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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比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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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挺难解释，但姜凌书绝对不是故意和陆屿在一个时间、一个地点，掐着表同时开门。
卧室门和大门，两边都开合得干净利落，要是两个人穿的都是西装，大衣里带枪，旁边再架两台摄像机就能开始决斗，或者干净利落带一队人来扫射火并。
姜凌书在原地招手，没表情是因为不知道该礼貌地笑笑还是畏惧面前人。陆屿视线只在她身上停了半刻，脚步坚定地飘向沙发，歪在抱枕里找电视遥控器开电视。
这个气氛适合铁了心离婚。
那她要等陆屿自己提离婚吗？
根据中午那通宣言，她现在算是唯陆屿命是从、指哪打哪的狗，离婚了还能当狗救一下吗？
而且家是她的，要是离了陆屿还要找房子，她看陆屿还挺喜欢这个二层小别墅的，沙发上一靠灵魂都能清澈不少。
怪不得陆屿本来要杀她呢。离婚就没法在这继续住了。
那陆屿不提，她也就不提了吧。
姜凌书划手机屏，正好看见“北极光”更新，走进自己屋前听见电视的声音。
“昨天杰米今天杰米明天杰米，每一天都杰米杰米杰米，我们是杰米总局局局局局——”
哇哦。片头曲。
姜凌书还没来得及嘲笑这老土片头，陆屿那边已经把头埋进抱枕里，带得整个沙发垫抖个不停，绕在靠垫后那捋发丝像旋转木马似的转圈。
有那么好笑？
刚好是那个密室逃脱综艺，姜凌书驻足看了一会儿，好几个常驻嘉宾粉墨登场。
明星。肤白貌美的一队人。
可惜姜凌书脸盲，站着看了五分钟，新嘉宾自我介绍都做完了还没认清人脸。
但这些预案也是必须要做的，姜凌书把一些从家里翻出来的软糖放在小柜子上，挨住一盆塑料紫罗兰，打算回屋找个平板开两倍速看综艺。
“姜凌书，你过来看。”
这句不是明星的声音，循着发声源，竟然是一个陆屿。
语气蛮平的，动作也没变。姜凌书掂量了一下这句话的效力。
“什么？”
“过来坐。”现在不止句尾，每个字都被拖长了音。
效力很高，姜凌书如是判断。
于是立马经过一小截走廊，绕过一只被塑料袋蒙好的代售酒柜，平稳地坐到沙发上。
两人分别占据沙发的左右两角，姜凌书想起来那个梗图。一张沙发、两个人、我们非要这么坐吗？
但图里是埃太近，蔑视人与人间的安全距离，现实是隔太远，填不满心与心的空缺。
正巧综艺正式开始，她就看吧。
看长得好看的明星A，看被鬼追的明星B，看抽了很多单线的明星C，但胆子最大什么都吓不到但因为剧情感人至深泪流满面的明星D，交际花说什么都好听的明星E。团魂确实足。
不对，A和D貌似是一个人，脸盲得治。
除了人，当然还有剧情，这种综艺要想得高分就得胜在剧情。
这期是漆黑的公馆，有种暴风雪山庄既视感，可惜观众和明星都知道哪些人是npc，他们一个接一个死也就司空见惯。
但好消息好消息，姜凌书记不住npc的脸，所以她有了在一点也不刺激的剧情中寻找刺激的资格，脸盲症再得一分。
但坏消息坏消息，场景和氛围实在没到位，公馆内的漆黑真相也藏得很深，甚至没有各位角色的人际关系纠葛，反正姜凌书没找到一点刺激或惊悚感。
对她来说，刺激这东西一向阈值很高，难得一见。
期间由于过分无聊，她开始思考无聊本身，包括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综艺无聊、关于无聊的定义、无聊是什么时候被哪位伟人被定义的……
但收回前言，综艺其实胜在节奏和镜头语言，剪辑的功劳比脚本大很多，平白的互动和小恐怖点也能整点比花蝴蝶还花的活，一不小心就引人入胜。
姜凌书实在对这类节目没兴趣，熬了半个点才算看进去，快忘掉沙发另一边有个叫陆屿的人。那人却刚刚好给她扔过来一搜小纸船。
什么意思，姜凌书不解地连眨眼，她转头看陆屿，那边的人带着眼镜，两只手做出“拆解”的动作。
懂了。姜凌书慢慢把纸船拆开。
上面白纸黑字、工工整整——
你觉得真相是什么。
真相？纸上的真相？杰米剧场的凶手？
还是说，更深一层的东西。
姜凌书没深究，用随身的油画棒写了个综艺内的人名上去，把纸条递回去。
手在空中悬过三五秒，陆屿接了，拿在手心端详，七八秒后笑出声。
“好巧哦，我也这么想的。”
巧啊。
可不是巧嘛。
陆屿斜身向她这靠，压过半个中轴线，开口就让姜凌书怀念起她们沉默的曾经：“怎么找到凶手的，凌书？”
“……她自己说漏了一个线索。”
