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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七年之痒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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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幸好,雄虫没有走向一处孤僻安静的地方独自沉入深渊。
他来到了医院的健身房,这里有不少虫在锻炼,属于公共场所。
伊斯恩长舒了口气,想着雄虫可能只是想做些运动。
但紧接着,他就看到雄虫为自己缠上了红色护手布,面无表情地走向拳击擂台,对面已经有一个五大三粗的雌虫在等待,他投下的阴影甚至能将雄虫完全笼罩。
伊斯恩有些愕然,他下意识想要上去保护雄主,往前一步却又顿住。雄虫不需要他的保护,他跟别的雄虫不一样,伊斯恩回忆着亚撒的说法,他是人类,拥有独立人格的人类。
擂台上的雌虫身形威猛,表情却有些娇羞,他抬手同亚撒对拳,周围很快聚集起旁观者。
伊斯恩听见身边虫开始说话:“扎布又在挑战阁下了,他可真是坚持不懈。”
“是啊,那么多在医院养伤的军雌在这几天都被阁下打得不敢上台,只有他还屡败屡战的。”
“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伊斯恩上将可就在住院部躺着呢,他竟有这么大胆子当面挖墙脚。”
“唉,我其实理解他。像亚撒阁下这样的雄虫,温柔体贴就算了,竟然还武力超群,连军雌都能打趴下。我们虫族最是慕强,有机会谁不想多接触一下呢。”
说话间,擂台上的战斗已经开始。雌虫虽然身形占据优势,但碍于体型过大完全没有雄虫灵活,没多久就处于下风,不过听身边虫的话,这位军雌已经比之前相对进步了。
砰的一声巨响,雌虫轰然倒地。围观虫都不自觉退后两步,接着爆发出崇拜的掌声,看向亚撒的眼睛都在发光。
亚撒转了转手腕,看着雌虫扎布面色微红的起身朝他行了一礼,局促道:“感谢您的指点,不知明天还能与您交流拳击技术吗。”
“这个嘛,我做不了主。”亚撒歪了歪头,穿过一众旁观虫准确同站在最后的伊斯恩对上视线:“某位上将,来查岗了。”
顺着亚撒的视线,站在前面的军雌们纷纷往后看去,在看到后方站着的伊斯恩后,不自觉为他让开一条路。
伊斯恩在众虫的注视下佯装镇定,面无表情地上前。只在临近了,同雄虫对上视线后,眼神露出些许被抓包的羞窘。那是独属于亚撒的一片温软地带,亚撒没忍住勾了勾唇,冲他招招手:“来,让我看看你伤势恢复的如何。”
亚撒今天看过伊斯恩的身体数据,已经基本好全,适度运动有助于这个善战的种族恢复。
伊斯恩也绕上护手布走了上来,面对雄虫,目光略显迟疑。
亚撒噙着笑对他歪歪头:“别撒娇,我可不会手软。”
伊斯恩面色一红,刚想否认,就见雄虫抬拳而来,身体下意识格挡,却又在想到对面是雄虫后顿住了动作。
只这一瞬的迟疑,就被雄虫抓住了破绽,擒住伊斯恩的手腕往怀中一带,台下当即传来一阵惊呼声。
伊斯恩被雄虫揽着腰,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他眸中的揶揄,继而又听到台下的虫小声说:“这哪里是打拳,明明就是在调情!”
“上将与阁下的感情真好呀。”
伊斯恩双颊攀上红晕,亚撒轻笑一声,在他耳边低声道:“反应挺快,看来上将恢复的不错。”
他捏了捏雌虫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我想,我们是时候回家了,也是时候…该算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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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主…”
在独属于二人的别墅衣帽间里,伊斯恩被四面环绕的镜子围在其中,无论往哪一个方向看,都有一种无处可逃的窘迫感。
他明明衣冠整齐,在雄虫的要求下穿上了最正式的那套军服,戴上了军帽,甚至于此刻,雄虫还在将柜子里存放的一众勋章、绶带悉数挂在他身上。
“怎么。”亚撒从伊斯恩那一盒子勋章里面寻找着看上去比较有份量的,比对着大小挂在伊斯恩胸前,“叫我什么,又忘了该怎么叫了?”
亚撒微微眯起眼,将手放在伊斯恩的后颈处:“得给你点惩罚。”
他控制着力道,精神力带着细微的电流刺入伊斯恩后颈软肉,成功让雌虫身子一颤,蓝眸倏地睁大,模样像是被捏住后颈肉的猫。
“疼吗。”亚撒适时凑上前,在伊斯恩唇上亲了一口,后颈传来一阵酥麻感,不疼,倒是有些发痒,让伊斯恩生出些许想让痒感消除的渴望。
他摇头,低声回了句:“不疼。”
亚撒却忽然提高声音:“不疼?”他挑眉,“那岂不是没起到惩罚的作用?”
