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们相遇在鸢尾花开放的季节 ...
-
1
我们相遇在一个春天的正午时分，温暖的阳光替我亲吻着你金色的卷发，我沉醉在你细腻又蕴藏着深刻忧伤的眼神之中。好像所有的光亮都应在你身上停留并照亮你前行的路，但温柔的人儿，是什么让你如此忧愁？
2
“那是鸢尾花。”艾玛推着海利在路的另一头出现，在海利身后探头出来对着眼前正埋着头仔细欣赏的槐桑说道。
“啊？...嗷！”槐桑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俩人所惊到，原来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人，怪自己太忘我而没能察觉到附近慢慢靠近的路人。
（槐桑立马从陶醉的神情转变为尴尬与不安，并在脑袋里飞快地组织措辞从嘴里挤出话语）
“额...你们好，我...我是那边村庄的居民（槐桑指着身后的那片森林）。”
海利跟艾玛往槐桑指的方向放眼望去，但视线所及只有茂密的树林，并未见槐桑所说的村庄。
“我以为这里没有人居住，抱歉打扰了你们（槐桑不知是害羞还是感觉到丢人地红了脸并挠头说道）可爱的小姐与尊贵的少爷。”槐桑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位领主大人的土地便着急忙慌地向眼前看着很高贵与精致的人儿解释，迅速红了的脸也让他感到难为情并在说完话便低下了头。
“是我应该感到抱歉，刚刚打扰了你欣赏鲜花。”艾玛连忙对槐桑回应并希望以此缓和他的尴尬。
槐桑这才抬起了头，正想要回应艾玛却意外地与站在她身前的这位一直沉默着的金发少爷进行了对视，发现这对像蓝天一样美丽的瞳孔正注视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柔与善意使槐桑也放下了心防与担忧。这与槐桑预期的进展完全不一样，“槐桑，你要小心那些富有的人，天生就享有财富与地位的人多数心理都不太正常，他们大多都是些趾高气昂的混蛋！他们...”槐桑想起老爹曾喝醉后时告诉自己的话，但内心的担忧又马上因为艾玛的态度与海利沉默的回应而烟消云散。
艾玛绕到海利身前对槐桑介绍道：
“你好呀，我叫艾玛，这位爱装深沉的是我的哥哥：海利。天气不错的时候我们都会出来在这附近转悠，这些鸢尾花很美不是吗？除了哥哥之外我还没见过其他这样欣赏鲜花的男孩子，你叫什么呀？”艾玛热情且兴奋地向槐桑问道。
“槐桑...我叫槐桑。”槐桑腼腆又带有一丝欣喜地回复。
这是槐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在还是个小孩子的时期要么因为身体不好需要长时间待在屋内休息，要么因为自己太瘦弱的模样或者自己总是傻乐的神情导致没人愿意靠近自己。
“槐桑，你以后也应该像今天一样加入我们。”艾玛开心地回复槐桑并转身询问海利：“是吧海利？你别老是这么沉默地盯着别人，不了解你的人会被你吓跑的。”
“能被我吓跑的说明都是我不必去了解的，只有真正能留住的人才是珍贵的。”海利终于开口并移开一直与槐桑对视的双眼而看向艾玛。
艾玛已经蹲下开始做着自己的事情，捡着地上掉落的花瓣并正准备将手伸进小河之中感受水的温度。
槐桑又低下了头，看着这些蓝色的鸢尾花，缓缓并小声地说着：“很高兴认识你们，可爱的艾玛和海利。”
很高兴认识你。槐桑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3
“老爹！”槐桑带着小跳着进了小屋，此时铁匠正专注地帮助村民打磨着刀具。
“等下。”铁匠看都没看槐桑,一直沉浸在手头的事有规律地挥动着他的铁锤。
“老爹！老爹！”槐桑提高了嗓门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地喊叫着。
