买吃的吧。”
　　老人：“这怎么行，我把钱给你或者你再拿些桃好了。”
　　老人和顾希川推搡着，坚决再让他拿些水果回去。
　　顾希川不要，老人说：“你女朋友喜欢的，让她多吃点，拿着吧。”
　　老人把桃子塞进许知乔怀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旁边的摊贩，一个个往四处逃窜。
　　老人往远处瞅了一眼说：“呦，城管来了，我们得走了。”
　　老人和小孩跳到车上，不等他们说什么，就开车走远了。

　　第二天，许知乔一早睡醒，翻了个身，拿出手机给陈管家打电话，让他联系老人帮她出手术的医药费以及后期所需要的费用。
　　“好的，知乔。”
　　“麻烦你了，陈叔。”

　　三小时之后，陈叔打来电话，许知乔接听：“陈叔，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知乔，找到了，老人住在花巷北路，家里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过了，老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常年在外地打工，不怎么回来，小儿子正在上大学，老人的孙子平时就是她在照料，小孩的病情比较复杂，医药费和后期的治疗大概在30万左右，不过，我找到老人的时候，她告诉我医药费已经有好心人在今天早上联系她，帮她付了这笔钱。”
　　许知乔没想到有人已经出了这笔医药费，好奇地问：“陈叔，那你知道出这个医药费的人是谁吗？”
　　“我查了一下，据说是一位姓顾的男士，关于这个人更详细的内容我没有查到。”
　　“好的，陈叔，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许知乔挂断电话，看着手机屏幕大胆地猜测，老人口中所说的好心人是顾希川。
　　她确实没想到顾希川这么冷若冰霜，对所有事物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却有如此热心肠的一面。
　　她好像渐渐改变了对他之前的一些看法。
　　她回想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好都很恰到好处也很有分寸，不会让人讨厌。
　　他帅气冷冽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深情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她，她能从他的眼眸看到自己的身影，她慢慢向他凑近。
　　想到这，许知乔从钢琴前站了起来，脸有些微红，假装口渴地去倒水以此忘掉那羞耻的一幕。

　　许知乔大学时期相处比较好的同学应娜娜，在她吃过饭之后打来电话。
　　“知乔，明天晚上七点同学聚会，你要不要去？”
　　“我不太想去。”许知乔心里有顾虑。
　　应娜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向大全打听过了，姜云不会来，当晚他有戏要拍，腾不出时间。”
　　“我……”
　　“知乔，我们两个都多久没见面了，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好意思不来吗？”应娜娜佯装生气。
　　许知乔听到姜云不会来，心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也没什么顾虑的了：“好吧，那你等会把地址发我，这总行了吧？”
　　应娜娜在电话里笑着：“这还差不多。”
　　随后又有些忧郁：“也不知道我的男神会不会来？也不知道结婚没有？”
　　许知乔安慰说：“应该会来吧，当时你和他关系挺好的，当时再加把劲说不定就能把他拿下。”
　　“我也想啊！况且我又不是没表现过对他的喜欢，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没那个意思，算了，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姐现在移情别恋了。”
　　“就是前几天你偷拍的小同事，长得挺眉清目秀的，速速把他拿下！”
　　“这事急不得，要有战略，我要放长线钓大鱼，不过，前几天我坐地铁因为没吃早饭低血糖，幸亏有他在。”
　　“他在我站不稳险些晕倒的时候，一把揽过我的肩膀让我倚在他怀里，体贴地问我有没有事，他帅气的脸离我那么近，看得我更加头晕目眩了，他很担心地问我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我告诉他我没事，就是心跳得有些快，他皱着眉头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告诉他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他就这样在周遭女生的羡嫉的目光下抱了我一路。哈哈，那时候的我可真幸福！”
　　许知乔也不由地咧起嘴：“你真是艳福不浅啊，这样的优质男被你碰到了。”
　　“少说我了，你呢？和顾氏集团的二公子怎么样了？”
　　许知乔有点心虚：“挺好的。”
　　应娜娜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地点评：“你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和姜云已经是过去式了，顾希川才是你男朋友，再说了他那千年一遇的俊容，还让你忘不掉一个小小的姜云吗？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得亏顾希川没进娱乐圈，那要是进了还得了，前赴后继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者。”
　　“那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哼，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了，你等会把地址发给我，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