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Memo：28?终幕（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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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妮做了一个梦。她从来都极少做梦，所以一时间甚至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水潭之中，水潭被她从未见过的树木环绕着。那些树木有如冰雕，枝干雪白，神秘又超然。
??有东西在水潭里碰到了她的腿，她低头，那又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生物，也许是鱼，但没有任何一种鱼会自然地长出魔晶石来。那近似鱼的生物和一颗拳头大小的魔晶石共生着，这奇异的景象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做梦。
??她抬头，望见了燃烧的天空。
??于是她醒了，几乎是被惊醒的，她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察觉到这是科学部的东西。
??四周一片漆黑，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床边放着一套塔克斯的制服，甚至还有她的手里剑。
??她盯着这些东西看了一会，下床开始换衣服。
??推开房门，面前是六十八层那条她十分熟悉的走廊。她闻到了一股消毒水和稀释剂混合的味道，像是有人在最近把这一层楼细细地清扫了一遍。
??奇怪的是，整个楼层似乎都没有开灯，但她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松鼠在林木之间穿梭，或者老鼠在房间里偷东西。
??“你醒了。”有人说。
??她看见尼柯丝·貚从侧前方的门里探出头来，手里像是拖着什么东西，被墙壁遮着，西斯妮无法看清。
??“现在是什么时候？”西斯妮问。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尼柯丝说，“黑帝斯和杰夫·卢德翰都已经死了。”
??“那么，我也该走了。”西斯妮冷冷地说，“我就不说后会有期了，毕竟我没那么希望和你们再见面。”
??“太无情了吧。”另一个声音戏谑地插嘴，“亏我在百忙之中批准了你的离职申请，还特地要回了你的武器。我连一句再见都不值得吗，西斯妮小姐？”
??塔克斯——前塔克斯冷静地和路法斯对视，目光冷若冰霜，“我想我们合作的目标已经达成，现在要求您支付对价不算过分吧。”
??“别那么设防。”男人微笑着，他身着黑色的便服，肩上明晃晃地挂着枪带，十分放松地抱着胸，显然没有威胁的意思，“你是非常珍贵的员工，我本来指望你醒来之后有可能回心转意，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真是可惜。”
??“我之前说过，我不喜欢一辈子当神罗走狗的生活。”西斯妮说，“它离真相太远了。明明它的大厦，就建在那之上。”
??“听起来像是一头趴在宝物上死活不让人接近的火龙。”路法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形容得很贴切，你果然很优秀。”
??西斯妮没再理他，而是看向了尼柯丝。
??“我一直觉得，‘她’比起你要更像真正的人。”西斯妮说，“你明明有更多的选择。”
??尼柯丝望着她笑了笑，“我以为你在‘芙乐’的那段时间已经想清楚了，我在你的眼里不是一直都是不受控的野兽吗？”
??“神罗离世界的真相太远，总有一天会尝到苦果的。”西斯妮说。
??“站在真相一边，听上去可真不错。”尼柯丝说，“但还是算了，你说得怪无聊的。”
??前塔克斯面无表情，转身就走。背后传来路法斯的声音：“去尼福尔海姆，也不一定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西斯妮在电梯前停下，微微偏过头，说：“但那同样重要。”
??路法斯闻言耸耸肩，他旁边的尼柯丝终于把她拖着的那袋东西从门里拽了出来，扛到肩上。那是个黑色的巨大袋子，冒着白色的冷气。
??西斯妮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那是科学部的停尸间吧，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路法斯指了指裹尸袋，“只是在偷尸体罢了。”
??西斯妮看上去有很多问题想问，例如她大概记得这栋大楼的所有者应该就是路法斯·神罗本人，所以楼主为何要来偷自己家的东西……但电梯已经先她一步到了楼层。
??电梯门打开，身穿白色西装的金发女人微笑着向她颔首。
??“等你很久了。“她说，“我们走吧。”
??西斯妮看着她，走进电梯，又回头看了一眼仍待在原地的两人。
??她知道，这大概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对于芙乐小镇来说，这一天也是平常的日子，无病无灾，即便远方的米德加发生了巨变，传到这布满鲜花的小镇，也只能作为人们一时的谈资。
??运酒的卡车驶到镇内的街上，空空的货厢里载着一个人，那人在卡车停下之后跳下车，敲敲车身表示感谢，目送卡车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处。
??镇上的酒吧生意很好，即使在大白天，也有不少人聚集在酒吧，或喝酒或聊天，本地的特产酒是这些人的首选。酒保听到推门声抬头，发觉那是个陌生人之后热情地招呼起来：“欢迎欢迎，不来点本地的花酿吗？本地的特产花酿在米德加也备受喜爱。”
??陌生人笑了笑，“唔，我就是从米德加来的，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不过我曾经也是经营酒吧的，芙乐的花酿的确很受欢迎。”
??“哦哦，原来是熟客。”酒保笑着说，“您的酒吧生意怎么样？”
??“哈哈，生意不太好呢。”陌生人说，“我有个朋友说是选址的问题，之后想了很多办法，还是没什么人气。”