铁匠被吵得不能专心，转过头有些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正处在青春期总有花不完的精力的槐桑，正准备说些厉害的话但槐桑好像压根没准备给他开口的机会。
“老爹，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森林的另一头有一座那么大的房子，好像我们全村的人住进去都还有剩余的空间。”
“你个小王八蛋，现在腿长长了就开始学会乱跑了是吧？”铁匠也压根不准备在这场对话中坐以待毙，开口继续说着那些第一时间被压回去的厉害的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老爹你知道吗，我今天不光发现了那座大房子，我还找到了一个很平坦跟开阔的地方，那边有一棵很大很粗的树，附近还有一条很浅的小溪，在边上开着好多好多蓝色的鲜花。”槐桑一边自言自语地继续说着一边走到堆放自己衣物的区域开始翻翻找找，看来他并不准备像往常一样做个合格的倾听者。
“我说你个小王八蛋！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长翅膀飞啊？！”铁匠指着槐桑的背影并提高音量呵斥着他。
“我今天还遇到了两个看上去跟我是同一个年纪的孩子。”
“男孩子叫海利，女孩子叫艾玛，虽然他们的穿着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华丽的首饰，但他们却给人一种比较尊贵的感觉。”
槐桑翻出好几件自己的衣服并在其中认真地挑选着什么，见铁匠并没有准备再打断自己，便让自己的音量降了下来一边回忆一边叙述着:
“老爹，你觉得世界上可能会存在仙子吗？我感觉他们也可能是住在森林里面的精灵跟仙子，他们不仅长得像花一样漂亮还有跟那些花一样颜色的眼睛。艾玛说她们经常在那里转悠并邀请我以后跟她们一起，虽然海利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并且好像总是比较忧愁的样子，一开始我以为他可能不欢迎见到我，但奇妙的是他的眼神又让我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和安心的感觉。”
“啊，我想我可能是被美丽的仙子施予了魔法！”槐桑停下手上的事，闭上眼睛沉醉着并用一只手扶着额头带有一丝夸张的语气说道。
...
“老爹，我之后是不是也会变成森林里的仙子、精灵？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将来尽量抽出时间回来看望你，我要选一套让我看上去也稍微漂亮一些的衣服。”槐桑继续着自言自语而在一旁的铁匠则充满着担忧的神情。
铁匠长叹一口气心想：完了，看来这小子的脑袋还是在以前被烧坏了，唉，当个神经兮兮的傻子也挺好的吧？
4
“槐桑，我叫槐桑。”英气清爽的少年支支吾吾地介绍着自己。
海利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与槐桑的相遇，感受着夜晚的寂静也感觉着内在某部分好像重新变得鲜活了起来，好像早已死去的心又因为某种不可名状的感觉重新跳动了起来。
海利蜷缩着身体用双手轻轻地环抱着自己，静静感受着自己跳动着的心脏，感受深处来自灵魂的悸动。
真是奇妙啊，看着他绿色的双眼时好像自己也被其中的生命力所感染。难道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求跟盼望的吗？海利在心中询问着自己。
海利蓝色的双眼此时流淌着来自灵魂深处的孤独，但在孤独的同时好像也伴随着一股温暖的平静，这股温暖让海利想起了儿时与母亲在一起时的感觉。
一直想要坠落于高塔、投身于永眠的心好像也在这春天的夜晚重新期盼了起来，被生命的本质支撑与滋养着，好像母亲也在温柔地拥抱着自己。
艾玛的话在此时浮现了出来：
“人生是很奇妙的，你永远不知道爱与痛苦谁先到来”。
是啊艾玛，很多事情你都比我聪明得多。
那在冬天再选择结束吧，春天过于美好而夏天已经足够残酷。
...
......
