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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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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轮流转,今年到谁家,应栩,在诺大公司的精算师岗位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近十年,终于加官进禄,一跃跻身管理阶层。
“鼠标垫给你,数据线也给你。”应栩离开狭小工位,投身于独立办公室之际还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把拿不下的东西往宋喆桌子上一堆,说:“给,都送你了。”
宋喆拎起那根沾满灰尘的数据线,怎么也看不出接口是USB还是Type-C,翻翻转转半天,终于看见上面快被磨平了的诺基亚标志。
“尼玛的。”宋喆把数据线扔还给他:“一根破充电线留这么多年,你对得起你的洁癖吗。”
“切,不要就不要。”应栩拿起那根数据线擦了擦又吹了吹,“瞧不起诺基亚啊,想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
“想当年你上大学的时候,iPhone都出到2000Pro了。”宋喆无情地拆穿他。
“想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爸爸亲手把这件传家宝交给了我,说是我他爸爸的爸爸的曾祖父在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宋喆痛苦地捂住耳朵:“栩哥我给你两个钢镚你去楼下超市坐摇摇车好不好,你别在这儿折磨我了。”
“我怎么就折磨你了?”应栩把IPad装进背包,一边哼:“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爷爷的爷爷……”
“爷爷的爷爷羽化登仙。”宋喆抬起头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蔡队怎么忍受得了你的。”
“爸爸的妈妈叫奶奶,你管这么多干嘛,”应栩确认没有东西落下之后,背起背包说:“走了啊,明天见。”
回到家,应栩一个饿虎扑食扑在沙发上,蔡书昀端着果盘走过来说:“起来去换鞋。”
“不想动,没力气。”应栩翻过身说:“啊——”
蔡书昀拾起一颗葡萄丢过去,正好落进应栩嘴里。
“咳咳……咳……”应栩捂着胸口咳得昏天黑地:“你这是……是……谋杀。”
“快去,”蔡书昀轻踹他一脚:“我有事给你说。”
蔡书昀喀嗒喀嗒走过去,趿拉着拖鞋走回来,说:“什么事儿啊,还得换个鞋才能听。”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下午刚把地板拖干净。”
“……”
蔡书昀笑眯眯地说:“吃葡萄吗?”
“不了不了,”应栩被刚才卡在嗓子里的葡萄弄得心有余悸,挑了块苹果边啃边说:“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还有时间拖地。”
“明天有个特殊任务,”蔡书昀回答得轻飘飘的:“早点回来准备一下。”
应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根据以往的经验,蔡书昀的语气越是轻松,任务越是危险,侦破个盗窃案能在他面前念叨半天,等真去抓抢劫犯之前却没一点动静,要不是上次边鹤行说漏嘴,应栩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他三下五除二咽下苹果,说:“特殊任务?”
蔡书昀不说话了,不仅不说话,而且眼神四处飘忽,满脸都写着“我要转移话题”。
“偷窃抢劫杀人放火?盗窃诈骗吸毒传销?”应栩扳着手指头数:“说说吧,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你搁这儿集邮呢,刑事罪名记得这么顺……能不能盼点儿好的,”蔡书昀轻踹他一脚,说:“一个都不是。”
“一个都不是?”应栩一挑眉毛:“那是什么。”
“嗯哼。”蔡书昀没回答他,端起水壶去厨房了,嘴里还哼着什么,应栩听了半天,哼的好像是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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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应栩背着背包绕了一圈,兜兜转转又坐回了工位前。
“你不是去独立办公室了吗?”宋喆享受270度无遮挡视野还不到一上午,盯着应栩的后脑勺说:“哎,问你话呢。”
“切,现在这一圈人都归我管,区区一个工位算什么。”应栩扬了扬下巴,耍帅还不到三秒,压低声音说:“我哪知道办公室的墙是透明的,隔壁就是老板办公室,我一个上午连二郎腿都没敢翘,憋死我了。”
宋喆探头看了看不远处办公室的玻璃门,公司老板正在里面兢兢业业埋头苦干,宋喆说:“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咱们公司的这办公室……连着一排全是落地窗,看着跟动物园似的。”
“是有点像……”应栩摸了摸鼻子,说:“那谁是动物谁是人啊。”
宋喆默默地看他一眼:“你说呢?”
“要不我还是搬回来吧,”应栩坐着转椅晃来晃去:“办公室里采光不好,光线太暗了,不像这儿,人多热闹。”
“你真是吃不了细糠。”宋喆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得容易,好容易升职换了个办公室,我看你怎么跟老板解释。”
应栩一言不发,脚一蹬连人带椅滑走了。
十分钟后,应栩坐着转椅滑了回来,说:“老板同意了。”
宋喆抬起头一脸震惊:“你怎么说的?”