那只玩偶的形状。环境太黑，在场所有人都看不清，除了凶手。
然而搜证结束，那位胆大小姐说得笃定极了。当时节目还没播到四分之一。
“那你的原因是？”
问的时候，姜凌书目光没从电视屏上移开，手掌倒是翻了圈，再翻一圈。
“微表情。”黑发倾倒，陆屿眼中的暗黄一刻也不曾挪开，“写书需要读心理学。撒谎的人和说实话的人，表情没有共同点。”
老歌起奏，综艺恰好插入一个洗脑段子，屏幕内的人喜笑颜开。可惜全然没落进姜凌书耳朵里。
为什么呀。陆作家，心理学，微表情，这是那么好用的东西吗。你藏了几手，埋下了什么心思的种子。
你到底看过多少人了，骗子和诚实者哪类见得更多？如果你真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在中午道破这份谎？那么一份一触即碎的谎。
别有用心？还是说，你只是觉得这很有意思，觉得这种处境和关系意思。
现在你的话，又孰真孰假。
可惜这些跟她关系不大。姜凌书点了下头，察觉不够真诚似的，再连点了两次：“好厉害。”
她不需要秘密和隐情，她已经有足够多私心了。
一旁的陆屿挽着唇，在笑，不似以前任何一个笑。她以前的笑刻板，温婉，以他人意愿为先，就是不像真的在开心。
而现在，她笑，就只是在笑，看上去没在乎任何人，没把任何一个自己以外的可能放在眼内。
姜凌书随后不得不对上陆屿的眼睛，暗沉的黄，低吟的黄，不尽人意的黄。直觉对她说，这个人就该这么笑，不然怎么合得上那双眼。
陆屿抬手找遥控器调节目，另一只手随便在陆屿发尾揉了揉，隐约够到其下透白的颈口。
同一时刻，受害者全身的寒毛同时起立，条件反射抬手要挡，但意识及时控制肌体，抬了半下又收回。
“为什么调到下一期。”她问。
“凶手找到了，没意思。”陆屿坐起身，“和我比赛，看谁先找出凶手。”
“……我比不过你。”姜凌书妄图撑开拒绝的余地，“表情一上来就暴露了。”
“情绪是逐步积累的。”陆屿回她，“我也不能一下就看透谁在说谎。”
她调出综艺目录，第一季到还在更新的第三季，一共二十三期。
“速战速决，明天前把凶手全找出来，陪我怎么样？”
“……可以。”
那行吧。没有拒绝的余地，多看看这节目现场就不脸盲了，也能摸清这节目的路数和人。
只是时间……姜凌书看了眼表，九点过半。不是她悲观，两个半小时破二十起案子，柯南都没你效率高。
等姜凌书洗漱完，回到房间，回归床铺，看了眼表才恢复对时间的实感。
快两点了。
整整二十三起案子的含金量啊。
本来她精神健在，能靠某些不易察觉的细节、不重要道具抓凶，和陆屿五五开。后来时间一久，眼皮和心跳一样沉，陆屿连赢十三局，一路飘红。
最终比分5：18。
其实姜凌书没意在跟陆屿争个高下，她胜负心轻得不能再轻，甚至对象不是别人是陆屿。但这位大作家每嬴一次都要叫她干点什么，好比洗个苹果、开包薯片、拿袋软糖……姜凌书听话地前跑后跑，本就充盈的耐心现在又上一层楼，深觉陆屿的报复来得迅捷又狠厉。
好在节目结束后，陆屿就放人了。她还有精神起写稿或熬夜，姜凌书只想和自己的枕头纠缠不清。早睡点，明天早点起。
系统：你原来这么菜吗？
姜凌书：是没陆屿厉害，但也不差吧。
姜凌书：而且，你们这本书……女主人设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演得那么自然，好感度也来的不明不白。
系统：诶呦，怎么就觉得女主喜欢你啦？
姜凌书：不是喜欢。
姜凌书：就……她对我有兴趣。陆屿对原身也这个态度吗？
系统：不知道呀不知道，我只是你的贴心助手。
系统：但她挺喜欢你应该是真的。我猜。
姜凌书：别瞎说……先回答我问题，女主人设。
系统：你想想，经历造就性格，她就那种内向温吞、善良忍让、容易自闭的好人吧。
姜凌书：假的。
系统：我也不会骗你呀宝贝。
姜凌书：……你信就好。
系统：我信我信。话说回来，女主对你的感觉待定，你就不喜欢她？
姜凌书：刚见面一天，又不会一见钟情。
系统：我又没瞎，女主和你说句话你都得爆几百字内心活动。没好感的人值得这么些奇思妙想吗？
姜凌书：……任务对象。
系统：好好好，你说太阳东落西升我都信。
姜凌书没再回话。好感，好宽泛好广博的一个词。
坦白了说，陆屿这个长相，还是顶级omega，一千个人见了九百九十九个人都要栽，好感和真心不要钱一样，比比奇堡叠得高。姜凌书自认为不是特立独行的人，见陆屿第一面确实有了好感。
可好感是什么？怜悯、好奇心、拯救欲，这些就算做好感？
她看到路边的猫升起的好感比路边的人要多得多，如果有人能在她心理高过猫，大概就是有好感。
这么说的话，陆屿在她心里还是高于一部分的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