在冬天再结束吧。
海利渐渐闭上了双眼并将自己交给梦境的世界。
5
“海利！”艾玛从长廊的另一头出现，呼唤着此时正像以往坐在窗台前的海利。
“我找了个借口从礼仪课逃了出来，反正我也不需要上那些教导我去成为某位所谓的‘淑女’的课，今天天气真不错不是吗？”艾玛眨巴着眼睛兴奋地向海利暗示道。
海利被眼前活泼可爱的女孩所感染，似有似无地欣慰笑着回道：“走吧艾玛，正好我也想去外面转转。”
6
海利迈着快速的步伐走在前面，艾玛紧跟其后，不知不觉便跟随海利的步伐走到上次与槐桑见面的地方，但今天并没有见到那个清爽的少年。
海利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身后气喘吁吁地艾玛。
“海利你慢点!”艾玛好不容易追上，看着眼前站定的海利一边用手拍着他的后背一边以安慰的语气说道：“唉，你看你那么着急干嘛？人家又没来，是啊，明明天气这么好，却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唉！（艾玛故意夸张地叹气）真可惜。”
“想见的人？艾玛你有想见的人吗？抱歉艾玛，看来的确是这么好的天气让我不知不觉走得比平时快了一些，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玩耍不是吗？”海利决定装傻到底并不以为然地应付着艾玛。
“不是！海利，不是我有想见的人。以往都是我推着你、拉着你才让你愿意动身。今天你走得这么着急，我还以为你是迫不及待见上周我们一起认识的新朋友了。”
“新朋友？我们之前有见过别人吗？好吧，是上周的事情吗？......”海利打断艾玛并故作努力回忆状，正如海利心中的计划一样：他决定要在这个异常聪明跟敏锐的小女孩面前装傻到底。
艾玛绕到海利面前，她皱起眉头并有手托着下巴像一个小老者一样，炯炯有神的眼睛中透露着一丝对真相的探求的兴奋。
“海利，我感觉你今天有些不一样。”艾玛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眼前海利的眼睛、眉头甚至是嘴唇上扬的角度。
“沙沙沙”。路的另一头正好传来树叶摩擦的声音打断了此时专注的艾玛。
眼睛与树叶颜色一样的少年穿过一些身旁的树木像赴约一样地出现了。
艾玛被新传来的动静所吸引，转过头看着新出现的槐桑又兴奋地回头看着眼前的海利。
欣喜但又克制的笑容出现在艾玛的脸上，她欲言又止，决定将刚捕捉到的新发现埋藏在自己的心中谁也不告诉。看来春天的外出游玩的确要比待在室内上课要有趣得多。
7
“槐桑！”艾玛欣喜地叫着他的名字。“今天天气真好不是吗？”
“对，你说得对艾玛，今天天气很好。不过真的好巧，没想到今天也在这遇见了你们。”槐桑保持着上一次见面时的羞涩回应着热情、爽朗的艾玛。
艾玛注意到槐桑看上去更加精神的发型与整理得相对平整了一些衣着，跟上次见面相比已是不同的形象，意味深长地附和着槐桑：“真的好巧。”
海利被艾玛那副以“小老者”模样端详着槐桑的画面给逗笑了出来，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槐桑，很高兴再见到你。”海利用带着笑意的眼神回应着槐桑的再次出现。
心中的猜想终于得到了确实的验证，艾玛此时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她十分想要吐槽点什么但又选择了干脆什么都不说，她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正在开展着某个十分精彩的故事，但她决定克制住自己而只做一个合格的读者与观众。
8
“海利！”槐桑躺在草地上开心地叫着单独一人前来的海利。
“今天艾玛没来吗？”槐桑从草地上起身去迎接着正走向自己的海利。
“她说她今天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但她叫我回去的时候给她带一些已经掉落的鸢尾花。”海利说着便开始模仿起艾玛平时的小老者模样：
“海利！我今天有事不能出去，你去帮我带一些掉落在地上的花瓣回来，不要采那些还在盛开的花！美丽的事物应该远远地欣赏才对。”
“哇塞！那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耶。”槐桑毫不掩饰他此时的喜悦与兴奋，比起初次见面时的含蓄与羞涩，此时的他才更像平日跟老爹在一起时那个傻呵呵、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自己。“快来，海利。我来带你看我今天的新发现。”槐桑兴奋地拉着海利穿进了森林。
