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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周末 ...

  •   快到家的时候陆许音又在邻居家的屋旁看到了那几只猫,他一个月以来都是早出晚归,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这些猫了。
      看着逐渐远离的猫群,陆许音忽然有点恹恹。他开了窗,晚风没了之前的燥热,夕阳打在他身上,添了点童年时光的味道。
      陆航把车速慢了下来,笑着问儿子:“好久没这么早回来了吧,邻居奶奶还问你妈妈说怎么最近都不见你呢,说她家里的猫都想你了。”
      陆许音被那句猫都想你给逗笑了,问:“妈怎么说的?”
      “你妈说你上高三,每天忙得早出晚归的,邻居奶奶还震惊了好一会,说她还以为你初中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高三了。”
      陆许音撑着下巴看窗外,无奈道:“我看起来有那么显小吗老爸?”
      陆少爷很爱面子,而这个年纪的少年在成熟和幼稚间来回晃动,男孩都爱别人讲他们成熟。
      陆航哈哈大笑:“没有没有,我儿子那长得叫帅气,怎么会是显小呢。”陆航很照顾儿子的自尊心,也懂得这个年纪的男孩的那点心思,毕竟他自己当初也这样。
      陆许音像他,无论是性格还是别的什么方面,都跟他极其相像。
      陆航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格外珍视,却也格外尊重。他和欧颜给了足够的关爱,也给了足够的自由,所以陆许音长得很好,在亲戚朋友里夸口不断。
      车开进车库,陆许音跟陆航一块进了门,在玄关处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陆许音换了鞋,还没走进客厅,就见温念言走了出来,他惊讶道:“念言?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南城给你外公过寿去了吗?”
      温念言今天穿了件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还在抽条拔节的身形显得十分单薄,他背着手微倾身,笑着说:“过完啦,前两天跟我妈一块回来了,然后欧姨说你今晚放假,能早点回家,就把我们叫来说一块吃饭。”
      温念言就快开学了,陈昔于是请了几天假,来送儿子上高中。
      本来温念言说不用她来送,但陈昔觉得高中入学是个很重要的开始,第一天必须有点仪式感。陈女士浪漫情怀泛滥,温念言也就欣然接受了。
      欧颜和陈昔之前在宴会上两人有过一面之缘,但那天太慌乱,也没有好好交谈过,这次听说陈昔来了,欧女士社交热情泛滥,高高兴兴地去登门拜访,没想到两人极其投缘,没两天就熟悉到互相拿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分享的地步。
      两人刚熟悉没几天,又碰上陆许音终于放假,不用再大晚上才能回家,于是欧女士就商量着两家一起吃个饭,陈昔表示十分赞同,两人一大早就兴冲冲地上街买菜去了。
      陆航从后面走过来,笑着拍了拍温念言的肩膀,问:“那她俩现在在哪里?怎么就你一个在客厅?”
      “在厨房呢。”
      “在厨房?帮阿姨打下手啊?”陆航解了领带,把西装外套搭沙发上,挽起袖子笑着回头问。
      “没有没有。”温念言摇头:“欧姨说想自己下厨,今晚就没让阿姨做饭,我妈也跟她在厨房一块捣鼓着呢。”
      “是嘛。”陆航倒了水,伸手给陆许音也递了杯,坐下说:“那我们三个就坐这里等她们把饭做好吧。”
      温念言坐下,说:“应该快了,她们进去好一会了。”
      陆许音接了水坐在了温念言旁边,邪笑道:“那是你不了解我妈,她做饭最高纪录整4个菜搞了3个小时。”
      “啊??”温念言震惊。
      欧颜女士做饭不难吃,甚至味道还很好,就是做饭速度太慢了,每次她心血来潮想做饭的时候家里都得推迟吃饭。但陆航和陆许音已经习惯了,毕竟欧女士心血来潮的次数不多,所以没什么影响。
