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到小动物们说话后》堪堪好

4、04

　　林余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就接单了？前面的78位都送走了？

　　厉害了。
　　不愧是系统。

　　运气值嘎嘎好用。

　　不多时，一辆白色小车划破雨幕，滋起一滩积水后缓缓停在跟前。

　　林余撑起伞走过去，开车门屁股落座后小心翼翼的收伞，尽量将伞上停留的雨珠甩掉。

　　车门关上的一刹，也将啪嗒啪嗒的雨声隔绝在外。

　　林余浅浅松一口气。
　　总算是不用淋个透心凉回去了。

　　驾驶座位上的司机师傅斜眼看了下后视镜里的乘客。
　　后者的表情像是有点劫后余生的意味。

　　司机忍不住笑了声。
　　“今天的暴雨下得真挺猛。”

　　林余侧目看了眼淋湿的右肩：“确实。”

　　“你还算是幸运哦，我看这路上全是一堆堆抱着手机等车的人。”
　　司机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笑一声：“刚刚我还看到有个人头上套着个红塑料袋就在雨里狂奔。”

　　林余：？？
　　现在的人都这么生猛的吗？

　　得亏打到了车，林余还算顺利的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直奔衣柜取了套干净的衣服换，然后才去厨房准备晚饭。

　　淘米煮饭，洗菜切菜炒菜。
　　林余做得行云流水，最终得到了卖相一般味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两菜一汤。

　　林余把最后一道花蛤冬瓜汤端上餐桌时，正好听到门外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

　　只见赵丽梅女士先是将钥匙一扔，然后拍起了身上残留的大大小小的雨滴。
　　又抽出纸巾抹了把脸：“天哪这雨，下得太大了，骑车的时候都往我脸上扑。”

　　“你回来的时候淋湿没有？有没有换衣服？”赵丽梅抬眼看她。

　　林余睁大眼睛提起个标准的微笑。
　　朝着赵女士360度全方位转了一圈：“基本没淋湿，我打车回来的。”

　　“没淋湿就好。”赵丽梅说着就往卧室方向走，只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歪头瞧她。
　　“你能那么快打到车？”

　　“对呀。”林余点头，表情稍显得意。

　　只是赵丽梅看着还有点讶然。
　　“我下班的时候听人说这暴雨天，等半个小时也不一定等得到。”

　　林余弯起嘴角，眉眼间有点沾沾自喜的意味。
　　“要不说我运气好呢。”

　　“反正没淋湿就好，我等会儿得煮点姜茶喝，千万不能感冒了。”
　　赵丽梅摸了摸后脑勺，加快步子去卧室换衣服。

　　“我现在就帮你煮一杯！”

　　晚上临睡前，林余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杨晓榛发来消息。
　　【林余林余，我明天就要出发吃席了嗷。】
　　【明天出门前我先给兜兜喂一天的量，后面两天我的兜兜就交给你了！】

　　林余：【知道了。】
　　【但我感觉我还没做好准备。】

　　杨晓榛：【这喂狗粮需要什么准备？】

　　林余：【……被骂的准备。】
　　【你不会忘了上回带它做绝育的时候，那个坏人是我做的吧？】

　　杨晓榛：【呃……】
　　【怎么可能忘呢，为了感谢你的英勇就义，回来之后我请你吃两顿饭！】

　　林余：【冷酷的表情下默默摘下的墨镜背后是饱含热泪的辛酸。】
　　……

　　杨晓榛：【我好像看到那个表情包了。】

　　林余缓缓闭上眼睛，立即就想象到了兜兜愤怒的背后藏着的那些不堪入耳的骂骂咧咧。

　　有时候真的觉得，能听到动物说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比如听到一只狗在骂人时，都不知道该不该骂回去。

　　-

　　第二天一早，林余先去了兽医站看望昨天捡到的那只鸽子。

　　秦医生一眼就看到了来人。
　　“林余，来看鸽子吗？”

　　“嗯，它今天有好一点吗？”林余走到笼子边往里瞧。

　　秦医生点头：“本来也不是很严重的伤。”
　　“过不了几天伤好了就可以放飞了。”

　　林余看着笼子里的白鸽，听到‘放飞’两个字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眼见原本还在里面躺的老老实实的白鸽，在听到秦医生的话后，缓缓伸出一侧的洁白翅膀扑腾一下。
　　对着林余发出一声急切的‘咕咕’声。

　　听懂兽语的林余闻言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白鸽。
　　内心情绪不可察觉的复杂起来。

　　一旁的秦医生听到声响侧目望过来。
　　“哟，还是第一次听到它叫。”

　　秦医生走过来，站在林余身侧和她一起看笼子里的白鸽：“是不是着急想走了啊？”

　　林余扭头看一眼秦医生，欲言又止的重新把目光落在白鸽上。

　　在秦医生耳朵里听到的‘咕咕’声，落在林余耳朵里却听到了实意。

　　就在刚刚，她听到它说。
　　“别不要我。”
　　……

　　林余不知道，被人类养大的鸽子到底会不会对人类产生情感和依赖。
　　更不知道，被人类弃养的鸽子会不会怀念或者是怨恨它曾经的主人。

　　但是听到眼前虚弱的鸽子那一声急切的叫喊时，她的心底还是有些震撼。

　　救治后的放飞，在它眼里算不算是再一次的弃养？

　　林余心里有些动摇。
　　她垂眸良久，最后同秦医生说：“等它伤好了我带它走吧。”