??“所以您就离开了米德加？”酒保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问一些冒犯的问题，毕竟他并非米德加人。
??“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最主要的理由……”陌生人低下头，慢慢地把背着的包放在身后的座椅上，“大概是突然发现自己对于亲密之人的认识出现了偏差，受到了打击……吧。”
??“那您……可真是辛苦，从米德加逃出来。”酒保由衷地说，“新闻说神罗发生了事故，实验体从大楼里跑出来，平民死伤惨重呢。”
??“逃……”高个子的陌生人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又释然地笑了，“是啊，可能还真是……逃了出来。”
??“为什么要来这呢？”酒保看了看他的脸色，决定换个话题，“这里离米德加可有些距离。”
??“下意识吧。”陌生人若有所思地说，“有个朋友定期会从我的酒吧拿芙乐的花酿，仔细想来，我自己却一次都没有尝过。”
??“那您来得真是时候。”酒保笑道，“最近是永烟花收获的季节，花酿正是新鲜出炉的时候。”
??“有些人拼上命都要抢到的新花酿，您能恰好赶上，真是幸运呢。”有人在陌生人的身边说。
??范茹得顿了一下，慢慢地望向尼柯丝·貚的侧脸。后者冲酒保礼貌地点点头，对方便知趣地离开吧台，取酒去了。
??“诚实地说，帕斯特虽然在生物研究方面是个天才，但他经营酒吧纯粹是一场灾难。”尼柯丝说，“丽妮在神罗大厦丢了从腰往下的所有部分，差点死了，帕斯特用一具狮子的身体暂时稳定住了她的情况。她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爱丽丝也再也没有回来过，鲜花也指望不上了。”尼柯丝说，“清路司可能真的要倒闭了，老板。”
??“选址失败的酒吧，倒闭也是迟早的事。”范茹得的语气淡淡的，“不如从一开始就别接触，任它自然死亡比较好。插手自然的过程，始终是背离规律的。”
??这个向来歪理多的特种兵沉默了，范茹得看着她，心想她这么聪明，当然明白自己的弦外之音。
??“那帕斯特呢？”她又问。
??“帕斯特是个天才，当然会在神罗找到自己的路。”范茹得说，“依我看，他适应得很好。”
??尼柯丝的手触到他的衣领，翻出了他藏在领子下的吊坠，那是他进入小镇之后才买的，金色的同心环安静地躺在女人的手掌心。
??她抽回手，让吊坠垂下，简单地说：“那再见，范茹得。”
??“再见，尼柯丝。”范茹得犹豫了一下，“祝你幸福。”
??他看见了姜红色头发的特种兵望着他失笑，目送她离开了酒吧，接着看向递过来酒杯的酒保。
??“的确，我需要喝一杯。”他用一种自言自语的音量说，“就在刚才，我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就任仪式流程很简单，相对此前的其他仪式而言，就任仪式没有阅兵，没有面向大众的致辞，新任社长——这位阁下坚持让员工称呼他为社长，而不是总裁——通过由电视台提供技术支持的转播，向全体员工表示，他的父亲是个英勇而伟大的人，虽然他的父亲不幸在和‘幽路流’头领的搏斗过程中丧命，但他将继承父亲宝贵的遗产，带领神罗前行。
??科学部的研究员们在六十层和其他部门的员工一起收看了新任社长的讲话。
??帕斯特听到“英勇而伟大”几个字的时候掩住了口鼻，这才没让其他人看到他不太得体的笑。他清了清嗓子，对身旁的刚刚站定的人说：“这演讲稿是曾写的吧？”
??“唔，他曾经考虑过不顾脸面痛斥黑帝斯的说法，但受到了多方的反对。”
??“我猜有斯卡雷特和海德格。”帕斯特抬了抬嘴角。
??“海德格倒是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尼柯丝说，“主要是斯卡雷特和李维。”
??“我打赌他一定想好了斯卡雷特的一千万种处理方法。”帕斯特说。
??“不至于，虽然天天说她没品，但路法斯好像还挺认同那些武器的实用性的。”尼柯丝仿佛想到了什么事，笑容加深了一些。
??“说到这个，他还没把那张通缉令撤销吗？”帕斯特上下打量着她，“你这么出现在这里，真的没事？”
??“没有。”女人耸了耸肩，“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看上去还挺乐在其中的。”
??“哦，来了来了。”帕斯特看到了朝这个方向走来的神罗士兵，兴奋地压低声音。
??那一队士兵看上去还蛮紧张的，走到尼柯丝面前的那个人紧紧握着手里的枪，声音都有些发飘，“尼柯丝·貚，以通缉令的罪名现在将你逮捕。”
??尼柯丝有些好笑地看着那名士兵，顺从地伸出手让他们给自己戴上手铐，说：“七十层右手边那扇门，别走错了。”
??然后她就在周围人奇异的目光下被神罗士兵押走了，余光看见帕斯特还在向她招手说拜拜。
??七十层经过整修，看上去空旷了许多，从电梯间走出来的空间被分割成了几个小房间，供日常使用，显然除了社长本人，还有其他人能够自由进出七十层。
??士兵们把这位被通缉的重案犯带到其中一个房间里，把她的手铐固定在椅子上，就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神罗的社长开门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饭盒。
??他把饭盒放在桌上，自己坐在了她的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得提醒你，这里所有的房间都受到塔克斯的直接监控。”尼柯丝说，“这个设计还是你自己提出的。”
??路法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打开了饭盒，里面是被处理成小块的烤肉，和小番茄、土豆和西兰花放在一起，旁边放着调配好的酱汁和餐具。
??“别想太多，我只是来吃饭的。”他说着，取出包在餐巾里的刀叉，又慢条斯理地戴起餐巾，插起一块烤肉送进嘴里。
??“味道如何？”尼柯丝问。
??“有点酸。”他说，“不过配上小番茄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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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Memo：28?终幕（3）