应栩:“我说老板工作辛苦,把那间办公室腾出来作茶水间。”
宋喆:“那老板怎么回答你的。”
应栩耸耸肩,说:“老板说那是临时改成办公室的,原本就是他的茶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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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行动都准备好了吗?”清早走进办公室,蔡书昀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好了,就差安排内应了。”江盛从办公室另一头开口。
“那个简单,安排一个人伪装成服务生和我们接应就行,”蔡书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里面是应栩泡的乌龙茶,问:“上级安排谁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应声。
蔡书昀纳闷地抬起头,又问了一遍:“安排谁去了?”
“咳咳……江盛和我再去确认一下情报,你们先聊。” 李闻聪说完拉着江盛就走,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蔡书昀低头看见自己办公桌上的行动计划,伸手翻开第一页。
“所以为什么是我去?”蔡书昀感到一阵无语:“咱们刑警队是没人了吗?”
“人多得是,但没有比师哥你更合适的了。”边鹤行站在一旁说:“咱们的行动地点是酒吧,招聘启事上写得清清楚楚,身高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五官端正,体态良好,无不良嗜好。”
边鹤行的身高显然不符合条件,蔡书昀皱皱鼻子:“江盛呢?”
“江盛看着跟未成年似的,连门都进不了。”边鹤行说:“李闻聪负责组织抓捕,抽不开身。”
蔡书昀端着杯子的手攥紧了。
“总之全队上下就指望你了,师哥。”边鹤行开始给自家师兄灌迷魂汤。
蔡书昀:“……”
见蔡书昀不应声,边鹤行朝趴在门外的江盛和李闻聪使了个颜色,一首由真人倾情演唱的BGM幽幽响起:“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啊——”
在没有技巧只有感情的男声真唱声中,蔡书昀闭上眼睛,忍了忍还是说:“如果没记错,这首歌是叫《母亲》吧。”
门外的歌声戛然而止。
“那师哥你再做做心理建设,我们先去准备了哈。”边鹤行清了清嗓子,也脚底抹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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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哥,晚上帮你庆祝庆祝啊。”
应栩正在埋头看报表,一个油腻腻的声音突然身旁来,他抬眼一看,原来是隔壁部门的同事,两人自从入职以来没打过几次照面,自打应栩升职才经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不用,” 应栩不动声色:“我晚上回家吃饭。”
他话音未落,桌面上的手机就振动了两声,应栩拿起来一看。
蔡书昀:
——任务有变。
——晚上不回家吃了。
应栩:“……”
“哎呀升了职庆祝一下,位置都订好了,栩哥你就当给我个面子。”那个拖着长调的声音再次响起:“地方你也熟悉,就在金沙酒店。”
见应栩一直盯着手机,对方还关心道:“你家里那位呢,要不叫过来一起聚聚?”
想到蔡书昀一身警服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大尾巴狼中间,指不定别人伸手递烟他能敬礼说“同志您好”,应栩的嘴角就抽了抽,按灭屏幕说:“不了,他工作忙。”
夜晚,无风,金沙酒店的顶层,蔡书昀一手托着托盘,一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视地经过角落里你侬我侬的男男女女。
“还没有来吗?”借身旁的音箱打掩护,蔡书昀压低声音问。
“还没,”边鹤行的声音从耳机那边传来:“师哥你再坚持一会儿。”
说得容易。蔡书昀暗叹了一口气,酒吧里人满为患,他既要扮演侍应生,又要留心嫌疑人,同时还得应付灯红酒绿的环境,这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蔡书昀叹了口气,如果他是台电脑,恐怕CPU已经飙到了八十度。
他正盯着桌子上的瓜子皮想要不要过去清理,门口又呼啦涌进一群人,这群人下了班了不回家,哪来这么多力气寻欢作乐,蔡书昀一边想着一边抬眼,却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面孔。
他手中的托盘斜了一下,险些撞到旁边的人身上。
“师哥,师哥?”边鹤行的声音传来:“嫌疑人进来了,先把他带到卡座那边去,等会儿方便行动。”
“知道。”
听见边鹤行的指令,蔡书昀顾不上处理眼前的插曲,只能加快脚步径直迎向目标。
“欢迎光临。”
目标人物正要往吧台那边走,听见声音顿住了步子,只见眼前的侍应生稍稍欠身,眼睫微抬,眼睛里漾出两三分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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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栩不太能喝酒,这么说都算恭维他,按宋喆的话说,应栩的酒量顶多一瓶啤酒,开第二瓶是就开始不省人事,第三瓶时则双眼放光,求生的光!