　　秦医生面露疑惑，忍不住问：“你要养它吗？”

　　“嗯。”林余坚定的点头。

　　“可这不是你在野外捡的嘛。”

　　“我知道。”
　　可是我也知道，它原本是有主人的。

　　林余手指攀上冰凉的格笼，望着里面的小家伙轻声说：“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回家，小羽。”

　　里头的白鸽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她，又是一声‘咕咕’，语调却轻柔了一些。
　　“你认识我？”

　　林余笑而不语的回望它，目光柔和。
　　似是回应。

　　秦医生看她，笑说：“这么快名字都取好了啊？”

　　“对啊，好听吧？”

　　“还不错。”秦医生微微点头。

　　不多时，林余回到负责的浣熊区。
　　进行着一如往常的清扫笼舍和喂食工作。

　　中午去食堂打菜时，林余突然被后头的人拍了拍肩膀。

　　林余别过头。
　　是陈沈英。

　　“陈姐。”林余礼貌的打着招呼。

　　陈沈英朝她笑笑：“你先打菜，我等会儿跟你讲个事情。”

　　直到两人面对面坐到饭桌上，陈沈英才开始说起来。
　　“我昨天中午跟你讲的那个游客丢的手串你还记得吧？”

　　林余闻言，来了兴致：“找到啦？”

　　陈沈英双手一拍，不禁啧啧感叹起来：“还真被你给猜对了！”
　　“我昨天下午去那里翻了一下，就在七宝挖得那个坑里。”

　　“还好手串没坏，已经联系那个游客有空过来拿了。”

　　陈沈英左右瞧她：“你说说，你怎么一猜一个准。”
　　“怎么会想到那里去呢？我就说我找了那么多回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林余挠挠前额，仔细的措着辞。
　　“这小动物不就和小孩子一样嘛，看见个东西就想抓来玩一玩。”

　　“说的也是。”
　　“还是你想得通透。”

　　“还行吧。”林余配合的笑笑。

　　内心已经忍不住腹诽起来了。

　　这谁能想到啊？
　　要不是阿奇跟小圆说的时候我听到了，我怎么可能猜到。

　　-

　　次日，林余起了一个大早。
　　为了在上班前去杨晓榛家里给她的宝贝兜兜喂食。

　　林余揉了揉因早起而困倦的眼睛，抓着钥匙出了门。

　　临到杨晓榛家门前，林余还先提口气做了一个深呼吸。
　　然后才按了密码锁开门。

　　林余换了拖鞋，然后站在玄关处巡视了一圈四周。

　　瞧着无人且落针可闻的客厅，轻着步子走到兜兜的窝前。
　　橘黄色小窝里只有一个粉红小猪玩偶。

　　不在？

　　“兜兜。”林余喊着。
　　可等了半分钟，回应她的也只有客厅墙上滴答走针的时钟。

　　奇怪，去哪里了？

　　林余迈开步子一个个地方找。
　　显而易见的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厕所没有，书房也不见。

　　只剩卧室了。
　　林余心提到嗓子眼，只怕卧室也没有杨晓榛回来应该要哭死。

　　卧室门是半开着的，林余伸手轻轻推开。
　　嘴里一边轻声喊着：“兜兜。”

　　只见床脚下躺着一个空空的狗粮包装袋，凌乱床铺上胡乱铺撒着一床的狗粮，还有一只白色比熊蹲坐其中，尚且只有圆乎乎的背影。

　　林余悄悄松一口气，还好狗还在。
　　只是……这场面貌似有点不容乐观。

　　这偷吃，未免也吃得太猖狂了点吧？

　　原本在床上肆意嚼着狗粮的兜兜听见声音，反应迅速的扭过脖子。
　　在看清来人后，忽然弹跳起身，变得目光炯炯起来。

　　门边站着的林余顿感不妙，场面看起来要更加不乐观了。

　　兜兜嘴里的狗粮迅速咀嚼两下然后咕嘟咽下，随即扯着嗓子对她毫不客气地‘汪汪’叫喊起来。
　　声音清脆且响亮。

　　而且，还很难听……
　　林余分别抬起两根手指塞住耳朵，试图屏蔽这骂骂咧咧。
　　然而事实证明这是行不通的。

　　于是她无可奈何的听着比熊嘴里一下接着一下急躁的‘汪汪’声变成了这样：

　　“谁叫你来的？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叛贼！”
　　“就是你带我去那种吓人的地方遭罪的。”

　　“坏蛋林余，我不喜欢你。”
　　“赶紧出去！”
　　……

　　林余看着吼叫一声高过一声的比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你是有发泄口了，我倒还觉得我挺冤的。

　　只是，总不好破坏兜兜和杨晓榛的感情吧。

　　林余将手悬在半空，试图安慰兜兜的情绪。
　　“好了好了，我错了兜兜。”

　　“我给你道歉。”

　　气得上头的比熊丝毫不理会林余说的话，还是一个劲儿的发泄它的悲愤。
　　“臭林余，我妈妈为什么会认识你这种坏蛋。”
　　“你凭什么进我们家的门？”

　　“我要把你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