虽然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总是由艾玛在背后推着海利，但槐桑正紧紧抓着海利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向未知的前方走着。海利为自己生命中出现的这两个愿意带着自己前行的伙伴而感到庆幸。
9
槐桑拉着海利来到了一块森林之中一块开阔且平坦的绿地，指着眼前的空地兴奋地说：
“海利，你抬头看。”槐桑指着头顶。
四周都是拥挤的树木，但中间却正正好空出了一块只属于蓝天的空间。
槐桑找了块地方躺了下来：“我们可以在晚上有星星的时候来这里，周围都是树但唯独这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道路上马车的声音也没有属于人群的嘈杂，每天正好能看到太阳的落下和月亮的升起，就好像这里是等着我们来发现为我们留出来的神秘空间。”
“虽然很可惜艾玛不在，但我很高兴能与你分享今天这个有趣的发现，海利。”
海利此时走到槐桑的身边尝试也像他一样以惬意的姿态躺下，他看着天空中此时正在被清新的风儿吹动着缓缓飘走的云朵，“是啊，真的很棒。”海利静静感受着风的味道、树叶的私语，静静感受着此时自己的心。“谢谢你，槐桑。”
不知何时槐桑已变为侧躺的姿势，面向着海利，一言不发，只是静静欣赏着眼前美丽的事物。“是啊，真的很美。”槐桑在心里回应着海利。
10
“那天你为什么答应我们？愿意跟我们做朋友，就是我跟艾玛跟你遇见的那天，有可能我会是个糟糕的坏人，难道我看上去不可怕吗？”海利好奇地询问着身旁地槐桑，今天又是他们俩人的“秘密”见面，没带上艾玛。
“可怕？”槐桑眨巴着眼睛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海利。
“对啊，可怕！除了艾玛，从小到大遇到的人们看见我的时候都会带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神情，就像看某个怪物一样，但我也能理解，毕竟大多数时候我的确也不大高兴，脸自然很多时候就很‘臭’啦。”海利异常认真地向呆呆的槐桑解释道，槐桑也以异常认真的语气但又不太正经的表情反问道：
“那你呢？你为什么愿意认识我跟我做朋友呢？难道我不可怕吗？（槐桑故意作出滑稽的鬼脸）”。
海利被这意料之外的反问给问住，愣了一秒后两人都开始大笑了起来。
槐桑擦过欢笑的眼泪开始正经地解释道：“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你是个非常温柔的人，（槐桑努力思索着）要我形容的话，就像月亮一样，没错，像月亮一样，没有那么热烈但同样让仰望的人感觉是非常美好的存在。”
槐桑的话就像一种有力但又温柔的冲击，触动着海利的心灵，感受到好像灵魂都在此刻与之共振一样，同时这种“被看见”也让海利的内在激起欢欣雀跃的悸动。
槐桑没等海利回复便开始了自言自语的模式：“我也经常会感觉到总是跟周围的人不一样，而这种感觉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的，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像家人表达，可能因为小时候基本都在家里很少出门的缘故，村里的人见到我要么用异样的眼光来打量要么就装作好像完全没看见一样，但那天见到你跟艾玛的时候就不是这样，而且...”槐桑突然脸红了起来，他装不在意地将身子转到一边来作掩饰：“而且，我喜欢...你看待我的方式，很温暖的感觉。”说完槐桑的耳朵也渐渐跟脸一样变得红彤彤。
“谢谢你，槐桑。”海利带着笑意回应着槐桑侧过去的身子，“谢谢你呀。”
11
圆圆的月亮高挂在上空，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梦幻的银纱。
月光照耀着城堡与森林，照亮着人儿心里的情愫，又是一个静谧且美好的夜晚。
城堡大门处站岗的守卫并没有阻挡海利的道路，不管是其他的王室成员还是这些守卫都选择了对海利的出行默不作声而只是放任他的渐行渐远。
温柔的月光也照应着海利眼下与槐桑渐行渐近的路。
12
海利的转变是整个王室都愿意看见的，毕竟出现另一个想要去往极端之处的王室成员是一种疯狂并且会有损整个王室形象的现象，所以整个王室在某种程度上都纵容着海利的行为，或者说他们始终关心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名声，他们只想把海利关进某个名为王室的牢笼，不放过他彻底地离开又不愿意让他就此停留。
13
“槐桑，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想要看看未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想法。”海利摊开双手与双脚，闭着眼平躺在草地上，月光正好落在他的脸上像是亲吻着他的金色卷发与额头。