但酒桌上不是每一杯酒都能推掉的,何况今晚还是应栩的升职宴,饶是有宋喆拦着,他还是三四杯白酒下肚,吃完饭又被不嫌事大的一群人推来了酒吧。
应栩进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斑驳陆离的灯光,五色缤纷的衣衫,在他眼中就像一群夜光飞蛾呼啦飞了过去。应栩眨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其中有一只长得特别像蔡书昀。
想到这儿应栩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酒吧包厢,同事正问他想喝点什么。
“苏打水。”应栩抹了一把脸,他是真的不能再喝了,蔡书昀今晚有任务,他等会儿还得自己回家。
对面不出意料传出一阵哄笑,应栩无所谓地耸耸肩,低头瞄了一眼手机,还好还好,蔡书昀没给他打电话。
“服务生。”
有人打了个响指叫人点单,应栩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怔住了。
完了。他想。
蔡书昀就站在桌边,面带微笑,仪态得体:“请问您决定喝点什么呢?”
听着同事报了一串洋酒的名字,应栩的头越来越低,蔡书昀倒是一脸云淡风轻,礼仪更挑不出一点错来:“就要这些吗?”
在正常不过的一个问句,应栩却听出几分笑里藏刀的味道。
“对,就要这些,”点单的同事翻了翻酒水单,突然说:“哦,还有苏打水,对吧,应栩——”
他故意拖长尾音,引得大家又爆发出一阵笑声,有人拍了拍应栩的肩膀,蔡书昀有心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继而移开目光,说:“苏打水是吗,好的。”
蔡书昀出去了,硬拉着他来喝酒的同事凑过来问:“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应栩感到莫名其妙。
“装什么正经,”对方撞撞他的肩膀:“就刚才那个侍应生,正不正点?哇,你是没看见那两条腿,隔着裤子看都又直又长。”
去你妈的我没看见,别说穿裤子的,不穿裤子的我都见过。应栩强压下怒火,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可那不是个男的吗。”
对方满脸不解:“你不是喜欢男的吗,换口味啦?”
应栩忍无可忍:“滚!”
蔡书昀推开门时刚好听见应栩喊“滚”,声音之大震得他脸上的淡定摇摇欲坠,他拿起托盘上的洋酒微微躬身,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先生,这是您选的酒。”
不知道应栩突然发什么神经,同事的怨念还没聚集成形,就被这一声叫化了,他扭头打量着蔡书昀手里的酒瓶,不住点头:“好好,那你介绍一下。”
介绍你妹,这酒不是你自己点的吗。鉴于侍应生的人设,蔡书昀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开始柔声朗读酒瓶后的产品介绍。
读了刚一半,他就发现眼前的人不老实,看似一本正经地听着介绍,实则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凑。
任务还没完成,周围人多眼杂,要是反应太大无异于打草惊蛇,蔡书昀抿了抿嘴唇,正要继续往下读,手里的酒瓶却突然被抽走了。
应栩单手攥着酒瓶,正在那人面前晃荡,看上去不是很介意把酒瓶砸他头上。
“栩、栩哥……”对方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应栩把酒瓶往他怀里一塞,轻飘飘地说:“怎么了,不是你点的酒吗。”
蔡书昀从善如流地把苏打水推过去,拿起托盘出了包厢。
这么暗的灯光,酒瓶上的字又小,真亏他能看得清。见蔡书昀走出包厢,应栩松了一口气,拿起苏打水发现瓶底粘了一张字条:“扫黄打非,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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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李闻聪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任务目标和随行的可疑人物。”
“包厢里还有一个,”蔡书昀胳膊底下夹着托盘,一边走一边说:“通通抓起来。”
“得嘞。”边鹤行欢呼一声挂了电话。
包厢里的气氛越炒越热,只有应栩坐在原位心猿意马,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出门就被拎着领子拖进了卫生间,蔡书昀一把将他推进隔间反手锁上门。
“你怎么还没走?”蔡书昀扯了扯自己的领结,问。
“我……”应栩深感无辜,楼下都是你们的人,现在下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看着蔡书昀颈间被勒红的一道,应栩咽了咽唾沫,话到嘴边变成了:“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蔡书昀一脚踏在马桶盖上,惊得应栩往后蹭了蹭,感受到马桶水箱传来阵阵凉意,但蔡书昀只是隔着皮鞋揉了揉被磨痛的脚跟。
“你有病吧,”蔡书昀揉完一只脚又换了一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添乱。”
“呃……师哥,”边鹤行犹疑的声音从耳机那边传来:“你用的是公共频道。”
蔡书昀:“……”
蔡书昀恨不得把耳机抠出来塞应栩嘴里。
“你们先聊,”边鹤行加快语速:“我去看看目标跑了没有。”
“哎你等等,”一来二去应栩也猜出耳机对面是边鹤行,立刻大声道:“宋喆也来了啊!”