      等到天有些暗了,两位女厨师长才把菜端出来,欧颜解了围裙,从餐厅探出头看向被综艺节目逗得东倒西歪的三人,喊道:“三位大爷饿了没有,饭做好啦,请上桌。”
      陆航笑着起身,进厨房去洗手。
      陈昔把最后的菜摆上桌子,然后拿纸擦了擦汗,汗颜道:“我果然还是不太适合做饭。”
      陈昔确实不太会做饭,这些年家里都是请的阿姨,加上她本身工作忙,下厨的机会也少,所以这一次下厨可把她吓得够呛。
      陆许音跟陈昔打了招呼,看着那些卖相虽然差点,但应该能吃的菜,本想夸夸陈昔女士,谁知他还没开口,欧颜就笑出了声,说:“我跟你们讲陈昔做饭的时候真的是一脸如临大敌,特别是煎鱼的时候还拿个锅盖挡着,把我都搞紧张了。”
      她笑得肆无忌惮,陈昔被揭了短,也不恼:“那个油溅起来的时候烫死了,把我吓得不行。”
      温念言尝了鱼,夸他妈:“味道还不错啦。”
      陈昔拍拍胸口,说:“那就好,我还怕太难吃呢。”说着夹了块鱼肉送入口中,咽下去之后看向他儿子那可爱的脸庞,皱眉道:“儿子,你其实可以诚实点。”
      其他三人也尝了尝鱼,嗯,太咸了。
      然后整齐划一地喝水。
      虽然鱼很咸,但其他菜由欧女士掌勺,一顿饭下来体验倒也还不错。
      晚饭后三个大人在客厅聊天,陆许音并不想坐旁边当树桩,就带着温念言上楼进了房间。
      温念言来过几次陆家,但是却还是第一次进陆许音的房间。
      房间布局是清一色的冷调,温念言一进门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靠窗边的书桌,飘窗上堆着乐高和一些书。
      房间还有一面墙是书柜,满满的书整齐地摆着。
      温念言走过去,抽出一本来,说:“你房间这么多书。”
      陆许音把书包放书桌上,说:“是,小时候贪玩,我爸为了让我多看些书特意装的。”
      “那你这里的书都看完了?”
      “差不多吧,但我都是挑着看的,你要是喜欢,可以借去看。”
      温念言一一看过去,书的类型很多,必备的四大名著,还有外国文学,甚至脸刑侦科幻恐怖小说都有。
      温念言指着那一排恐怖小说,讶异道:“陆叔也让你看这种?”
      陆许音看过去:“没有,那些是我上初中的时候买的,之前那里放的是各种文学类的书,给我搬到书房去了。”
      温念言问:“那陆叔没骂你?”
      “骂什么?他自己也爱看。”陆许音竖起一根手指:“我敢肯定,他在我不在的时候肯定拿过这些书,因为摆放位置不一样了。”
      温念言笑出了声。
      接下来两人都没什么事情要做,就坐在书桌前聊起了天。
      温念言手里还拿着刚才抽出来的书,是一本科幻小说——奥森·斯科特·卡德的《安德的游戏》。
      他书翻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桌子底下靠着一幅画框,他弯腰拉出来一看,是他之前给陆许音画的那幅画。
      “你还给它裱了个框?”
      房间只有一张椅子,陆许音就索性坐在了飘窗上,把椅子留给温念言,说:“噢,不是我裱的,是欧女士拿去给外面的工匠裱的,她还说要找个风水宝地把它框上去呢。”
      肉眼看得出来,欧颜是真的喜欢温念言。
      温念言有点汗颜,他自认画得并不好。
      但按陆许音的意思就是:欧女士就是那种喜欢的人或东西她不夸个遍是不善罢甘休的人。
      他说:“要我得成鬼画符。”对于自己是个手残党这件事,陆许音表示很无奈,他真的是从小画画就不行,小时候去上兴趣班还差点把老师气吐血。
      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奇妙啊。
      温念言听他讲自己小时候那些趣事,笑得不行。
      陆许音说:“我最记得有一次,那个兴趣班的老师让我们画一幅风景画,随便什么都好。那段时间刚好开学,学校里放风筝的人多,我就画了幅他们放风筝的画交上去。”陆许音想起来也笑得不行:“然后第二天就被打回来了,老师发信息给我妈说让我要不要往别的方向发展,画画不太合适我。”
      温念言问:“为什么?”