而槐桑则是朝面向海利的方向侧躺着，依旧只是一言不发地倾听着，欣赏着眼前美丽的月亮的孩子。
“艾玛总试着告诉我要对未来有所期待，在过去我一直不能很好地做到这点，但现在好像毫不费力就能够做到这个以前对我很有困难的事情，只是我却开始害怕了起来。”
...
“明明这是我内心所想要的，我却害怕开始、害怕开始后又失去。就好像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苦苦寻求的某样东西：之前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真的触及，但在自己终于想要彻底放弃的时候，那样东西却戏剧性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槐桑，你对我来说太过美好，我害怕现在我的心已经经不起任何的考验和离别，好像一直以来艾玛都比我聪明得多，也许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对于美好的事物，远远地欣赏就已经足够了，但讽刺的是：现在我也在害怕着结束，我想要放任自己贪心地期待明天。”
海利睁开了眼睛，看着上方明亮的月亮：
“我，我喜欢你像星星又像小草一样的眼睛，我喜欢你的赤诚、纯真的心，我喜欢当我总是在看着你的时候你也正好总是在看着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周围一切的人、一切的事都会慢慢地消失。我喜欢你第一次出现时指着背后的森林说你来自那里的时候，就好像你在说着自己是大自然的孩子一样，是在某个温暖的春天突然从土里长出来的、地里冒出来的一样。”海利边说着边笑了起来。
“海利。”槐桑轻声地呼唤着他的姓名。
海利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样，立马站了起来，并转身背对着此时正看着自己的槐桑。
“海利...”槐桑开口正准备叫住背对着自己动势准备离开的海利。
“槐桑。”海利打断了槐桑没有让他接着说下去，也背对着不敢看他对自己刚刚那段自言自语的反应。
“槐桑，很抱歉突然莫名奇妙说了一大堆的话，这本是一个美好的、静静欣赏星空的夜晚。”
“海利。”槐桑提高了音量但仍然温柔地想要再次尝试叫住海利，想要他回头看着此时的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海利以更高的音量再次打断了槐桑。
“你不用现在告诉我你的想法，我想我现在需要先冷静一下。也许我让你感到了可怕或者可恶，如果让你恶心了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槐桑。”海利以冷漠的语气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此地。
槐桑并没有选择追向海利，他感觉到了自己心中此时某种自己从来未曾体会过的情感，好像海利突然转变的冷漠的语气让他静止在了原地，好像想说的很多话在此时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但是海利，你什么都不知道。
14
海利在梦境的世界中漫游，但不同于以往的是：眼前出现了他所期盼的男孩的形象。
“槐桑。”海利轻声地呼唤着男孩，但男孩却没有任何回应。
“槐桑。”海利向梦中的男孩一步一步靠近，正要碰触到时，男孩却化作成烟雾，散开、消失。
“槐桑。”海利穿过烟雾继续向前探寻着，但拨开烟雾之后来到的却是已经没有了去路的悬崖边界，而男孩的身影在那深谷中若隐若现。
“槐桑。”海利念着男孩的姓名从梦中苏醒过来，此时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城堡被清晨的雾气所包裹着。
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从海利心底升了上来，他起身套上了自己的便衣，与城门口站岗的士兵示意完便独自一人向附近那片小小的树林走去，他边踢着脚边的石子边向目的地走近。
海利来到了这条浅浅的小溪，跨过去便是森林的入口，但他只是驻足在小溪靠自己的这边并没选择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他看着眼前的森林入口，好像恍惚间梦中男孩的身影在其中浮现。
但这是现实不是吗？海利在心中正渐渐打消着自己的期待：“这是现实啊，我为什么要去期待一个或许我根本就不是真正了解跟熟悉的人呢？”
...