耳机那边传来一声巨响,震得蔡书昀皱了皱眉头,听着是边鹤行打翻了什么东西,紧接着通讯就断了。
蔡书昀没把脚从马桶盖上放下去,反而向前倾身,抬手一勾应栩的下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应栩笑得无奈,举起手说:“我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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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行动总体顺利,只是中途出了一点小意外,分别是被当作未成年人拦下的江盛,和混入舞池结果彻底迷路的宋喆。
李闻聪押着嫌疑人出来时,江盛还在被门口的保安纠缠不休,对方说要保证他的安全,非要他父母亲自把人领回家才行,江盛一赌气一跺脚,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然后旁边李闻聪的电话就响了。
李闻聪一手抓着嫌疑人,腾出一只手挂断电话,在保安的注视下把人牵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别闹,下次拐卖儿童的案子让你去。”
“他当被拐卖的那个还差不多吧,”宋喆跟在后面吐槽:“这算什么,诱敌深入吗?”
话还没说完,宋喆就没声了,因为他看见边鹤行正站在门口等他。
“好玩吗?”边鹤行一脸似笑非笑。
“不好玩。”宋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说我不来,是应栩硬拉我来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应栩和蔡书昀走在后面,闻言忍不住跳脚:“是谁临阵脱逃抛弃队友,一进酒吧就没影儿了!?宋喆你不要太过分。”
“我都说我是迷路了!”
“鬼才信你。”
蔡书昀的脚跟被磨破了,应栩正陪着他慢慢走,因此落在队伍最后面。见他们都走远了,应栩凑过来小声问:“要不我背你吧。”
“不用。”蔡书昀又走了几步,毅然决定把皮鞋当拖鞋靸着,瞬间轻松了不少。
“你今晚还要回警局吗,”看着路边一排警车,应栩忍不住扯扯嘴角:“太晚了吧。”
“今晚把人带回去就行,”蔡书昀说:“回家睡觉,明天再审。”
李闻聪他们负责把嫌疑人带回警局,多出来一辆车刚好让蔡书昀开着回家,应栩喝了酒没法开车,只能把自己的鞋给蔡书昀,自己则穿着袜子坐在一旁。
看着蔡书昀套上自己的运动鞋,应栩盘腿坐在副驾驶上问:“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感觉到不断往下滑的鞋跟,蔡书昀抿了抿嘴,说:“咱俩的脚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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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应栩神清气爽地去上班,到单位后环顾四周,总觉得少了个人。
“市场部那个……”宋喆提醒他:“昨天给你灌酒那个。”
“嗯,”应栩一边给电脑开机一边说:“他怎么了?”
“边鹤行说他以前见过,”宋喆压低声音:“好像进去过不止一次。”
“哦。”应栩回想了一下他平日的言行举止,说:“正常。”
不知道是叠了什么buff,应栩今天效率奇高,下班时间一到就飞奔回家,赶在蔡书昀到到家前把地拖得锃亮,蔡书昀进门时地板能映出人影。
”怎么了这是,“蔡书昀挑挑眉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要诬陷我啊,我平常也拖地的,”应栩从厨房走出来,接过蔡书昀把外套挂好,说:“听说我那个同事还没出来?”
“对,”蔡书昀吸了吸鼻子:“晚上吃什么,这么香。
“清蒸鲈鱼,你先别打岔,”应栩说:“他什么时候出来啊。”
“这么关心他?”蔡书昀瞥他一眼:“你和他关系很好?”
“没,”应栩实话实说:“连续旷工十五天就能被开除了,所以我问问。”
“他没什么大事,”蔡书昀耸耸肩,说:“交了保释金就能出来了。”
“保释金?”
“反正今天没人来帮他交,”蔡书昀说:“要不你们派个公司代表?”
“不了不了,”应栩摇摇头,又问:“那他自己的钱呢?”
“不知道。”蔡书昀说:“他说昨天晚上买洋酒了。”
“啧啧,”应栩想起昨晚推荐酒水的蔡书昀,嘀咕道:“美人一笑值千金……”
蔡书昀正在洗手间洗手,没听清他的话,问:“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空气中飘出一股怪味,应栩嗅了嗅,立刻跳了起来;“完了,锅里还蒸着鱼呢。”
蔡书昀关上水龙头,应栩已经一溜烟从洗手间门口跑过去了。
“慢点跑,”蔡书昀擦干手,想了想说:“实在不行就吃烤鱼呗。”
“我的清蒸鲈鱼……要变成碳烧鲈鱼了。”应栩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蔡书昀笑了笑,抬脚朝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