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合约》和糖悦色

6、第六章

　　火锅店，许知乔先去点单，夏晓宁和虞佳雪跑到外面去抽烟，虞佳雪和他们两个从小玩到大，关系密切。
　　许知乔拿着菜单，挑选了一番，然后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抬头朝窗外望去。
　　看到夏晓宁和虞佳雪低头手里夹着烟，互相取火，点然后，两人猛吸一口，放肆地吞咽吐雾，路灯将两个人的脸照得异常惨白。
　　菜上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才从外面进来，清冽的香水掩盖了香烟的味道。
　　虞佳雪把双手放到桌子上，充满好奇地看着许知乔，一脸八卦地说：“知乔，听说你和顾希川在谈恋爱，是不是快要结婚了啊？”
　　许知乔夹一块滚烫的豆腐放进嘴里，听到虞佳雪的问题，差点呛到。
　　夏晓宁把水递给憋得满脸通红的许知乔，顺便又拍了拍她的背，说：“他们两个不像网上传的那样恩爱，只是表面做做样子，实际上没感情。”
　　虞佳雪出国进修两年，很长时间没和她们联系，对很多事都不了解，她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啊？”
　　许知乔点点头，没有解释什么。
　　她不自在地把目光瞥向窗外，看到一辆集装箱上面贴着姜云举着代言的饮料，眉眼含笑，青春洋溢的姿态，从她眼前闪过。
　　“知乔，你还没忘了那个小白脸啊？”虞佳雪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许知乔握着酒瓶，倒了一杯酒，笑着装作不懂地说：“什么小白脸啊？我压根都不认识。”
　　许知乔知道自己笑得很假，她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虞佳雪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吞了下去，她和许知乔多少有点同病相怜，或者比她还惨，谈了五年的感情，对方说分就分，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夏晓宁抱着胸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个醉鬼，争夺最后一瓶酒。
　　“够了!”她把酒从两个人中间拿开。
　　翻找出虞佳雪的手机，打给和她青梅竹马的温书言，温书言比虞佳雪大两岁，两家都是书香门第，两家的长辈认识很多年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
　　一个温柔如潺潺流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喂。”
　　“佳雪喝多了，你过来接下吧。”夏晓宁说了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温书言刚做了一台手术，正和科里的主任在食堂吃饭，还没扒拉几口，就接到夏晓宁的电话，他饭也顾不得吃了，站起身向主任赔礼道歉，换衣服去停车场取车。
　　顾希川接到许知乔打来的电话，正准备和客户去吃饭应酬，他抱歉地向客户举起手机，走到一旁去接听。
　　“我是知乔的朋友，她喝醉了，你能过来接她吗？”
　　顾希川挂了电话后，又给张副总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替自己应酬。
　　十分钟后，温书言赶了过来，夏晓宁只听说过温书言这个人，但还没有见过面。
　　温书言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身材颀长，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
　　虞佳雪和温书言从小一起长大，温书言因为比她大两岁，所以很多时候也都处处让着她。
　　虞佳雪被其他同学欺负了，有他在，看到想吃的东西，也有他在，作业不会做的时候，也有他在。
　　他就像她的哆啦A梦一样，无所不能。
　　虞佳雪从小学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不过那时候她还小，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只是到了初中才明白，她喜欢温书言，他和其他男生都不一样。
　　她就这样把喜欢温书言这件事藏在心底，从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
　　虞佳雪上高一时，温书言已经高三了，她有次放学想找温书言一起回家，无意间发现有女生堵在他身前，把一个粉色的信封，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女生满脸通红，低下头不敢看温书言。
　　温书言并没有接女生递过来的情书，而是说了一句抱歉，便从女生旁边走过去。
　　虞佳雪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决定不喜欢温书言了，她不想被拒绝，也不想体会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而受到的伤害。
　　只是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懦弱错过了他们能在一起的机会。
　　……
　　温书言弯下腰，轻轻地晃了晃熟睡的虞佳雪，他伸出手，把她从座位上抱起来。
　　虞佳雪脸颊通红，睡眼惺忪地看着多次出现在梦里的英俊面孔，觉得很不真实，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
　　刚要触摸时，男人出声制止：“你干嘛？”
　　虞佳雪双手勾着男人脖子，摇了摇头，更加坚信了自己是在做梦，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虞佳雪把脸埋在温书言脖颈上，温书言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唇就这样紧贴着他的脖子。
　　他有一时间的愣神，心不受控制地剧烈在跳动，他深呼了口气，心无杂念地把她抱到车上。
　　……
　　夏晓宁把许知乔交到顾希川手里之后，就溜之大吉了。
　　顾希川打开车门，想让许知乔坐进去，许知乔推开他，自顾自地往前走，走起来摇摇晃晃的。
　　没走几步，一只大手就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走下去。
　　顾希川眉头紧皱，声音却异常的温柔：“别走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许知乔摇摇头：“不好。”
　　她伸开手，撒娇地说：“你背我。”
　　顾希川面对她的无理取闹，有些无奈，但下一秒，就转过身来。
　　他背着许知乔，耐心地询问：“你要去哪？”
　　他扭过头，却碰到了她柔软的唇。
　　许知乔搂着他脖子看着他说：“我要回自己的公寓。”