......
“我想我是终于疯了。”海利心里想着并转过头去准备动身离开。
“海利？”海利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槐桑站在森林的出口处，正试着从周围的树木中钻出来。
“沙沙沙”。小溪另一边传来树叶的摩擦声让海利将还没有迈下去的步子改变了方向，缓缓地转过身来。
“我醒得有些早又没有事情做就想着来附近走走、看看。”槐桑看着海利的双眼对他说道。
...
“海利，我做了一个梦，虽然大部分我都记不大清了，但我记得你出现在了我的梦里面，我们在一个四周全是白色的地方，那是一个非常开心的梦。”槐桑边说着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仍然站在小溪另一边的海利。
“海利，你要回去了吗？”槐桑见海利并没有对自己有所回应便询问道。
“槐桑...”海利正想要回答眼前的槐桑，但看着槐桑此时有些失望甚至是忧伤的神情时，内心涌上来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塞住了自己的喉咙。
...
“槐桑，我也梦见你了。”海利再次开口向槐桑传达着，“但那是一个有点令人难过的梦...”
“槐桑，我...
“槐桑，我不知道我最近到底怎么了，每次看见你的时候我都感觉到那些一直让我感觉到的不堪重负的事情好像不再那么难以承受了。但...”海利颤抖着身体继续向槐桑说着，槐桑仍然注视着海利的双眼并静静地倾听着。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会更加地难过，好像过去发生过的很多事重新被翻了出来，每次只要看见你我就...”涌上来的情绪并没有让海利完成自己的表达，他哽咽着并蹲在了原地，用双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试图阻止眼泪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槐桑见状迅速从小溪另一边跨了过来，也蹲了下来并伸出一只手放在海利的后背上。
“海利...”。心爱的海利。
槐桑温柔地抚摸着海利的后背并向他表达着一直以来藏在自己内心的情感：“海利，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住进了我的心里，我喜欢你，最真挚的喜欢，我希望你能更加快乐，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消失不再出现打扰你，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你完全不用觉得有负担或者...”
“槐桑。”海利舍不得让槐桑继续说下去，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放下一直遮挡着自己眼睛的双手，转头看着眼前的槐桑。泪流不止的双眼撞见的是另一对忧伤且湿润了的眼睛。
“槐桑，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不了解我的身份，你也不知道我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或许我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去喜欢的人，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么好的人，在大部分时间里：我只想自私地永远离开，我想永远地睡去再也不醒来，你根本不知道继续跟我接触你需要面对的会是什么，这对你不公平。”海利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与淡定，他尝试抑制住所有的表情向槐桑严肃地说着，但悲伤的双眼却一直没停止过流泪。
“你是海利不是吗？你是海利，我是槐桑，对我来说这就够了。”槐桑在脸上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回应着海利。
“海利，你也根本不知道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告诉我这是天底下最正确的事。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你可以告诉我你经历过什么不是吗？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槐桑伸出另一只手，用双手托住海利的脸颊，亲吻着刚刚在这柔软又细腻的脸颊上留下来的泪痕，满是心疼地看着这对如此美丽又如此破碎的双眼：
“海利，我喜欢你。最真挚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们相遇在鸢尾花开放的季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