      “因为,据那老师所说,我学了一个多月,却还是只会画火柴人。”
      陆许音痛心疾首:“但是我那时候自尊心很强,听老师这么一说,瞬间不乐意了,死赖着不走,最后还是我妈看不下去了给我拉走的。”
      温念言笑得俯在了桌子上。
      两人聊了好一会,窗外的天已经有点黑了。陆许音开了窗,楼下花园里传出虫叫,把手撑在窗台上往下看,院门口的灯光照进来,小池子里的睡莲最近开了花,在微弱的灯光下衬得格外好看。
      楼下客厅隐隐约约传来一点谈话声,看起来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温念言也爬上飘窗,跟他一起往外看。窗户没有装防护栏,温念言把身子探了出去,看着院子里的花草说:“你这个窗户的景色简直绝了,探头就是春。”
      陆许音这个房间是当初房子买下来的时候陆航特意留给他的,采光好。特别是这个窗户,陆航当时就想好了,把院子下面种满各种花草树木,书桌设在这里,学累了往窗户上一靠,再来点音乐,简直是享受。
      所以对于温念言的赞叹,陆许音不置可否。
      正当两人聊得起劲的时候,陆许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一顿信息来音,他够了手机一看,是班群。
      静待花开:大家回家记得做作业啊,别放个假就忘了这个是高三生哈。姚文文的微信昵称是静待花开,透着老一辈的俗气。
      接下来是一大段心灵鸡汤,什么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一分干掉一操场...
      班里立即哀怨朝天,有些家比较远的喊道:老师,我才刚到家,水都还没喝一口呢。然后发了个泪奔的表情包。
      其他同学纷纷附和。
      静待花开:没喝水就去喝,我又不拦着你。然后她话锋一转:下次回来会有个开学典礼,我们跟新生和高二的一起开,开完就考月测。开学考那次你们暑假玩得挺嗨啊,考成那副鬼样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本来应该放假前月考的,但是不知学校领导怎么安排的,把考试延到了月假后,搞得他们放假也不痛快。对此高三年级学生咬牙切齿。
      咬牙切齿也不敢表露。
      班群里寂静无声,开学考那次,除了各别成绩稳定的,其他的确实惨不忍睹,虽然后来周测稍微好看了点,9班的同学就顺理成章地把那次惨状给忘了。
      没想到姚文文还记得呢。
      静待花开继续道:上次考试,平均分比高二的时候低了将近50分,嗯?50分,你们耍我呢?这次再考成那样,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隔着文字也能感受到姚文文那咄咄逼人的气势,9班怂得不得了,那些平时调皮捣蛋的此刻也不敢吱声。
      陆许音正被那“火药味”冲得晕头转向,旁边的温念言问:“怎么了?”
      陆许音把手机展示给温念言:“噢,没什么,班群里老师在训人呢。”
      “训人?”
      “就是我们开学的时候考的那场试,没考好,老师现在在班群里面训呢。”
      温念言想了想,好像陆许音确实跟他讲过这件事情,说:“现在才训人?”
      “你这什么话?”陆许音无奈。
      温念言撇了撇嘴,眼睛看向别处。
      “开学忙,可能忘了吧。”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是陆许音大言不惭道:“反正肯定不是训我。”
      温念言笑:“那看来你成绩挺好。”
      陆许音成绩确实挺好,在班里一直没掉出过前三,他自信道:“那必须。”
      班群里静了好久,最后还是化学老师出来打了圆场。
      化学老师也是他们升上高三之后换的,高二的化学老师没跟上来。
      化学老师姓钟名颖婉,是学校里的老资历,但人很如其名,多年的教师生涯也没给她镀上所谓的煞气,很少训学生,对谁都温温柔柔。
      有了化学老师圆场,班群里立即飘出一堆跪着的火柴人表情包。
      静待花开无奈道:反正这次再考那么差全给我去操场跑步,男生一千女生八百。
      9班:遵命!!
      温念言看着那些信息,笑道:“你们班这么好玩的吗?”
      “好不好玩不知道,二愣子倒是蛮多。”陆许音嗤道。
      他说着忽然想到:“你是不是快开学了?在几班?”
      “是,我记得好像是分到了14班。”温念言疑惑道:“这班级是不是随便分的啊?”
      陆许音右手随意扒拉着手边的乐高,说:“是,我们是高二选科之后才分班。”二中是市重点,除了个别特别厉害的,能进二中的成绩都大差不差,所以学校一般都是高二选科之后才分班。
      而每个选科都会有一个重点班,比如陆许音的物化生这个选科在整个年级有七个班,而9班就是这七个班里的重点班。
      陆许音笑问:“到时候想选什么科?”
      温念言不假思索:“历史。”他喜欢历史。
      “那其他的呢?”
      “还不知道,看到时候哪科学得比较好吧。”
      陆许音点头:“这样也好,首先得选自己喜欢的嘛。”
      *
      最后,陆许音憋不住,硬拉着温念言打了盘游戏,在惨烈的败绩中震惊地看向起身准备离开的温念言。
      温念言一脸不好意思:"我都说我技术不太好嘛。"
      陆许音一脸麻木:“好的,我现在信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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