　　……
　　夏晓宁坐在出租车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每次许知乔喝醉酒都会有抱人的习惯，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稍一思索又放了回去。
　　电梯里，许知乔紧紧抱着顾希川，隔着衬衫把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前，感受他身上的体温。
　　顾希川无可奈何地看了下怀里的人，不知道她喝醉酒这么黏人。
　　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一位上了岁数的阿姨，笑着瞅了他们一眼，随后又装作不经意地说：“在热恋期啊？”
　　顾希川尴尬地点了下头，但嘴角的笑意还是被阿姨看了去。
　　电梯又停了下来，进来一对小情侣，女生看着他们，扯了扯自己的男朋友，责怪地说：“你看他们多恩爱啊。”
　　男生扭头看了下，对女生说：“我们回家再恩爱。”
　　女生听到后，顿时满脸羞红。

　　许知乔住的公寓，需要密码才能进入，顾希川叫醒怀里的人。
　　许知乔输了两次都错误，第三次才输对。
　　顾希川推开门，把脚踏了进去，不知踩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重心不稳要往一边倒去。
　　他反应迅速地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护住怀里的人。
　　顾希川微喘着粗气，惊魂未定，许知乔反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迷离的眼睛看着顾希川，她眨了眨眼，就这样花痴地盯着顾希川看。
　　顾希川开口：“知乔，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嗯。”许知乔点点头。
　　许知乔踮起脚，勾着顾希川的脖子，看着他的嘴巴，吻了下去，凉凉又有些柔软的触感。
　　顾希川睁着眼睛，看向许知乔，有些错愕
　　。
　　他心跳如鼓，回过神来，伸出一只手按在许知乔的腰上，另一只手放在她脑后，反客为主地吻了起来。
　　顾希川的吻带着灼热的气息，他由浅入深，疯狂地掠夺着，许知乔配合着他，两个人纠缠着。
　　他们亲了很长时间，许知乔亲的双腿发软，呼吸急促，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了顾希川身上。
　　顾希川在她唇上离开，低下头目光深情地看着枕在他胸口的人，凌乱的发丝遮盖了她大半张脸。
　　顾希川伸出手想去整理，许知乔喃喃说了一个名字。
　　房间顿时很安静，顾希川的手停留在半空中，高大的身躯僵立着，眸子的光芒不易察觉地暗淡了下去。
　　他心里重复着刚才许知乔说出的名字。
　　姜云。
　　……
　　许知乔从床上醒来已经十点左右了，她顶着刺猬一般的乱发，从床上坐起，她把手放在头疼欲裂的脑袋上。
　　她来到客厅，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刚递到嘴边喝了一口，却感觉脖子像扭到了一样疼。
　　她将手放在脖子上，往左右扭了扭，不疼，只有抬头的时候会疼。
　　她不会是落枕了吧？
　　桌子上的早餐和醒酒药落入她的视线，她渐渐想起些什么，昨天好像是顾希川送她回来的，醉酒后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输入她大脑里。
　　走在大街上要背的是谁？电梯里抱顾希川的是谁？
　　想到这许知乔已经无地自容了。
　　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漏掉的记忆又再一次侵入她的大脑，白炽灯下俊美的容颜与她近在咫尺，她鬼使神差地踮起脚，伸出手勾着顾希川的脖子，对着他嘴巴亲了下去。
　　这画面像鬼畜一般，一遍遍在许知乔脑子里回放着。
　　她找到手机，想对强吻顾希川这个事道个歉，或者感谢他送她回来，顺便问下他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可恶，醉酒的是她，为什么她记得一清二楚！
　　“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如果有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么一段话，她写了删，删了又写，最后，也没勇气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