亚撒说着,作势又要抬手去摸伊斯恩的后颈,伊斯恩下意识后退一步,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不该抗拒雄虫的惩罚,又慢吞吞挪了回去,只是眼底稍显委屈:“今天罚完之后,就可以拥有唤您雄主的权力了吗。”
他抬眼,水盈盈的眸里盛满小小期待。亚撒停止逗弄,转而揉了揉伊斯恩的银发,只是依旧坏心眼地欺负了下,道:“看你表现。”
说完,就继续挑选勋章为伊斯恩挂上。
伊斯恩想拿回称呼雄主的权力,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好好表现,但看着雄虫的动作,稍有些不解,试探性地问:“为什么要穿戴这些?”
亚撒走到了他身后,正为他绑上绶带,闻言从后面搂住雌虫的腰,通过正前方的镜子直视伊斯恩的眼睛:“上将不觉得这样的你更加让人想要欺负吗,你穿得越整齐,”亚撒说着,手抚过伊斯恩紧扣住的衣扣和拉链,“承载的荣誉越多,”抚过他胸前各式各样熠熠生辉的勋章,“我就越想将这些都摘下,去除,将你的衣服一件件剥开…”
伊斯恩被雄虫的动作和语气弄得面红耳赤,可还是有些不解,小声道:“既然都要脱的,怎么还要穿。”
亚撒:“……”这个不解风情的虫。
“笨。”亚撒小声斥责,伊斯恩抿唇,头低得更狠了。
“这就像是,”亚撒找到一个更通俗易懂的比喻,“拆开自己心爱的,期待已久的礼物一样。”
“你明白吗,”亚撒咬着伊斯恩的耳垂道,“一层层解开蝴蝶结,拆开包装纸时满怀的期待甚至比拿到礼物本身更要令人欢愉。”
虫族种族的天性,以及他们一直以来对雌虫的教育,让大多数雌虫不懂得理解、表达感情。伊斯恩更是其中迟钝至极者,他到现在也没太理解雄虫这么做的用意,只是听到雄虫说这样像拆开礼物。那就是,把他当成心爱的、期待已久礼物的意思,而且,一定要是“拆开包装纸之后”的。
想到这里,伊斯恩难以抑制自己身体和面部发热,他开始有些担心雄虫想要的是“白色的礼物”,而不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赧意而“变红的礼物”。
那样算是表现不好吗?
伊斯恩开始紧张焦虑,越是如此,他的体温上升越快。最后更是让亚撒松开了咬着他耳垂的口,舌尖抵了抵上颚道:“伊斯恩,你怎么这么热,都烫到我了。”
伊斯恩头快要埋进怀里:“对不起,我做不好。”他不断眨着眼睛,睫毛扇动,亚撒侧头去看,瞧见那睫毛上水盈盈的,像是清晨枝头挂着露水的树枝。
“怎么了?”亚撒有些讶然,放低声音询问,音调温柔得让人迷醉。
他抬起伊斯恩的下巴,对上一双红红的蓝眼睛,不由失笑:“还没开始惩罚呢就哭了,是在撒娇讨饶,还是害怕?”
伊斯恩轻轻摇头,局促道:“怕,表现不好。”
亚撒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这么想叫我雄主呀。”
伊斯恩点头,像一只红眼兔子。
亚撒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为什么对这个称呼这么看重。”
伊斯恩想了想,道:“因为独一无二,”这么说或许有些冒犯,但这一刻,他确实很想直白地说出来,“只有我可以叫。”
“这是对我的独占欲吗?”亚撒弯着眼睛问。
“独占欲。”伊斯恩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觉得很贴切,但又有些犹豫,“似乎是的,可我好像不该对您生出独占欲。”
“为什么不该,”亚撒问,“难道你还想我拥有别的雌虫,也想要他们叫我雄主?”
“不!”伊斯恩急切地否认,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我不想。”
“那这就是独占欲。”亚撒道。
“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伊斯恩有些沮丧,“我无法干涉您拥有别的雌虫,也不能禁止他们叫您雄主。”
“但是我不会,伊斯恩,结婚时我对你说过,我一生只会有你一个雌虫,之后也说过很多次,你从来都没真的信过,对吗?”
伊斯恩不敢看亚撒的眼睛,低下头嗡声道:“我不敢。”
亚撒觉得心尖被这三个字戳了一下,雌虫受虫族教育思想荼毒太深,也因为社会规则,完全不敢相信他的真心,也不敢轻易对谁交付真心。这就是伊斯恩拥有那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却总是闭口不谈爱的原因吗。
亚撒想在今天彻底让伊斯恩打开心房,毫无疑问,他们是相爱的,但伊斯恩拥有比他更多的顾虑,这是他从前没有考虑到的点。
亚撒将雌虫抱起来,他瘦削身体爆发出的臂力是如此惊人,拖着伊斯恩的两条腿将他抵到了墙上。
伊斯恩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这个动作太亲密,也太尴尬,他的大腿被雄虫的手掌包裹,指腹在其上轻轻地揉捏,他背靠着墙,被雄虫这样托起,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雄虫两只纤细的胳膊上,伊斯恩有些慌张:“雄…阁下,我很重。”
“是吗,”亚撒眯着眼,微微抬起下巴,“瞧不起我。”
他故意把怀里的雌虫颠了两下,笑得有点坏。
“好了。”亚撒重新正色,“回答我的问题,伊斯恩,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